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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小使‘女’的告密时,卫长嬴正与两个妯娌、小姑子沈藏凝还有季‘春’眠一起送走季去病,回到正堂上商议。
五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不仅仅是沈敛实今日下的狠手使人心惊,更重要的是,季去病诊断下来,确认沈舒颜肺腑受了重创,尤其是肺部。
“还能怎么样?府上二老爷这一脚踹得委实太漂亮了,只要是个人,没有八辈子血仇,对个未到豆蔻之年的小‘女’孩子断然使不出这样‘阴’毒的一脚。往后四小姐不吃上数年‘药’、且要好生将养不可有误,便是转成肺痨也不无可能。”
面对卫长嬴急切的询问可有治愈之法、以及要怎么办,自从寻回季固等亲人,又有了儿子后脾气似乎好了许多的季去病,再次恢复了数年前刻薄而讥诮的口‘吻’,不‘阴’不阳的道,“比着府上四公子照料罢,下次若再挨府上二老爷的家法,也不必找我了,只管预备后事就好。”
这番话说得沈家三位夫人一位姑小姐个个面红过耳,没有一个说得出话来圆场的。
还是季‘春’眠皱着眉问:“大哥,当真如此严重?”
季去病对自己家里人到底不一样,语气立刻变得温和而亲切,叹道:“妹妹你也知道这位小姐素来娇惯,这样深闺里养大的娇滴滴的小‘女’孩子,本来就经不得折腾。何况这下手的人,根本就没有留力。你要是晚去一步,便是我,也未必有把握保住她的命,更遑论其他了!”
他摇了摇头,“静养吧,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要起身。就是服‘侍’的人,也尽量能不移动就不移动……好在这位小姐年纪还小,我尽力不让她落下病根就是了。”
话音未落,卫长嬴等人都是泪落纷纷,好不容易得到生下腹中骨‘肉’的允许的苏鱼荫尤其难过,呜咽着道:“燮儿因为之前在帝都,遭了那么大的罪。颜儿人在西凉躲了一灾,不想现在竟会有如此飞来横祸!”
“该到这样的不慈之父,要我说贵家这位四小姐,还不如在帝都随端木夫人一起去了还少受点罪!”季去病却是冷哼一声,嘿然道。
……把这个说话难听的神医送走,五人回到堂上来商议——其实也没什么可商议的,眼下最紧要的就是照顾好沈舒颜。
自己就体弱多病的霍清泠是肯定无法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但季去病又说了,沈舒颜肺腑受损,不好轻易移动。
“三嫂跟季姐姐得主持家计,不好常过来的。五嫂、六嫂这些日子身体又不太好,怕是照顾不过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很沉寂的沈藏凝就请缨,“横竖六哥如今也不在这里住,就我搬过来陪颜儿罢。”
“不成。”卫长嬴思索片刻后,却拒绝了沈藏凝,道,“旦日只有不到十天了,照季神医的意思,颜儿这休养不会是短日子。开‘春’之后,恐怕顾家就会打发人来议定婚期,四妹妹你要备嫁,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耽搁了你。”
沈藏凝蹙眉道:“那谁来照料颜儿?季神医可是说了,一个照顾不好,颜儿这一辈子……”就算沈家嫡‘女’身份非凡,若是个病秧子,又有几家愿意娶过‘门’去?即使勉强娶了,岂能不另纳姬妾延续子嗣主持中馈……以沈舒颜的心气,这种日子她哪里过得了?
“让景儿住过来。”卫长嬴平静的道,“景儿素来细心体贴,这是咱们都知道且能放心的。而且颜儿也向来依恋她这个大姐,有景儿看着,不怕底下人怠慢,颜儿心情也能好一点。”
沈舒颜诚然很可怜,做婶母的也都想帮她一把,但现实情况注定了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连家事都不打理了专‘门’来照顾她。更不能为了她耽搁了姑姑的出阁大事。
这上上下下的‘女’眷,也就沈舒景年纪已长、‘性’情为人也让人放心,又没管多少事情‘抽’得出来能接下这差事了。
这个建议大家都没意见,沈藏凝虽然有些想法但被苏鱼荫安慰的拍了拍手背也不作声了。
就季‘春’眠加了一句:“让伊人也过来?”
“这样更好。”卫长嬴点头,“颜儿向来跟伊人玩得好,何况单靠景儿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颜儿跟前不离开。却是要辛苦伊人了。”
季‘春’眠的眼中带着淡淡的‘阴’霾,看向别处,有些漠然道:“伊人在家里没有姐妹同她一起玩耍,也很想过来找颜儿,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这时候叫小芝的小使‘女’过来禀告说沈藏锋已经到了后院,脸‘色’非常难看,要等卫长嬴回去说话——顿时堂上之人就紧张了起来。
因为苏鱼荫跟霍清泠、沈藏凝刚才询问事情经过时,都听季‘春’眠说了卫长嬴才被沈藏锋当众呵斥过,此刻自要担心她回去后继续挨骂。
苏鱼荫就道:“好久没去三嫂那儿了,一会我跟三嫂过去说说话,也见见三哥吧。”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沈藏凝,沈藏凝自也不会坐视,点头道:“我也去!”
