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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极品灵器(9805)7.4

《天元》 血红 10208 2022-12-25 23:36

  华山西峰一处突出的山崖上,一座规模不大有点破烂的道观倚着那山壁修建。小半边道观悬挂在山崖外的虚空中,后面山壁里探出了几根木桩子,牢牢的托住了这小半边道观的地板。饶是那木桩粗有尺许坚硬结实,这道观被那山风一震,却也是隐隐震动,好似随时能被狂风掀飞落入那不见底的悬崖下。道观门口的匾额上,挂了一个横匾,上书‘飞霞观’三字,字上原本有金漆,却因为年代久远,如今早就变得漆黑了。

  那道观下面,一条勉强可容人行走的小道蜿蜒而下,没入下面的一片密林中。这‘飞霞观’选得位置极好,恰好在华山西峰的半山腰处,可以眺望那险峻挺拔的东峰、南峰,遥遥的可以听到狂风震撼树林发出的松涛声。若是往常时节,这里常可见缕缕云霞在远近山缝中升起,望之有如身处仙境,可见当日建观之人,也是大有道行的全真,不是红尘中厮混的俗道人。

  此时正当黄昏时分,天色昏暗得厉害,狂风益发大得吓人,那风不知道从哪里卷了一些枯草枯--绿@色#小¥说&网--悠的走了过来,龙赤火比比划划的指点道:“你们这几个莽家伙,还砍什么啊?直接拔了走罢,让这群老道自己劈柴去,莫非你们还帮他们劈柴不成?”随着龙赤火的指点,白猛、龙一他们九个块头最大的莽货随手抱住了一颗两人合抱粗数丈高的大松树,‘嘎嘎’几声闷响,将那大树连同根茎一起拔了起来。

  正要回答江鱼问题的清风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他双股战栗的看着将那般大的松树轻松的扛在肩膀上的白猛、龙一兄弟几个,半张着嘴,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哪里能说话?江鱼扭头看了一眼龙赤火,不置可否的说道:“罢了,上山罢。诶,小蛇啊,你们几个去打点野味来吧,我盘算着这么一条小道上去的道观能有多大?怕是里面道人一年的口粮,都禁不起咱们糟蹋两天的。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冬眠的好货色?”

  “呃!”龙赤火和五毒乖乖的应了一声,拎着手上装样子的横刀转身就走。江鱼轻轻的将陷入痴呆状态的清风一推,清风就这么僵着一张脸好似行尸走肉一样顺着小径爬了上去。他身后丈许处就是一脸若有所思不断摩擦着自己下巴的江鱼,他两只眼睛不断的在清风的大腿和腰肢附近瞥来瞥去,看着清风看似狼狈实际上轻飘飘的一步步滑溜的爬上山崖,轻轻的点点头。

  眼看着前方露出了飞霞观半个飞角,江鱼突然问道:“小道士,你练过武功么?”

  清风回过头来,朝江鱼‘呵呵’的傻笑了一阵,摇头道:“想学,没人肯教哩。”说了几个字,清风的脑筋终于活络了起来,他笑道:“不过,施主若是要学武术的话,我们飞霞观可是鼎鼎有名的。我们飞霞观虽然道观小,可是一门玄门气功还有咱们的道法,那在华山可是首屈一指的厉害。这可不是吹牛,我们飞霞观的祖师爷爷,千年前就是在这里飞升的。”

  嗯?还是有过飞升仙人的门派?江鱼有了点兴趣,他满脸笑容的看着清风倒退着一步一滑的朝上走,微笑道:“原来如此,飞霞观还是道门正统的衣钵传人呀?不知贵观修的是哪一门道法?诶,除了你们祖师,还有几位前辈飞升过啊?”

