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贺曌只觉得自己成佛。
“并诸菩萨摩诃萨：文殊师利法王子、阿逸多菩萨、乾陀诃提菩萨、常精进菩萨，与如是等诸大菩萨。”
经文声继续，他的气息急速攀升。
片刻，已攀升至巅峰。
“咔嚓！”
一层薄薄且不易察觉的膜，顷刻间破碎。
如同传说中，修成正果，打破业障一般。
“释迦摩尼。”
他心中升起一层明悟，不知名的佛祖正是神话中，凭借真如之道，通过努力，不断累积善因，最后终于成佛的世尊。
淦！
此方世界的水，太TMD深啦。
强如多陀阿伽陀，亦是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咦，貌似我也不差啊。”
没错，让红莲业火焚烧一亿次，真要比拼肉身，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如来弱。当然，仅仅只是肉身方面的比拼，要是论起千万般法术，肯定是稳稳落入下风，拍马都赶不上。
“况且，隔着不知道多少个世界呢。嚎渊的人马，还能杀过来干我不成？”等他把世界清理一遍，完成任务③和平，立即撤退。
可惜，他的想法是挺好的，但是有人不给机会呀！
布法寺，一直供奉于大殿中的白色嘎巴拉碗，猛地发生剧烈异变，在供桌晚上开始疯狂的颤动，震得建筑跟着一同摇摇欲坠。
负责看守殿宇的小沙弥们，见此异象急忙向现任座主汇报。
等老座主急匆匆赶来，发现从骨碗中溢散出大量的黑色雾气。
凡是雾气所过之处，尽皆腐蚀成一地碎渣，哪怕是一些坚固的法器，亦是未能幸免于难。
有些和尚反应不及时，没有当机立断的远离，待黑雾沾染露出的皮肤，瞬息间如同风沙一样，化为一捧黄土。
“走！”
老座主做事果决，几乎是瞬间下令，让布法寺上下全部撤离，远远躲开雾气。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因为前脚刚刚离开，整个寺庙后脚直接被黑雾腐蚀殆尽。但凡他们的脚步慢上一点，怕是要落得个团灭的下场，从此世上再无布法寺的名号。
黑色雾气越来越盛，直至侵吞方圆百里，方才堪堪停止扩散，雾里的一切，全部成为历史。
紧接着，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一群人站在外围，看的心惊肉跳，头皮发麻。自然，此等恐怖的景象，大部分高原人，全部亲眼得见。
没办法，谁叫黑雾通天彻地，除非是瞎子，否则一抬头便能看见，恍如末日天灾的浓雾。
“咦？”
正打算回档的狠人曌，亦是一同瞧见。
“咋回事？上次回档，貌似没有这一茬啊。”
好奇心，是刻进人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几个人能幸免。
“轰——”
一声巨大的暴响，自漆黑浓雾中传出。
“轰！”“轰！”“轰！”
一声又一声，接二连三传入耳中。
每一次暴响传出，必然会引得大地剧烈颤抖。
好像是某个人，因为打不开门，从而选择暴力破门。
“轰——”
一道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的巨大声音爆开，黑色的浓雾扩散开来。
不不不，不是扩散，而是凝聚？
对，凝聚！
紧接着，发生一幕让人失神的画面。
无物不腐的黑雾，于半空中交缠，组织出一张……陌生的人脸。
“世界的味道，依然让人沉醉。”
悬浮于万米高空，却依旧能清晰映入众人眼帘的人脸，开口发出诡异的音调。值得一提的是，音调固然怪异，偏偏能叫人听懂，祂到底在说什么。
声音荡漾开来，无形且诡异的波动，掠过距离最近的布法寺和尚。
下一刻，异变突生。
“砰！”“砰！”“砰！”
大小和尚的脑袋，无端端炸裂，碎骨混杂着鲜血，淋了周围人一身。
一些实力比较强的人，身上的厉诡像是嗑药一样，立即变得不受控制，挨个失控反噬。
惟有老座主、三院主、法王，寥寥数人，勉强稳住自身。
但，没办法对寺内的人施以援手。
“究竟是什么东西，祂只是说了一句话，居然让我布法寺，损失惨重。”
可不嘛，偌大千年传承法寺，上一秒明明好几千人，下一秒突兀仅剩下他们五个人，何止是一句损失惨重能描述的。
“咦？”
高空的人脸，似是发现老座主等人。
“你们居然没有死？”
熟悉的诡异音调，熟悉的扭曲波动。
