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过吧,好像不算。
说生气吧,也不全是。
就胸口又被堵了一块大石头。
便便马车已经上路,又不好专门折返回去骂唐久安一顿,于是心情更糟糕,直接去了国府,把关若飞从床上挖起来。
劈头便问:“是不是你让外祖母给的帖子?”
关若飞一头雾水:“什么帖子?”
姜玺见这货一无所知,顿时头疼。
不是关若飞,那便是老夫人自己的主意。
关若飞听完,奚落:“你那天要不是把人家按在地上,祖母也不至于上赶着送帖子啊。”
姜玺踹他一脚。
关若飞从衣箱里取里一只大锦匣:“那这衣裳怎么办?白准备了。”
艳红色绢纱像雾一样从锦匣里漫出来,像一团流动的火焰。
衣裳与首饰都是齐全的,臂钏、腰链、璎珞……金光灿灿。
异域风情,勾魂夺魄。
姜玺把这烟霞般的衣裳拿在手里,想象着唐久安穿上这一身,那长腿,那细腰……
鼻头猛地一热。
关若飞:“……殿下?”
姜玺掩住鼻子,淡定地:“没事,烤鱼吃多了,上火。”
第17章
唐永年夫妇被押到京兆府的事,立即在朝中掀起波澜。
皇帝案前的折子又一次堆成山。
不过等到此事上达天听,圣令再传旨到京兆府,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唐永年和文惠娘一个是官家老爷,一个是官家太太,多年来养尊处优,哪里遭过这种罪?加之天气又热,气热攻心,两个人都病倒了。
薛小娥说:“呸,地牢里有什么热的?我赌一两银子,这两人一定是装的。”
唐久安想着姜玺怕是又要去跪太庙,第二天一早,头一个进了宫。
姜玺还没起。
自从唐久安把姜玺和关若飞当小兵一样训,宫人们就默认了唐久安在东宫横着走的地位,也没人敢拦。
不过唐久安是得过关山提醒的,臣子当知本份,除了头一回面圣时进过姜玺寝殿,她后来一直都是在外头等。
此时前脚刚踏进去,想想还是退出来,告诉宫人:“殿下醒了唤我。”
姜玺其实已经醒了,眯着眼睛看唐久安在门口跟宫人说话。
夏日的清晨阳光清亮如水,洒在唐久安身上。
她的头发仍然是随便扎成一团,但可能是看惯了的缘故,不单不觉得凌乱,反而觉得有种洒脱之美。
她的身量比宫人高,说话时微微低头,初日的朝阳照出她的侧脸,额头饱满,鼻梁高挑,嘴唇淡红。
说完还微微一笑,嘴角薄薄地勾起来。
姜玺咬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
可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越看越顺眼起来。
等他磨磨蹭蹭起床,唐久安破天荒没有催促,只是在树下静等。
当然唐久安的静也很难真静,姜玺走近才发现她在拿树枝聚精会神地戳蚂蚁。
“唐将军,蚂蚁好玩吗?”
“殿下。”唐久安起身。
今日姜玺穿一身湖水绿纱袍,越发显得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秀色夺人。
唐久安心想这么好一个漂亮孩子若是因她之故又被罚跪,岂不是她的罪过?
“殿下要去太庙吗?”唐久安道,“臣愿陪同前往。”
“干嘛要去太庙?”姜玺懒懒地说着,说完才一顿,“你陪我去?”
他惊呆了:“你不会是想跟去太庙让我练箭吧?唐久安你有没有良心啊?”
“嗯?”唐久安点头,“臣原是想陪殿下一起跪的,说起来,跪姿亦是射箭之法,殿下确实也可以练一练。”
姜玺:“……”
听听这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