  清风的小脸一皱,做了一个鬼脸尴尬的笑道:“诶,这个,本观的年代稍微短了点,除了本门祖师飞霞真人,其他的前辈嘛,呵呵呵呵。”笑了几声,清风又急忙说道:“不过,咱们飞霞观的道法那可是真正的厉害。掌心雷,掌心雷施主您听说过罢?咱们观主的掌心雷,三丈外可以劈碎山石,啧啧,那可是世间罕见的真道行、真法力!平时山外不知道多少香客来我们飞霞观烧香哩。”

  正在吹嘘飞霞观的道人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在清风的嘴里,飞霞观的道人一个个都是上山劈虎,下海剁蛟,可以飞剑杀人于十里之外的神仙中的人物。手舞足蹈的清风一步步的倒退着爬上了山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清脚下那滑得离谱的小径的,看得江鱼是一阵的眉飞色舞,彷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清风正说得顺口呢,山崖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清风~~~!你砍的柴呢?”

  ‘呼呼呼呼’几声破空声传来,白猛他们几个莽货循着声音就将身上那形状完整的大树丢了出去。那胖乎乎的中年道人惨叫一声‘妈呀’,转身就跑。‘砰砰砰砰’几下,九根巨松贴着他的身体砸在了地上,吓得那道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腿之间一片浇湿。清风连忙缩起了脖子,乖乖的绕过了那几颗大树,跑到那道人面前稽首道:“师叔,山下有几位施主想要来借宿。这柴禾。。。这树,也是他们帮忙扛上来的。”

  飞霞观里,十几个道人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着。他们看到那般大几颗大树堆在观门口,已经是吓得直咬指头,随后看到身高过丈气度威严的江鱼走了上来,顿时一阵的轻叹,几个眼尖的人已经发现江鱼身上的长袍大氅价值不菲,是一个有钱的‘大施主’。但是等白猛他们九个莽汉‘嘎嘎’笑着跑了上来,身高丈五,比寻常人高了一倍的壮硕身躯,吓得那摔在地上的中年道人不敢说话,震得观门口的十几个道人一个个掩面惊呼,以为看到了山魈木客之流的怪物。

  白猛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腰上绑着的褡裢,褡裢里发出清脆的金铁撞击的声音,他大声说道:“掌柜。。。诶,错了,老道,赶快劈柴了烧火做饭,爷爷我们在山里转了好几天,才碰到你们这地方弄口热汤喝喝。若是羹汤调得好,老子大把大把的钱给你们!”说着说着,白猛话锋一转,他狞声道:“若是你们弄出来的东西不中吃,嘿嘿,不要怪老子拆了你们这鸟道观!”

  龙一猛的窜了上来,大声诈唬道:“若是作出来的东西不中吃,就洗扒他们干净了囫囵吞了下酒!嘎嘎!”他随手将背后那丈许长、斧面有三尺方圆、斧背厚有半尺的大斧抡了起来,一斧头劈得那九颗大松树拦腰中断,这等威势,吓得门口的几个道人一哄而散,拼命的叫唤着赶快‘烧火、洗锅、做上上等的素斋’。听得‘素斋’二字,龙一立刻叫道:“咱们不吃素哩,都吃荤,你们敢弄素斋,就全宰了下酒。”

  那肥嘟嘟的中年道人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跑到清修的道观要求吃荤?他身体哆嗦着,指头指了指清风。清风急忙摊开手,轻声说道:“师叔,和我没关系啊?我也是在山下碰到他们的,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不过,看起来有点像是占山为王的大王。”

  龙二耳朵尖,他‘咯咯’笑着走了过去,随手拍了拍清风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家伙眼睛贼尖溜,嘿嘿,老子兄弟们当年可不是占山做大王的么?哎呀呀,要说起来这做山大王啊,那时候咱们兄弟客威风。”喷着口水,龙二大声的吹嘘起他们当年的光辉往事,尤其是着重提到:“当年有几个不开眼的老道跑我们哪里去找麻烦,结果被咱们兄弟几个挖了心肝生吞了下酒。诶,这道人的心肝比寻常人的心肝,多了几分爽脆和细滑,凡人的心肝都太油腻了,不中吃哩。”

