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了解一战史,冯承乾也能想到,俄国肯定会攻打东普鲁士。
开战后,德军西线战场上高歌猛进。虽然坚固的列日要塞给德军制造了一些麻烦,但是法军加不堪。因为对战局、特别是德军攻势的错误判断,所以法军开战之后打得极为被动。
八月旬,法国民众的情绪就极为悲观。
当时,甚至连一些法军将领都认为,将再次重演普法战争那一幕,法军将数个月之内被击败。
这种情况下,法国把希望寄托了盟友身上。
八月十日,法国就向英国与俄国出请求,要求英国立即向法国派遣远征军,俄国则要东线动一场针对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大规模战役。法国看来,只有英国的远征军,以及俄国及时采取行动,才能遏止德军的攻势,让德军放慢前进的脚步。如果德军依旧以前几日的速推进,巴黎将月底沦陷。
显然,来自英国的帮助,只算得上是杯水车薪。
大战爆前,英国陆军的总兵力还不到二十万,而且实行志愿兵役制,三分之二的地面部队部署海外,留守本土的陆军别说支援法国,能否维持本土秩序,应对有可能遭到的入侵都是个问题。
重要的是,英国是一个法制健全的民主国家。
就算英国政府愿意帮助法国,派遣远征军之前,仍然需要得到议会支持。此外,英国要想改变兵役制,也需要议会获得支持。显然,短期之内,就算英国议会批准向欧陆派遣远征军,也不大可能改变兵役制。
也就是说,英国能够支援法国的兵力十分有限。
很大的程上,英国远征军多只能鼓舞法国的士气,让法**民相信,英国与法国并肩作战。
要想减轻战线上的压力,只能指望另外一端作战的俄国。
当时,不仅仅是法国,连英国都把希望寄托了俄国身上,并且与法国一道,向沙皇请求俄军东线上动大规模进攻。显然,英国佬非常清楚,如果法国战败,下一个遭到打击的就是英国。
这个时候,沙皇也不敢含糊。
沙皇看来,如果法国迅速战败,俄国就将承受德军的全部压力,而德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就算沙皇对俄军信心倍,也不敢指望那些由农奴武装起来的军人能够战场上击败德军。
有趣的是,沙皇八月旬,确实是信心倍。
主要就是,面向奥匈帝国的战场上,俄军取得了重大胜利,仅西里西亚,俄军就围歼了上万奥军。
如此重大的胜利,让沙皇产生了错觉。
也许,沙皇认为,数万俄军能够轻易击败仅有一个军团的东普鲁士守军。
结果就是,法国与英国出请求之后,沙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承诺俄军将八月攻打东普鲁士。
可惜的是,俄军的行动不够积极,也不够果断。
不是俄军不能打,而是八月旬,小毛奇顶不住法金汉与德皇的双重压力,第军团的基础上,组建了第十军团。准确的说,是把第军团拆散,加上了战争爆后征召的当地预备役官兵,组建了两个军团。
德意志第二帝国是个全民皆兵的国家,预备役官兵的素质不比正规军差。
这样一来,东普鲁士就有两个军团了。
虽然规模上,第军团与第十军团仍然不够大,但是德军的战斗力十分强悍,俄军将领肯定有所顾虑。
结果,俄军没有八月旬动进攻,而是拖到了八月下旬。
这一拖,战局就截然不同了。
八月二十三日,鲁登道夫的指挥下,德军攻占了列日要塞,扫清了进军布鲁塞尔的障碍,也消除了第一军团、第二军团与第三军团的后患,由此获得了一个拥有二十一个师的预备队。
这场战斗,产生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影响,即鲁登道夫一战成名。
占领列日要塞后,鲁登道夫成为大战爆后,第一个获得蓝色马克斯勋章、即帝国高荣誉勋章的将领。虽然小毛奇没有让他回到总参谋部,但是鲁登道夫已经得到德皇重视,而他也获得了一个的任命:东普鲁士德军军需官。
德军,军需官的地位仅次于参谋长。
事实上,当时德皇打算任命鲁登道夫为德军东普鲁士军团参谋长,只是鲁登道夫德军的资历还不够。结果,德皇只能任命兴登堡为东普鲁士军团参谋长,鲁登道夫以军需官身份指挥军团作战。
这个任命,也与冯承乾有关。
