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愧疚?”杨平感到十分可笑,“应该愧疚的人是张青石吧,如果不是他,九姨娘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你什么意思?”孟玉儿生气的问。
“如果不是张青石散播流言,九姨娘何须像现在这样苦恼?”
“这跟张公子又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流言是他散播的?”孟玉儿现在真是快要被气死了,这个根本就不了解张青石的人居然敢这样评价他。
“难道不是吗?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杨平已经彻底认定流言就是张青石散播出去的。
“你简直就是污蔑。”孟玉儿气得面红耳赤。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柳云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刚刚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她真是不敢相信杨平居然跑去打了张青石。
“九姨娘。”见柳云云出来,杨平和孟玉儿都收敛了自己的态度,毕恭毕敬的唤了她一声。
“杨公子,你怎么能跑去动手打人呢?”柳云云埋怨的质问杨平。
杨平觉得无所谓,然后就愤愤的说:“我只是想要替九姨娘出口恶气罢了。”
“恶气?”柳云云说,“我都没所谓,你怎么能跑去打人家呢?更何况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说什么就让别人说去吧。”
“可是九姨娘,您今天沦落到这般田地不都是那个张青石害的吗?是他害得您脸一点退路都没有。”杨平一提起这个就十分恼火,眼睛里布满了愤恨。他真恨不得再去找那个张青石,然后将他暴打一顿。
“都说了这件事情跟张公子没有一点关系。”孟玉儿可不会傻站在一旁任由这个外来人污蔑自己的未婚夫,“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请你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些。”
“证据?”杨工嘲讽的笑了一声,“清河镇的人就是证据,如果不是他,谁会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就将流言传得这样透彻?难道是流言自己长脚了跟着他从京城回来了清河镇不成?”
“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柳云云拉开孟玉儿,站在她与杨平的中间,“你们两个这是要吵到什么时候,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吵下去有什么用?”
“难道九姨娘不觉得委屈吗?”杨平问,“本来事情是不用发展成这样的。”
“不。”柳云云坚定的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怨不得旁人。”
“九姨娘。”孟玉儿鼻头一酸们就要哭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可是我不想您离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柳云云握住孟玉儿的手,“既然我注定要离开,那我便要毫不犹豫的离开,不然的话,这样拖泥带水下去,只会将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九姨娘今后打算怎么办?”杨平问,“明日出了这孟府的大门,九姨娘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将柳云云问住了。天下之大,而现在竟然没有一个能让她落脚的地方。她该去哪儿?
“我现在还不知道呢。”柳云云无奈的说,“想必是随便找出农舍,图个安稳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没有流露出一丝苦涩,反倒有一种解脱。
也许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日子会从荣华富贵跌至无人问津。又或许是,她一早就想到了。在她爱上孟维道的时候她可能就已经想到了。但是,在后来自己与孟维道无果而终之时,她又以为自己的下半生会永久困在这孟府大院里。
现在看来,命运这东西是没有定数的。没一天,每一刻都在改变着。
此刻想到自己的未来,她心里陡然凄凉,脸上也是一片迷茫。
“要不九姨娘随我一同回京城吧。”杨平突然说道。
孟玉儿和柳云云都微微惊讶的看着他。
去京城?这对柳云云来说可是从未想过的事情。并不是说京城不好,只是在京城有她不想再见到的孟维道罢了。虽然她心里已经彻底放下了孟维道,可是谁能确保她心里的那滩死水不会复活?
见柳云云迟疑许久都没有回话,杨平又接着说道:“难道九姨娘是怕我杨府照顾不周吗?”
“不是。”柳云云得知自己失态,急忙说道,“只是我刚刚从京城回来,而且是带着流言蜚语回来的,如果我再于风口浪尖之时回去京城,人们会怎么想?”
“何须在意那些人怎么想?”杨平说道,“他们要死要活,要说要唱,与您有什么关系?您还这样在乎他们的看法吗?”
“我怎能不在乎?”柳云云说道,“人生在世,活的无非就是一张脸,而我现在正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怎能再往自己身上火上浇油呢?”
