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吧，不知道贵公司带来的方案是什么？”
小泉太二郎笑容洋溢地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来说道：“嗨，卫桑，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做足了准备，这里有两个方案，您先看看，哪个满意就谈哪个。”
卫康接过来，一边翻看，一边听小泉热情地介绍着。
“首先，我们愿意出高价来收购这款药方，然后马上用到公司的旗舰产品线中来，我们会全力推进产品的尽快上市。”
“相信在资生堂的品牌下推出的新一代美白产品，一定能够在下半年创下一个销售高峰。我这里甚至还提前做好了一份营销方案，请您过目。”
卫康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份美白新产线的营销方案十分专业，详细地列出了各项数据和预估销量，甚至还计划请一位娱乐圈风头正劲的新晋女星做代言人，可谓下了血本。
这份方案总体还是让他满意的，但是收购的金额还是偏低，不过想到化妆品行业的研发投入，他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行业的行情就是如此，如果真的买回去药方后尽快做出美白产品上市，从长远来看，为了系统的积分，这点金钱上的损失，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小泉太二郎一边介绍，一边偷瞄卫康，对方脸上的表情既没有满意，也没有失望，让人捉摸不透。
他眼珠一转，又继续说道：“如果卫总还是不太满意的话，后面这是第二份合作方案。”
卫康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翻到后面，仔细看起来。
小泉太二郎见卫康似乎对第二个方案更有兴趣，赶紧介绍起来。
“这份合作方案我们也是非常有诚意的，我们可以与三清签订长期独家授权协议，每年都向三清支付高额授权费，后续的一切产品开发和上市销售都由我们来进行，非常省心省事……”
“总之，我们是非常愿意与三清进行长期互惠互利的合作的。当然，必须是独家协议。”
卫康点点头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们的两个方案，请问你们保证会全力开发新的美白产品，尽快推进上市吗？”
小泉太二郎脸上露出喜色，拍着胸脯大声打着包票。
“卫桑，你放心，这个美白药物，我们公司非常重视，目前已经组建了专业的项目开发组，人员很快就会备齐，只要合同签订，就马上进行产品开发，想必能以最快的速度上市销售，抢占整个东亚的美白市场。”
“哦。”卫康终于有些动容了，对方的行动力和诚意确实不一般，尤其是提前组建项目团队，还要通过渠道卖到整个东亚市场上去。
他可是知道，除了国内，棒子国，樱花国的女性对美白的追求也是十分狂热的。
看来，东亚的化妆品公司确实比欧罗巴的公司要更明白这一点。
总体来说，资生堂的方案还是让他满意的，如果对方确实能做到所说的一切，那么价格低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卫康露出笑容道：“好吧，贵公司的方案确实十分全面，连营销方案都想好了，甚至代言人都有了计划，这位叫颜安安的女明星确实肤白貌美，很适合代言这款美白产品。”
小拳台二郎笑眯眯地说道：“那当然，她可是华夏女星里带货能力最强的一位，有她代言，肯定能够引发销售狂潮。”
“怎么样？卫总，我们什么时候签订合同？今天能先签一个合作意向书吗？”
卫康摇摇头道：“很抱歉，我今天无法做出决定。”
“想必你也看到了，和你同时来的还有宝洁公司的代表，我必须要见过他们以后，才能做出决定，到底选择哪家进行合作。”
他伸出手：“不过，非常感谢你的方案，非常专业，让我印象深刻。”
小泉太二郎保持着微笑，再次鞠躬，然后带着助理告辞。
接下来，是与宝洁公司的会谈。
德内克表现得也很热情，提出的方案和资生堂的差不多，不过他们准备得并没有那么充分。
“卫先生，宝洁公司旗下的高端护肤品牌SKII非常需要这样一款强效美白产品。”
“因此我们也是非常有兴趣进行合作的，愿意提供跟其他公司一样的条件，总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卫康大致了解过宝洁公司，这也是一家全球500强的快消企业，但是在高端化妆品方面并不太强势，只有SKII一个顶梁柱，靠着一款王牌产品护肤精华露畅销全球。
但是这个品牌在美白方面并没有太大优势，主要功能在于皮肤调理和抗衰老方面。
总之，各方面都略显单薄了些，如果能够有强效美白产品加持，想必能够丰富产品线，提高市场份额。
双方进行了友好洽谈，卫康告诉德内克，目前他收到了三家公司的方案，必须要仔细考虑一番，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德内克表示理解，期待几天后的最终结果。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商务会谈。
