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炒了，走吧！

　　  “沈姐……”小莉眼眶泛红。

　　  我凌厉抬眸，一本正经看她：

　　  “你应该清楚，我开的工资和提成都不低。

　　  在那么多求职者中，你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是最差的。你是大专毕业，刚出校门工作经验为零。在你面前，有很多重点大学毕业，工作经验比你多很多的求职者，甚至在美容行业待过几年的，我都拒绝了，偏偏留下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莉诧异几秒，愣愣地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人帮忙，你像以前的我，换句话说，我是因为私心。我是跟自己死磕才拼到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想看你是不是能把握机会的人。

　　  很显然，事实证明我的私心是错误的，你并不是我所认为的人！”

　　  小莉眼里的泪滚落出来，她大概意识到自身的错误，我的态度依旧强硬。

　　  “你有两点致命的错！

　　  第一：你私自把无关人员带到宿舍，还是在未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你让你舍友们都有安全隐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对方是吸毒的人，在逃嫌疑犯，你该怎么办？

　　  第二：你的所作所为让你舍友们的日常生活受到影响，这直接导致她们隔天的工作效率降低。我是老板，我需要她们每天精神地工作。

　　  这两点中的任意一点，都足够我开除你！”

　　  我心疲力尽。

　　  如果小莉没有留宿婆婆，或许前两天就能抓住婆婆了。

　　  她真的……

　　  第一次，我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心软。

　　  有些人，并不是欠一把火候，是欠很多的情商与智商。

　　  小莉已经泪眼婆娑。

　　  转身离开之际，我看了一眼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

　　  小莉摇头。

　　  我干笑两声：

　　  “她是我前婆婆，他的儿子害死我爸。”

　　  小莉目瞪口呆，眼里快速闪过各种情绪，两秒后她懊悔地道歉，抽了自己两巴掌。

　　  她抽得丝毫不手软，两边嘴角都出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再多都没用，沈姐，我脑子有问题，我现在就去找她……”

　　  我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的，可惜已经晚了。

　　  我不想再听，离开之际，一直沉默的傅墨琛在我耳边小声低喃两句。

　　  我眼睛发亮，让小莉拿出手机。

　　  她没隐藏什么，直接开屏幕递给我。

　　  我点开通话记录，手隐隐颤抖。

　　  果然！

　　  电话号码还没删掉，看来婆婆着急离开，忘了删除。

　　  有这个号码，陈明飞的后台就有了新的线索！

　　  “靠着这个，找出通话内容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傅墨琛信心十足。

　　  我瞥了眼哭惨的小莉，她误打乱撞的行为，没想到害我丢了芝麻后，捡了大西瓜。

　　  就算我们这几天抓到婆婆，也未必能从她嘴里撬出电话号码。

　　  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去写五千字检讨，明天开会念给全体员工听，再有一次你直接走人。”

　　  小莉吸了吸鼻子，不敢置信地看我，摇浪鼓般地点头。

　　  她还想说什么，我还是气的，转身想离开。

　　  电梯门口，小莉追上来。

　　  我拧眉看她，她挠挠头，歉意道：

　　  “沈姐，这几天我和她聊天，她跟我说过很多，其中有个人我印象深刻。她说，她以后会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因为她认识很多厉害的人。”

　　  “什么人？”我问道。

　　  “一个叫曹银的人，对了，她还说曹银的老大，姓张，张什么来着，很奇怪的名字，叫张老板。”

　　  我脑子仿佛全部炸开，许多混乱的信息逐渐清晰，浑身一颤后，看向傅墨琛。

　　  他低头，黑眸凌厉地扫过小莉。

　　  小莉哆嗦了下，她身体微颤，问她是不是闯祸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浑身的血液汹涌澎湃：

　　  “你做得很好。”

　　  车内，傅墨琛两指夹着香烟，无声地抽着。

　　  烟燃尽，他拧灭香烟，侧着身体正对我，薄唇一张一合，严肃地和我做分析。

　　  他说，现在有两个人可以入手，张老板，曹银。

　　  从权势分析，张老板碾压曹银；从组织地位来讲，张老板是高层人员，曹银是个小头头；从难易程度分析……

　　  总而言之，先从曹银这边入手，撬开他的嘴得出内部的消息，那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

　　  曹银这人天性狡猾，谎话讲得比真话还真，能待在组织长时间依旧安然无恙，自然有他的能力。

　　  能联系他的唯一办法，是通过……

　　  傅墨琛说到这，顿了顿，深邃的视线移到我身上：

　　  “那手机号的主人，应该和曹银脱不了关系。”

　　  我眼珠子快速转动着，消化着大量的信息。

　　  傅墨琛的意思说得清楚，我要想查曹银，只能通过婆婆联系，那婆婆最在意什么？

　　  她的宝贝儿子。

　　  这是唯一能撬开她嘴的办法。

　　  兜兜转转，还是得让陈明飞出狱啊……

　　  可我怎么这么不甘心呢？

　　  陈明飞害死我爸，要是把他放出来，他仅仅做了不到一年监狱！

　　  但是贩卖组织的人，理应将他们绳之以法。

　　  “忍一忍，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安静的车内，傅墨琛倏然开口，一语中的。

　　  我叹了口气，做了决定，垂眸：“好。”

　　  闹到这么不愉快的程度，傅墨琛干脆直接回了别墅。

　　  他来时就带了笔记本，刚进客厅，林姨上来迎接，接过傅墨琛的衣服，弯腰拿出拖鞋。

　　  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林姨时不时落我身上的目光。

　　  我无所谓地耸肩，弯腰，自己拿拖鞋。

　　  傅墨琛换好鞋，拧眉看我拖鞋的举动，凌厉的视线落在林姨身上，一顿：

　　  “她是谁？”

　　  我一愣，林姨也呆了。

　　  “沈小姐。”

　　  傅墨琛摇头，视线更冷。

　　  安静的客厅里，他薄唇微张：

　　  “准太太。”

　　  心尖像是倏然沾了蜜糖，明知是在林姨面前演戏，这种场景这句话依旧让我有一秒的怦然心动。

　　  我无声地敛了敛情绪，林姨在傅墨琛冷漠的注视下，怔怔看我。

　　  她很识趣，立即改称呼：

　　  “准太太好。”

　　  傅墨琛表情有些许的缓和，他转身，我也跟着上楼。

　　  房内，房门砰一声关上，我轻声呢喃：

　　  “她只是不给我拿拖鞋换，你不用生气的。”

　　  “不是因为这个。”傅墨琛昂头。

　　  我转过头，疑惑看他。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