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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法,工人怎么能吃得消呢?”我联想到以前那些淳朴的工友们,心里不由得有些冒火了,这么干活不可要把人给累跨啊?
“吃不消?这容易啊!”老黄皮笑肉不笑的冷言答道:“那你就滚蛋吧!反正现在社会提倡的是人才流动,不适合在岗位上的‘人才’就请你下岗去。岗位空出来就再去外地招点民工进来,这些人工资低不算,还不用加四金,而且干活又不怕累,算下来反而合算呢。晓得伐!他们还说,现在是四条腿的动物难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有,不怕你们闹!”
“他妈的!又是来这一套?”我的心里火一下就上来了,这套做法和我以前碰到的简直是异曲同工啊!这些家伙真不是东西,简直比资本家还黑心!
“骂娘也没吊用,开始宣布的时候全厂上下一起骂,可杀鸡给猴看,找了个理由下岗了一批后,嘴巴都闭上了。再累再苦也只能干啊!要不就和下岗的一起呆家里,接受再‘教育’去!”老黄愤愤的在一边说道。
“你家那口子没有下岗吧?”我突然想起他老婆也是厂里的工人,只不过以前不和我在一个车间而已。见他越说火越大,我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他摇摇头,但脸色依旧那么难看:“下岗倒是没有,可每天这么没日没夜的进进出出,一把年纪的人实在是撑不住了,要再这么下去,估计每多少日子单位不让你下岗,自己也只能主动要求下岗了。他妈的!这些死赤姥!”一向说话文明的老黄,最后居然脱口一句上海的地方骂,还有些不过瘾的狠狠的对着厂办大楼唾了一口。
“就是!这些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我附和着他的话,也在一旁骂道。
看得出,老黄这些日子心里早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而且这些话又不能在单位里乱说,万一被那个“叛徒”把他的话传到那些人耳里,他可就吃不了要兜着走了。而对我讲讲却是无关紧要,毕竟我已经离开了工厂,现在已经完全和这厂子没任何关系了,何况相互又是老同事,一起共事多年,彼此之间也很熟悉,所以他趁着这个机会,在我面前大说特说了一通,似乎让他找到了个发泄的口子,全说完后,他的神情也比刚才轻松多了。
“嘿!我们傻站在这里干嘛?去销售公司里坐坐去?既然回了娘家,总要老同事都碰个面吧?”老黄骂完后,这才发觉我们站在大楼外已经有一会了,不好意思的拍着脑门,笑着拽起我的手,拉着我向楼里走去。
“现在销售公司还是黄萍和张德用做经理吗?”我和老黄并肩走着,边走边随意问道。
“他们还在销售公司,不过黄萍现在不是经理了,她和张德用都是副经理。”老黄摇头说道。
“上面派了个经理?”虽然我心里早就料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问了一句。
“对!派了个以前局里的什么副科长过来,现在做我们的头了。”
“是吗?这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人怎么样?”我联想到以前的哪个把我踢出厂的领导亲信,不禁向老黄细问了起来。
“赵栝!”因为现在已经进了大楼,不像刚才在外面那样说话这么方便,所以他轻声的对我说道。
“赵栝?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我一听之下觉得奇怪,虽然名字和我记忆的那个亲信不一样,可总觉得名字好熟,皱眉想了起来。
“呵呵,我说他这人就是战国赵栝一类的家伙,讲他纸上谈兵厉害,做事一团糟呢!他姓毛,叫毛鸪,现在是销售公司经理。”老黄憋着笑,凑在我耳边特意解释道:“这家伙屁都不懂,管起来却特别的起劲,所以我们都叫他毛估估!哈哈哈!”(毛估估,上海话,大概的意思)
我的嘴角一跳,并没像老黄一样畅快的笑起来,而是勉强的笑着,眉头却明显的皱了起来。因为此人就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亲信,当年我们背地里的确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绰号,一方面是他的名字协音比较像,另一方面这人的办起工作来也总爱毛估估,一切数据和业绩,他从来不去确认或者计算,而是总爱在心里估计一下就脱口而出,习惯性的口头语就是“我估计、大概、也许、可能……”之类的话。
“老黄,先带我去黄萍她们办公室转转吧,等会再去业务部看看。”上了二楼,转弯向左走第一间就是本来的经理办公室,因为从老黄嘴里已经得知现在的经理换了人,有些吃不准是否黄萍她们是否还在原来办公,所以我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老黄说道。