此刻，摊在办公桌上的是资生堂和宝洁的两份方案。
卫康心里犹豫着，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偏向于资生堂这种东亚品牌，毕竟对方面对东亚市场，更有优势，而且也一向以美白产品出名，在这方面的销售经验丰富。
如果双方合作的话，想必是强上加强的模式，肯定能够更快推进产品上市。
想了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向那份方案伸出手去。
突然，手机响了。
是盛长雅，那位欧来雅的产品经理发来的微信。
卫康皱起眉头，他其实在见了资生堂之后，就已经放弃了这家。
该不会还要继续说服我接受她们的方案吧。
这位盛经理看起来倒是很敬业的样子，一直在竭力挽救这份合作方案。
不过她们难道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不知道自己的方案很没有诚意吗？
算了，先看看这人怎么说吧。
他点开对方的微信消息。
“卫总，您跟资生堂谈得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 三家都谈崩了
卫康微微一笑，很快回复道。
“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啊，不过我已经跟资生堂谈完了。”
“卫总，还好吧，毕竟同行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那你为什么来问我呢？你应该很清楚他们提供的条件吧。”
“卫总，您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其实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欧来雅已经放弃合作了。”
“哦？”卫康倒没想到盛长雅会这么直接就说出来，反问道：“那你这么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盛长雅缓缓打出一行字：“我有资生堂的内部消息，不知道卫总感兴趣吗？”
这话倒是引起了卫康的兴趣，如果欧来雅那边没有想要竞争的意思，那么这时候盛长雅发来内部消息，就值得回味了。
“非常感兴趣，请说。”
“电话详谈吧。”
“好。”
电话接通后，盛长雅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口气说了出来。
“总之，我认识资生堂的资深人士，内部消息就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达成协议，但我还是很喜欢这款美白药物的效果的，不想明珠蒙尘，就此消失在市场上。所以诚心想要提醒一下卫总。”
卫康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条件反射般地质疑道：“你这么说有没有证据？”
“你这样无端地猜疑资生堂，说他们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从而获得这款药方，其实本意是要扼杀竞争对手，并没有任何想要后续推出产品的意思。”
“这种话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很难让我相信。”
盛长雅沉默了片刻，说道：“卫总，我并没有实质证据，我只是知道资生堂历年来收购了不少小公司，还有一些新的护肤技术，但是他们的产品线从来没有太大的升级，也没有推出新的品牌，这些公司和技术都销声匿迹了。”
她迟疑半响，又补充道：“就好像当年国内的小护士，被欧来雅收购以后，也是消失在市场上。这个事件导致很多人对外资品牌收购国产品牌有所抵制，而公司高层虽然极力否认，在公司内部却是默认的事实。”
“卫总，您也知道，很多时候，没有直接的证据，就只能从结论去推导出事实。”
“事实就是，在收购小护士之前，卡尼尔才刚进入国内，销售确实非常一般，但是收购小护士之后，卡尼尔的销量突飞猛进，在很短时间内就把小护士的市场全都蚕食了。”
卫康顿时毛骨悚然，这商场的险恶实在有些超出他的想象，难以相信小泉太二郎准备周全的方案背后竟然包藏的是这种恶毒心思。
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那我可以跟资生堂签订合同的时候，要求把开发产品并尽快上市的条款加进去，如果后期没有按照合同照做，我有资格立即废除合同。”
盛长雅冷静地反问：“就算这样，那已经是半年以后了，后期他们完全可以跟你打一场拉锯战官司，商业诉讼是非常耗时且长久的，卫总您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吗？”
“而且，就算你最后赢了，拿回了药方，资生堂那边也已经了解到相关资料，完全可以推出仿制品来提前抢占市场。”
“总之，他们赢了，药方就毁了，他们输了，他们也会抢走你的产品。”
“在商言商，这些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卫康沉默了，他下意识里觉得盛长雅说得对，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彻底相信她，总想再证实一下。
