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刺杀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区医院的专家组来得也很快,第二天就从首都乘坐专机飞抵成都,随机还带来了各式各样最新型的医疗器械和设备,开始为冷冰寒进行诊断。其后还不时有各种专家从世界各地陆续赶来,不断壮大着这个专家组的队伍。知情的人知道,这是为冷冰寒进行联合会诊,而不知情的,还以为成都在举行一次国际性质的医疗研讨会呢!
当然,这一切可不全是因为王老爷子的缘故,还因为吴院长一听,受伤的居然是冷冰寒,立马也就顾不得其他了,不仅亲自带队,带上了院里的精兵强将,更是凭借着自己的关系,从国内外邀请了大量的专家一起到成都去会诊。要知道,吴院长不光是解放军军区医院的院长,在国际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名医专家,享有很高的声誉,号召力也自然非同寻常,大多数人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不过冷冰寒的情况显然很是棘手,用其中一个专家的话来说,冷冰寒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千斤重锤砸过一般,几乎就没有一处器官组织是完好无损的,倘若不是体质好,早就一命呜呼了。专家组成员经过多次联合会诊和论证也很难达成共识。没有一个方案拿出来,是能够让其他专家们信服的,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一旦失败,那冷冰寒的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因此只有一边先进行着保守治疗,一边专家们再进行商讨论证。
而在这期间,来看冷冰寒的人是络绎不绝,西南分局的同事们早在得知冷冰寒孤身一人闯入虎穴,苦战受伤的消息后,对他原有的那点隔阂芥蒂就消除了,只剩下无比的敬佩和伤痛,一个个都在疯狂调动全川各地军警在辖区内展开地毯式搜索,誓要将弑神残余力量全部铲除之余,也纷纷来看望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国安七局局长郏华正也亲临成都看望冷冰寒,并对他的行为进行了大力表彰,称赞冷冰寒是国安七局的英雄,是国家的英雄。
就连日理万机的最高首长和目前的一号首长,也派出了自己的秘书,代表自己来看望了冷冰寒。而王老爷子也就铁下了心,冷冰寒一天不醒过来,他就不走了。不仅如此,其他的几位受过冷冰寒恩惠的老爷子,比如刘老爷、陈老爷子等,也都纷纷飞来成都看望冷冰寒。虽然都是私底下进行的,并没有大张旗鼓,不过毕竟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们这些大佬的一言一行,或许都将引发国内政坛的巨变,自然是所有人目光关注的焦点,得到风声的人也不在少数。搞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成都这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居然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吸引那么多大佬前往。
而成都甚至全川各地够级别的官员们,无不心中揣揣难安,都担心会有什么巨变,对自己的仕途产生影响。
江虹倒是在手术后第三天快醒了过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不过神智却很是清晰条理。她在第一时间就将当时所有的情况都全盘托出,让国安七局所有人在震惊冷冰寒那惊人实力的同时,也都长舒了一口气,毕竟按照冷冰寒曾经告诉江虹的话来看,秦媚是已经救出来的,只是现在由于他昏迷不醒,不知道将秦媚藏身何处。
此役虽然包括冷冰寒在内,参战的国安七局队员十二死二伤,损伤惨重,尤其是江虹的下属,几乎全军覆没,仅仅当初留下看守化工厂保安的那名队员幸存,其他无一幸免。不过光是听江虹提及的几个对手,不论是能够操控火异能的高恩,还是不人不鬼的那个死神,实力都超乎国安七局的想象,令所有人瞠目结舌,想必无不是弑神组织里非同一般的人物,这次竟然全部栽在国内了,也是对弑神的一次沉重打击。
而江虹她们是在冷冰寒之后进入地下基地的,都一路血战,遭遇了如此强敌,那先行进入基地,并成功解救出秦媚的冷冰寒也不会一帆风顺,必定也是苦战连连。
一想到在成都近郊,居然隐藏着如此隐蔽和规模巨大的地下基地,那么其他地方呢?一想到这里,国安七局的郏华正就不由脸色大变,立即主持召开了国安局各分局局长会议,严密部署了行动方案,一时间,国内所有力量全部行动起来,大范围内清查剿灭弑神组织,一时间恶战连连,不光是弑神在国内的实力遭到巨大打击,连各国在国内潜伏的间谍机构组织,也受到牵连,在不同程度被削弱。搞得各国纷纷以为中国又有什么大行动了,为了避免损失,纷纷撤回潜伏的间谍特工,即便是尚未暴露的。这让国内破获了大量的间谍特工案。
而军警的频繁出动,也惊吓地各地的地下组织风声鹤唳,惊恐不已,没有人敢顶风作案,偃旗息鼓,收敛了不少。一时间。国内的治安情况大好,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对政府满意度极大提高。这或许也是一种当初不曾预料到的附带的好结果吧!
