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太子
李隆基得不到结果,只好回去。
朱仝只对李持盈提醒了一句,什么也没有说。但他是唯一知道王画全部打算的人,如果这一次李隆基将李持盈逼得太狠,有可能李隆基在这一场竞争中,一点希望也没有。
因为王画是最重亲情的人,他最恨的是皇权拥有太多的权利,也最恨帝室之家无亲情。
随着,大量物资运向南方,安置了近十万百姓,是一无所有过来的。为了使他们生存下去,必须提供大量物资。
还有一点,寒冷不怕,从漠北而来,也经过酷寒的磨练,主要是水土不服,与高原反应。
为了使这些百姓适应,同时准备了大量的水果,还有药材。
这些物资的到来,迅速使这些悲怆的百姓安定下来,用中原或者突厥某些心理不平衡的官员话来说,王画这不算本事,是用钱硬堆出一个太平。这是二十三州一百来万百姓,如果放在整个唐朝,看他有什么本事堆?
对这种声音,王画只是笑笑,有本事你去挣去。
除了这些物资,王画加快了另一个物资的开采与运输。
煤
现在自积石山以南,一直到阴山西侧,还存在大量森林,有的森林密集的程度,都逼得军队无法开拨,绕路而行,这也是一个好现象,就象丰州城北边的那条黄河岔道,现在水势淼荡,后来是什么情况呢?小阴沟?小溪?
这些森林,这些草地,极大程度地保护了水土不会流失,这也是王画一再惊奇,从积石山以南到大非川的居然生活着这么多百姓,而且还是以游牧方式生存的原因。
再比如河曲与浇河地区,是二十三州现在最好的农耕地区,在后世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可是为什么会产生后来的变化,无疑是人为的破坏,当然,破坏的地方不是这一处,但最严重的地方是阴山南侧到南河套,再到河曲浇河。人为的破坏第一就是放牧,第二就是滥砍滥伐,森林面积减少。
这个问题在钦州也存在,因为人为砍伐,导致经常出现山洪水暴发,淹死了许多百姓。
砍伐的原因,不只是制造家俱,与其他用具,还有就是取暖。越是大树,越受欢迎。
所以在上马烧瓷的时候,王画就开始寻找煤矿。同样是一种浪费与污染,但比砍大树好。二十三州煤矿有着独天独厚的条件。中国最大的煤矿带就是从贺兰山开始,一直到灵州、盐州、南河套向东蔓延,云朔岚代。
这一次寻找煤矿,可不是他在巩县,经过几年的培养,手中有了一批“专业人才”,而且可以动用许多人力物力。
很快,一些煤矿接二连三地找出来。
但这中间发生了一件让王画哭笔不得的事,那就是这群人有可能因为自己给的待遇很高,也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这个时代匠人的地位很低的),居然跑过了头,跑到东受降城找啊找,找到了一个铁矿。
这个将王画吓了一大跳,他立即前往东受降城,亲自写了一个大牌子:地下之物,非自灵州至大洋洲两个时辰达,勿要开采。
画了一张地图,将后来包头地区全部笼罩在内。还怕人们不重视,再次写道:地下有物,名为稀土,与铁伴生,未来世界之宝,价贵黄金,后人切记,勿贪图小利,误子孙万代。
这一片地下什么矿藏也不能动,主要就是为了稀土。
这个在他前世是中国人心中的一个痛,一度让倭人打压成一公斤十几块钱,说大白菜价格夸张了,但肯定没有猪肉贵。要么只能买肥膘。而且倭人振振有辞,说这玩意儿出自中国,但属于世界资源,必须出售,而且以“公道”的价格出售。
一面忽悠得国人沾沾自喜,一边将价格越控越低。后来放低产量了,才知道原来不是如此,世界各地都有稀土,中国稀土储藏量从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五十,再到百分之三十,再到百分之二十几,人家将好东西藏着不开采罢了。
想想就痛啊,现在将铜作货币,那是无耐,货币不足,经济就没办法流通。就是这样,一公斤铜铸成铜币,再加上一些其他材料,还能铸四百个铜币,七算八算,也能有二百多块钱,比十几块钱好得多啊。
为什么定为两个时辰到大洋洲,因为如果这个速度到大洋洲,再加上起飞降落的时间,那时候飞机肯定技术逼近音速了。也会将稀土作用发挥出来。
这个牌子持出去后,引起很多人议论。
首先就是速度,两个时辰到大洋洲,怎么可能?
