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路程。我们终于到了想去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但是当地人会叫它空山。
空山的意思是,你仰头看山体的,并且大声吼叫的时候,会有类似于“空空空”的声音传过来。
那就是有点儿空山幽静的意思了吧,反正我也不懂。
许朗像个小傻瓜一样,拉着我手,非要跟我一起对着大山喊。
“喊什么都成,你试试。”
我看他一眼,指着我们身后的塑料袋,已经差不多被羊给啃噬的不剩什么,特让人恼火。
许朗咋咋呼呼跟那头野山羊一起争夺仅剩的那点儿塑料布。
然后委屈巴巴的扬着只剩下一点点边角的塑料布,看着我,“以浅啊,咱们怎么办啊,房车已经回去了。我们今天晚上没地方住。”
没地方住?没地方住你丫的怎么不早说,现在都被山羊啃成这个鬼样子,怎么搭帐篷么?
我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几天前许朗把我扔上车的时候,甚至连一个牙刷都没带出来,现在哭着脸问我怎么办。
我就知道,不应该轻信这少爷。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抱怨是没用的,只能想办法搭个棚子,不然晚上山里的那些豺狼虎豹的出来,非把我们啃了不可。
“接下来听我的,你去捡柴火,我们一定要先生火。”
生火能让野兽不敢靠近。
许朗点点头,很失望的把手机扔到地上,他说这手机彻底没用了,连个信号都没有。
我摘下棕榈叶,清扫了一小块地面。
尽可能的多摘一些棕榈叶,用石头把那些枯死的树砍下来。
知道全部都弄好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掌都快磨烂了。
幸好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地区没有下雨,许朗找回来的木头还算干燥。我扔给他一小木棍,挑出他捡回来的其中一个烂木头。
“喏,钻木取火听过吧,照着做吧。”
许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鼓着嘴巴撒娇卖萌,小脸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来的时候我就想过,只要有我们以浅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我压住怒火,你这话让谁听听不别扭。你丫一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刚从病床上起来的植物人说这种话。
别说,他这么一说,虽然我心里没底,不知道我该依靠谁。但是,有种自豪骄傲感,油然而生。
依靠我,就依靠我吧。谁让我是一穷孩子出身的呢,最起码的烧火做饭,还是会的。
“所以钻木取火啥的,我不是太会!”
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木棍塞到我手里了,
我冲他皮笑肉不笑勾起嘴角,把我的手面给他看。
都磨破了。
许朗咬牙瞪眼,吓得倒退几步,“你这你这跟老虎搏斗了?!”
哎呦我去,我去他大爷的跟老虎搏斗。
是想让我死这儿,还特么的跟老虎搏斗。
自认倒霉刚捡起木棍,没想到许朗把木棍夺走,自顾自咬牙启齿的钻木头。
我们并没有那么幸运得到火种。
这么试了四十分钟,直冒烟。不着火。
许朗满头大汗,不信邪,非要再来几遍。
天气慢慢暗下来,我把四个木桩钉好,然后在底部铺上棕榈叶。这也算是房屋轮廓出来了。
接下来把棕榈叶按照次序排列起来,这样要是有雨落在上面,就会像在瓦片上一样,慢慢滑落下去。
天马上全黑的时候,许朗终于把火给点着了。
那一抹白烟,变成星星火点,许朗捧着它,就跟捧着一个小孩子般,爱惜的很。
我们用火绒把它点成大火,小心翼翼把捡来的树枝架在上面,直到看着它变成熊熊大火。
许朗高兴的手舞足蹈,把手搭在上面烤来烤去,恨不得把手给烤熟了。
“以浅啊,你看火,我们有火,有住的地方。”
我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是,有火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最起码野兽们,不敢打我们主意。但光有火,有什么用,饿啊,肚子里一点儿食物都没有,饮用水也没有。
好,我陪着你许朗过你想要的生活。
于是我俩在简陋的棚子里共度了一晚。
睡不着,肚子都饿。
