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他,陆崇翻身上床把媳妇搂在怀里闭上眼,袁廷舟气得磨牙可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一夜好眠,翌日清晨连双在男人怀里醒来,一睁眼便看见陆崇黑黑的下巴,她伸手摸摸硬硬的胡茬,又戳戳他结实的胸口,再往陆崇怀里拱一拱。
陆崇早在她摸自己下巴时便醒了,他轻笑一声把人按住,“别闹。”
天将破晓,尧都城门大开,袁廷舟准许进城,俘虏与军队在城外等候。袁廷舟与连双共乘一辆马车,陆崇与侯甲装成亲卫走在马车左右。
袁廷舟掀开帘子对走在马车旁、一身小兵装束的陆崇低声道:“得陆将军护卫,袁某三生有幸,要不要给你备匹马?走着挺累的。”
陆崇瞥一眼袁某人得意洋洋的脸,转过头目视前方。袁廷舟嘴贱了一会儿便放下帘子老实坐着,自说自话也挺没意思。
一个时辰后,队伍来到北辰皇宫。袁廷舟一身铠甲从车里下来,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他这个样子把传话的太监吓一哆嗦,“将军!您这、这是何意?”
“这还看不出来?”袁廷舟耍了一个花枪,枪尖直指太监咽喉,“造反呐!”
紧接着一声哨响,然后从四面八方涌来几支队伍,不多时便将皇宫堵得水泄不通,袁廷舟带着他的人在前面,边走边喊:“奉公主殿下之命,铲除弑兄杀侄的奸人赫连初,想活命的放下刀剑。”
此话令所有人震惊,弑兄杀侄?难道先皇是现在的陛下所杀?公主还活着?士兵们心中疑惑,可也不能因为一句话就信了袁廷舟,还是在奋力抵抗。不过因为事发突然,皇宫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步步后退。没多久尧都城外传来炮声,城外的“灾民”也开始行动。
赫连初做梦都不会想到袁廷舟敢这么做,所以毫无防备,无论皇宫守卫还是都城防护都很松懈,再加上有袁侯爷的人做内应,尧都跟四面漏风的危宅差不多,不堪一击。
陆崇身边也聚集了很多身穿破烂衣衫的人,苗千一甩乱糟糟的头发,“将军!我们的人都到了,老罗稍后就到。”罗成济在城外的俘虏堆里藏着,这会儿估计已经进城了。
乔同山当初想了个主意,暗中派人煽动北辰灾民来尧都,苗千带人趁机混进灾民中,再加上袁廷舟暗中协助,竟让他们成功混进北辰都城。
“好!”陆崇三两下脱掉北辰士兵的衣服,他一手握剑,一手抓住连双,“宫卫交给袁廷舟,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夫人。”
袁廷舟的士兵久经沙场,皇宫的守卫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尤其是皇宫里的人看见被人护在中间的公主时更慌了。公主殿下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突然活了?再加上袁廷舟的喊话,聪明的干脆扔了手里的刀剑,双手抱头蹲在一边。几万宫中守卫很快被击败,死的死降的降,没用多长时间袁廷舟就控制住了北辰皇宫。
连双不禁感叹:“袁将军完全有能力杀了赫连初自己做皇帝。”
陆崇道:“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赫连初是赫连皇室中人,不会引起激烈的反抗,可若换成袁廷舟那就是乱臣贼子、不忠不义,即便做了皇帝也不安生。
看着熟悉的皇宫血流成河,连双十分难受。她抬头看看天,也不知怎地,早上还万里无云,这会儿却乌云密布,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迎来一场大雨。
连双跟在陆崇身后来到大殿。当她站在面前时,赫连初知道自己完了。他咬牙切齿道:“朕派那么多人都没能杀死你,你的命比你皇兄硬呢。”早知自己会败在这丫头手上,就该早些杀了她,赫连初悔不当初。
连双淡淡道,“也许是父皇与皇兄在天之灵保佑吧。”没见面前她想着等把人捉住一定要亲手砍这位叔父几刀,方能解她心头只恨,可当她看见赫连初狼狈的样子,突然就没了兴趣。
连双派人把玉玺从猪圈里挖出来,赫连初看见后眼睛都红了,“原来玉玺一直在皇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竟然把它藏在腌臜之地。”他的表情恨不得吃了连双。
“即便它沾了猪粪,你也是做梦都想得到。”连双冷笑,“我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在我不知道你杀了皇兄时,我曾想把玉玺交给你,即便你要杀我,可你堵死了我回宫的路,二皇叔,我与哥哥对您尊敬有加,您怎么下得去手?”
“哼,你父皇软弱,你皇兄也随他,江山交给这样的人,北辰何时能壮大?赫连家就该称霸天下,我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赫连初捂着伤口,额头全是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汗。刚刚厮杀中他被陆崇一剑刺在腹部,若不是陆崇有心留他一命,赫连初此时已是死人。
连双嘲讽道:“你自以为强悍,实则有勇无谋、匹夫之勇,你睁大眼睛看看,北辰到你手上才多久便如此不堪,你没有资格评价我父皇。”袁廷舟把尧都和皇宫控制大半他都没有察觉,脑子里只想着扩大疆土,自己的地盘都管不好,再多的疆土有何用?
