杨妙言点了点头,又道:“那阿郎就吃得着了?”
李元吉脸一黑。
杨妙言又笑吟吟的问道:“一次十八位,阿郎你吃得消吗?”
李元吉恼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杨妙言咯咯咯的捂着嘴笑了。
李元吉气哼哼的磕了磕马肚子,再次纵马驰骋了出去。
杨妙言则笑着吩咐身边的女官,“从那几个姑娘当中挑选一个干净的,晚上送到阿郎房里去。”
女官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殿下说的应该是真话。”
杨妙言点着头笑道:“我知道。”
女官愕然的道:“那您还……”
杨妙言淡然笑道:“阿郎都把人要过来了,要是没一个进阿郎房里,别人还以为我杨妙言是妒妇呢。”
女官犹豫道:“可是那几个姑娘是新罗人,新罗女子惯会伺候人。”
杨妙言错愕的看向女官,忍不住道:“那又怎样?左右也不过是个孺人而已,她还能取代我不成?”
女官立马闭上了嘴。
因为杨妙言说的在理。
左右不过是个孺人而已,还影响不到杨妙言分毫。
更不可能取代杨妙言。
因为对方是新罗人。
大唐可以有新罗出身的嫔妃,但绝对不会有新罗出身的亲王元妃。
“你啊,整天别想这些有得没得了。阿郎不是宠妾灭妻的那种人。你眼睛放亮点,好好挑选,一定要挑选一个身心都干净的。
若是挑选出一个带着异心的,亦或者身子不干净的,我饶不了你。”
杨妙言白了女官一眼,没好气的说着。
女官赶忙点头应允。
“继续赶路。”
杨妙言在女官离开以后,吩咐健妇继续赶路。
出了太极宫,过了金桥以后,就看到李元吉又被人拦在了路边。
拦住李元吉的是屈突通和殷峤。
许久不见了,屈突通显得更加苍老了,殷峤倒是越活越年轻,甚至还有些精神抖擞。
“臣屈突通(殷峤)参见殿下。”
屈突通和殷峤拦在马前,一起施礼。
李元吉目光在屈突通和殷峤身上盘桓了一番,疑问道:“有事?”
屈突通心头苦笑,拱手道:“这才正月初一,殿下怎么就出宫了,可是有要事要办?”
第三百五十九章 殷家有喜
殷峤大大方方的跟着道:“若是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还请殿下吩咐。”
李元吉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拦下我,是要盘查我呢。”
殷峤愣了一下。
屈突通则一脸尴尬。
以前李元吉对他也算礼待有加,现在对他很不客气。
为何会如此,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只是他已经决定了站李世民,就没办法急流勇退。
他可以借着年老体衰的借口,退到边陲去做一个镇守。
可他的儿女们怎么退?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元吉在屈突通尴尬的神情中发问。
屈突通赶忙拱手道:“突厥有小股兵马进犯沙河,襄邑王虽然将其拦下,但损失惨重。我等迎秦王殿下相召,到天策府商议此事。”
李元吉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突厥现在就像是围着羊圈的狼,大唐就是羊圈,大唐的百姓就是羊圈里的羊。
突厥人只要是一找到机会,就会扑上来咬一口。
春秋两季的袭击他们称之为打草谷。
冬季的袭击他们称之为冬狩。
他们几乎是不遗余力的盯着大唐,时时刻刻想着如何从大唐身上咬一块肉。
冬日里的袭击规模一般不会太大,而且都是突厥各部族自行发动的。
没规律性,也不成规模。
镇边的守将足以应对。
唯有出现了重大损伤,亦或者是重大的斩获,才会上报朝廷。
李神符这一次明显是吃了亏,所以上报了上来。
这种事情李世民会解决的,还不需要李元吉多操心。
李元吉目光落在殷峤身上,淡然笑道:“看你春风满面的,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嘿嘿嘿……”
一提到这个,殷峤就像是个二傻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屈突通也跟着笑了起来,还帮着殷峤解释道:“殷夫人有喜了,所以殷兄弟才春风拂面。”
李元吉恍然。
原来是殷峤的夫人有喜了。
这对殷峤而言确实是一桩好事。
若是殷峤的夫人随后生出来的是一个儿子,那殷峤的便宜儿子殷元就倒霉了。
到手的爵位就要飞了。
说不定还会被送回去。
李元吉在心里替有过几面之缘的殷元默哀了三个呼吸,笑着道:“这确实是一桩喜事,可喜可贺啊。”
殷峤笑的更大声,更傻了,“回头犬子出生以后,臣请殿下喝酒。”
李元吉点头笑道:“这酒可以喝。不过得等你将身上的麻烦解决了以后再喝。”
殷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屈突通也苦笑了起来。
为什么说殷峤会有麻烦呢?