许朗紧紧抱着我,呼吸平稳,我以为他睡着了,谁知道他声音苍凉的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啊以浅,我没想到,隐居世外是这种情景,要是知道的话,说啥也得带点儿干粮来了。”
那么睿智的一男人,怎么就在我变成植物人的这段时间里像是失心疯一样,萌生了到这种地方来的想法,我实在搞不懂他。
但也只能将就他。他就是这般小孩子的性格。
我是一宿没睡着,我总是听到山上有狼的声音。前面不是说过了么,这座山是空空山,你总是能听到悾悾的声音。
狼叫和悾悾的声音交叠在一起,特别恐怖。
我没有安全感,许朗睡着了。
我实在害怕。只能到火堆前坐着,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焰,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手掌心开始疼。
再回头看一眼睡得安详的许朗。
这一切,都特别梦幻。好像我在病床的时候,做的一个冗长的梦。驱之不散。
天一亮。我加了些柴火就出去找吃的。
我是带着火把去的,尽量用棕榈叶把自己包裹的紧实一点,我想要是遇到豺狼虎豹的话,他们会忌惮我手里的火把,要是我碰到蛇之类的东西的话,我包裹的这么严实,应该也没问题。
我还是挺幸运的,在山上找了一堆的果子,有点儿像超市里买的那种品质最好的车厘子。尝了一个,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带着满心欢喜,我把果子兜在胸前,然后乐呵呵的跑回去。
许朗已经醒了,坐在火堆前发呆,表情特别惆怅。
他看见我回来,表情已然很凝重。
二话不说把我往他怀里塞,“以浅啊,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走了!”
我觉得他好像是哭了,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往哪里跑,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跑嘛。”
许朗跟个孩子似的,仰着头,疑惑的问我,“你说的是真的?”
“不然呢,咱们这地方连只鸟都都飞不进来,我怎么可能走呢,别担心。”
我把那些果子拿给他看的时候,他高兴的像个孩子,手舞足蹈,笑得特别欢快。抱着我拼命的亲,
我终于懂得许朗的用意,他为什么执意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你像这样的环境中,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分工合作,就像回到古时候男耕女织的状态我,我们完全把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
所以才会格外的惺惺相惜。
许朗吃的特别欢快,但是他把最好的几个跳出来,擦干净,递给我,“喏,给你吃的,一定要好好吃饭,才长身体。”
我差点儿没笑出来,好好吃饭,才长身体,我特么都过了发育的年龄,但还是很感动,他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我。
我想假如有一天我们都变成了僵尸,他也会不顾一切,找到一颗心脏,把烂掉的那半块咬掉,吧好的那部分给我。
“我还找到一股子泉眼,我们有水喝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幅很崇拜我的表情,差点儿被他给逗乐。
山上有动物,就一定会有水源的,毕竟动物也要喝水。
我带着许朗,采了几个大的棕榈叶,弄成茶杯的形状,用来装水。
当然,。这样盛水只能够我们在短时间内快速的喝点,至于我们想保存,实在没那样的容器。
许朗趴在泉眼上喝一口,学着电视里人那浮夸的表情,长大嘴巴,用袖子擦擦嘴,“简直太甘甜了。”
有几个缩头缩脑的小动物,小心翼翼看我们。
好像是松鼠崽子,许朗招手,说给你们水果吃。
谁知道它们还真的过来了,看来之前这里没有来过人类,它们不知道人类是个可怕的存在,还傻呆呆的对我们那么友好。
“许朗,我饿了!”
我看着那些带毛的动物,就会想起它们被红烧被清蒸的模样。
许朗快速捂住我眼睛,“千万别再看了。再看怕是你要吃掉它们。”
我挣扎半天,才从许朗的魔爪来逃出来,这么小的孩子,我一定不会吃。但是,我们得活下来,不能靠泛滥的同情心,和一味的吃果子吧。我想我们早晚得拉稀拉死。
现在我们缺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儿,多了去了。
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