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高挂,洁白月光映的林中黑影重重。
兰帝的悄声无息的身影借助树木遮挡再度前进了数丈,他不知这批人为何至今仍不发动对仇恨门的全面进攻,但却感应到营地内那越来越强的阵法能量波动。
自下午至今,携宝规范的人数除却那三个鬼邪门长老之外竟再没有第四人。不禁让人疑心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阴谋,鬼邪门声名向来比仇恨门之高不低,岂会如此不济?
这种时分,清醒的人数较之白天少了太多,人数一直是陆续减少的,若非兰帝能感应到营长内的生命气息,必然会怀疑他们早已暗渡陈仓去了。
最奇怪的是,仇恨门的支援至今未至。
营地四面不停息的有着四队人离地飞起些许的来回巡逻着,他此刻身处的位置,已在巡逻范围的正中央了。待的片刻,见两队交错碰面之极,借助地理位置造成的视线四角,他悄然前进躲在另一颗树后,迅速朝上攀爬,动作敏捷的钻没进了繁密枝叶中,再不动弹。
担忧他状况的十三不敢深入,本在外面等待着援军,却始终不得结果。林中状况似无骚动,也不见兰帝去向,终于无法继续干等的她还是冒险朝里头潜进了,好不容易等着数次巡逻队伍交汇时的良机迅速深入,才刚远远见着躲在树后的兰帝,两队巡逻的出现,让她不得不藏匿起来。
等到那两队人过去,树后的他又没了踪影。
在两队人交错过去的瞬间,兰帝从枝叶中迅速串出,一跃没入更接近营地的二十丈外一棵大树上。耐心等待片刻后,两队视角不及时,悄然下树,没入一个储放食物的无人帐内。
‘还是地魔门的营地好潜入,换做天玄门的人,哪里会有这种放食物而无人的营帐可供暂时藏身?’
才方这般想罢,便感应到一个不弱的能量朝营帐而来。他当即隐没了身形,略一思索,暗自窃喜。当来人毫无戒备的进入营长内时,迎接他的却是一只从黑暗中探出的手掌,全然来不及让他反应,要害已然被制个正着。
封锁了来人真气的同时,兰帝模拟着对方的能量波动,大胆的将能量释放开来。以防有心高手察觉到己方的人突然少了股气息,同时施展了个不让声音远传的小法术,喝问道“自觉些说明来意以及你的身份名字,我可让你昏睡些时候,否则……”
那人却甚有骨气,冷哼道“休想!要杀便杀,少废话。”
兰帝担心用刑会引起他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真气狂暴外泄而为人所察觉,懒得多余浪费时间,当即输送股杀伤真气投入对方要害,一路摧经毁脉的直达他藏那真气之处,同时微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那人哼都来不及发出声,就那么如同烂泥般瘫倒地上。兰帝迅速脱去他衣裳换上,并将他那柄远比他自己腰间佩剑好上许多的仙剑一柄换走。
随即思索推测着从帐内取了些酒水食物,根据那人方才前来的方向和对能量的捕捉,低着头跨进了最大的那座营长,内中聚集着为数几十号人。
个个神色怠倦,居中一头,正做着昔日他曾遇到过的鬼邪,他身侧坐着个妖媚的女人,正服侍他享用着水果。他的进入并没有引起营长内众人的注意,仍旧继续着谈话。
“副主,属下等真是惭愧,修为竟维持阵法瞬息片刻……”
那鬼邪笑着打断道“不必妄自菲薄,毕竟当初火云邪尊本就经修精纯真气,各位哪怕功力极高也自然不能适用。但有诸位高手齐心合力,这阵法完成也快了,事成之后,本副主决计不会亏待了大家。”
当中一人哈哈笑道“还是副主厉害,那仇恨门做梦都想不到其它法宝根本就是让他们带成功截获带返回去的,到时候阵法一成,整座仇恨山都将在天火焚烧之下化为焦土,何等痛快!”
