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吧,她不稀罕战王这门亲,但是一想到蓝若云日后指不定怎么对她指高气昂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
她从前过的什么日子,这脑袋里可是清清楚楚记着呢!而且她都还没能够扳回一局,就让白莲花逍遥,那她日后的日子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那母女俩不是都喜欢扮白莲花吗?那她就让她们看看,白莲花是怎么作死的!
“小花,这样,你去前厅传我的话,就说我突然意识不清了,嘴里不停喊着三妹的名字,让她过来。”
小花一愣,显然不是太懂她的意思。
“你只管照我说的做,至于原因,过后我再跟你解释!小花,记得要演的急一些,而且要当着爹爹和战王的面说这句话,这样三妹就不得不过来了!”
小花呐呐点了点头:“可是你没意识不清啊!”
“你傻呀!”程锦云在心里轻叹口气,这个丫头,就是实在!
她伸出手来握住小花的手道:“我们在候府无依无靠,爹爹平常对我怎么样你也看见了,大夫人之所以不敢怠慢我,那是因为我身上有战王这门亲,战王是谁,她哪儿敢得罪?”
“可是现在战王退亲了,以后我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让三妹被战王挑上,不然以后我们就彻底没好日子过了知道吗?”
小花这才明白过来,眼睛发光的看看程锦云,在她手上重重一握:“小姐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去吧。”程锦云急忙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小花点了点头,快速出了房门。
程锦云看她走了,想到一会儿的情形,猜想着那一行人必定会一道过来,细细思索之下,她忽然就忍痛从床上起身,手指点了几处她身上的穴道。
之后她静静在床上了一刻钟,便听得院子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最清晰的一道自然是小花的。
“老爷,您慢些……小姐估计是伤口疼得慌,这会儿胡言乱语,奴婢也是吓得没办法了!”
“小花你别担心,二姐这情况是暂时的,大夫都说了没事,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这道声音是蓝若云的,只需听一下声音,程锦云知道那一行人中必定有大人物,因为蓝若云这口气温柔得体得不像话!
她猛然就在屋里伸出手来剧烈咳嗽了几声,随后便听得一声响,房门被推开。
程锦云假意眯着眼晴一脸痛苦难受的模样,一看见外头众人,立刻就朝蓝若云伸出手去,虚弱喊道:
“三妹……”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很,那一句话出口,分明看见蓝若云的脸色凝了下,随后,她便更急切的在床上倾出半个身来,满目殷切的看着她:
“三妹……”
小花是个机灵的,眼见着这般情形,赶忙就走上前去一把扶住程锦云,同时对着蓝若云道:“三小姐,你快过来呀。”
蓝若云最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扶住程锦云,语态轻缓温柔:“二姐……您这是怎么了?”
程锦云的目光假装不经意扫过门口的人。
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个卓然而立的身影。
是他?
这不是在含香楼里面所见到的那个牛X美男吗?他竟然是战王?
想到这里,程锦云却是心里面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该将他引到这里来的!
所以程锦云尽量的将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现在只能祈祷着这个什么的战王没有认出她了。
可是,即便程锦云已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她仍然觉得站在门口的战王全身上下都透着凌厉逼人之气,而本来还算宽敞的小闺房竟因为他的存在陡然逼仄起来。
程锦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因为那个战王的眼神实在太可怕,深不见底却又好似洞悉一切。
她就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
他的身边则站立着脸色关切的蓝远征,虽然他做秀的成份多一些,可是能在他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也是难得,而蓝远征的旁边站看面容僵冷的刘氏。
她那双眼球子落在她身上不停巡视着,直到看到她额头上并没有敷上大夫开的草药,转而松了一口气,却在听到她一直叫蓝若云的时候不时用眼睛向她射出凶光,好似能生生把她剜出一个窟窿来,是多讨厌她啊?
