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苑,傅贵妃忧心忡忡、坐立难安,皇后却是神清气爽、悠然自得,而赵淑仪心里更多则是幸灾乐祸。
婉贞坐于楠木椅上,不禁回想起前日深夜,皇后私下召见,将兄长胡长丰查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皇后娘娘,您是说傅鸿远勾结晋熙县丞,私开紫砂壶工坊,并且劳役当地百姓?”婉贞惊愕道,“这种事,为何没有人告发?”
“傅鸿远位高权重,一般官员哪里敢得罪他?更何况他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本就党羽众多,再施以贿赂自然旁人会三缄其口。”皇后冷笑道,“若是让皇上知道,必定会龙颜大怒。”
“可是,皇上不会贸然去工坊查看。”婉贞淡淡笑道,“更何况,那于县丞应该会有所防备,不让皇上发现真相。”
“妹妹有所不知,其实本宫早已安排人手卧底于此。”皇后得意笑道,“只要皇上去那工坊,便会有百姓站出来告发,亦会有人怂恿工人们附和。”
“那便再无不妥了,请娘娘放心,臣妾定与赵淑仪尽力,劝服皇上去工坊一行。”婉贞欠身笑道。
“如此甚好,只要皇上知道这真相,别说傅鸿远会被问责,傅贵妃也一定会被迁怒。”皇后温和笑道,“少了傅贵妃兴风作浪,本宫与妹妹都可安心了。”
婉贞会心笑道:“娘娘说的是。”
“徐姐姐...”曹顺容的唤声将婉贞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婉贞笑道。
“皇上会如何发落那个于县丞?”曹顺容好奇道。
“若是一切属实,他定死罪难逃!”婉贞冷声道,“连同与他沆瀣一气之人,皇上都不会轻易放过。”
“那傅大将军和贵妃娘娘...”曹顺容瞥了眼傅贵妃,见她目光冷冽忙住了口。
“有罪自然当罚,不管是否位高权重。”婉贞勾唇笑道,“这次事态严重,可不是随便敷衍便可了事的。”
过了午后,景胤才回到别苑。只见他面色阴郁,不用想也知道心情有多糟。
“臣妾参见皇上!”众妃齐声道。
“都起来吧。”景胤不悦道。
“皇帝,今日工坊之事哀家都听说了。”太后皱眉道,“这于县丞当真如此胆大妄为?做出这许多违法之事。”
“母后若是询问过那些百姓,便知于县丞简直罪行滔天!”景胤冷笑道,“朕竟不知自己的官员中,居然有这等没人性的禽兽。”
“皇上,于县丞有负皇恩,那是他德行有亏,您不必为此自责。”皇后劝慰道,“纵使您再英明,也难保底下官员没有欺上瞒下之辈。”
“若他只是以权谋私、贪财好色,那也就罢了。可他居然强征百姓做苦力,稍有不从就草菅人命。”景胤怒道,“这种披着人皮的魔鬼,朕一定要治他死罪,再诛九族!”
“皇上,于县丞固然死不足惜。不过,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他一个小小的县丞怎敢做出这些事。”婉贞欠身道,“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人为谋私利不择手段,只怕在别处还有几十个、上百个于县丞呢!”
“哼!他一个县丞自然没有这种能耐,朕已经派人抄了他的家,拿到了他与傅鸿远往来的书信和账目。”景胤似笑非笑道,“好一个镇远将军,好一个护国公!”
“皇上!哥哥他定是一时糊涂,还请您看在往日的功劳上,对他从轻发落。”傅贵妃跪地泣道。
“你竟然还有脸为他求情?”景胤怒不可遏道,“他触犯国法,犯下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