“九姨娘多虑了。”孟玉儿也觉得让柳云云跟着杨平去京城是个不错的选择,“您留在清河镇,实际上只会招惹更对的闲言碎语,倒不如到京城去图个清静。”
“正是。”杨平立即符合,“九姨娘随我一同去吧,到时候我与我父母商议,让你以我小妾,或者是以我父亲小妾的身份住在杨府,等孩子生完之后你再选择去留。”
杨平的话简直就像平地一声惊雷,让孟玉儿跟柳云云都静得瞠目结舌。
这样的言论可真是惊世骇俗。当小妾?这算什么鬼主意?
“杨公子这话可是真是混话?”孟玉儿这下算是又逮着机会反击杨平了,“什么叫小妾的身份?难道杨公子早已经垂涎九姨娘的美色不成?”
“你这话才是混话。”杨平见自己的好心被这个女的曲解,心里十分气愤,“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是要让九姨娘当真做我的小妾,你何须这般恶语中伤?”
“我恶语中伤?我看是你心怀不轨才是吧。”孟玉儿反驳。
“是吗?孟小姐这样认为?难不成你觉得九姨娘只有成为流言的牺牲品才叫大义凛然吗?你在这儿替一个散布流言的罪魁祸首欲盖弥彰是何居心?难道仅仅因为那个混蛋是你的未婚夫?还是说你早已经嫉妒九姨娘美色,恨不得她早日沦陷在深渊里,痛苦难熬?”
“你胡说。”孟玉儿被杨平说得这样不堪,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胡说?”杨平冷笑一声,“如果我是胡说,那你为何一直替张青石遮掩他的罪行?我们不敢奢望你大义灭亲,但是你这样纵容自己的未婚夫伤害九姨娘,难道你心里就不会愧疚,不会不安吗?”
“够了。”孟玉儿大喝一声,“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看不惯张公子罢了,你就是个量小伪君子而已。”
“我伪君子?”杨平放声大笑,“那敢做不敢当的人才是伪君子吧,但愿你看清你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别到了最后后悔莫及才好。”
“何须你挂心?我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倒是你杨公子,品行不端,你才应该好好反省你自己。”
见两人越吵越凶,柳云云急得浑身冒汗:“你们别吵了。”
可是,已经吵得分外眼红的两人哪里会听她的话,杨平怒色说道:“要反省的人是你吧,非但纵容自己的未婚夫散播那样的流言,甚至在事发之后竟然还毫不悔改,甚至要替他开脱。再怎么说他现在还不是你夫君呢?你就这样袒护他,难道你的良知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良知?”孟玉儿见杨平扯到良知,心里更是恼火,“你若是有良知又怎么会趁火打劫乘虚而入?让九姨娘当你的小妾难道就叫你有良知吗?你的良知可真是可笑。”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你大可说出来,说不出来就别再这儿惺惺作态。”
“好了,够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柳云云一把拉过杨平,“玉儿只是个姑娘家的,说话不知轻重,你一个大男人又何须跟她一般见识呢。”
“九姨娘,明明是她欺人太甚。”杨平不满的说。
“明明是你趁人之危。”
“够了,你们两个要吵到什么时候。我现在被你们吵得心烦意乱,你们两个要么给我安安静静的,要么就到外面再吵。”柳云云一走扶着太阳穴,一手指向外面,看来她是真的被吵得很头疼了。
杨平与孟玉儿同时面露愧疚之色。杨平立即上前扶着柳云云:“九姨娘您先坐下吧。”
“没错,九姨娘,你先坐下。”孟玉儿也过来搀扶,“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柳云云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孟玉儿赶紧进屋去沏茶。
“杨公子,玉儿就是个小丫头,她这儿嘴巴喜欢说个不停,你可千万不要跟他计较。”柳云云苦口婆心的说。
“您放心吧。”杨平说,“我也就是跟她随便吵吵,我不会记仇的。”
“那就好。”柳云云感觉宽慰了许多,“只是你说的建议恕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杨平不解,他觉得自己的建议是非常好的,不仅可以给柳云云一个安稳的住所免去颠沛流离之苦,还能远离这儿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