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避无可避了,他惨嚎一声,将乌铁锤的锤柄横在盾牌的把手之上,指望能抗住张昭全力一击!
“轰!”巨大的爆裂声传来,众人睁眼看去,张昭这一刀,直接将刀盾手的盾牌和锤柄一起砍断,高高飞起的,是刀盾手黑黢黢的头颅。
张昭收刀而立,刀盾手的无头尸体摇摇晃晃几下之后,轰然倒地。
这套刀法,是当年二十九路军用来对付日本人的无极刀法,由著名武术家李尧成老先生所创,一刀一刀连绵不绝,又快又狠!
这个回鹘刀盾手没见识过,张昭就没想过他能逃过第二刀。
“风!”
“大风!”
这一次怒吼相当的整齐,因为齐瞎虎和他身后的丁壮也来了,唐儿和胡儿,一起充满崇敬的大吼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葛咄是个纸老虎
“葛咄!你这狗鼠辈!出来!是个男人就出来!”
张昭没有直接冲进大帐去找葛咄,因为他突然发现,或许自己可以降服这些回鹘马贼。
这可比杀了葛咄更为重要,他现在缺的,不就是人吗?
而且这些回鹘人还没来得及烧杀抢掠,反倒被自己弄死了这么多,根本没沾上山寨中人的血,收服起来更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瞎虎!给某准备一条狐狸尾巴!葛咄大达干要是还不敢出来,某就把这狐狸尾巴送给他,想不到名震沙洲的秃毛虎,竟然是个懦夫!”
主意打定,那就要尽可能的羞辱葛咄,只有当侮辱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让这些人主动和葛咄切割。
“哈哈哈!好!二郎君稍等,仆这就让人拿一条来!”
危险解除,齐瞎虎的兴致相当的高涨,他身后的汉人丁壮们也哄堂大笑,两日来的憋屈一下就扫尽了。
他们爽了,可另一边的回鹘人,个个脸色极为难看。
这些龟兹回鹘人被吐蕃人迁徙到祁连山上居住了六七十年,早已在很多方面沾染上了吐蕃人的习俗,给人送狐狸尾巴,这就是吐蕃人羞辱弱者和懦夫的终极手段。
哪怕吐蕃人现在已经从吐蕃帝国衰弱成吐蕃各部了,但在青塘和祁连山一带,你对一个吐蕃男人说想跟他的妻女发生点超友谊的关系,按照现在吐蕃人的习俗,他们很大可能不太会当回事。
但你要敢送一个吐蕃男人狐狸尾巴,如果你两地位和实力相当,他不杀了你或者被你杀了的话,家族和部落就会蒙羞,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来。
于是,当齐瞎虎拿着一条硝制好的狐狸尾巴,朝着葛咄的大帐摇晃的时候,连躺在地上失血过多的琼热多金,都涨红了脸。
“达干!达干!达干!”
大帐门口聚集了差不多六七十个回鹘人,他们没上来跟张昭这边的汉人对峙,而是看着葛咄的大帐,开始不停的呼喊葛咄。
因为葛咄要是不出来,蒙羞的不止是他自己,而是所有人回鹘马贼。
“哈哈哈!什么秃毛虎!什么达干!不过是一懦夫,不会是跑了吧?”
老张忠今晚格外兴奋,那种感觉,就像是他阿公为他讲述当年跟随太保公血战凉州、归附河西一样。
他看到了希望!
回鹘人喊了半天,还是不见葛咄的身影,这时候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回鹘人壮汉走了出来,对着张昭一拱手说道。
“二郎君!请允许我们离开一会,更请稍等片刻,我们一定把葛咄找回来!”
“二郎君不可!彼等马贼,毫无信义可言,去了肯定不会再回来!”
齐瞎虎赶紧说道,这可是几十上百回鹘马贼,又知道了山寨位置,放走了可是大麻烦。
张昭狠狠盯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回鹘人一会,随后挥了挥手。
“看起来是个勇士,那就给你个洗刷耻辱的机会,葛咄就算跑也跑不远,两刻钟,把葛咄带到此地,我要与他决斗,无论生死,只要葛咄敢来,这条狐狸尾巴,某就收回!”
“谢过张二郎君!”壮汉对着张昭拱了拱手。
“黄羊儿,我们各带五人,一定把葛咄给找回来。”回鹘壮汉大喝一声,连达干的尊称都不喊了,直接喊葛咄。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闪出了十人左右,他们当中几个挑开大帐的布帘子从大帐位置开始搜索,另一拨人分两组沿着溪流上下开始查看。
“三娘子,为某卸甲吧!”张昭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眼睛闪闪发亮,像只小母猫般的曹三娘子,他大笑一声让曹三娘子来给他卸甲,因为他决定了,还要干一票更大的。
“瞎虎,烧开水,让人去找草药,最好是干枯的艾草或者刺儿菜,有伤治伤,当埋则埋!”
“治伤?我等要为这些回鹘儿治伤?”齐瞎虎直接就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了极不情愿的神色。
这两天这些回鹘人可是把他恶心的够呛,几乎吃光了寨中的羊,又喝光了本来就没多少的黍米酒,现在被杀的如同野狗般,自己反倒要给他们治伤?
张昭已经在曹三娘子的服侍下解下了裙甲,他拍了拍齐瞎虎的肩膀。
“厮杀汉子,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生谁死,那看的就是本事!刚才各为其主,他们死战也不退,称得上一声好汉子,我张昭还是很佩服的,值得某给他们治伤!”
一席话,说的呆立在大帐周围,有些惊疑不定的回鹘人脸色都好了很多。
其实他们也没多恨张昭,不过是马贼团伙,混的也不过就是酒肉朋友关系,都已经困难到在祁连山脚做马匪了,什么义气、朋友,这算得了什么?
为了生存,就算是血亲也就那样,就跟张昭说的一样,在很多人心中,早就有了杀或者被杀的觉悟。
“你们当初来,是葛咄带着过来奉我为主的,某张昭,也是想带着诸位一起打出一片天,过过好日子的,可这葛咄,色胆包天!竟然看上了某的夫人,你们说,老子该不该来杀了他?”
张昭说着,走到一个大腿被他捅穿,正在淅沥沥流血的回鹘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