  ‘咕咚’,清风的师叔被活活吓得晕了过去。清风浑身僵硬的看着满嘴喷口水的龙二,脑子里面一片混乱。龙二却恶毒的拍了拍这中年道人的肚皮,叹息道:“一肚子油水,这厮的心肝不中吃,只能扯了大肠头来炒脆了下酒。哎哟,这肥肠嘛,就是要。。。”中年道人一声惨叫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势若疯狂的连蹦带跳的跑进了飞霞观,嘴里拼命的嚎叫着什么,震得那山顶上的积雪一块块的落了下来。

  一伙恶客就这样不请自来的进驻了飞霞观,一行人占据了最好的几间房间,很自来熟的搬了桌椅等物聚集在飞霞观正殿上聊天胡扯。因为天气有点冷,虽然进化成了蛟龙却依然脱不了蟒蛇本性的白猛干脆在大殿门口烧了一团篝火,烘得大殿内一片暖意洋洋,好不舒坦。江鱼坐在大殿正中龙一扛出来的一张云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笑道:“还不知道那千兵洞何时开辟,不如这几天就在这道观休息算啦。满山里乱窜也不见得能占据多少先机,反而这华山如今给人的感觉忒是古怪,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那才是笑话。”

  话音刚落,一声悠长的道号声自那大殿后传来,一名身披朱红色道袍,头发胡须尽成雪白的老道威风凛凛的在七八个白发老道的簇拥下,在那刚才狼狈逃走的中年道人的引领下,一步一摇的走了出来。这老道神气充足,皮肤油润光泽脸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显然炼气的功夫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他走到大殿上,先朝大殿供奉的三清圣像稽首行礼后,这才长声道:“不知诸位施主自何而来?为何在小观肆扰?”

  没人理会这老道。江鱼右手探进左手袖子,在那手镯里摸索来摸索去。他嘴里叽咕的念叨着:“这颗不成,力量太大;这颗也不成,他吃了肯定撑死;这颗呢?还是不行啊,以他金丹都没有的修为,吃了就是一个死。诶呀呀,还有几颗龙虎大劫丹?唔,太缺德了点。嗯,这千年朱果如何?有点舍不得哩。。。”

  白猛他们却是欢呼着冲出了大殿,龙赤火几个妖怪正扛来了三头黑熊、两头猛虎以及一头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大公牛。白猛流淌着口水,勒令一干老道赶快去烧水洗扒了这些野物,一干老道面色苍白,看着大殿门口那赤淋淋的一摊鲜血,差点没哭出来。这里是华山上有名的一处清修的所在,怎么就变成屠宰房了呢?

  那银发老道眼睛一瞪,大声喝道:“诸位施主不觉言行大有不敬么?贫道丹阳,乃飞霞观第十九代观主,还请诸位道友。。。呃。。。”银发老道还有几个白发老道全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在那里摆出一个极其潇洒却又透出了几分神秘几分威严的姿势,缓缓转过头来的江鱼。

  伸出右手,手指一弹,一团金红色的烈焰裹住了手掌,江鱼淡淡的说道:“道家真火,三味真火,非修成金丹者不能使用。看看我这三味真火的分量,你们应该明白我起码是元婴期的修为罢?”那金红色的火焰从江鱼手上冒出来三尺多高,大殿内的温度暴涨,一干老道瞬间被烤得汗流浃背,哪里还能说出话来?他胡诌太阳真火乃是三味真火,纯然是在糊弄人。

  丹阳道人‘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上仙。。。”

  手腕一抖,将那太阳真火收入体内,江鱼连忙叫道:“我不是上仙,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修道人。今日我和你飞霞观有缘,自然要给你们一点好处,这却是不用说的。只是切切不要用那上仙二字,我实在但当不起呀。”他右手袖子一抖,十几颗百年份的朱果丢了出去,江鱼笑道:“这里是我去海外仙山蓬莱仙岛,好容易取得的仙果。丹阳你服下一枚,当可结成金丹,其他的服下一粒,也有延年之效,收起来罢。”

  丹阳欣喜若狂的将那十几颗朱果收进袖中,恭恭敬敬的走到江鱼身边稽首道:“不知仙长此番前来,有何要事?不知小道可有能帮忙的?”