王画答道:“怎么不可能?现在你们不是能上天了吗?”
是啊,出来后一解释就能明白,但不出来,是让人无法想像。
第二个就是稀土是什么东西。
王画同样说出了将来的一些产品,如果卫星、火箭、手机、照相机等,并说明了稀土在中间扮演的角色。
可这更人觉得不可思议,引起了更多的议论。当然,王画不是青山沟,现在也不怕惊世骇俗。
这样做的原因,说明这地下藏着极大的宝贝,甚至关系到将来的国运。但不能动,是没有到动的时候。
九月正是收获的季节,就是大非川只有夜间结了厚厚的霜花,白天依然很暖和。但寒冷的天气将要来临。
抢在最后的时间,将大量的煤炭,送到了积石山。
表面上看,还是以发展内政为主。
这也合乎情理的,在前一段时间,各大势力,严重地危胁了八州的生存,所以八州百姓以及士兵暴发出最大的勇气。现在各方势力危胁解除,人们也不愿意交战。毕竟死的多是自己的子女,而且内政也是军事的基本。
并且王画也是这样做了,先是将七军四旅正次收编整齐,并没有扩军。然后就着增加了近六十万百姓,再次征召了三个师四万人的民兵,这个数量没有因为地盘增加了近两倍多而增加,反而民兵数量减低。
抛去军事力量,民政却做得很好。
因为大量补助,因为战功发放的战利品,自己的劳动,或是作坊里的工薪,或是相关的副业,比如甜菜、采花、伐竹、窑业、挖煤,百姓手中有了余钱,也开始购买一些闲余的小东西。
这些小东西大多数从中原运过来的,也开始有聪明人自己制作。大的好处,终于大多数百姓对王画逼迫他们放弃游牧,开始没有怨言。
就连贺兰山西边的大沙漠里一些游牧民族,开始派出代表到灵州,与王画手下协商,进入二十三州。
对于这些人的内附,王画自然表示欢迎。但有一条,必须要放弃游牧生活。不但是这些牧民,连阴山北侧的牧民在看到山那一边一天天的变化之后,同样开始蠢蠢欲动。
这都是好现象,现在二十三州缺少什么?缺少的就是百姓。
但在这个平静下,就象洛阳一样,只是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在运送物资时,大量的武器,同样悄悄运到了积石山。
这又是一场战争的来临。
可这还不是主要的,一个人的到来,将会掀起血雨腥风。
时光渐渐进了九月下旬,一行马车,在几十个平民打扮的护卫保护下,悄悄来到灵州。
没有来到王画府上,却去了灵州城的北边城墙角处,在这里,王画悄悄安置了一栋宽敞的院落。
马车连大门口都没有停下来,看到马车到来,以及马车上的标记,门房直接将中门打开,让马车驶了进去。
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在灵州有许多地方是禁区,这是为了保密,比如火药的配方,一些新式武器的制作,没有相关手续,就是哥舒翰都不能进入。
随后两个人骑着马找到了王画。
王画正在与朱仝莫贺干商议事务。
天渐渐开始冷下来了,离吐蕃人动手的时间不远。还有洛阳有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三个人在推算布置。
听到这两个侍卫的禀报,王画对朱仝与莫贺干说道:“来了。”
朱仝与莫贺干对视了一眼,这一天终于来了。
王画对他们说道:“我们过去看一看。”
三个人来到城北,下人们正在搬运东西。
李重俊站在客厅门口发着呆,边上还站着一个俏丽的**。这是李重俊去了大洋洲后,看中的一个刘家的女子,长得很漂亮文雅,父亲是一个书生。屡次没有考中,反而家境开始中落下来,日子没法过了,于是来到大洋洲。
到了大洋洲后,倒开始如鱼得水。大洋洲不乏劳力,缺少的就是知识分子与精英人士。
不过好在能让王画在虚无上任意勾画。
于是几本物理化学地理书籍,开始上了教材。
这个刘老夫子很快找到了一份薪水不菲的工作,一家人生活开始好起来。在读书人家长大的,刘小娘子十分识礼斯文。不然不可能入李重俊法眼。
那时候李红她们也到了大洋洲,听说此事,立即亲自担保,做下了这个媒。
就象王画所想的,尽管李重俊是一个落难王子,可是正统还是深入人心。刘家老夫子没有半点犹豫不决,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王画看着这个俏丽的**,心里想到,这算不算太子妃呢?