“我夫君比你强百倍千倍,他都不会这样做,你又算什么。”见赫连初疑惑,连双一脸骄傲地补充:“忘了跟你说,燕国的镇北大将军陆崇是我夫君。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穷追不舍将我逼到绝路,我恐怕也遇不到他,若遇不到陆崇今天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做的孽,天理循环赫连初这就是你的报应。”
“这怎么可能,陆崇他、咳咳……”赫连初又气又急,咳出一口血。没想到竟是自己一手促成,当初若是不追那么紧也许就不会……,赫连初悔不当初。
陆崇从连双身后走出来,与她肩并肩,他侧头一脸温柔地看向身边满脸得意的人,“没错,公主殿下正是我陆崇的妻子。”
“你、陆崇!你竟敢来尧都?”赫连初满脸的不敢相信。上次败给陆崇,他做梦都想打回去,今日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恨恨地瞪着人,目光恨不得化成利剑,在陆崇身上扎几个窟窿。
“我怎么不敢来?”陆崇冷笑:“尧都就像一座破屋,一捅就破,我想来便来。上次就该攻过来,取你人头。”如此,连双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陆将军说大话别闪了舌头,你当我是死的吗?北辰不是你想攻就能攻进来的。”袁廷舟不乐意听这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陆崇瞥他一眼没再说话,口舌之争没有意义,何况在人家地盘他也懂收敛,袁廷舟为连双也是压上了性命,得给他点面子,总得为媳妇着想。
皇城最大的内应,袁望袁侯爷捅捅儿子,“你怎么把陆崇给带过来了?小心引狼入室啊。”
袁廷舟撇嘴,“哪是我带的,人家自己追媳妇来了。他是狼我还是虎呢,爹您放心,在北辰他是狼也是瘸腿的狼,翻不出花样。”计划里并没有陆崇来北辰这一项,等他知道时人已经在面前了。能怎么办?以陆崇的德行是想撵就能撵回去的吗?
“难怪,朕派去的人都被灭了口,原来是你们俩搞得鬼。袁将军如此拼命,朕还当我的好侄女要嫁与你。叒叒既已嫁人,袁廷舟你图什么?还是你们两个都是她的裙下臣?将来同塌而眠。”赫连初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陆崇、袁廷舟和连双三人之间徘徊。
“无耻!”陆崇上前一脚,把赫连初踹出几丈远吐血不止。
“哈哈……”赫连初突然疯狂大笑:“这就生气了?我的好侄女可是人见人爱,当初很多年轻才俊都想娶她,陆崇,你算老几?”被逼入绝境赫连初也不忘冒坏水,临死也要恶心一下陆崇。
“这不劳你操心。”连双拍拍夫君,让他稍安勿躁,她上前几步,问:“我只问你一句,我父皇是怎么死的?”虽然离开时父皇已经病得不轻,可不该走的那么快,这里有没有赫连初的手段,连双迫切地想知道。一想到父皇被人杀死,连双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
赫连初咳嗽几声:“你父皇……”
他声音微弱,连双没有听清便又向前走了几步想凑近些,“你说什么?”赫连初突然跃起,手里不知从哪来的匕首刺向连双。
就在匕首要刺中连双时,陆崇单手握住刀刃,还不等赫连初再有动作,用另一只手拧断了他的脖子。赫连初瞪圆了双眼倒在地上。
陆崇右手血流不止,好在赫连初强弩之末力气不大,并未伤及筋骨,御医很快便包扎好伤口。他举起手故作轻松道:“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都怪我。”连双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赫连初太过狡诈,夫君给你报仇了,乖!不哭。”陆崇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擦拭连双的眼睫,“今后可不能动不动就哭,你在朝上哭,难道让满朝文武都跟着你哭?”
脑子里闪过这个画面,连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见我在旁人面前哭过?还不是因为你。”
小两口旁若无人地说话,可把远处围观的朝臣酸的不行,袁廷舟攻打皇宫时,朝会刚开始没多久,大臣们都被堵在宫里没跑出去,这会儿都在殿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咳咳!”袁老侯爷出声给两人提个醒,他率先走进大殿,有了带头的,大臣们紧随其后纷纷走进殿内。
袁望来到连双面前,双膝跪地,“臣拜见殿下,如今北辰无主,公主乃先皇唯一血脉,臣恭请公主殿下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有些傻眼。袁望父子反的突然,还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已死去的若云公主突然出现,紧接着便是赫连初暴毙。一桩桩突发事件让这些人还在懵着。
皇位由谁继承?有些人以为是袁廷舟父子想自己做皇帝,可现在看来不是啊。先皇就太子一个儿子,太子死了如今想要个继承皇位的人都没有,可公主做皇帝没有先例啊。女人怎么能做皇帝?
大臣们面露难色,想说自己的看法,再看公主身边一脸不好惹的陆将军就都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