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还没有太多关于“跨年”的说法,所以这一年的元旦节,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周六,国家节日办甚至都因此少了一次讨论会。←,.身为升斗小民的秦风,丝毫不关心上头老爷们的情况,他像往常一样,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稍微有点不同的,也就是家里的客厅被他弄成了半个榻榻米,茶几上铺上毯子,地板上铺上垫子,抱着媳苏糖吃着点心,比之前稍微暖和了一些。
至于上星期办的健身卡话说都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还需要健什么鸟毛的身?
袁帅很不争气地并没有打电话来喊秦风外出,在秦风想来,他估计也是冻得够呛。
东瓯市下雪了,就在元旦。
雪自然不大,不然秦风不可能对此毫无印象。
腊月飞雪,让原本寡淡的年味,在一夜之间变得浓郁起来。
秦风早上收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左邻右里的阳台上都挂满了落了白霜的鸡鸭鱼肉。
王艳梅和秦建国见人家阳台上的年货挂成了加强排,再想起自家前些天买的那点东西全都已经贡献给了店里,眼热了个把小时后,终于没能忍住购物的欲望,披上大衣,风风火火地又去血拼了一回,光是在秦风看来贵得要死的东瓯市著名卤味鸭舌头,就买了足足十斤,至于其他的鳗鱼鲞、酱油鸡,就更是得来回好几次才能从楼下搬上来。
也就是今年买了车,不然光凭王艳梅的那辆小三轮,还真不见得能把这些全都运回来。
买回来的年货,绝大多数都是半成品,秦建国和王艳梅终归还是没能逃掉自己动手的命运,花了半天功夫,才把这些过年储备粮全都挂上了阳台。
串串全程跟在秦建国和王艳梅身边上跳下窜,本该在这时节发情的它,把多出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对食物的追求上。
看着串串想跳却跳不高的样子,秦风和苏糖都明显地感觉到。串串变胖了。
仿佛有着特殊意义的公历第一天,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
周末过完,生活还是在原先的轨道上。
苏糖照旧上学,秦风照旧在苏糖上学的时候。按照计划复习自己的功课。
学到现在,秦风差不多算是把函数、集合还有不等式的内容吃透了,一般难度的三元二次不等式,几乎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不过话说回来,花了整整半年才完全搞定这一块。效率多少有点低于秦风的预期。毫无疑问,秦风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在数学方面的天分。
不过低就低吧,反正也不打算把分数考得有多高,战略性放弃了文综的复习后,高考时总分加起来能过最低分数线就够了。
晚上苏糖从学校回到家,给秦风带来一个挺重要的消息。1月15号东瓯大学艺术学院开始招生报名,身为本地生源,她需要去现场报名。也就是说,当天必须有人开车带苏糖去大学城一趟。
“现在就报名了?”王艳梅对苏糖考大学的流程有点云里雾里,吃晚饭的时候。全家人的话题很自然地全都集中在这件事上面。
苏糖解释道:“这个月先报名,正式的艺术考试是在今年三月份。等三月份考完,通过艺术考试的人就可以安心准备高考了。听说我们谢老师说,我们要报的那个专业,今年艺术考试的分数只占总分的45%,高考的考分反而还占了大头。”
王艳梅道:“这么说主要还得看高考了?”
“差不多一半一半吧……”苏糖略有点没底气道,“毕竟也算是艺术生,艺术分也重要的。”
“唉……”王艳梅轻叹一声,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给苏糖压力,反而宽慰道。“努力了就好,能考多少考多少,如果今年考不上,等明年、后年。和小风一起去上大学也不错。”
苏糖转头看看秦风,偷笑了一下。
秦风好奇地问道:“咱们舅妈到底给你报的什么专业啊,又要练舞又要练琴的,真的有这种艺术专业吗?”
苏糖露出茫然的神情,道:“应该有吧……”
“什么叫应该啊?”秦风哑然失笑,“你自己打算报什么专业。心里都没个数吗?”
“我只知道这个专业的名字叫音乐表演,考试的时候得考形体和一种乐器演奏,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知道了也没用啊!”苏糖说到最后,居然还理直气壮起来。
秦风无语地摇了摇头,心里对苏糖要报的这个专业,头一回有了点直观印象。
估计这破专业应该是东瓯大学自己鼓捣出来的产物,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得向外界证明,自己是具有开办综合艺术专业的实力的,顺便,每年也多收几百万学费。
正规大学自主招生的野鸡专业,这就是秦风对苏糖今年几年要学习的内容的概括。
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小时,也聊了将近半个小时。
晚饭过后没一会儿,秦风忽然接到了店里的电话。
听那头的王安说完,秦风连忙套上衣服,神色匆匆地就要出门。
王艳梅见状奇怪道:“怎么了?”
秦风道:“街道来检查。”
秦建国道:“把狗带上。”
秦风瞬间想歪,惊愕道:“爸,就算街道的人再混蛋,我们也不至于放狗咬人呐!”
秦建国闻言一怔,然后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让你放狗咬人,是串串在家里待了大半天了,我是让你带它下楼撒尿啊!”
“我想多了……”秦风尴尬地拍拍脑袋,赶紧找出狗绳,给串串套上。
串串估计也是忍得够呛,从家里出门,往下跑的时候兴奋得恨不能从台阶的顶端跳下去,秦风被它带着跑,然后一路从小区尿到十八中后巷。
等秦风来到店门口时,正赶上街道的人查完了往外走,王安一路跟着,迎面见到秦风,赶紧连声喊:“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我们店的老板!”
一群年纪轻轻的街道办事员停下脚步,其中一位相当不礼貌地拿起手电筒朝秦风的脸上照了一下,旋即便脱口而出道:“好年轻啊!”
秦风被手电筒晃了眼,微微一皱眉头,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来检查?”
貌似是领队的办事员,一脸无奈地叹道:“没办法,前年突击,我们也是被逼加班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