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闲剑尖一转,轰的一声,涯猀的虚影散尽,但他的一剑已被涯猀破坏。
心灯吓出一身冷汗,身体向后飘去,莫闲一剑击散了涯猀的虚影,身体也向后退去。
寄生虫云虽然围了上来,但围住两人的寄生虫云,一个被莫闲的剑气所逼,根本近不了身,一近身,微微一亮,灵体便解体,另一个,被金刚萨埵所散发出的佛焰所化。
“我与涯猀有缘,此异兽不应该伤生于此,阿弥陀佛!”心灯虽神魂未定,但贪心又起。
莫闲冷冷说:“废话!我先来,你后来,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向我下杀手,其心可诛!”
“你是谁?一身邪气,自古正邪不两立,给你脸不要,识相点,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的话,佛爷今日除魔卫道!”心灯虽然差点被杀,但他认为,是他大意了,他的功行明明在莫闲之上,加上又眼红涯猀。
“莫闲,你又是谁?”
“哈哈,本来要放你一条生路,谁知这是天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小子,记住,杀你的是法华宗的心灯。”
不等说完,他手中出现一个紫铜色钵盂,祭了起来,无数禅唱声起,旁边金刚力士,佛陀菩萨,比肩连圣,钵口斜向下,一道金光,直向莫闲镇压下来。
莫闲一听他的名字,立刻明白了,法华宗,居然和净庵法师有关,看来上次自己走脱,让他大失面皮。
他身上几件法器,除了缚龙索外,都与鬼道和魔道相关,而对方标准的佛门法器,先天上就克制他。
莫闲见法器中佛光照了下来,身形一幻,在原地消失了,佛光下沏,照了个空,心灯一愣,人到哪里去了。
头顶上一只大手出现,声势并不如以前,但还是挺吓人,心灯并没有紧张,一只鬼手而已,他并不在意,顺手将烦恼钵一指,佛光大盛,迎了上去。
一柱佛光冲天而起,鬼手根本没有抵抗,连炼化的痕迹都没有,不好,上当了!心灯心中一惊,看见莫闲在左前方现身,左臂一动,一条淡红的光绳出现。
心灯一急之下,运起了金刚不坏之身,他忘记了,这不是刀剑,而是一根绳子,一根缚龙索,当即被捆翻在地。
人一倒地,身上血脉一起被禁,身体刚刚泛起金色,便消了下去。
莫闲也真够狠,根本不给他机会,阴符剑已出手,剑光一闪,一颗光头飞起,心灯死不瞑目,他的大眼睛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心灯一死,烦恼钵坠落在地,佛光尽敛,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莫闲境界不如心灯,但身经百战,心灯一时被涯猀蒙了眼睛,又见自己处处克制莫闲,心中难免自大,受了一次教训,还是没有吸取教训,被莫闲以小术欺骗,结果陨落在阴风岭。
心灯一死,在法华宗金顶寺,一盏佛灯陡然熄灭,守灯的小沙弥一见,急忙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心灯的本命灯熄了!”
“慌什么,生死只是虚幻,这个道理,你修行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出。”首座净明说道。
“见过首座,心灯的本命灯熄了。”
“心灯?”净明想了起来,他号为心灯,是因为他得到了一盏破损的心灯,才改法号,当时净明就觉得不祥,不过佛家认为世间不过是虚幻,对此也不在乎。
净明双手合什,默默诵念往生咒,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他说过到什么地方去?”
小沙弥摇摇头,旁边一个僧人,法号心海,合什说:“首座,心灯他是听说阎罗殿的奸细莫闲出现在阴风岭,去了阴风岭。”
净明眼中似乎出现了大千世界,向阴风岭望去,半晌之后,才收回目光,宣了一声佛号,说:“我有慧眼,见事情始末,心灯确为莫闲所杀,冤孽啊!那个莫闲,倒有些气运,他并非阎罗殿中人。”
“他不是也是!”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净庵出现,向净明合什为礼,“他出身阎罗殿,虽叛出阎罗殿,但他杀了郑国的端木良。”
他这一说,净明微微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师弟,佛道修行,度人度己,何别为一个惠明而动心?”