江虹苏醒过来后没两天,东北局就想要将她接回去养伤。这次行动东北局损伤惨重,许多精英干将牺牲,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补充,实力受损不少。虽然按照江虹所说的情况来看,敌人实力实在太强大,不论是哪一支行动队单独碰到了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而且郏华正局长也对江虹和东北局进行了表彰,不过东北局的局长还是大感颜面无存。同时更是担心江虹这个干将有什么意外。
不过江虹却借口伤势未痊愈,而且痊愈后还要在这里为下属报仇雪恨,执意不肯离去。加之医生也劝说她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乘坐飞机长途跋涉,东北局这才作罢。
江虹每天接受治疗,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身体也虚弱,不过她每天只要有时间,都会自己慢慢转着轮椅去冷冰寒的病房,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眼珠布满血丝,只是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冷冰寒,目光中闪动着悲恸和痛苦。
自从苏醒过后,江虹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出当时基地在爆炸中坍塌的那一瞬间,自己美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冷冰寒的面庞。当时江虹已经万念俱灰,心中蓦的升起一个古怪而羞人的念头,只想在临死之前好好看看冷冰寒,看着这位冷峻帅气,又在自己绝望之际挺身而出拯救自己,让自己心弦蓦然荡漾起来的男子。而也就是在一瞬间。是冷冰寒一把将自己揽入怀中,倾尽全力护住自己,要不然她哪里有可能逃过一劫,存活下来?
神思恍惚中回过神来,被冷冰寒搂在怀中,只觉得说不出的安全而惬意,这股子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让人是如此的依恋与不舍。在那天崩地裂的瞬间,江虹却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和满足,被高傲与冷漠封锁起来的芳心,似乎也是莫名的温暖起来。
可如今,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而冷冰寒却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甚至有可能苏醒不过来。
假如……江虹浑身蓦的打了一个寒噤,望着一脸苍白的冷冰寒,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停滞,不敢再想下去。
透过朦胧泪眼,冷冰寒那双目紧闭,面无人色的脸瞧来是那么迷人。江虹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拉着冷冰寒的手,轻轻轻启樱唇,喃喃道:“傻瓜,你要真有什么不测,碧落黄泉,我也跟着你!”玉面微微抽搐着,美眸中热泪盈眶,终忍不住缓缓流下。
而王莹莹虽然不知道这个江虹是什么人,和冷冰寒是什么关系,可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和排他性,或是因为冷冰寒的受伤迁怒于江虹,一见到她却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每次一见到江虹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幽怨之意,那悲戚的神情,又不由得一阵心软。虽然大多时候有时还怒目而视,不过每次却又都会刻意离开病房,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估计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而江虹对于王莹莹,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之色,或者应该说是完完全全的置若罔闻,就仿佛没有这样一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是那个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的冷冰寒。这也不由让王莹莹每次恨得牙痒痒的。
江虹这天又照例和冷冰寒说了一会儿心里话,又到了自己要接受治疗的时候了,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出了冷冰寒的病房。这时候,病房外的走廊上,一名身材高大的医生推着治疗车慢慢走了过来。
江虹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每天都会有不少专家医生前来给冷冰寒诊断病情,而这些专家又有不少的助手,当然,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经过了国安七局仔细认真地核实过,并为所有人员颁发了特别的证件,没有经过国安七局核发的证件,即便是曹院长来了,也进入不了冷冰寒的病房。
可很快,江虹又感到有些错愕,这名医生迈出的步伐是如此精准,几乎每一步的距离都相同,仿佛事先是经过丈量过的一般。而且落脚的方式很奇特,似乎在刻意收敛落脚的力度,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不过落在江虹的眼中,却多少感觉有些奇怪。
江虹心中不由一紧,这名医生总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
思忖之际,两人错身而过,此时,江虹突然发现,这名医生带着口罩,黑框眼镜下,一双眼睛深邃而冷静,绝非一般人。
江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冷冰寒门前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快步上前去,沉声喝止道:“请留步,接受检查!”
