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吧,我们带你玩。”
小康娜有些怀疑地问道:“真的么?”
连外婆的干预,都没能阻止普洱姐姐让自己写作业的进程,小康娜对这里家人的干预能力,表示怀疑。
毕竟,她能感知到,外婆很能打,而这里的家人们……都是普通人。
“当然了,你是我们的妹妹。”米娜说道。
“米娜,你是她姑妈。”
“嘻嘻。”米娜摆了摆手,“一样的,我要把她当妹妹疼爱,卡伦哥哥以前在家时,对我们几个可好了。”
卡伦离家前,会和自己弟弟妹妹谈心,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卡伦已经有家庭收入分成了,自己也能赚外快,所以给弟弟妹妹发很多的零花钱。
克丽丝问道:“康娜,你妈妈呢?”
温妮姑妈当即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你这是问什么呢!
克丽丝问完后,才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小康娜说道:“普洱姐姐。”
在小骨龙眼里,卡伦是平等的爸爸,普洱姐姐是妈妈。
“唉。”
温妮姑妈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妈妈看来不在身边,只能和猫玩。
玛丽婶婶有些气不过地问道:“艾伦家的那位小姐呢,她不来看你么?”
艾伦家的小姐?
尤妮丝?
小康娜摇了摇头:“见到她一次,不容易唉,她大多时候,只是在卡伦……在爸爸嘴里活着。”
玛丽婶婶和温妮姑妈对视一眼:都是当妈的,她的心怎么这么狠,自己的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米娜心疼的亲了亲小康娜的手背,说道:“没事,我们爱你,我们爱你,姑妈也是妈妈,是吧,克丽丝。”
“嗯嗯嗯!”克丽丝用力点头,“我零花钱给你买裙子。”
这时,保尔开口道:“夫人们,你们继续聊天,我去市场买些菜回来吧。”
虽然自己现在也是小老板了,但保尔清楚自己能承包下火葬社也是靠茵默来斯家里人的提携,所以一直以来,他还是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伙计。
“辛苦你了,保尔。”玛丽低头问小康娜,“康娜,你平时在家里都吃什么?”
“药丸。”
一时间,
整个客厅的氛围明显一滞,大家看向小康娜的眼神,变得更心疼了。
……
卡伦跟着梅森叔叔来到三楼,梅森叔叔打开爷爷的卧室门,示意卡伦进来。
普洱没跟着进去,而是跳到了窗台上。
这里,是她最喜欢的位置。
凯文也跳了上来,脑袋抵在下面,狗眼顺着普洱的目光,看向外头。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要下雨,却一直都没落下雨滴,似乎正在酝酿着真正的雷霆。
普洱开口道:“西蒂好像不来……但也可能来,我不知道唉,以她的性格,上次在这里丢了脸,这次肯定会喊着要一起过来。
如果她来了,就好了,我真希望她现在也是那光柱之一。”
普洱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猫爪:
“嘿嘿喵。”
凯文摇晃起了自己的尾巴,在普洱后背轻轻拂过,看着外头乌云的目光里,带着清晰的不屑。
就算说上一千遍一万遍诸神即将归来,但只要一天没真的降临,那他——拉涅达尔,就是这世上,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汪!”
普洱伸出爪子,拍了拍凯文的秃头:
“乖啦,蠢狗,我当然知道我们会一起上,我们可是……邪神骑士喵!”
……
卡伦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狄斯。
狄斯不是穿的睡袍,更不是居家衣服,而是神父服,旁边衣架上挂着熨烫好的正式衣服。
这意味着在梅森叔叔和玛丽婶婶他们的精心照料下,爷爷平日里不是以病人的身份沉睡,更像是和以前一样在“生活”。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以这样的方式照顾一个卧床不起的老人,付出,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谢谢你,叔叔,你辛苦了。”
“嘿,小子!”梅森叔叔一巴掌拍在卡伦后背上,笑骂道,“你谢我干什么,你喊他爷爷,我可喊他爸爸啊!”