“我是为了法华宗,如果惠明上位,我们佛法将大行于郑国,我法华宗也将光大门庭。”
“佛法不在于朝廷。”
“佛法虽不在于朝廷,但借助朝廷弘法,是我的机会,对我来说,弘法大于一切。”
净明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看得出,净庵已铁了心,更何况,有方丈支持,他虽是一个首座,对此也无能为力。
再回到莫闲那边,涯猀见莫闲杀了心灯,它仅是一个妖兽,见同样是人类,互相残杀,也不多想,身上泛起惨绿的火焰,喷出一颗碧绿的珠子,阴火缠绕,向莫闲打来。
这是涯猀的根本,其中积存了涯猀的精华,并不等同内丹,涯猀是异兽,体内没有内丹,就像龙一样,只练龙珠。
莫闲见它喷出一颗珠子,心中一喜,知道这是涯猀的终极手段,刹那间,鬼灵又一次出现,黑烟一层层向前涌去,他也拼命了,哪怕全部鬼灵耗尽也在所不息。
轰的一声,莫闲只觉得身子像挨了一重锤,口中一咸,身子向后抛出,这还是他没有和阴珠联系太深。
阴珠像能量耗尽一样,连返回他手中都做不到,有缕缕黑烟向阴珠汇去。
眼前黑烟全部消散,而碧绿的珠子稍好一些,也行动迟缓,在莫闲的面前,出现一个深达一丈,宽有五六丈的大坑。
莫闲看见碧绿珠子缓慢地向涯猀飞去,强忍住一口血,身形一闪,出现在珠子旁,口一张,一口血喷了上去,人的鲜血是至阴至阳之物,碧绿珠子像受了一重击,陡然顿住。
莫闲手一伸,掌上辉光亮起,轻轻一摘,珠子便到了手中。
涯猀眼看见莫闲的行为,它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当发现莫闲的意图之后,急速奔了过来,怎敌莫闲的飞天步,莫闲飞天步已不是飞天步,而是进化到缩地成寸的地步,算是缩地术。
涯猀眼睁睁看见珠子落到莫闲手中,它急了,头顶之上独角又一次亮了起来,身上寄生虫云又一次出现,不过数量少了许多。
莫闲冷笑一声,一面大幡出现在涯猀的头顶上,无数条黑气狂涌而下,中间现出各种野兽的影子,咆哮着似乎要突出黑烟外。
涯猀精华已失,身外惨绿的火焰似乎摇摇欲坠,拼命地想挣扎,无数怪兽一涌而上,莫闲口中诵咒。
他炼化聚兽幡时,得到了一段神秘的咒语,他知道这是一段魔咒,他并不真的了解本质。
咒语一起,惨绿的光华顿时在黑烟下同化,涯猀惨叫声起,莫闲将幡一摇,涯猀渐渐被幡所收摄,不见了踪影,但幡上却现出一头涯猀,似乎择人而噬。
莫闲这才松一口气,拾起地上的阴珠,意识探入其中,见楼台倾倒,一片狼籍,几个鬼灵缩在楼榭之间,知道阴珠受了极大的损伤,但为聚兽幡中增加一头异兽,这个代价值得。
阴珠受损,那就慢慢的温养,总有一天会恢复,聚兽幡中增加异兽,幡的威力大幅度上升,虽然还需多日炼魂锻魄,那只是以后的功夫了。
他将心灯烦恼钵拿起,除了烦恼钵,在心灯的乾坤袋中,他还发现了一个古旧的青铜灯,连灯芯都没有,他也来不及检查,匆匆处理了现场,赶往涯猀的领地,时间才过去半个时辰。
至于受的伤,已无大碍,一点伤,他撑得住,不过阴珠在一段时间内无法动用了。
他一步约半里,很快就来到涯猀的领地,自从受到心灯的攻击,他变得小心起来,他知道他的名声并不好,净庵法师在找他,阎罗殿可能也在找他。
莫闲很小心,而燕天运这边,却出了事。
燕天运几人,由凌余行带队,凌余行的地方的确隐蔽,在一处山洞深处,有一株看起来像石质的树,树上挂着十二个果子,果子像一条小的盘龙,最令人惊奇的是,龙口之中,喷云吐雾,丝丝缕缕,似乎果子在云雾之中。
燕天运几人一见,心中大喜,采摘玄阴地煞果,用金属一触根蒂,果子落下,用玉盘或玉盒接住,在洗炼之前,不然用手抓,不然的话,果子灵效将大幅度减退,他们几个都知道这一点。
他们准备好东西,才采摘了四颗,陡然之间,大地晃动,洞中更是乱石如雨。
他们站立不稳,以为是地震,众人急忙用护身法器挡住落石,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石壁轰的一声,开了一个天窗,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了进来,只一抓,把树连根拔起。
碎石飞溅,众人幸亏用法器护体,才免于伤害,大手已带着树从洞口缩了上去,听到外面叫着:“好妖孽,居然连后辈发现的果子都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