她回过神儿来,一下子抓住蓝若云的衣衫,手指微颤颤的,瞧得蓝若云眸底分明过一丝厌恶来。
程锦云看在里,又是在暗中按了自己的穴位一下,她便立刻就抓牢了她的手臂,微颤颤的吐出两个字:“三妹……”
然而她张开嘴巴,忽然就“噗”了一声,一口污秽物就她的从嘴里喷出来,一下子喷了蓝若云满身。
“啊——”
蓝若云尖叫一声,彻底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了,眼看着身前的污秽之物,眸底已是接近泪奔的状态。
“对不起…对不起……”
眼瞧着她在后退,程锦云立马拉住她的手,似乎人也清醒了几分,急忙取出手帕来给她擦。
蓝若云被那恶心的气味,熏得连连捂嘴欲呕,却碍于心上之人在,生生的忍着。
那一头的刘氏眼见着自己女儿受了委屈,三两步就上前来推了程锦云一下,拉开了蓝若云焦急问道:“云儿,怎么样?”
她捏了一下鼻子,被那气味熏得脸都变了,当即就拉着她:“走,快回去洗洗,臭死了!”
“哎呦!”身后却传来一道痛呼,刘氏一回头,只见得程锦云躺在那里脸色发白,连连惨呼。
那一头的蓝远征见状冷着脸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痛……痛…大夫人推得好痛!”
“我什么时候推你了?”刘氏回过身来,面色冷厉。
“ 刚刚夫人您明明推了!小姐还在病中,刚刚走了一趟鬼门关,夫人您下手怎么也不能轻些,就算生气小姐吐了三小姐一身,那也是小姐无意之过,小姐姐是病人,这一早上,已经是难受得不像样子了!”小花一看自家小姐受委屈,马上维护起程锦云来!
蓝若云轻轻的拉了小花一下,小花看了她一眼,顿时眼睛红了起来:“自从夫人走后,小姐也没人疼,如今都生着病呢,还受人欺负!”
“小花!”程锦云对这个丫头的聪明劲儿那叫一个佩服,表面瞪了她一眼,心里却对她赞赏得很。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对月儿不好了?这吃的穿的,我哪一样亏待了她?还有,这里有你一个丫头说话的份儿吗?”
刘氏的声音变得尖锐,吵得一旁的蓝远征忍不住皱眉。
“够了!王爷还在,这样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那门口一直站立着的人,此刻带看淡淡的笑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床上哀声疾呼的程锦云一眼这才道:
“看来,今日儿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只是既然亲事儿已退,早些将信物归还,也是应该的!”
“不知蓝二小姐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本王叫太医来看看?”
一旁的蓝若云听着这话,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亏得她刚才一番打扮专程去往前厅,却是没有想到,原来,他还是来看她的。
程锦云虚弱的轻咳一声,这才看向南宫澈道:“王爷客气了,臣女无事的,只是心口儿有些疼而已!王爷这般的客气,臣女怎能受得起?”
笑话,她这穴位障眼法骗过刘氏这些蠢人还行,这若是真的太医来了,那她这点儿的小动作,岂不是都露馅儿了?
南宫澈嘴角处噙起一分意味不明的笑来:“蓝二小姐受得起!”
程锦云一怔,忍不住看了他眼,只见得那人依旧保持着那温润得体的笑意,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似乎从那双高深硬测的眼里看出几分装大尾巴狼的意思呢?
一旁的刘氏看着两人这来眼去的情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蓝若云见了,薄唇微抿,一双眸子需着几分深思之色在两人身上来回。
程锦云又是低咳一声,这才轻笑起来:“王爷客气了!”
言罢,她看向南宫澈身后不远处的蓝若云,道:“三妹,刚刚真是抱歉吐了你一身,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若不然你先换一下?”
衣服脏了,本该立即走人清理的,可是蓝若云却是知道这一走,只怕就失去了与跟战王接触的机会了。
所以即便是衣服弄脏了,她也还是立在一旁,此刻听得程锦云的话,不由得脸色一僵,这才勉力勾起一丝勉强的笑道:“二姐言重了,二姐身处病中,乃无心之过,我又岂能跟二姐一般见识?我这就回去换身衣服,就不陪二姐了。”
话音落,她立刻侧了身,朝着战王轻轻一礼。
而恰巧,那边的南宫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蓝若云脸上时浮出两朵红晕,娇羞的跑了。
程锦云眼见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贱男,见着漂亮女人就乱放电,尤其这对象还是一朵白蓬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当时的眼神太过尖锐,这个王爷居然转头迎上她的视线,一双凤眸带了几许深意,竟微微眯起了眼睛。
程锦云心中“咯噔”一下,这个祸害果然不是普通人,连她亲爹都没觉出什么来,他那一双眼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分明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已经成功赶走了蓝若云,也不想与眼前这个危险人物有过多接触,急忙就“哎呦”一声,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虚弱呻吟道:“嗯……头好疼……小花……是不是该上药了?”
