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贺身后紧抵着栏杆,惧怕越盛,他惊骇地警告:“你不要乱来,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殊不知自己先前也做了类似的事。
闻希执勾起半边嘴角,笑得毫无感情,无所谓道:“悉听尊便,欢迎尝试。”
有那么一瞬间,徐贺都在想,他这样有恃无恐,是不是邵家公子叫他来报复他的。
可他注定不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徐贺本身力气小,又喝了酒,浑身乏力,是以闻希执几乎都没让他碰到自己的衣角便制住了他。
他戴着手套的手捏住徐贺的下颌,轻松地将药液灌了进去。
对于徐贺愤恨的目光视若不见。
灌完之后将人像扔垃圾一样往旁边一甩,无视徐贺的呛咳,毫不犹豫地回身离开,同时嫌恶似的将手套扯下来丢进垃圾桶。
走进酒馆里,他看了那战战兢兢的领班一眼,随口吩咐:“把他手机收了,送到你们楼上404。”
“派人看着门,不让他出去;但他如果要人,有愿意的可以放进去。”
那领班闻言一顿,他们这里和酒店差不多,很多时候有客人醉了也会在这里休息。
可404房间,刚刚他眼睁睁地看着人进去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而他就那么一瞬间的思考,闻希执便看了过来:“有问题?”
那领班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摇头:“没、没有。”
“那就去办。”
闻希执说完,便不再管身后事,大步离开了酒馆。
他许久不做恶人,如今一来,竟还有些手生,仅仅只是做到了以牙还牙的地步而已。
他想,大约是和邵遇待久了,他那么可爱,连他也被影响得心慈手软起来。
不过经此一事,他原本有些郁卒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
他将跑车随意扔在此处,换上寻常温和的面容,打了个车往南山庭去。
那是邵遇给他的家,即便邵遇估计不在,他也不能将坏心情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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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这边发生的事邵遇一概不知,他回到鹭湖之后,白苏岚和邵鹤松都很惊讶他怎么回来了。
但见他心情好像不太好,老两口都没多问,让他早早地去休息了。
邵遇回到房间,快速冲了个澡。
他本还想问问闻希执回没回去,可确实是开不了那个口,便始终没问。
夜深人静时,一贯准时作息的邵遇却罕见地失了眠。
他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不止是今天,还有之前的许多。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邵遇曾控制不住地想,闻希执今天那样对他,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闻希执不是说喜欢他么,那这岂不就是遂了他的愿。
但邵遇转瞬又否定了自己,他想,不能这样恶劣地揣测闻希执。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闻希执反而帮了他。
并且那过程中邵遇虽则意识模糊,但他也记得,闻希执全程服务于他,多余的事一样没做,连趁机讨一个吻都未曾有过,分明这种时候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可闻希执却没有,他是那样堂堂正正。
反而是他自己,欲望上脑,什么都不管不顾,一直勾着闻希执不放。
就这,他此前居然还言之凿凿地同闻希执说他是直男。
自从知道闻希执喜欢他,他还始终心有防备,甚至想着把人尽快送去剧组。
而今晚事后,他居然更是没有控制住,向闻希执发了脾气。
如此种种,邵遇觉得他完全将他和闻希执想反了,闻希执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而他自己才是不做人的那个人。
所以邵遇今晚归根结底是在气他自己。
他在深夜里叹了许多气,勉强入睡之后,连梦里的小人儿都在嘲笑他‘你直个鬼。’
邵遇差点没吓醒。
最后他在鹭湖一连住了三天,白苏岚试探着问过他好几次怎么了,可邵遇哪儿好意思说,只能糊弄着说是写论文实在太辛苦。
可这几天闻希执一直没有找他,他退缩起来便没了尽头。
直到这天段星敛突然来问他,怎么好几天都没在南山庭见到他,问他去了哪儿。
邵遇便知道,这是再也拖不下去,再拖下去所有人都该一起来拷问他了。
好在邵遇冷静了几天,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感觉好受了一点。
他给自己打气,心想,没什么嘛,回去走一步看一步吧,闻希执人这么好,肯定不会让他为难的。
如果闻希执生了气,那撒撒娇应该可以吧?他最擅长这个了。
可谁知等他磨磨蹭蹭地回到南山庭时,家里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