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的话,三哥虽罪大恶极,但好在不曾酿成大祸,不如免其死罪,放逐边远……三哥有罪,可不及妻儿,儿臣认为……家眷应从轻处置。”
满庭哗然,谋逆可是大罪,这处置,未免太轻了些。
前朝有谋逆,诛九族都是常事,最轻的也难逃一死,直系家眷不是同罪就是放逐,就没有这么算了的。
南蛮皇视线扫向下首,臣子们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一脸高深莫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南蛮皇换了个坐姿,将胳膊靠在了扶手上。
“那老五又该如何处置?”
哥舒贺齐微愣,又道:“贺瑞尚且年幼,为人又软弱,心思单纯,没人怂恿,是干不出谋逆这种事的,儿臣以为,贺瑞也当论罪从轻。”
南蛮皇点了点头,问道:“可还记得老三在地牢对你的劝告?”
“四弟,身在皇家,切记妇人之仁。”
哥舒贺齐蹙眉,垂眸瞥了右下角御史大夫一眼。
御史大夫弓着的老身板儿微抖,心想,老臣可是冤枉的。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按前朝之法,谋逆自是罪大恶极,可法虽能安天下,那只是一时的,长治重心,唯有德能润人心,若能以德治天下,大德而小刑,吾国将更能持久。”
“三哥有罪,但却有苦,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法德兼济,饶他一次,岂不是皆大欢喜?”
南蛮皇抿了抿唇,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对着宣旨太监挥了挥手。
太监领命,宣布退朝。
哥舒贺齐行了礼欲退,却被南蛮皇叫住。
“老四来御政殿。”
“是。”
御政殿
哥舒贺齐已跪了一刻钟。
南蛮皇足足喝了两盏茶才抬眼来看他一眼,眼里的精明是几十年的阅历沉淀下来的,在他面前,哥舒贺齐真的只能算个孩子。
“齐儿可明白父皇的苦心?”
“明白……但不赞同。”
南蛮皇放下茶盏,叹了口气。
“齐儿,你是朕最看重的孩子,朕也相信你能处理好兄弟间的感情。但其他的还好说,只老三一人,他野心勃勃,心思恶毒,若是饶他一命,难保他不会卷土重来。”
“朕若是将他放逐了去,天高皇帝远,定是个祸患。即使你能斗过他,那也会留下个弑兄的坏名。”
南蛮皇语重心长,“齐儿,你可想清楚了?”
哥舒贺齐抬头看他,“父皇的意思是……”
“交由你处置。”
哥舒贺齐唇瓣微动,正要说话,却被南蛮皇打断了。
“先别急着回复,父皇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谢父皇。”
“退下吧。”南蛮皇揉了揉眉心,当真是为这孩子操碎了心。
“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告退。”哥很贺齐沉沉的磕了两个头退下。
……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父皇叫我去了书房。”哥舒贺齐兴致不高。
宓银枝撑着头,好奇。
“可以说说吗?”
哥舒贺齐想了想,坐到了宓银枝身边。
绿莹识趣的斟上茶便退下了。
“还是关于三哥的。父皇将决定权交给了我,却给了我三天时间决定。”
宓银枝眨了眨眼。
“你爹也是个心机boy呀!”
“博爱?”
“大猪蹄子的意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爹当真会算计,将这烫手的的山芋交给了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想要杀三皇子,却叫你决定,这是想让你背负骂名呀!”
哥舒贺齐愣了愣,忍不住戳了戳宓银枝脑袋瓜子,笑了。
“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父皇是想处死三哥,要我做决定,但下旨的是父皇呀!况且……父皇也不是真想处置了三哥,毕竟是是父子,当年大哥都只是监禁而已。我想父皇这样做,也是为了我。”
宓银枝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想用三哥的命,让我学会无情吧!”
哥舒贺齐眼神微闪,喝了口茶,说出的话有犹疑,但心里却是万分肯定。
宓银枝皱眉,心道,皇帝的心思真难猜,又是一只老狐狸。
“那你想怎么做?”
“阿枝以为呢?”
“这关我什么事儿?可别甩给我!”宓银枝连连摇手,避恐不及。
哥舒贺齐轻笑,抓住宓银枝的手拉至心口。
“不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改变初心。”
宓银枝愣住,突然爆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笑声清灵,经久不散。
哥舒贺齐莫名其妙,本来想煽情,却被宓银枝毁了兴致气氛,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等宓银枝笑到喘不过气,哥舒贺齐才问她笑什么。
“哥舒你知道你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哪句?”
“不忘初心。”
哥舒贺齐挑眉,等着宓银枝解惑。
“原话是谁说的我不知道,不过这句话最出名的时候,是在二十一世纪,当时这句话可出名了,就连那年的高考卷都考了这个。”
“为什么出名?”
“因为是某大大说的呀!”
“某大大是谁?”
“不告诉你。”宓银枝歪了歪头,青丝垂落,调皮可爱。
哥舒贺齐黑脸,宓银枝憋着笑。
“好吧告诉你。”宓银枝压低了声音,附在哥舒贺齐耳边道:“大概就是像你爹那样伟大的人物。”
“二十一世纪也有皇帝?”
“屁咧,皇帝这种生物,早在二十世纪就灭绝了。”
哥舒贺齐蹙眉,表示不懂。
宓银枝叹了口气,又开始长篇大论普及现代知识……
讲完了故事,宓银枝又扯回了现实中来,又问他哥舒贺正的问题。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还不待他回答,温月容却突然出现,看到宓银枝眼睛都亮了(哥舒贺齐以为的),然后安然的坐到宓银枝的左手边。
哥舒贺齐的脸上渐渐变黑。
温月容像是没看到哥舒贺齐脸色,很是好心的问道:“小枝在为何事烦忧?”
宓银枝看了哥舒贺齐一眼,将事情原由道来。
温月容拂袖,显然对这种问题很是不屑,毫不在意的道:“兄友,方才弟恭。”
宓银枝微愣,忍不住点了点头,看向哥舒贺齐。
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明了,过后又归于平静。
宓银枝戳了戳他,没见他有所反应。
良久,哥舒贺齐喝了口茶,瞳孔深处波纹浮动,嘴唇微启,低声道:“身在皇家,兄友弟恭,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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