  ‘嗯’,沉吟了片刻,江鱼可有可无的说道:“帮忙却也不必,你们修为太弱,也帮不了我们。这几日我们在飞霞观暂住,你们继续闭关清修就是,留下这帮徒子徒孙的给我那一帮随从打点斋饭则可。”看到丹阳很认真的点头应诺,江鱼突然笑起来:“对了,你门下那个清风的小童子,我要收他入门,你开个价钱来吧。”

  “啊??呃?!噫!!”丹阳先是惊诧,然后是惊奇,最后是惊喜的笑道:“仙长看上了清风,这是他的缘法,说什么。。。嘿嘿。。。说什么价钱?”丹阳老道步伐飞快的冲出大殿,大声叫嚷了几句,随后亲手拎着清风跑进了大殿。他将清风往江鱼面前一放,脚尖飞快的在清风的左右膝上一点,清风‘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丹阳按着他的头向江鱼胡乱磕了几个响头,笑得无比灿烂的说道:“清风啊,你的仙缘到啦,上仙要收你为门下,你还不快点叫师父?”

  “好一个机灵识趣的老道。”江鱼赞许的朝丹阳点头微笑,心中欢喜的他又随手从手镯中掏出一瓶灵丹塞给了丹阳:“金丹后期一粒、元婴后期一粒,可保你修成元神。元神既出,则与轮回绝矣。但功候不到,吃了也是白费劲,万万记得就是。”这一瓶灵丹有六粒,足够让飞霞观增加三名修成元神的人物,这已经沦落为与那世俗道观为伍的飞霞观,想必能够赢来一个崛起的契机。

  丹阳道人却也知道其中的关键和厉害,他恭恭敬敬的朝江鱼行了一礼,拉着几个门人匆匆的往殿后去了。服下朱果结成金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外面大殿,就由得江鱼他们折腾罢。丹阳道人可不相信,这群道行极高的‘前辈仙人’,还会祸害了他们飞霞观不成?

  此刻,江鱼却是在认真的打量面前站着的不知所措的清风道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正意味上的和蔼笑容,点头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呢,所谓。。。那个。。。什么。。。达者。。。达者。。。”

  清风脸部肌肉一阵抽搐,小心翼翼的说道:“达者为师。”

  “啊,是,是,达者为师。”江鱼一点儿都不脸红的躺在云床上,翘着一条腿在空中晃悠着,笑道:“达者为师,我修道的时间比你早,我道行比你深,我一个手指头可以轧死像你这样的小道士上万个。所以,你如今是我江鱼的徒弟!记住,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想到你是我江鱼的徒弟!关于本门的事情,日后咱们再慢慢说,你这几天先给我做做向导,华山可有一巨型掌印?”

  清风一阵的眉飞色舞,他点头道:“是,就在东石楼峰上,乃是在那山崖上天地自然生成的一个巨大的掌印。往常我为观中打柴采药,华山每一个角落我都了如指掌。”

  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玉块,江鱼指着那玉块说道:“你看看,那周边的地形地貌,可和这玉块上的相似?”

  用力的点点头,清风说道:“完全一样哩。对了,这华山仙掌附近,有一处山崖上还有三个模糊的大字,我可是翻了不少观内的典籍,才认出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的。那可是上古蝌蚪文字哩,天下没几个人认得。”清风得意洋洋的看着江鱼,一脸的炫耀和等待夸奖。

  “千兵洞!”江鱼低沉的哼出了这三个字。

  清风呆呆的看着江鱼,茫然点头道:“是,千兵洞。师。。。师父你怎么知道?”