老座主等人听得直翻白眼，刚才死不死不一定，现在差不多达到极限，再多说一句话，我们指定得……
“不错，我将赐予你们新……”高空中黑色雾气交织的人脸，话未说完便见到，下方渺小的五个人类，头颅挨个爆裂，噗通一声躺倒，了无生息。
“……”
勉强能撑住两句话，第三句真的挺不住，直接嘎掉。
“人，就是如此的脆弱啊。”
人脸露出感慨的表情，雾气凝聚的双眼，隐隐透露着沧桑。
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另一边，距离布法寺极远的著名狠人，整个人目瞪口呆。
无他，因为人脸他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大玄世界，奇人府的缔造者、狠人曌刚出道时的助力羽翼、模拟场景中的真·新手期超级BOSS、欺师灭祖的一切开始、愿望世界人人如龙、为星球寻找生机却堕入嚎渊的——奇人喜！
“造孽啊！”
他们两个简直是孽缘，上次大型模拟场景中，最后时刻见到喜硬刚血肉之主，此时中型模拟场景又看到对方降临，这不是孽缘又是啥？
远处的人脸，双眼左右扫视，好像在寻找什么。
短短两个呼吸，视线停顿。
“找到你了！”
狠人曌则头皮发麻，对方找的东西貌似不是别的，正是他。
“玛德！”
一眨眼，高空的人脸已从布法寺遗址，转瞬来至拉昂错水的上空。
缩在坑洞里的大乘佛，人都麻了。
祂不出世，屁事没有。
一出事，各种妖魔鬼怪蹭蹭往外冒。
关键是，一个个全能随手碾死祂。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妈妈，我再也不想霸占高原啦！”
相比于立即认怂，选择装死且摆烂的大乘佛，贺曌则是镇定不少。
别说奇人喜冒出来，哪怕是嚎渊的邪神齐至，又有何惧之？
大不了……大不了游戏失败呗，还能死咋地！
玩家嘛，游戏世界里面就没有怕的时候，别说区区一个BOSS，惹急眼侥是游戏管理员，也敢往死里喷。
情绪一上来，信不信提着刀，现实里满地找你谈谈人生、说说理想！
“熟悉的感觉。”
喜眯着眼睛，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见到熟人的微秒错觉。
不，不对。
不是熟人，而是见到仇人的感触。
“奇怪。”
能不奇怪么，这是祂第一次见到著名狠人，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身为嚎渊的邪神之一，自然有所异样。
“废话少说！”
狠人曌率先出手，脚下大地轰然炸裂，整个人恍如一颗出膛的炮弹，直直冲向高空中的人脸。
他刚刚晋升世尊，果位达到佛陀阶层，可没心思跟奇人喜废话，先打过一场再说其它！
曾经的逆徒再现，上演弑师的戏码。
“呼——”
喜见此，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大量的黑雾之气喷涌，铺天盖地般砸下，恍如一座从天而降的神山。
“殃气？”
他可是见识过，当初忽悠嚎渊大军，与城隍爷大战的时候，侥是属性面板上一大堆问号的李峰，亦需要《丈六金身》+《法天象地》两大神通，才能勉强抵御。
“《大金刚·瑜伽母修持法》！”
三大高功融合，善功发威下，一抹赤红色的火焰降临，熊熊燃烧着。
红莲业火！
“轰——”
一拳击出，大量业火弥漫，顷刻间便扩张至跟殃气不相上下的地步，双方猛一碰撞，石破惊天。
业火无物不焚，大量烧毁殃气。
但，殃气有奇人喜，如今的嚎渊邪神，堪称宇宙一方巨头的依仗。
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叠加下，即使是红莲业火也有点熄火的意思。
就这，还不是喜的真身降临。
倘若是本体进入星球，估摸着身为邪神的特性，能令全世界的人一起暴毙升天。
“轰隆隆……”
大量的殃气压下业火，缓缓向着下方坠落。
最终业火不敌，慢慢熄灭。
“轰！！！”
殃气下压，直接把狠人曌给从半空中砸下去，并发出巨大轰鸣。
没办法，他的罪孽顶多能召唤出这么多的红莲业火。
亏得业火是属于此方世界，不是嚎渊捣鼓出来的玩意儿，要不然他真没啥办法，对付殃气。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