医生依言停住了脚步,望着如临大敌的两位士兵和黑黝黝的枪口,神色冷静异常。这些天来,即便是曹院长和专家组成员都必须要经过层层检查后才能进入冷冰寒的房间,接受检查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多少还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是来帮忙治病的,谁又会喜欢被当做敌人一般让枪口指着进行检查呢?不过在吴院长和韩建国等人的再三解释下,大家多少也能够接受,这些天来也成为习惯了,不像刚开始那样惊骇。
一个士兵望着医生胸口的证件,仔细端详了一眼,沉声道:“麻烦请把口罩摘下来配合我们检查。”
“我口腔有点溃,要进无菌病房,必须带上口罩。”医生颇有些无辜的说着,却是配合的就去摘口罩。利落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倒也博得了旁人的一丝信任,而口罩取下来之后,露出的面孔和通行证上的也没有任何两样。
不过即便这样,两个士兵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小心翼翼地通过对讲机和上面核实医生的身份。
很快士兵们就放下了枪,将证件返还给医生,并对他说道:“陈医生,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和支持,你现在可以进入了!”
江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质了,在这样严密的防护之下,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混入进来暗害冷冰寒呢?何况对方也差不多被冷冰寒消灭了,即便有漏网之鱼,也是仓皇而逃,哪里还敢来这里自投罗网?
医生微微一笑,又重新将口罩戴上,推着车子就要进入到冷冰寒的病房里。可就在此时,江虹却突然留意到,这名医生脚上穿的是一双运动鞋,右脚不显眼的地方,还沾着一块儿黄泥,江虹知道,这医院里是没有这种黄泥,那么也就说明,这位陈医生应该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可冷冰寒的治疗为了保密,所有的专家组成员都是集中住在军区总医院里的,不能外出,这名陈医生又怎么可能出去占上黄泥呢?
就在江虹错愕之际,医生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
“站住!”江虹陡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那名医生愣了一下,回过头来颇有些无辜的望着江虹,几名士兵也是惊愕万分,这好端端的,这个国安七局的江队长又是在发什么疯呀?饶是他们训练有素,此刻也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不过江虹却对几名士兵大声下令道:“他不是医生,把他给我抓起来!”
国安七局权利很大,而且这个江队长又是上校军衔,这些士兵虽然心中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却也不敢有悖她的指令,手中的枪立刻对准了医生,而两名士兵也向医生走了过去,准备将这名陈医生制服抓起来。
“你们没有搞错吧?干嘛要抓我?”陈医生的表情很是无辜,一动不动,只是大声辩解道。这让士兵对他的警惕性更是大减,心中还不由想着,等到时候证明抓错人了,看你这个江队长如何交代。
“小心!”就在士兵的手即将扣住医生的肩膀之时,江虹心底蓦的一沉,不禁大声喊道。
可就在此时,突变陡生。
就在所有士兵都觉得江虹是杞人忧天,心神微松之际,那个看起来很是无辜的陈医生突然猛然间动了,就如同一只潜伏许久,突然间发动攻击的猎豹一般,双手如电,一下子就捏住了两名士兵的喉咙。
“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他手底传出,两个士兵脸色惊恐的表情都还没有浮现出来,就已经被拧断了脖子,眼睛还大大地睁着,里面全是不敢置信地眼神。
身后的士兵们虽然都是久经训练的精兵强将,可在此刻,也不由有些愣住了,下意识的就要扣动扳机。可就在此时,两个士兵的尸身被医生猛的抛出,竟然在空中夸张的高高飞起,然后狠狠的砸中了他们后面举着枪的另外几名士兵。
几名士兵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就被战友的尸体砸倒在地,场面一片混乱。