  好徒弟啊,好徒弟,江鱼只是发现了清风身上的潜质似乎符合自己本门的功法,而他的年龄太小,收为师弟是肯定吃亏的,这才起意收他为徒。如今一看,这个徒弟果然是收得好啊。上古蝌蚪文字,看清风的模样年龄也不大,居然能自己翻阅典籍认出蝌蚪文字来。而自己在清风的这个年纪,一肚子里面不要说学问了,根本是一点儿墨汁都没有啊。

  “好徒弟啊,我江鱼居然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弟。”用力的拍了拍清风的肩膀,江鱼笑道:“好,清风啊,以后你就不要叫清风啦,你叫江风就是,这就是你以后的名字,不许再更改。今天师父就教你第一件事情,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生在天地间,第一就是靠义气二字吃饭,第二呢,就是靠一股血气吃饭。男儿汉,若是被人欺负了,就一定要欺负回来。”

  “想想看,你那师叔居然让你在这样的天气里爬下去打柴,这是要折腾掉你的小命啊!看看你身上穿的道袍,到处都是洞啊,看看他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上好的缎子道袍呀!”江鱼指着匆匆从后殿跑出来的中年胖道人,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他如此对你,你就要依样画葫芦的还回去,做人若是太心软了,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江鱼亲自操刀,他拎着一根擀面杖,将那胖道人的屁股打得好似猴子的臀部。接下来的几天,江鱼勒令那胖道人穿着一件破烂道袍,踏着一双草靴,每天爬上爬下的砍木柴,三五天的功夫,就把那道人折腾得瘦了三圈。江鱼那恶劣的为人处世的理念,就此一滴滴的注入清风。。。不,江风的心脏,让他开始习惯望月宗对这个天地、这个宇宙最大也是唯一的规则感悟――弱肉强食。

  过得几日,留下一干妖怪在飞霞观随时准备支援或者说救援自己,江鱼在江风的引导下先将千兵洞的左右地势探查了清楚。送江风回去了飞霞观,江鱼孤身一人藏在了那千兵洞对面数里开外的一处峭壁上。这峭壁上生长了数百株极大的松树,更有密密麻麻的松萝从那树梢头垂下,雪花冰霜挂在那松萝上,好似给每一株大树外面都罩上了一层白色的帷幕。江鱼就收敛了自己的全部气息躲在了一株大树的根部,这里有一条小小的石隙,大概能容纳两人躲藏,江鱼将那石隙打扫干净,盘膝坐在里面默运玄功,时间就此匆匆流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千兵洞前也开始有形迹诡秘的修道人往来打探。刚开始是几个修炼**玄功的道人,他们若无其事的在那一片石崖前走过,朝那华岳仙掌指指点点的赞叹不已。然后是几个通体清气缭绕的道人,他们在那山崖前坐了一会儿,装出云游道人的模样,喝了几口山泉,扯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丹经。在后面就是前两批道人同时出现,左左右右绕着那山崖转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就是那时候,七八个穿了黑袍的魔修静悄悄的从一旁山林里走出来,好似没看到这些正派修士一样,指指点点的指了一下那华岳仙掌,悄然离开。

  随后的几天,正邪修士一伙伙一群群的出现,那一处山崖下就好似赶集一般热闹,偏偏还没有起一点儿摩擦。江鱼看得是两侧太阳穴一阵生疼,怎么千兵洞开辟的消息传得这般快,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不由得后悔忘记问贤妙真人这消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要从这么多修为高深,很多都已经到了破虚境界的修士手上抢到一口肉,实在是有点困难。

  随后,那片山崖前突然安静了下来,足足有两天没有任何人出现。

  两天的平静后,一气仙宗的几个老道,包括江鱼见过的元罗真人、山海生、风云子偷偷摸摸的趁着半夜溜达了过来,在那山崖左侧十几里的地方不知道捣了什么鬼,一个个满脸笑容的离开。他们刚走,一群白衣如雪的乾达婆道的女修也做贼一样的窜了过去,在那山崖右侧十几里的地方埋下了许多东西。

  等得两方势力布置完成了,江鱼以为终于要安静下来了,哪知道这天夜里,一伙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散修‘哼哧哼哧’的跑到那山崖前,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在地上搞了什么鬼。反正江鱼前后看到了十几波人,每一波人都在地上埋了起码以百件起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得这些人折腾得这么热闹,江鱼不由得骂道:“至于这么恶毒么?不就是为了几件不知道档次品级的兵器么?至于这样恶毒么?这么多的禁制一旦爆发,这华山还能在么?长安城都要被炸翻过去罢?至于么?不就是两件兵器么?”

