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正雅有一头整齐乌亮的中长发,略显消瘦的脸庞有着两个可爱的酒窝。每每微笑时,总会呈现,依云很喜欢看,她也很少让依云失望,面对她时笑容总是很多。
“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笑容逝去,脸上的那对小酒窝也随之不见踪迹。两人一路行出东门,在东门外的过道旁树枝上坐着。
“那时候我们没有选择,不是太害怕,也不是有希望,只是只能这样停留下去,延续生命,慢慢麻木的等待天亮。生命就是一场梦啊,就是一场梦……”
在那个老头身后的大树之上。
“你喜欢呆这里?”
“恩,哥哥以前总喜欢来,后来没有什么时间再来了,但我始终有。”
“他像个老疯子。”依云打量着那始终喃喃自语的老头半响,作出结论。
老头身上的衣裳似乎从来就没有清洗过,及时隔着两丈距离,仍旧能让人闻到那持续散发出来的骚臭味。正雅似乎一点也不嫌恶,依云也只有强忍着。
“他以前是这里很有名的人物,有个很漂亮的妻子。不想在这里一只停留,他们拼命的杀掠储存着金钱,当终于快拥有一百锭金子的时候。被他同伴暗算了,他妻子被ling辱致死,本来他也会被杀,但他很幸运的疯了。”
依云不太在乎这老头过往的遭遇,更在意于离开和金子的关系。
“离开?金子?”
正雅的眼神变的很空洞,语气喃喃的道“五十锭金子,能够收买商队帮助一个人进入守护城。”
“不是小数目。但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呢?”确实不是小数目,但以正的地位和本事,想要搜刮储存一百锭金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每个人都不想在这里,每个人又都不想去桥对面,每个人都只能死在这里。”
‘我不是,我们也不会死在这里,这里仅仅是我们踏入新生活的出生地!’
闷雷声后,乌云滚滚,眼见一场大雨将至。
饭店内,两个男人无所事事的对饮。
在这里其实没有事情可做,‘活’不是时常可做的。大多时候都是这么等待时间流逝,等待出现可做活计,等待其它街区和店铺交纳当月的保护金。
一般的羊,正不会去插手抢夺,倘若事事霸占,其它团体哪来的活路?除却大肥羊外,再需要钱也得自己设计和寻找活计。
兰道交纳的合伙费,足够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只吃喝而不必找活了。
这里其实没有富裕的人,及时有谁私底下藏着不少金子,业绝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数目很有问题。”
神态冷漠的正听了这话冷冷道“没有人会不隐瞒收入,所有人都这么干时你也改变不了。如果让他们活不下去,他们宁愿跟你拼命。”
“另外三街主很棘手?”兰道还是不愿放弃,凭这种程度的收入,想要储备足够的金子,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得五百年。
“堕落城只允许有一个城主。”
“城主的背后是?”
正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天玄门,地魔门。只要他们的人没有死完,就会有新的城主接管。”
试图占据更多街区,必然面对城主势力的攻击,杀死城主必然面对正邪两联盟阵营的攻击。
“所以,只能这样?”
“只能这样。”正说罢,仰头喝干杯中酒水。
酒店外,一声炸雷过后,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落下。
酒店大门,正的女人红和阿程等人浑身湿透着冲入,人尚未行近,已然高声开口道“正,四只肥羊。王明那伙杂碎都栽了,西街区那帮垃圾一只没敢动他们,两个男的身怀天玄门法术,两个女人使的是地魔门邪法。”
红神色不屑的道“明显又是些为爱情不顾宗门立场叛逃出来的笨蛋。扒皮还吊着他们呢,一身行头真不简单,这会发大财了!”
粗声粗气的肉球急不可待的问道“正,怎么看?”
“走。”
阿程几人当即发出欢呼。
泥泞的巷道,一个身材丰满的高大女人领着两男两女,左拐右折,逐渐行至一间陈旧四合大院前。推开院子大门,一行五人行入,两男两女四散打量片刻后,其中一人道:
“十分感谢,相较于别处这里实在不错,难得价钱如此公道。”
那领路的高达女人抚媚一笑,接过那男人递上的租金后,便自顾行出院门,复又转身朝院子里的两男两女道“忘记告诉你们,这院子还有个名字,叫做东街主刑堂。”
闻言惊觉有异的四人正待冲出,院门口处已然现出正那张冷漠的脸,身侧跟着红。院中的四人正待越墙而出,三面院墙分别被阿程,肉球,扒皮占据。
不知敌人深浅的四人一时间按兵不动,其中一男人开口道“你就是东街主正?”
阿程身边的女人懒懒道“喂,别随便叫我们老大的名字。”
末了又道“道怎么走着走着不见了?”
“抽烟。”兰道的声音却是从院内房子传出的,黑暗的房屋内,让人看不清其面貌,仅仅那一点火光突明突暗。围墙上的阿程骂咧着道“靠,耍什么帅,你女人又不在这里。”
阿程身旁的女人又如往常般接话打击着道“程,这么大的雨,不在屋里怎么抽烟。”
陷入四面包围境地的四人神色更见凝重,显然东街主的名头让他们丝毫不敢小窥。
“正大哥,我们四个只是希望寻个不被追杀的地方安静生活,绝无丝毫野心,还望高抬贵手。”
阿程笑骂道“操,白痴!把你们所有值钱东西全部留下,两个女人陪我们三天,以后就能在这里过你们理想的平静生活。”
院中四人纷纷拔剑在手,一人沉声道“不要欺人太甚!”
扒皮兴奋笑道“好剑啊我操。果然是天斩,这回正原来的夜鸣总该给我们用了。”
说话间肉球全身已然被红光包裹,整个身体极力压缩,变做圆球般朝下飞撞过去。扒皮和阿程亦施展功法,齐齐扑出。
院子中,一时间亮起阵阵各色异光。
收到人传话,姗姗来迟的依云和正雅到达时,院中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
倘若这种时候不再,便没有了分配收获的权力。事实上正雅完全没有任何战斗能力,但所以能占个人头,只是正的缘故,因此依云也这般,其它人心里纵使不满却也说不出什么。
但人毕竟还是要在场的。
阿程等人没有在两人赶到前结束战斗,最后还是得正和兰道出手,再有意见也无法指责了。
围墙内激战的众人,阿程和扒皮的女人均已负了重伤,三个男人也不好过,无不气喘吁吁,其中动作最迟钝的肉球胸膛和腹部共有六处剑伤,所幸皮肉够厚,未及要害。
但大量的失血也够他难受了。
被围攻的四人虽然所负均为轻伤,但却闹得十分狼狈,发钗发带均已掉落,一头湿发混杂着泥水血污,散乱披散着,大量消耗真气导致再无法离地悬浮,靴子尽被湿透,正气喘吁吁的凝神作戒备姿态。
见到踏入院门的两人,阿程用充满愤怒的目光瞪着狼狈的四人张口骂道“妈的!一会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这般怨愤的理由,其它人却是知道,便是怕战斗拖的太久,连三个擅长辅助法术的女人都拼上了命,结果还是没能拿下。四人携带金银宝物不少,多出两人摊分,损失不少数目谁都心下不快。
两人已至,观战的正和兰道自然出手在即。
扒皮忙道“道哥,帮忙别把两个女的杀了,把她们手脚关节给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