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蓝对于曹正山父子之间的事情很少插嘴,因为一个说不好很可能会引起曹正山的反感,她不想当那个挑拨离间的人,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拨离间。
这就是情商高和情商低的区别,宋海蓝虽然很想将他们父子送进监狱,但是她一直都很有忍耐力,她把这种忍耐刻到了骨子里,因为面对这样一对父子,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既想复仇,把曹家的人都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可是她又想好好活着,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次,她不想因为这些渣子而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以当她和曹正山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曹正山不主动询问她,她一般是不会对曹家的事情置喙的。
宋海蓝闻言抬头看了眼曹正山,看看他是否是在询问自己,如果是,她就出声说话,如果不是,她就会转身离开。
曹正山正在直盯盯看着她,等着宋海蓝回答。
宋海蓝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回头坐在了沙发上,看向对面的曹正山,一脸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经激荡不安,可是她不能让曹正山看出来。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不懂,但是我在想他会不会连累到你,如果连累到你,我以后该怎么办?你不要怪我自私,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这么想。”宋海蓝说的很淡然,虽然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她从来没有见过曹正山这么落寞,无助,甚至是绝望,虽然曹正山没有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可是宋海蓝从陈鹿兵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曹正山这一次很难脱身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曹海涛,如果曹海涛能够安然脱身,曹正山就不会有问题,如果曹海涛的事情查实,曹正山铁定是跑不掉的,这些年他为自己儿子做过什么事儿,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即便我出了事,我也会事先把你安排好,你跟我这几年受委屈了,我不会让你一直委屈下去。”曹正山招了招手,示意宋海蓝坐到自己身边来。
等宋海蓝坐过去之后,曹正山抓住宋海兰的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中,不断拍打着,像是在安慰宋海蓝,可是他从宋海蓝的手中摸到的全是汗。
“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说过了,没事儿,你放心吧……”
“我以前就说过,但是又怕你嫌我多事儿,你这个儿子早晚会把你拖下水,现在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否则,以你的身份地位还能捞不出来他?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没救了?”宋海蓝装作非常害怕地问道。
曹正山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长长叹了口气,慢慢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在客厅里踱了几步,然后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晚。
“现在这些事情都还好说,充其量就是为了贪钱才做这些事,我也能用自己的影响力把这些案子的数额降到最低,争取到不起诉,但是有件事让我非常头疼……”曹正山非常恼火的说道。
但即便是这样,宋海蓝都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事如此棘手,就连他这个市长都无能为力。
如果曹正山想说,他一定会告诉自己,如果他不想说,自己追着问反而会引起他的警惕,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一刻,再说了,曹正山说的那件事其实宋海蓝心里有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件事情的详细情况。
“几年前这个混蛋在一家酒店里花天酒地,这期间有几个女学生在那里暑假兼职,在酒店里推销啤酒,不知道怎么着,被这个混蛋看上了……”
“……他居然把一个女学生弄到了楼上的客房里,如果单单是把这个女生怎么样了,那倒还好收场,可是这个女生虽然被灌了酒,但是誓死不从……”
“……也不知道是女生自己掉下楼的,还是在打斗的时候被推下去的,反正这件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我问他,他说自己喝了酒,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了……”
“……这才是我心里最放不下的事情,林泉东已经说了,他正在查这个案子,现在海涛又在他手里,很难说当时的事情不被挖出来。”
曹正山说完这些话,颓然地坐到沙发里,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这事我也听说过,好像后来有人坐牢了。”宋海蓝淡淡地说道。
“坐牢的人是随便找的几个他原来的手下,而且也没有提到他就在那个房间里和那个女生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我可能早就提拔上去了,也不会窝在这天州市,一窝就这么多年。”曹正山有些恼火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
“那这次呢?这次你还能把他捞出来吗?”
“唉,这次就不好说了,林泉东找过我了,我俩已经把话说在了明面上,就等于是翻脸了,我找了其他的领导给林泉东打招呼,但是这些领导一个比一个狡猾,都不肯出头,又或许他们早就心知肚明这背后的问题,就是想看着我和林泉东斗个两败俱伤,他们好从中渔利。”曹正山说道。
这就是人的认知问题,曹正山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他和林泉东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如果曹海涛没有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林泉东有几个胆子盯着他曹正山的儿子不放?
其实林泉东现在死咬着曹海涛不放,就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曹海涛,而不是先抓人再找证据。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把证据链完善起来,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让任何人都不可能为曹海涛说情,让司法部门不用再顾忌曹正山的权威。
可是曹正山并不这么想,他觉得林泉东之所以盯着曹海涛不放是因为秦务农,而在秦务农的问题上自己在背后是伸了手的,而林泉东和秦务农之间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他觉得这是林泉东在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