看到王画三人前来,朱仝与莫贺干李重俊没有见过,但听说过,李重俊立即过来见礼。
当然,他还没有蠢到,还以为自己是洛阳时的皇太子。
三个人还礼,一道走进客厅。
王画说道:“太子殿下,在大洋洲生活可否习惯?”
“还行,”李重俊答道。但脸上还是有些失落,实际上李重俊所居住的是原来的悉尼湾,与洛阳气候相差不大,四季分明。在哪里也建设了一座城,可因为人口基数,城市规模不大。
而且在大洋洲,都是王画的人,因此他没有发言权,内心的失落可想而知。
他在回答时,王画一直观察他的表情。
失落不在乎,关健心中不能有怨恨。至少现在看不出来。
王画继续说道:“这一次喊你前来,有可能我会扶你重登皇位,但有可能不会扶持。大约宋问也与你说过这件事。”
听到皇位二字,李重俊眼中浮现出一道希望的光芒,不过随后黯淡下去。
来的时候宋问与他会谈过很长时间,说了许多话。
重点就谈到一个问题,未必会扶他上皇位,就是扶上了,王画会进行许多改革,除去唐朝的许多弊端。话外之音就是你做了皇帝,也是一个傀儡皇帝,象汉献帝、东魏孝静帝、西魏魏恭帝那样。
王画又说道:“关于原因,大约宋问也与你解释过。虽然你是皇太子,可是皇上亲自说你是谋孽,在大义上占不到优势。但扶你做皇帝,我们只能用勤王的旗号。可是历史勤王著名的有两次,第一次是七王之乱,七王打了清君侧的旗号,结果很快被汉景帝扑灭。还有一次,就是徐敬业反唐,同样也迅速失败了。南北朝多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可是最后结果很难如意,反而因为战乱不休,改朝换代。这个都不是我想要的。”
李重俊默默地听着。对于军事他不是很内行,但这些历史掌故他还是很清楚的。
王画说的也很有道理。
但有一件事王画没有说,他现在的情况与后来朱棣很相似,两方所占的地方都很狭小,兵力也很少。可是却拥有天下最强壮的士兵与战将,上下一心。七王失败,那是汉景帝在世,徐敬业失败那是他手中没有一位皇位的继承人,而且兵发时撤向南方,明显打着勤王的旗号,试图割据江南,使将士失心。
如果韦氏真敢谋害李显,再加上手中有李重俊这张牌,他的成功率无限地放大。
但有一点,必须李重俊要配合,不能三心二意。不然未战先乱,还让天下人贻笑大方。
所以王画又说道:“因此我只有等待恰当的时机。当然,你会受一些掣肘,但不是没有收获。即了帝位,我还可以保证,我不会做出象司马昭那样的事。不但是你,就是你的后代,依然是皇帝。只有一条,皇帝的权利会下放下来,不过不是下放到我手中,而是下放到文武百官手中,这样保持不会发生出现一个昏君,天下黎民苍生饱尽苦难,然后揭竿而起的现象。”
说到这里,他盯着李重俊。
李重俊表情略略有些怏怏不乐,但很快掩饰过去,说道:“王二郎,你说如何就如何,孤家这条性命都是你相救的。不要说做成皇帝,就是做不成皇帝,我也不会责怪你的。”
“那就好,还有两条也请你包含一下。第一条就是不能泄露是我将你营救出去的,不然到时候就会有人说我在很早以前就图谋不诡。如果举事,我们是以小博大,这个大义不能失去。我会通过一些手段,使你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道理我明白。”
“第二条就是现在我们在等待时机,可是你却不是到露面的时候。因此这段时间只能深居浅出,呆在府上。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通知我一声,我立即派人送来。”
也就是变相的软禁,但必须说明白,否则这位皇太子想不开,还没有出兵就开始心中不满,对整个计划也会不利。
“放心吧,二郎,总比相王被大母关在皇宫强。”
“不会,”王画温和地笑了一下:“我不是太后,都想扶助你做皇上了,何必那样对待你。”
说着挥了一下手,门外下人送进来许多东西。
包括衣服洗漱用品,再到卧具,全部按照东宫规格秘密办制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王画与朱仝他们离开。
在路上,王画向朱仝与莫贺干询问道:“你们看这个太子如何?”