连霍清泠咳嗽几声,似乎也要这么提出来,卫长嬴忙道:“你们急什么?难道你们三哥还能吃了我?还是我就这么好欺负?都不要凑热闹了,小使‘女’也讲了,你们三哥又没说有急事找我——咱们先把颜儿的事情说了,让他等着罢!”
话是这么讲,众人都非常担心三房因为今儿这事吵起来,所以再商议细节,大家都说等沈舒景、季伊人过来照顾后,发现缺什么再补上就好。一句话把事情算是‘弄’完了。
卫长嬴把在霍清泠‘床’上睡着的沈舒燮先抱上轿后,苏鱼荫跟沈藏凝还要提出来陪她回去,万一沈藏锋真的像报信使‘女’说的那样要继续迁怒她,有怀孕的嫡亲表妹兼弟媳并亲妹妹在,也能为她这个嫂子缓颊。
但卫长嬴不答应,还迫着沈藏凝先送苏鱼荫回去……等这一弟媳一小姑被赶走了,霍清泠亦被卫长嬴打发回屋去避风。
季‘春’眠方走上前来,似笑非笑的道:“我想沈阀主应该不会像二老爷那么糊涂。”
“今儿可都亏了季姐姐你。”卫长嬴叹了口气,“这会子事情多,我也不好怎么谢姐姐……往后姐姐有事只管吩咐罢。”
“这没有什么,你回去吧,我方才账本看到一半被贺姑姑喊去前头。如今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下,免得叫人做什么手脚。”季‘春’眠掠了把鬓发,抿嘴笑道,“不过呢,经过今儿这事后,我还能帮你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卫长嬴眼一眯:“姐姐不是说了?我那夫君不是个糊涂的,今儿要不是姐姐你,颜儿只怕就……他要是这样还要怪你伤了二哥,我亦不会同他甘休!”
“我出身低微,你不要太过为难。”季‘春’眠却摇了摇头,道,“横竖年关近了,开‘春’之后黄姑姑回了来,想也不是非要我帮忙不可。”
她说了这话,就自走了。
卫长嬴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上轿:“回去吧。”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迎着轿子伺候着,卫长嬴抱着被狐裘裹得严实的沈舒燮下来后就问她:“夫君如今还在?”
“在呢!”婆子小声道,“就在四公子的屋子里头!方才还叫人出来要过茶水。”
卫长嬴正要说话,不远处的偏屋‘门’却开了,小厮的头一探,立刻回头告诉屋里人:“夫人带着四公子回来了。”
片刻后,沈藏锋亲自跨出‘门’,见妻子自己抱着次子,几步走下庭来,把沈舒燮接了过去,皱眉道:“咱们这院子也该‘弄’个琉璃顶了,狐裘裹着到底不如满庭院烧起地龙暖和。”
“等明年吧,这两年哪里好动什么?”卫长嬴提醒他现在还在孝期。
“明年开了‘春’就寻回给大姐姐那院子做的工匠,给咱们这院子做一个差不多的。”沈藏锋点头道。
夫‘妇’两个一边说着琐事一边将沈舒燮一个抱一个扶的‘弄’进偏屋里去,相谈如常,完全不似之前满府风声所传的夫人因为四小姐之事招了阀主震怒,甚至阀主还亲自追到后院来找夫人问罪……这让满庭心惊胆战的下仆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半晌后,大使‘女’怜梅才轻喝道:“都呆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然一会夫人出来看到你们都聚集在这里,都想挨罚么?”
而偏屋里,夫‘妇’两个也确实提都没提方才沈藏锋呵斥卫长嬴的事情。
把沈舒燮安置到榻上,沈藏锋低声问妻子:“颜儿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卫长嬴神‘色’凝重,将季去病的话如数转达,黯然道,“好好的孩子,这下子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最叫人心焦的是,连季神医也没把握让她一定不落病根。”
沈藏锋脸‘色’亦十分沉重,片刻后才叹道:“事到如今,且让人好好照料罢,但望上天庇佑,使这孩子将养下来能够康健如常才好。”
卫长嬴心想沈舒颜也有十一岁、马上就十二了,又不是才一两岁还不怎么记事的孩子。就今儿这番经历,往后即使身体上好了,这心里还能如常吗?
默了一默后,她就道:“二哥太过分了。”
“二哥心里也苦。”沈藏锋涩声道,“二哥得子艰难,熠儿去后,他认为往后即使再娶,也未必能够有子。方才还跟我提出,以后想从我们几个的膝下过继嗣子……总之二嫂当年亲手杀子,大大伤了二哥的心。”
“那也不是颜儿干的,哪有这样做父亲的?”卫长嬴淡淡的道,随即又苦笑了一声,“我知道说这些也没用。二哥要能听这样的劝,也没有今儿的事情了——算了,咱们还是来说季姐姐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办?”
她看着丈夫,“先说好了,今儿要没季姐姐,颜儿一准就没有了,你若还要按之前说过的话向她问罪,我却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