江虹一惊,也不顾上自己的身上的伤,正欲冲上前去,那医生却抬起脚狠狠踹在医疗车上,医疗车顿时便高速向江虹的身体撞去。与此同时,他右手扬起,三柄手术刀向江虹闪电般刺来。
这些攻击虽然凌厉万分,可真要对上平时的江虹,还真看不上眼。不过由于重伤未愈的缘故,她浑身的本事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刚想要驱动自己的异能,可却感觉胸闷气短,头疼欲裂,浑身乏力。江虹只得咬紧牙关,侧身闪过。
“笃!笃!笃!”三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庞划过,带起几缕削断的发丝,钉在她身旁的墙上。
虽然被人识破了行藏,不过那名伪装成医生的杀手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一闪身,就冲进了冷冰寒的病房内。
江虹见状大惊,自己刚刚才从病房里出来,除了病床上仍然陷入昏迷的冷冰寒之外,现在里面是空无一人,一旦这人进去了,那毫无抵抗能力的冷冰寒可真是性命堪忧。江虹一想到这里,一袭寒意透遍全身。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无意中看到的医生护士们大惊失色,不由失声尖叫,混杂成一片喧嚣刺耳的噪音。
江虹知道,附近还有国安七局的高手和多达上百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即便这动静没有惊动了他们,值守在监控器的人员也应该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要自己拼死阻挡片刻,就会有大量的援兵前来,到时候冷冰寒就安全了。
从墙壁上摘下一柄手术刀,江虹咬牙切齿地紧追了上去,刚进病房门,就见到那名杀手面上杀气萦绕,巨大的拳头正向冷冰寒的面门直攫而下。即便还隔着好几米远,江虹也感觉到那一拳所带着的气流压力奇重无比,甚至吹得冷冰寒的头发瑟瑟直动。
假如这一拳真的击下,恐怕他立时便会头颅爆裂,脑浆涂地。
可冷冰寒仍然双目紧闭,人事不知,好似案板上的的鱼肉,任凭宰割。浑然不知道,下一刻他就有可能会命丧黄泉,一命呜呼。
“不——”眼看冷冰寒就要命丧铁拳之下,江虹双目赤红,凄厉若鬼,猛然抬首,眼中战意大盛,浑身仅存的灵力在闪电间急速凝聚,体内血气翻涌,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手中的手术刀顿时脱手而出,如一道匹练直射向杀手。
杀手嘴角却露出一个诡异笑容,阴恻恻地道:“呵呵,原本不想杀你,不过你既然要自寻死路,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罢暂缓击向冷冰寒面部的铁拳,一变招,伸出手去一把将江虹射出的那柄手术刀抓在手中,可很快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哧!”的一声,从手术刀上传来的巨大的寒力,将杀手的手顿时冻住,瞬间就铺满了冰花。
杀手在粹不及防之下吃了亏,潜伏体内的凶狂魔性暴长,怒道:“雕虫小技!”说罢一股热流从他体内急速涌至,不禁瞬间融化了手上的冰花和手术刀,更是向江虹席卷而来。
江虹顿感全身灼痛,肌肤欲裂,浑身如遭地狱之火焚烧般。
正当江虹全力与炙人的热流抗衡之际,杀手的铁拳重重轰击而至,誓要一击把这个碍事的江虹轰杀,再对付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冷冰寒。
虽然杀手来势汹汹,不过江虹心中却是大喜。她的目的就是要惹怒对方,让对付转移目标,对付自己,那冷冰寒就安全了。而自己的生死,她现在却是根本没有考虑。
汹涌而至的热流逼得江虹是寸步难移,鼓足全身劲气,力图自保。可在这重击之下,却惨被轰得鲜血狂喷,身如败絮般重重撞在墙壁上,又甩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转方才止得住去势。
江虹本就伤重未愈,刚才勉强提气,已使内伤加剧,再经此一击,再也支持不住,口中鲜血狂喷而出,虽然神智尚存,但却浑身痛彻心扉,就连一根小指头也动弹不得。
眼看江虹已然失去了战斗力,溃不成军,杀手一时间也不急于下手,斜目一瞄躺在病床上的冷冰寒,笑声隐带森森寒意,教人听得毛骨悚然。
啊!难道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