莫贺干答道:“我观察他心中颇有些怏怏不乐。”
“怏怏不乐问题不大,原来是皇太子,现在轮为一个利用的工具,尽管我做了承诺,他也不放心。就是放心了,这样的皇帝也不是他心中的皇帝。不怕他不快活,就怕他不识大体。”
“可是除了他,我们再没有第二个人选了。”朱仝说道。
原来他一心想做大洋洲的开国宰相。现在大洋洲还没有立国,只是草创当中,这个愿望他还有实现的可能。
当然,如果能做大唐的宰相,那么将会更风光。
按照现在的计划,将来的大唐宰相,他肯定会占去其中一员。
但出于理智,他还是担忧地说了出来:“狡兔有三窟,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第二条后路。”
虽然说李重俊在他们掌握之中。在举事前不怕,如果李重俊敢闹事,直接将他抹杀了,反正在黑名单上他早就是一个失踪的人。成功后也不怕,那时候王画将大局已定,想违抗也没有力量违抗。就担心正在举事的时候,在二十三州不担心,出了二十三州后,想要将天下迅速安定下来,不可能只靠血营一处军队,其他军队官员都要招拢。
如果那时候李重俊三心二心,才是一场灾难。如果弄不好,都能为他人作嫁衣,当真没有人杰,郭元振、薛讷、张仁愿,就是王画说的解琬,都有军事才华。再说吏治方面,大宋,姚崇之,张说等人,同样不会比王画朱仝差。
将果实放在李重俊一个碗里,十分让人担心。
“第二条后路?”王画抬起了头,望着天空说道:“很难,李裹儿不适合,李重福比李重俊更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重茂今年十六岁了,按理说也是一个人选。而且我听到他性格温和,有些懦弱,还是一个好人选。不过如果我们预算正确的话,这个四殿下将会被韦氏控制。我们再立他为帝,没有什么意义。”
相王几个儿子王画没有说出来。
有相王在世,立他几个儿子不合规矩,一旦立了相王,相王本身老奸巨滑,再加上太平公主相助,李隆基雄心壮志,更果更糟,不如直接支持李隆基得了。
还有其他宗室弟子,可立了后,大义不重,不如不立。
“但还有一条后路。”
“哦,什么后路?”
“这条后路,也许我能等得起,可你们却等不起。”
“说说看?”这勾起了朱仝的好奇心。
“我对李隆基问的第二个问题就是针对他的,他雄心是好的,可同样好大喜功。因此重视开边,可是你们都知道,现在府兵**。想要强兵,就得象我们血营一样,边将拥有很集中的权利,自己培养一支军队。将士忠心,兵将相知,也是胜利的保证。而青年的李隆基经过磨难,有换负有作为,可以将局面控制。但他的爱好太多了,喜绘画书法,喜音乐舞蹈,喜诗赋骑射。我说过皇权的问题,权利集中,必然导致因为这广泛的爱好,使他在有所作为后渐渐疏于政事。并且莫贺干,说一句你不要见气的话,论武力还是胡人与蕃人的武力略强,因此在他疏于政事,边将又掌控大权,并且还有可能是大多数胡人与蕃人掌控大权的,那将是一场最大的灾难到来。”
难怪王画说李隆基顶多做二十几年好皇帝。
王画又说道:“那时候我率兵前来梳理唐朝天下,水到渠成,如何方圆,再无一人有异议。不过也许那时,我都很老了。”
莫贺干与朱仝都是苦笑。
王画都老了,那时候朱仝与莫贺干确实有可能不会在人世了。
三人默默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秋风吹来,一片落叶飞在他们身前,王画才说道:“不管了,先看洛阳吧。我们的好皇后在等着我派人议亲,这个亲不议,她是不放心啊。朱先生,莫贺干将军,你们看我该派那一个前往洛阳,或者与她怎么交谈?”
说着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这一行必须要重量级人物,整个二十三州,只有朱仝与莫贺干两个人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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