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慢点儿,不行就别去了。”
白衡肿着眼睛看我。
我笑笑,扯着他的手一起往医院赶。
“姐,那些人”白衡欲言又止,眉头皱的特别深。
“没事儿,走吧。”
白衡失魂落魄的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
我们终于在医生抱歉的目光下,进了病房。
医生说,小亚恐怕过不了今晚了。
白衡哭着跑进去。
我依靠在医院走廊拐角的楼梯上,点着一颗烟放嘴里。
刚吐出一口烟,打下一层楼的台阶上走上一人。停在跟我距离七八个台阶的方位,瞪眼看我。
我手哆嗦一下。
他不屑的扭过头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呦呵,穿着衣服就还真认不出来了。”
我缩缩手指,把烟碾灭在楼梯把手上。
衣服?
对,衣服,是他的,一件黑色西装,披在我身上和中长款一样,特不协调。
一个小时零三分钟之前,我求着他把我放了,我发誓我和那个姓杨的老头没啥关系,我说我就是一特普通的工作人员。
我把妈妈叫来给我作证。
虽然他嘴里没说,但眼神儿里都是厌恶和绝对怀疑。
“求求你,我要去医院看我朋友,他快死了,我求求你。”
我给他跪下,头上的血和脸上泪珠子混在一块儿往下淌。
他居高临下看了我半天。扭头,从身上的扯下西装扔到我身上,才有了我现在“勉强”能看的模样。
他脚步声无限放大,我恍然回神儿,打断自己刚才的回想。
我退后两步看他,“对不起,这衣服,我洗干净后,还给您。”
他冷着脸不看我,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甩了一句。
“衣服不要了,脏人穿过的衣服,我恶心!”
腊月小北风从窗户里吹过来。
我头皮发麻,仰头看一眼要走上去的许朗。
毕竟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许朗!”
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出来。
许朗住了脚步,并且折了回来。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哆嗦半天没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
手捏住我下巴,他看上去很轻松但力道不小。
“我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人能叫的?”
笑得和恶魔一样让人寒颤。
“求,求求你”
我眼泪掉下来,砸到他手背上。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你,”他的邪恶笑容,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恐怕没看上去这么单纯,一个敢在杨胖子眼皮底下假吞玻璃的女人,比我有过之无不及!”
我没力气再挣扎。
他突然松开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一挥。
我被绊倒在台阶上,腰先着地。
彻底动弹不了,疼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眼圈是红的,额头上隐约可见的青筋变得越来越凸出。
两个人的重量,让我腰部负伤加深。
他脸稍微离开我脸五六厘米,想必是在打量我的表情。
微微邪笑,红着眼睛的恶魔。
疼,特别疼,只能倒吸两口凉气儿。
“看来,你挺习惯啊!!!”
羞愧感在灯光下无情放大,展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瞬间全都爆发。
我推搡他几下。
一用力,力气垮了。
推搡也变成了轻。抚。
许朗的目光鄙视又带着嫌弃,薄唇轻轻开启,“你真让我恶心!”
我脖子和脸都涨红,心里委屈。
终于我累瘫在楼梯上,汗顺着脖颈子往下淌。
那个能漏风的玻璃灌进来的风,让我一直保持清醒。
清醒的告诉自己,我正在干让自己恶心的事儿。
兜里的那块玉,从破烂的裤子里掉出来。
清脆,炸裂!!!
我拎着破烂碎成的裤子,勉强把该遮的地方遮挡起来。
那件衣服的扣子完全没了,只能用手遮住上身,
我第一反应不是看身下那滩血,而是弯腰去捡已经碎成几瓣儿的玉佩。
包在手里,紧紧攥着。
血从手心里冒出来,疼,但让人越来越清醒。
“这些是那块儿碎玉的钱还有你修补的钱。”
这声音和冷风一起钻进我耳朵里。
我瞪着红肿的眼睛死命瞪这个残忍的男人。
他无所谓的扔到那滩血旁边儿一叠钱。
嘴角勾起,冷笑一下,“虽然不知道现那层纸市价多少,这些钱应该够了,况且?”。
目光犀利看我,“你们这些常客,应该有个什么折扣能省不少钱吧!!”、
我的心脏破碎的声音和这块玉的声音一样清脆。
虽然那就是我的第,一次,但我不想承认。毕竟他说的对,那些姐妹们还有几个是原装的,都是去医院缝缝补补,骗那些要傻帽。
但我,不是!
把那块比我命还珍贵的玉佩放兜里,我咬着牙支撑着疼痛,走他面前,
苍白笑笑,弯腰捡钱,塞到他上衣兜里。
“这块玉佩没法用钱衡量。”
我看出他笑容里的不屑和嫌弃我的表情。
但无所谓。
“至于那滩血,不好意思,是大姨妈突然来了,您别误会!”
转身,一步步向上走。
男人啊,嗬,没几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