因为殷峤的夫人怀的不是时候。
殷峤的夫人是去年怀的。
而去年后半年都是李承宗的丧期。
李渊钦定的。
殷峤的夫人在此期间怀上,那就说明殷峤和夫人在此期间行房了。
这是对李承宗的不敬,也是对李渊的不敬。
也得亏是李承宗的丧期,这要是太穆皇后的丧期,殷峤一家子估计已经倒霉了。
不过即便如此,殷峤还是得想方设法的给李渊一个交代。
其实在李承宗丧期期间行房的人很多,但没几个人敢搞出人命。
谁搞出了人命,是就是出头鸟,谁就是在给李渊上眼药。
李渊横竖都得收拾一番。
不然以后谁还敬他的旨意,谁还遵从他的命令入天命。
“不知殿下……”
殷峤脸色难看的开口。
李元吉不等殷峤把话说完就立马道:“别,我可不会帮你去求情,你应该找我二哥帮你。”
殷峤神情黯然。
屈突通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但李元吉没有听的意思。
“不过,你我也算有点香火情分,如果有人因此弹劾你,逼你放弃这个孩子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李元吉缓缓开口。
殷峤再怎么说也是一位人杰,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要是因为李承宗丧期的问题就这么没了,那对他而言也太残酷了。
如果真的发展到了有人将此事拿到朝堂上说的地步,那李元吉不介意帮一把。
殷峤猛然仰头,一脸感激的道:“多谢殿下。”
李元吉感叹道:“你也不容易。”
殷峤抿着嘴猛点头,感觉李元吉懂他。
“行了,不跟你们多说了,我得回九龙潭山了。”
李元吉摆了摆手,再次策马扬鞭。
屈突通和殷峤齐齐冲着李元吉远去的背影躬身施礼。
……
随后的路上,再也没有牛皮糖跳出来,也没有人拦路。
李元吉顺顺利利的赶到了九龙潭山。
留守在九龙潭山精舍里的侍婢和宦官们,见到主人回来了,一个个欢欣鼓舞,赶忙收拾起了精舍。
李元吉勉励了他们几句,接待起了晚他一步抵达九龙潭山的李神通。
“你说说你,大好的日子你自己不想自在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找不自在?”
李神通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还十分长气的往正屋内的矮几前一坐,示意李元吉给自己斟茶。
李元吉烧上水,打发了李絮去玩,李神通又开始抱怨,“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折腾我?我在府上含饴弄孙玩的不知道有多尽兴。
就是因为你,我被你父亲拽出来驻守九龙潭山了。
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李元吉瞥了李神通一眼,甩了甩长袖,一边捣鼓着茶叶,一边道:“你确定你是在府上含饴弄孙,而不是在陪昨晚抢回去的舞婢乐和?”
李神通脸一下子就黑了,暴跳如雷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夫岂是那种人?”
李元吉给茶壶里添上了茶叶,神情古怪的道:“你不是吗?”
李神通恼羞成怒的喊道:“老夫什么时候是了?你休得玷污老夫的清名。”
李元吉被李神通给逗乐了,忍不住看向李神通道:“你确定你有清名这东西?据我所知,你行军打仗的时候都要带着三五个侍婢伺候你。
据说此前在石州跟突厥人大战的时候,你白天在城墙上跟突厥人作战,晚上回到住处还要跟侍婢们酣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