卡伦走到床边,梅森叔叔将一张椅子搬了过来:“来,坐着和你爷爷说说话吧,你爷爷肯定想你了。”
紧接着,梅森叔叔把身子凑到床边,对狄斯喊道:
“爸,你最爱的孙子回家了,他来看你了。”
说完,梅森叔叔就走出了卧室,把空间留给这对久违的爷孙。
卡伦看着狄斯依旧棱角分明刚毅的面庞,沉默了很久。
他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可以说这几年自己认识了哪些人,经历了哪些事,看过了哪些风景;也可以说这次来到罗佳的神殿长老有多少位,军团是哪一支……
明明能说的,有太多,可这个时候,卡伦却又不想说。
当自己坐在他面前时,什么紧迫、彷徨、危机,都不重要了,就算外面接下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也无所谓了,因为自己现在在家里。
这个家,一直以来,都在为自己遮风挡雨,哪怕自己离开了这里,可它对自己的庇护,却依旧在延续。
自己的从容,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实力地位,也不是外面窗台上正趴着的凯文,而是眼前躺在床上还在沉睡中的老人。
再等等吧,等雨真的下起来;
等我们的拉斯玛大人,把神格碎片凝聚成功;
等神殿的那帮长老们,再次以高傲的身姿降临;
等那些支持神祇降临派的家伙们,露出他们真实的渴望与嘴脸。
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又不着急,等鱼儿自己上钩吧。
您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再让他们在舞台上多表演一会儿;
最重要的是,晚餐,也需要准备时间。
卡伦站起身,
微笑道:
“爷爷,饭做好了,我再叫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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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苏醒!
维克下了车,站在教堂前。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社区教堂,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秩序神教推行《秩序条例》后的产物。
教会的影响被大面积地推离世俗后,导致了“信仰”上的空缺,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精神需求,臆造出了新的“神祇”,流传出了新的故事。
本质上,这种教堂和社区里的医院、公园、百货大楼的作用差不多,属于功能性建筑。
维克不知道阿尔弗雷德先生为什么要把这里交给自己,他在外面驻足了很久,除了这里位于明克街,距离13号比较近外,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
一直到,他的脚迈进去。
他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手持水壶,站在那儿给院内的葡萄架浇水。
没有一丝丝防备,那个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个……自己曾敬爱到骨子里又恨到骨子里的人。
他曾将自己捧到云端,又不留一句话地离开,使得自己狠狠摔落。
如果未曾见过高处的风景,那自己的落差还不会那么大,打击感也不会那么强烈。
拉斯玛抬起头,直起腰,也看向维克。
他没有提前察觉到维克的到来,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在这里只留一丁点的意识放在那栋别墅三楼的那间卧室,那边有什么异动时,他才会去进行探查。
他自嘲自己是一个尽职的护工,那位“病人”只要一拉动床铃,自己就会立刻出现在被呼叫的岗位。
至于其余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神父。
可以说,这才是一个秩序信徒出现在这里时所展现出的正常状态,没人敢去触怒沉睡的狮子。
也就只有卡伦以及手上戴着刻有卡伦名字手环的人,回到这里后,能显得自由奔放一些。
“维克?”
“老师。”
“真的是你?”
“是我,老师。”
师生间的再次相见,显得有些突兀,而且因为双方都不知道突兀结束之后要具体做什么,所以都很默契地将这种突兀进行了延长。
即使是在过去二人关系最好时,也谈不上多么亲近,因为拉斯玛的性格深处,还是偏执拗和极端的;所以,就别指望这么久没见后,立刻变得场面热情温馨,拥抱流泪。
最终,还是维克先打破了这种长时间的局促无措,毕竟跟在那个人身边那么久,总该学到点东西。
“老师,我帮您浇吧。”
维克主动走了过来,想要伸手去接拉斯玛手中的水壶。
拉斯玛却将水壶挪开,拒绝了维克的好意。
“这个,你浇不了。”
“什么?”
“你看。”
拉斯玛继续给葡萄架浇水,一串串葡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达利温罗几乎承包了部门内的所有园景,类似的夸张种植技术维克也见过不少次,可眼前,却又截然不同。
因为这里结出的葡萄不是水果,而是一颗颗极为浓郁的秩序之力。
同时,维克还听到了教堂内传出的水流声。
他扭头看向教堂,从这里可以看见里面的那尊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的神像。
神像上方,有水流落下,顺延到地面后形成一滩,随即又环绕上去。
水流的幅度,和自己老师手中水壶浇灌的幅度,一模一样。
这不是在浇水栽培……这是在进行最后的催熟,因为已经到了收获采摘的时候。
他浇灌的,是自己的信仰,是自己的秩序,是心中的神。
“老师,您要成功了?”
“是的,我要成功了。”
“恭喜您,老师。”
“谢谢你,孩子。”
师生间的交流,显得有些别扭,虽然竭力避免,也都在尽力把持,却依旧频繁地出现磕碰。
拉斯玛在反思自己,可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在维克身上。
维克现在脑子很乱,因为他隐约猜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