“她们现在都在左边第二间办公呢,李经理,你还是自己过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回业务室了,这里过去要路过经理室门口,碰上毛估估的话,被他逮着又是麻烦!”老黄早就停下了脚步,缩在楼梯口,悄声对我说道。
“行!那你先去忙,我过一会就来业务室。哦,对了,告诉老朋友们,我今天来了,等会下班都别走,我请大家吃饭去!”因为我以前领教过毛估估的得行,所以理解老黄的话中含义,笑了笑,向他点点头,交代了几句后,看着他直接走上三楼,这才转过身去,迈步向左边的办公室走去。
路过第一间经理室的时候,我特意停了一下脚步,斜眼向里面瞄了一下。只见大门半开半闭着,里面的陈列和我离开前差不多,并没有多大变化,桌上还是摆着三门电话机,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枝笔,无聊的在那里转啊转着,并且胖胖的圆脸上,那双贼溜溜的眼神似乎还心不在焉的四处游荡着。
“好久不见啦!毛估估同志!”我一眼就认出这个烧成灰我也认识的家伙,不怒反笑着用心语客气的和他打了一下招呼。然后也不管他是否注意到了我,径直抬脚,推门走进了前面的一间办公室。
“黄萍!张德用!兄弟我来看你们啦!嘿嘿!”一进门后,我就看见她们两个站对面对的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在接着电话,另一个在提笔正写着什么,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李清波?你怎么来啦?”黄萍反映较快,听到声音后一转脑袋就看见我正站在门口,含着笑,看着她们,她也不顾正拿着电话机和对方通话,惊喜的对着我叫了一声。
“什么李清波?啊!真是你啊!呵呵,你怎么有空来了?”张德用反映慢点,加上他在写东西,正再思考着问题没有注意前面我打的招呼,直到黄萍叫了一声后才反映过来。先是没头没闹的推了推眼镜,问了一句,然后顺着黄萍的目光才发觉我站在他们门口,这才也惊喜的叫了起来。
“今天正好路过,来看看你们啊!”我嘻笑着走了过去,对他们说道。
“坐、坐、坐!”因为黄萍电话里的事比较急,所以张德用抢着拿了把椅子过来,摆在办公桌旁,并笑着指着椅子,让我先坐下来。等我坐下后,他马上边和我打着招呼,开着玩笑,边走向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茶杯、茶叶等,热情的帮我泡起茶来。
“兄弟!这些年混的怎么样?成大老板了吧?”张德用把茶泡好后,端着茶水,笑呵呵的放在我的面前,并向我问道。
“是啊!不是赚了大钱,才想起老朋友的吧?看你这行头,肯定是发大财了!”黄萍也挂了电话,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还算马马虎虎,大财没发什么,只能算是发了点小财吧。”我摸出烟来,抛给张德用一根,含蓄的对他们说道。
“还打埋伏?你李清波我还不晓得?发小财总说没发财,发大财就说发小财,以前在厂里就这个样,现在还这个样,好像老怕别人知道你有钱似的,总是爱挑小的来说。发了多少了?你就老实的招了吧!”黄萍的脑袋瓜毕竟要比张德用灵活多了,而且做了几年销售公司经理,市面早就看得多了。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我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怎么起眼,但上上下下都是些高级的货色,心里稍微一算,就知道我在打埋伏。可她也不说透,只拿着我以前的那些小习惯故意来“刺激”了我一下。
“真只是发了点小财!算不了多少钱,只不过比一般人多一点而已。”想到我和比尔比起来,现在还算不上什么大富豪,所以脸不改色,心不跳的笑着回答道。
“嘻嘻,我们不管你发了多少,反正见者有份。碰不上你就算了,可你今天自己找上门来,就别想跑啦!晚上的一顿饭总请得起吧?怎么样?你就自觉点吧!”黄萍蛇打随棍上,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对我说道。
“没问题!我刚才碰到老黄就和他说了,下班后老同事一起聚会,我请客!”我爽快的一口答应道。
“呵呵,想不到你李清波还是这么大方!不错、不错,看来从厂里出去后没有忘记‘革命本色’啊!值得鼓励!”黄萍满意的笑着,并玩笑般的鼓起了掌。
张德用一贯不善于言词,加上他人又老实,虽然见到我也很高兴,可只是说了一些普通的客气话,并不像黄萍那样随便的和我开着玩笑,只是坐在一旁边听着我们的对答,边憨厚的笑着。
“现在可上班时间!嘻嘻哈哈的干什么?有什么事这么好笑?”正在我们边笑边聊着的时候,房门突然打了开来,随后就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这声音是这么的熟悉和记忆深刻,就算不用我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门口了。除了那个毛估估外,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