与提尔皮茨以辞职威胁德皇的时候,冯承乾就提到,俄国肯定受到来自英国与法国的压力,近期攻打东普鲁士。如果帝国陆军因此向东普鲁士增兵,就正英法下怀,因为这会削弱帝国主战场上的兵力,让法国获得宝贵的喘息机会。佳应对措施,不是向东普鲁士增兵,而是派遣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过去,用部署东普鲁士的两个军团,打一场漂亮的防御战。
显然,德皇听取并且采纳了冯承乾的建议。
有趣的是,作为西线战略的制定者,小毛奇却认为必须向东线增兵,两个军团挡不住万俄军。
随后,又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鲁登道夫回到柏林接受任命的时候,受到德皇邀请,前往波茨坦皇宫用晚餐,当面向德皇表示,只要给他足够的权限,他就能用东普鲁士的两个军团击败进攻的俄军,根本不需要从西线抽调部队。
当时,鲁登道夫也许是向跟小毛奇对着干,毕竟他与小毛奇的积怨不是一点半点了。
只是,军无戏言。德皇答应了鲁登道夫的要求,任命他为东普鲁士德军军需官,并且由鲁登道夫的前上司,赋闲了好几年的兴登堡将军担任参谋长。因为兴登堡本来就很少过问军事务,所以大权落到了鲁登道夫手上。
鲁登道夫能用两个军团挡住万俄军吗?
也许,德皇不大相信,毕竟德皇非常清楚地面战争。
冯承乾却不大怀疑,因为他知道,东普鲁士,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影响力不亚于鲁登道夫的人。
这就是马克斯-霍夫曼上校。
冯承乾熟知的历史,东普鲁士力挽狂澜的不是鲁登道夫,因为那个历史,鲁登道夫还没有到达东普鲁士,俄军就败退了。真正的功臣,是当时担任第军团参谋的霍夫曼。
虽然历史生了改变,但是总体上并无明显变化。
重要的是,霍夫曼从国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重用,还因为质疑小毛奇制订的战争计划遭到打压,东普鲁士军团待了好几年,对东普鲁士的情况,以及对面俄军的情况极为了解。
有霍夫曼辅佐,鲁登道夫肯定能成大业。
冯承乾看来,只要鲁登道夫能够合理利用两个军团,并且充分考虑到东普鲁士的特殊地理环境,抓住俄军的弱点,国境线内打一场防御战绝对不是难事,说不定还能一举改变东线战况。
到了八月二十日,俄军终于沙皇的“鞭策”下,攻入了东普鲁士。
与之相比,这一天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具有戏剧性。
虽然早八月旬,就有足够的消息表明,英国远征军已经到达法国,但是并没得到小毛奇等德军将领重视。原因也很简单,英国还没有进行全面战争动员,陆军规模有限,远征军自然不会强大到哪里去。
结果,蒙斯附近,德军尝到了苦头。
这场战斗的规模非常小,一支挺进的德军遭遇了同样仓促上场的英国远征军,战斗只打了不到两个小时,德军就主动撤了下来,英国远征军也没有追击,反而后退了几公里,与德军脱离接触。
前线指挥官报告战况时,提到遭到英国远征军密集火力射击,伤亡极为惨重。
事实上,当时与德军交战的英国远征军还不到一个师,而且没有几挺机枪。德军指挥官所说的“密集火力”,实际上是集射击的“恩菲尔德”步枪。这种步枪的射速极高,熟练的射手能一分钟内打出十子弹,而德军的毛瑟步枪只能一分钟内打二十。当大量的恩菲尔德步枪开火时,很容易被认为是机枪扫射。
几天之后,前线德军也搞清楚了情况。
英国远征军参战,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当时,到达法国的英国远征军总共也就只有两万多人。即便到年底,英国远征军的规模也不到二十万。与一多万德军,以及规模相当的法军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要到一年之后,英国开始实行征兵制之后,英国远征军才能成为主力。
当然,英国远征军出现,等于让德军多了一个对手。
对帝国来说,英国真正的影响还是战线后方,即英国为法国提供的物资,以及对帝国进行的海上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