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依偎在一起,茶梨忽然从内心深处认同了郁柏的某个观点。
那是郁柏表白翻车时说过的话,“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来不及接着细想下去,音乐声蓦然停了下来。
服务生拿了麦,宣布下一位登台的,是老板本人。
茶梨坐直了身体,郁柏也稍微认真起来。
一位男士走上了台,正是那位被判了三个月,刑满出狱的酒吧老板。
老板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墨绿色演出西装,胸口别了朵醒目的红色山茶,肩宽腿长,身材挺拔。
登台途中,有熟客朝他吹口哨,他转过脸朝台下露出一个微笑。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变成帅大叔了?”茶梨吃惊道,“我记得他不是这样……怎么长得一样,又完全不一样了?”
郁柏深以为然,说:“看起来也很有素质。”
他看那份离谱卷宗的时候,里面有这老板的照片,是入狱时照的大头照,面相颓靡,眉眼间还有点戾气。
老板本人看起来既温和,还儒雅。
起初两人听服务生说,老板有节目,都以为也会是妖艳挂的表演。
茶梨悄声在郁柏耳边道:“别看他穿得很整齐,说不定等下是限制级脱衣舞,他演出西服的下面,也许是皮革捆绑束缚衣!”
“……”郁柏心想,为什么你会懂这些?为什么你好像还有点期待?
老板优雅地站在台上,全场关灯。
郁柏不由得又想,看优雅帅大叔那什么,确实有点期待。
茶梨和郁柏屏住呼吸。
一束追光亮起,打在老板身上,他还穿着那身衣服,吹起了萨克斯。
茶梨和郁柏:“……”
周遭不少熟客,明显都知道老板是要演什么。
就显得一心想看限制级演出的某两个人,格外的没素质。
老板的萨克斯吹得极好,悠扬的曲调中,客人们给出的回应也既显示出热情又不张扬,酒吧里的氛围十分融洽,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能感受到轻松和愉悦。
茶梨也有点被这表演和氛围迷住了,老板一边吹奏一边配合着肢体摇摆,眉眼带着笑意,缓缓环顾客人,他应当并没有特意去看谁,在场客人却都有被特别注目到的感觉。
老板接连吹奏了三四首曲目,到最后大概也是累了,结束曲是一段简单欢快的曲子。
灯光调回了正常,客人们知道临近尾声,还在意犹未尽。
郁柏和茶梨也都沉浸在氛围中,有点忘了此行的目的。两人正前方矮一级的卡座里,那对情侣正在欢快的结束曲调里热吻,酒吧的光线不足以看清两人的长相,却完全能看清楚两人从轻吻到激吻的全过程。
茶梨还坐在郁柏怀里,两个人当即都满脸通红,挨着的身体似乎也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都在升高。
昏暗的光线使郁柏十分勇敢,他慢慢倾身,凑近了些,视线盯着茶梨的唇。
茶梨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在郁柏慢慢靠近他的这个瞬间里,他满脑子胡思乱想:
实习第一天就要接吻?那岂不是明天就要互换一血了?
啊等等!万一阻止世界末日需要童男子,那他到时失去了童子身,那谁来拯救世界啊?
天啊,这个吻还能不能接了?为了世界和平,应该果断推开郁柏吧!
可是郁柏好像很想亲下来,要不还是先让他亲了?
真是太为难啦!
台上表演结束,老板把萨克斯交给服务生,自己则绅士地鞠躬,朝熟客们致意,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玩得开心。”
茶梨和郁柏在那里即将亲吻,即将到了一半,听到这声,茶梨突然想起来正事,一巴掌按在郁柏的脸上把他推开。
郁柏:“……”
老板正下台,茶梨悄悄抬手,隔空拉出了他的个人信息面板,快速而认真地阅读面板内容。
忽然间,茶梨愣在了那里。
从舞台到后台没有多远,老板很快就进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信息面板的消失。
只有当事人在视线可及范围内,茶梨才能查看对方的信息。
茶梨忙起身,又示意郁柏跟上,道:“快。”
被推开的郁柏仍然顶着一个心碎气泡框,但还是很听话地跟着茶梨离开卡座,从舞台侧后方的小门,两人进了后台。
那是一间化妆间,有几个肌肉舞男,刚下台的老板,靠着一侧桌子站在那里,正在喝水。
一个舞男道:“有什么事?后台不对客人开放的。”
老板也看过来,茶梨一心惊,被认出来就不好了,但也许是时间久远,老板没有认出他,也很好奇地看着闯入的两名客人。
另个舞男道:“没见过这两个人。”
其他舞男也围了过来,很可能是酒吧以前有过陌生客人闯进后台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