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了。
他早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就是那个人把他变成这般模样。
唐久安只见他脸上又是羞又恼又是恨,变幻莫测,精彩纷呈。
顿时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过头了。
她想了想:“那要不,殿下揍臣一顿?”
姜玺:“我揍你干什么?!”
“解气啊。”
姜玺更气了,冷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揍人?”
唐久安再想了想:“那么殿下就剥臣的衣裳吧。”
姜玺僵住,然后红晕再从脸扩散到耳根、脖颈,他脸红脖子粗:“你你你……”
“不过臣到底是女的,还请别脱小衣。”
姜玺整颗脑袋都快着火了。
“你你你还知道你是女的?!”
哄人向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唐久安知道自己很不擅长,时常会把人越哄越生气。
此时便很是发愁。
陛下只说了太子能揍,没说太子能剥衣裳。
这次她怕是真的要卷铺盖走人。
当下微有惆怅:“殿下,臣要怎样做,您才肯消气?”
姜玺从来没有听唐久安说过这么软和的话。
软和得像是有一只手温柔的手,凭空从他的脊背抚到尾椎骨。
整个人一下子气焰全消。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姿势还是个盛气凌人的姿势,壳子里头却连一丝火星子都找不出来了。
不单没有火气,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化成了水,让他的心软了又软。
他努力板住脸:“做什么都可以?”
唐久安嗅到了一丝希望,立即道:“什么都可以。”
*
这日离宫的时候,唐久安抱着一只硕大的锦匣。
关若棠也在关月宫里混了一日,和唐久安一起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出宫城。
路上借机看了一下锦匣里的东西。
回到国公府,向老夫人覆命。
“好,好,好。看来两人感情正炽,吵得快也好得快。”老夫人大喜,“居然会送女子衣裳了,啧啧啧,看来殿下是无师自通,进展神速。”
又道:“棠儿莫要担心,你太子哥哥和她再好,她也只能是个侧妃。”
关如棠左耳进,右耳出。
关她什么事呀。
*
薛家,唐久安在屋内对着锦匣发愁。
陆平进来了三次,给她准备的洗澡水都凉了。
陆平跟着端详这锦匣:“里面是什么东西?”
唐久安长叹一声:“催命符。”
里面不单有套衣裳,还有一份宫帖。
明日寿宴,姜玺让她穿这一身去。
既要去赴宴,怎可不备礼?
送贵的,那万万舍不得。
便宜的,又实在拿不出手。
“小陆儿,当官真难啊。”
唐久安感慨。
剥了个衣裳,就要大出血。
她的钱根本捂不热,到手了就得还给交子铺,不然那利息就会越来越高。
唐久安开始考虑:“要不……咱们今晚就收拾收拾回北疆去?”
“回什么回?京城好歹比北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