又有人接话道“铲除了仇恨门,这仇恨城主之位不久之后必被鬼邪门所取代,身侧没有了大敌,日后鬼邪门的势力必然伸长更远。”
那鬼邪副主闻言哈哈大笑,显是畅快的很。
一人道“听说鬼邪大尊不日就将破关而出,向来异日这仇恨城主之职必属副主无疑了,还盼日后多加关照。”
兰帝再怎么控制步伐,此刻也已接近了鬼邪,他这些日子以来也知道些地魔门规矩,特别有身份的人在时,酒水食物之类的都需首先给与他享用。
但他没想到的是,鬼邪身旁的那女人,却起身迎上了他道“给我吧。”这营帐内具是高手,外出战斗根本没有带着下人,鬼邪的女人自然暂时充当了这角色,他不由心下叫苦。
果然,这般一来,免不了的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首先色变的是那三个碰过面的鬼邪门长老,随即是那面色大变的鬼邪。前三者高声喝喊着便要出手,鬼邪竟然全不顾惜颜面的抽身欲撞破营帐退避。这反应实在大出兰帝意料,他哪里想到鬼邪竟会有这般举动?
但此刻绝不可能容其脱逃,否则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下不敢留手,将手中托盘连带食物酒水一并朝那女子摔去,同时抽出腰间血冷吟,朝那退避的鬼邪射将出手。
“逃得了么……”
身形如风一般追赶过去,心下也暗道侥幸,倘若鬼邪选择硬拼,哪怕能硬挺他攻击片刻,也足以让营帐内其它高手上前救护了。周遭反应过来的一众邪门高手尚不及催起杀招,疾风般追赶鬼邪而去的兰帝身体已然暴放出万千道破天飞剑气,纵横交错的同时袭向众人。
让人不得不抵抗而再度慢了片刻,这功夫,已让他成功穿出了营帐。却说退避的鬼邪,显是对他心存强烈惧意,从开始便失去了冷静,只想脱逃,不料被柄高速旋转的怪剑速度更快的追上,慌忙拔剑出鞘,狠狠挥出,想要将那怪剑砍飞开去。
不料两剑交击时,发出的劲道真气竟莫明其妙的变了向,眼睁睁看着那剑略为一缓后速度更快的激飞着穿透了他胸膛,后飞过去。鬼邪哇的一声碰出口鲜血,急退之势再不能维持,紧接着下腹一阵剧痛,已被兰帝一拳狠狠打个正着。
那等可怖的力量哪里是连护体法术都来不及释放的他所能承受,体内真气运作顿时被这一拳轰的絮乱,一时间再不能控制,扩散的力量冲击的他全身肌肉剧烈颤抖,许多处更承受不住的被撕裂开来,人也同时落入他的控制中。
“是……你!”他口齿不清的好不容易吐出这么两个字,人已被兰帝带着朝营地外的密林疾移而去。
却说兰帝成功把他制住的同时,一把将血冷吟接下收入腰间,而后手起剑落将鬼邪左臂斩下,朝后抛摔出去的同时笑道“敢追便将他分做数截……”
众人见其手段,知其乃狠辣敢为之辈,哪里还敢紧追不放?
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后,感应到对方并不敢追近,只是远远吊在身后避免失去他去向后,再不想浪费时间,将重伤的鬼邪重重摔在地上,迅速以真气构筑起一间如密室般的无形房屋。
这般是为了防止遭遇对方那没有现身的如同照般的高手袭击,所用办法一如当初在悔过宫内般,先让周遭空间内能量流动变为静止,任何异常能量的侵入变化都必然被他清楚掌握,以此破除对方的隐形。
迅速完成这些后,兰帝施展个水系治疗法术,让鬼邪肩臂和胸口伤口停止失血了,才道“你该清楚我捉你的目的,自觉些吧,只要我得到了答案,就能放过你。”
那鬼邪面色本就苍白若尸,此刻尽管失血不少却也没有更多变化,冷然道“你这等初出茅庐之辈,无非为名为财而已。你一击将我擒获,日后名已有了,所窥视想必是为了火云邪尊剑吧?只要你放了我,本尊可对地魔神起誓,明日午时必将此剑亲送你手中,且今日之事绝不予追究。如何?”
兰帝笑吟吟的听他说完,然后轻轻蹲在他身前,开口道“你还真能装。好似咱们从不曾会面似的,好似你当真认为调戏圣魔仙的那人不是天玄门兰帝似的。噢……我明白了,你在等着救援是吧?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待会你手下的屠割者全都死完了,看你还装不。”
那鬼邪眉头紧锁的做思索状,片刻后,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开口道“原来是你!跟雷那杂碎一道的家伙!”
兰帝才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自顾注意着周遭能量的变化,等待对方的隐匿高手的潜至。心下只盼别要等的太久,否则这等法术消耗的真气哪里是他所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