盛长雅见他迟迟不说话，心里也明白对方的顾虑，便说道：“卫总，您如果还是有疑虑的话，可以提出新的要求试探一下他们。我这边只是透露一个消息给您，具体的决定还是由您做主。就这样吧，不打扰了，再见！”
电话挂断后，卫康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两份方案。
他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胸中亦涌出一股烦闷之感。
自己不会是真的被小本子给耍了吧。
必须找这个小泉证实一下。
他犹豫再三，拨通了小泉太二郎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是在一个饭馆里。
小泉低声不住道歉：“卫桑，非常抱歉，我正在跟同事聚餐，我马上出去接您电话。”
很快，声音变得安静。
小泉笑着问道：“卫桑，很高兴接到您的电话，不知道您有何吩咐呢？”
卫康稳定一下情绪，沉声问道：“我比较了你们和宝洁的方案，感觉还是你们的比较符合我的预期，但是我想要加一个条款。”
小泉大喜，隔着手机都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激动：“嗨，卫桑，您尽管说，我们一定做到。”
卫康一字一句说道：“我想加一个条款，资生堂必须在六个月内使用美白药方开发新产品线，并在国内上市。如果无法做到，此合同立即废除。如果你们能把这个条件加进去，我就可选择你们的方案。”
小泉瞬间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卫康为什么要提这么个条件，一头雾水地问道：“卫桑，我们下午不是谈得好好的嘛，为什么突然要加这么一个条款呢？这个条款似乎有些不合理呀，我们推出新产品上市的速度没有那么快的。”
卫康打断他道：“下午你还说项目组已经就位，等签订合同就可以立即开发新产品了，营销方案也都做好了，怎么会半年之内做不到？我看你们做好的准备，三个月在国内上市都没有问题。”
小泉顿时哑口无言，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卫桑，要不这样吧，这个条件我暂时无法做主，我要向总部反馈一下，再回答你。怎么样？”
“呵呵，不必了。”卫康冷笑一声道：“我算看出你们的真面目了，你们根本没打算诚心跟我合作，提出来的条件全都是欺诈手段。虽然我不是快消行业的，但是也有内部消息，你们资生堂一贯的以收购来扼杀竞争对手的手段，就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施展了。”
“啊？您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啊？这是竞争对手对我们公司的诋毁，绝对不是真的。”小泉满头冷汗，急切地辩解道。
然而卫康并没有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小泉疯狂回拨，这合同事关重大，决不能在他手里黄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他心知对方八成已经把自己拉黑。
小泉脸色铁青，重重一拳锤在墙上：“八格，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气死我了！”
“他妈的，姓卫的，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可别怪我给你点教训。”
小泉额头青筋暴起，表情扭曲着，拨出一个电话。
“德内克先生吗？是这样的，我们跟三清的合作失败了。据我所知，欧来雅也放弃了，现在这款美白药物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了，恭喜你。”
……
卫康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着，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这可恶的小本子，表面笑脸迎人，说得天花乱坠，暗地里却怀着这样龌龊的心思。
自己差点就上当了，要真的相信他们，跟资生堂合作，金钱上的损失还是小事，这款药方估计就要被对方抢走了。
这整件事就让他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以后把这家公司彻底拉入黑名单。
不，以后樱花国的公司都统统拉入黑名单。
过了一会，他终于收敛情绪，恢复了冷静。
这样一来，合作对象没得选了，只能跟鹰国的宝洁公司合作了。
他拿起宝洁的方案，仔细看了看，再次下定了决心。
找到宝洁副总德内克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亲爱的卫先生，我正等着你的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