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郭知章一开始就是支持黄河东流,而黄河现在决口北流了,你有罪么?当然有。
有罪怎么办?贬官啊!所以正史上的郭知章,早就被贬为集贤殿修撰、知和州了。
实话实说,郭知章并非那种贪官,即便是卖国,他也卖得很有底气――宋弱辽强,不低头难道要等辽国打过来吗?郭知章卖国,张正书不管,反正这些腐儒和司马光一样,都是脑子秀逗的人,但为何他要对付自己呢?张正书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难道张正书联合皇城司暗中运作,使得郭知章不能成为使者和辽国谈判这件事,被郭知章知道了?
张正书当即问了王庆,王庆却自负地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那郭舍人不过是一介文官,又极为注重声名,不肯贪污受贿,哪里有余财去探听到这等消息?再说了,我皇城司素来为文官所不齿,不屑之为伍,可以说互相之间势同水火,如何可能泄漏消息?”
“那这个郭知章为何要针对我?”
张正书也有点想不明白了,说实话,他怕的不是那些贪官。
因为只要是贪官,不管他隐藏得多好,只要他有过劣迹,以“黑客”的强大,还有皇城司在一旁协助,怎么都能找到把柄的。到时候再利用一下台谏官弹劾就行了,最后的结局绝对是那贪官黯然被贬。赵煦现在已经不用顾忌什么文官了,可以说只要他看不顺眼的文官,都是能贬谪的。要不是顾及影响,赵煦早就大范围贬官了。
说实话,自从认识到贪官的危害,连赵煦都心惊胆跳。
京官,仅仅是京官,皇城司就搜罗到了数百万贯的钱银,这笔钱银实在太过骇人了。要是地方上的官员呢?赵煦都不敢去想,只能徐徐图之。但是,徐徐图之不代表你就能上窜下跳的,你要是不识好歹,认为交出了“保证金”就能继续挑衅赵煦,那赵煦会让他领教一下什么叫“雷霆之怒”。
可如果攻击张正书的,是一位素来“清廉如水”的清官呢?
赵煦怕是都护不住张正书了,怪不得要赐下匾额。
但是,张正书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郭知章要对付自己?
“郭舍人被利用了。”
正所谓聪明人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足够了。
听了王庆这句话,张正书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切还是那些贪官的“功劳”,而郭知章只不过是被那些贪官当枪使罢了。想想也是,被赵煦“勒索”了这么多的“保证金”,这些贪官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有道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张正书现在几乎成了贪官们的眼中钉,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什么明的,暗的招数,全都招呼过来了。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张正书和郭知章素来“无仇无怨”,郭知章为何要针对他呢?
或许是看出了张正书眼中的不解,王庆苦笑一声说道:“当年郭舍人是力主黄河东流的。”
“原来如此。”
张正书明白了,果真是无妄之灾啊!系统告诉张正书,正史上的郭知章,就是因为黄河东流而被政敌攻讦,最后黯然被贬的。然后在徽宗朝,才又回到中枢,成为朝廷要员。而张正书治水,让黄河恢复了北流,虽然没有任何百姓伤亡,但是郭知章受到的诽议不浅。
更要命的是,张正书还“唆使”了赵煦要在黄河北流那里建造一座坚城,这不是要和郭知章对着干吗?从这个意义上将,郭知章能看得顺眼张正书才怪了。
明白了这一点,张正书也不怨天尤人了。说实话,郭知章是清官没错,但他这种清官,于国没多大用处,反而有害。当然了,这个有害是因为不会用人,把他放在了不恰当的位置。如果郭知章只是一方知府,他会做得很好的,毕竟是清官嘛。
要怪呢,就怪张正书得罪了人。不过也没啥大不了的,人不可能是黄金,每个人都喜欢。有敌人那太正常了,既然有人想搞事,那张正书就应战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张正书还没想得通一件事:“那郭知章是中书舍人,怎么调动得了税务所的官吏?”
要知道,税务所虽然只是一个小衙门,只归左户司管,可那也和郭知章没啥关系啊?
再说了,清官不应该和贪官划清界限,老死不相来往的么?这一下子的,清官和贪官联手打压,张正书也有点方啊!
“左户司之中,有一个郭舍人的门生故吏……”
王庆一句话,就把张正书打回了现实之中。好嘛,这才是真实的朝廷,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别以为清官就和贪官没有交集了,这是他们的关系网还没铺开罢了。只要是想拉上的关系的,左拐右拐,总能扯上一点关系。就好像郭知章一样,虽然他不善于攻讦,不善于阴谋诡计。但是没关系,有的是帮他“分忧”的官员。
这不,左户司就出动了,税务所也出动了。
说实话,稽查税务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只是叫银行不能正常营业罢了。
你想想看,一旦税务所出现在银行,那对银行的声誉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打击?怪不得赵煦料定张正书没办法处理这件事,才让人赶制一方亲手书写的匾额,甚至还盖上了皇帝印玺。说实话,只要这块匾额在,哪怕换了一个皇帝,怕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件事。
没理由新君会蠢到推翻前一任君主这种无关紧要的决策,这会让人觉得新君没有容人之量。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张正书苦笑一声,他可不这么认为。
“看来,银行要讨好这些官员,必须要有针对性的策略才行了。嗯,就从夫人路线下手吧……”张正书心中很快就有了定计,也不怕那些贪官掣肘了,因为把贪官绑上自己的战船,那些贪官还有什么理由反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