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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言壮志可以鼓舞士气,但是并不能解决问题。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主要就是粮食和伤药的短缺。粮食还好说,徐州今年大丰收,地里的麦穗还留下不少,再摘点野果子,勉强还能应付。可是伤药,就没办法了,华佗密制的那一小瓶金疮药早被赵雨都用在了我身上,现在空空的,用水涮得特干净。我们都是些当兵的,谁也没学过中医啊。赵雨盯着《太平要术》看了半天,自信满满地采了一大把菜叶子,然后嚼碎涂\到我的伤口上,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只能全当野菜吃了。同样是看书,褚淮也有了高招,神秘兮兮地把我们叫过来。大家还以为他天生奇才学会点穴了呢,没想到等了半天,原来是跳大神,叫我一棍子就把抽趴下了。不能就这样干耗下去啊,昨天夜里已经活活疼死了三个,军心不稳,今天必须得弄到伤药。想来想去谁也没有办法,最后憋了半天,魏延说他可以试试,当年他做流民时遇到一卖药的,是个绝对的奸商,认钱不认祖宗,这一缺点现在是最大的优点。我让曹昂敲碎了一块金砖,把这些个碎金子交给了魏延。
魏延带着十个人离开了山谷,向最近的一个小镇子赶了过去。带少了担心他的安慰,带多了也不容易隐瞒身份,现在十个人正好。我也在赵雨的搀扶下勉强起身,亲自整顿部队,清点数目后发现一共还有五百五十人,其中光重伤员就有五十人,其他的大都也带着轻伤。也就是说除了曹昂的五百人运金曲,其余的突围者全部重伤。我命令将剩下的五百人编成一个曲,其中单独留出曹昂来,命令他领一个屯专门负责抬伤员;剩下的四个屯赵雨、徐封、朱越和褚淮各带一个。赵雨那个屯把我手下所有的老兵都编了进去,也是目前最让我信任的一支部队,我偷偷派她这一屯带着金砖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起来。徐封那个屯是如今武器最齐整的一个屯,一整顿完毕我就把他们派了出去,现在已经赶去接应魏延了,希望能多带些伤药回来。
再说魏延,他凭着过去的记忆,成功找到一个小镇子。并没有立即进镇,而是从镇外的林地里打了二十捆柴禾,装作卖柴的山民,这才一脸坦然地进来。镇子还是和过去一样,就是围墙门口添了几个兵丁,懒洋洋的依在墙边晒太阳,见到几个挑着柴火的山民,知道没什么油水,根本就懒得动弹。镇子旁边新修了一个军营,估计得有一个部,一千人左右。镇子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什么高大的建筑,而是插在镇中央柳树下的那十个大木桩子。几个被捕获的我军士兵被倒挂在上面,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没救了。有一个比较壮实的士兵还在坚持着,倒挂的时间太久,全身的血都流向头部,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听见一个破锣嗓子在呼喊:“老少爷们看好了,这就是来咱们徐州抢劫的盗匪,咱们陶大人派曹豹将军把他们给打败了,每个镇子分几个给大家伙出气。愿扔石头扔石头,愿砸砖头砸砖头,就当免费砸沙袋了。曹大人说了,还剩下几个跑了,现在颁下赏额,举报形迹者有奖!一经核实,就发五金呢!老少爷们啊,从地里刨食干大半辈子就是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的钱!大家平时都警觉点,万一发现生面孔一定来这里报道。”
魏延看着被捕获的士兵点点头,居然伸手抓住一个沙包,朝着木桩砸去。可是他准头很差,根本没有沾到边。他摇了摇头,带着那十个兄弟离开。几个看热闹的本来看他挺面生的,正想上前讯问呢,看到魏延拿沙包砸人就又退了回去。他们没看到魏延刚一离开,就用布满青筋的手狠狠地抓着旁边的树干,居然硬生生撕下块皮来。
魏延非常谨慎,他并没有用那些个金块,而是用卖柴的钱买了点伤药。多了那药商居然也不愿意,据说上面衙门里传来命令,所有的伤药都不允许买卖,也就他看在旧识的面子上破例买给魏延一点,不过这药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嘿嘿,那么伤药还是有的。魏延遣两个士兵守住门口,自己从怀里掏出个装满金块的钱袋来,对那药商说道:“我们清风寨大首领要不是最近忙着劫富济贫,早就下山来镇上了,到那时你不给也得给,现在便宜你了!”
那药商一把夺过袋子,打开一看,眼冒金光,冲魏延打了个哈哈,“了解,了解,要不是镇子门口有一千官军,你们早进来爱拿啥拿啥了。用佛陀们的说法,这就是缘分啊!”
“你还信佛陀?前年倒在你门口的那些个灾民你一个也没救过!”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我不是害不信佛吗?现在我可是努力要当个大善人,来世有个好结果。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吗,呵呵。”
看着这眼冒金光的守财奴、吝啬鬼,鬼才相信他会做个善人呢,不过这年头,又能对人家苛求什么,有伤药买已经很不错了。看着兴高采烈的魏延带着伤药乐悠悠地出了店铺,而那个药商只犹豫了不到一刻,就跑到军营告密。他一边领着赏钱,一边暗想到:那些个佛陀老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嘻嘻,等我老了再放下屠刀吧。
魏延离开镇子时又看了那些个木桩一下,十个被俘的士兵,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全都死了。身为战士,被俘便是耻辱,可是看着被辱打的同袍们,平日里要求甚严的魏延也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来,他想就是管军法的张飞也会赞同他的。(出发前他父亲张雄得了重病,张飞不得不留下)。但是无论如何,你们曾经是我的兄弟、我的袍泽,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回来,血洗徐州!魏延暗自握紧了腰里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