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满脸疑惑,这还跟皇帝的钱袋子扯上关系了?
没办法,王庆也不知道银行的事,他只是奉命把冶炼工匠交给张正书而已。至于张正书和赵煦在做什么,他完全是不知情的。
把这个疑惑放在脑后,王庆也不想去了解。要知道,对于皇帝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个真理,在王庆做情报头子的第一天就奉行了。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容易丧命。文官还好说,起码宋朝还不杀文官。可王庆算是武将编制了啊,还是皇帝的亲兵,你说皇帝下手的时候,会顾及你的死活吗?
换句话说,皇城司就是皇帝养的耳目,换一些人根本就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可对于王庆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了。王庆之所以不敢做得过火了,就是因为这样――两面为难啊!要是皇城司有明朝锦衣卫的权势,王庆还怕个毛啊?
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正书,王庆的直觉告诉他,张正书好像这一把玩得很大:“小官人,你到底想做些甚么?”
张正书一愣,然后笑了:“我说我就想好好活下去,你信吗?”
面对这么真诚的回到,王庆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信。”
“这不就结了嘛,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还能说什么?”张正书觉得很没趣,这样的盟友,有和没有基本没多大区别。额,或许在阴一把贪官上面,皇城司还是有用的。指望皇城司通风报信啥的,张正书还不如相信自己的“黑客”。
“你……还是悠着点好,如今朝局动荡,而且官家的身子也不是很好……”
王庆叹了一声,可这无心之词听在张正书的耳朵里,却好像晴天霹雳一般。
“你是说,官家的身体不好?!”
张正书神色凝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前几日官家感染了风寒,要不是你一封信,官家也不会撑着召集群臣的。”王庆也有点沉重地说道。
“难道历史还是没有改变吗?”
张正书心中有点感伤,对比起不靠谱的昏君赵佶,赵煦要强太多了。不错,赵煦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比如好大喜功,比如性子急躁。但是,赵煦同样是一个有冲劲,喜欢变革的皇帝。最关键的是,他亲政之后,对待武人上面也有了点起色。以往在宋神宗时,还挺提防西军的。虽然,赵煦现在还是很提防西军,但是权力也慢慢给多了些。
换来的回报,自然是西军这几年打仗赢了不少,西夏也被西军打怕了。换句话说,如果西夏人不出铁鹞子的话,党项人未必打得过宋朝的西军。就算出了铁鹞子,也要选择地形,铁鹞子才能一战而胜。不然的话,仅凭那几千人的铁鹞子,还是重骑兵,怕也撵不上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西军――人家是山地军啊!
张正书用系统温习了一下历史,知道为何打西夏时神勇非凡的西军,到了打金兵的时候就萎靡了。这里,固然有宋朝的决策失误,后勤跟不上,金兵进击太快的缘故;但是,西军毕竟是一支高原山地军,能千里奔袭已经很不错了。赶到战场时已经筋疲力竭,能打胜仗才怪。
这是非战之罪,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赵佶作大死,北宋作大死,这样的军队制度居然还能坚持百余年,已经算奇迹了。
当然了,有可能的话,张正书是绝对不希望换个皇帝的。
“官家他……每晚都行房事?”
张正书知道赵煦患的是什么病,换句话就是纵欲过度,在床上暴毙了。
现在看来,赵煦还是不免走上了这一条路。张正书有点伤感,怎么说都好,赵煦算得上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皇帝,可惜太不知道禁欲了,所以才英年早逝。
“非也,官家已经快一年多不曾碰过妃嫔了。”王庆对于这种事还是知晓的,因为皇城司还有亲从官在皇宫大内中。
张正书倒是意外:“他忍得住?”
“忍不住也得忍啊,御医说了,若是再纵欲,怕是……怕是会得重病。”王庆也不怕将这个机密抖出来。事实上,王庆也知道,点破赵煦有隐疾的,就是这个张小官人。
张正书倒是意外了,以赵煦好色的性子,居然能忍得住一年不碰女人。要知道,宋朝皇帝以来,也就是赵煦的妃嫔多了。宫中的女子不仅比前几代皇帝都要多,还都是天下奇色。也只有皇帝,才能夜夜做新郎,天底下的男人哪一个不羡慕?
但是,这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英年早逝。
张正书劝了赵煦一次,如果他不听劝,死了也怨不得谁。但现在看来,赵煦好像是克服了这个欲望?
实际上,张正书猜测赵煦过度纵欲,和他的童年有关。赵煦的童年苦啊,被高太后、司马光联手打压,哪怕是发表意见,都没人会听的。赵煦心中郁闷,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初尝禁果”了。自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只能是英年早逝了。张正书估计,他得的是急性肾炎之类的病。这种病在宋朝,根本没法医治。
但现在,赵煦断了这个欲望,却还是身子骨不行,这又是为啥?
“官家除了感染风寒,没有其他的病痛吗?”张正书得问清楚才行。
王庆摇了摇头,说道:“官家自从勤练五禽戏之后,身子大有好转。只是前几日高兴,到御花园散心。恰逢一场大雨,淋湿了身子才感染了风寒……”
“……”
张正书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身子骨这么差,还说“大有好转”?
要知道,这可是夏天啊!
汴梁城的夏天多热?怕是已经有三十多度了。即便是天天下雨,也有个二十七八度吧?
这样的天气,光着膀子都没问题。可赵煦淋淋雨就病倒了,这……特么还说身子大有好转?
“行吧,没大问题就好……对了,你得跟御医说清楚,官家禁欲一事,能延长多久就多久,就算忍不住了,也只能一月来一次,不然的话……”张正书吞吞吐吐的,只能说到这里了。要是他说得太明白,万一赵煦真的挂在了床上,他可是洗不去嫌疑的。到时候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