  一边低声诅咒着如今的修道人利欲熏心不择手段,江鱼一边化为一道清风跑到了那千兵洞前,‘哼哧哼哧’的挖了几个洞穴,将几个人头大小的瓦罐埋了下去――瓦罐里是以龙赤火、杜武、杜风、杜禅、杜竹、杜邪几条毒虫的本命丹毒混合后,被白霞子用妖道邪法祭炼了十几天,又混入了白霞子的天狐香,玄八龟提供的十三种上古极毒药草,再次提炼三天三夜才炼制成的可怕毒液。

  瓦罐中则是封印了几个简单的禁制,只要江鱼一旦引爆禁制,那几个瓦罐中的毒液就会化为毒气笼罩方圆千丈的范围,足以引发一阵混乱,让江鱼就中取事。

  重新回到了藏身的石隙,江鱼喃喃自语道:“贤妙真人、普济真人,你们不要参和这次的浑水罢。只要你们不在场,我就没有一点儿顾虑啦。”

  又过了几日,这一夜正好是月圆之夜,一轮皓月当头照下,映得华山好似一座儿水晶盆雕,精致绝美到让人心碎。

  方圆数百里的天地灵气极其不正常的滚动起来,以江鱼的自然之心可以明确的感受到,那华岳仙掌散发出了庞大的吸引力,好似水下的漩涡一样正在疯狂的抽引着附近的灵气。一股极其锐利的气息从那山崖内部隐隐放出,逼得正处在山崖正对面数里外的江鱼一阵窒息。

  金光闪烁,那华岳仙掌附近那片山崖上,三个巨大的蝌蚪文字散发出了烛火般明亮的光焰,正是‘千兵洞’三个大字。

  ‘昂~~~’,一声震天龙吟遥遥自那华岳仙掌的掌心**出,一道蛟龙形青光足足有百多丈长,呼啸着窜了出来。那山崖内似乎有什么禁制让那青光一时半会难以脱手飞去,那青光在那山崖上一阵的扭曲挣扎,真好似一条蛟龙被压住了尾巴不能动弹一般。看着眼前的奇景,远近不知道潜藏了多少修道人,却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等待了足足有半刻钟,那青色蛟龙眼看着挣脱了山崖中一片朦胧的光霞,正要朝东方飞去,一名化神期的散修终于按捺不住,架起一道狂风直朝那青光拦了过去。他随手施展了一个分光捉影的法诀,却轻而易举的将那青光抓在了手中。江鱼眼尖,一眼看出那是一柄长有丈二的青色长枪,枪身上满是细密的鳞片,枪身隐隐扭曲颤抖,好生灵奇。

  那散修猛的惊呼道:“老天,极品灵器?怎可能呢?”

  ‘轰’,‘极品灵器’四个字突然引爆了那死寂的华山山区。数百道正道天雷以及数百道魔道阴雷‘轰隆隆’的朝那散修砸了过去。这位散修极其有个性的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砸来的雷霆,猛的咆哮了一声:“操!”身体、元神甚至是那柄灵器都在这不知道多少名修道高手的联手轰击下化为乌有。

  破空声不断响起,数百条黑色身影疯狂的朝那华岳仙掌奔去,这些抢先出动的,全是魔道、邪道的修士!江鱼甚至看到了老熟人罗天杀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嘴里喷着白沫在疯狂的吼叫:“兄弟们,冲啊!谁抢到就是谁的!”

  风,大作;青亮的月亮照着华山,却不知哪里的高空有云,大雪轻盈的飘下。每一片雪花都在那青色的月华中,拖出了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青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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