小花先是一惯,反应过来后急忙连连是,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蓝无征道:“老爷,小姐该要药了,若是时间拖久了,伤口就会化脓了!原本一边就已经被烧伤留疤了,若是这边再留下疤痕,那小姐可怎么办啊!”
蓝远征闻言,神色一震,随后点了点头,退离到一旁,向小花说道:“还不快给你们家小姐换药?”
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战王,态度顿时恭敬:“王爷,小女之事,还请王带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那信物,不如等……”
程锦云偷眼瞄过来,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念:对呀,对呀,你还是赶紧走吧!信物我会双手奉还的!
“侯爷不必客气,怎么说,本王与蓝二小姐也是有些缘分的,更何况,本王的母妃与蓝夫人也是闺中密友,若是蓝夫人还在世,也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容貌被毁,身子受损吧!”
“这样吧,静和公主刚刚从云泥寺回来了,她的医术候爷是知道的,蓝二小姐伤势如此之重,不如去静和公主那里小住段时日,待伤势好了我们再将她送回侯府,侯节觉得如何?”
蓝远征先是一愣,当即道:“怎可劳烦长公主?王爷……”
“侯爷,医者仁心,再说了这件事是本王的不是,确保蓝二小姐无虞是本王应该做的。”
一旁的刘氏听得此言,脸色分明寒若冰雷,程锦云听得心里一就一跳的,眼瞧蓝远征就要应承下来,她忙伸出手来连连摆手:
“爹…我这点伤不碍事,再说了,月儿污秽之颜怎能见公主?”
“这一点,蓝二小姐就不必担心了,长公主乃是名医,什么样的病人未曾见过,她定然一视同仁。”
程锦云咬了咬牙,心里暗骂了一声,当即又虚弱道:“可是月儿从未离家过,只怕在别处住不惯……”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战王便笑了起来,“蓝二小姐不必羞涩,这女子么,总得嫁人,自然有一天是要离开候府住进夫家的!”
“此去长公主府上,也算是蓝二小姐提前适应,侯爷管觉得呢?”
“这……”蓝远征随即一笑,看向身后皱巴着一张脸的程锦云道,“月儿,既然王爷诚意满满,你就去吧,再说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你去长公主府,她必不会要屈你!”
一旁的战王轻轻勾起嘴角笑看,一双眸子饶有深意瞧着程锦云。
已经是没法再回绝了,程锦云咬牙,只好应承了下来,“如此就多谢战王了!”
南宫澈挑了挑眉毛,随后看向一旁的蓝远征道:“眼下时日尚早,不如即刻便动身吧,本王也正好路护送蓝二小姐前去。”
蓝远征自然是乐意得很,“如此就谢过王爷了……小花,你赶紧把二小姐的药给上了,还有锦云,你准备一下月儿随行的东西。”
刘氏脸色一僵,十分不甘愿的应了下来。
蓝远征这才看向南宫澈道:“还请王爷随我去前厅等候,小女稍后便到。”
南宫澈点了点头,迈开步子便往外走去。
蓝远征一走,刘氏顿时时回过头来,看向程锦云,一双眸子满含恨意:“贱蹄子,以前还能仗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嚣张,现在就凭你这副容貌,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小花顿时维护起程锦云:“大夫人,您身为一家之主,怎么能这么说二小姐呢?就算二小姐不是你亲生的,您也不能这样!”
“这里是你一个下人能插嘴的吗?给我滚出去!”刘氏本就不待见程锦云,见她身边的一个小婢女都敢指责自己,更是气不打一气来
小花顿时担忧的看向程锦云,却只见得程锦云伸出手来拉住了小花的手,随后看向刘氏道:“大夫人,其实论身份辈分来算,我该叫你一声母亲的,可你知道爹爹这么多年为何不勉强我吗?”
刘氏冷眸一眯:“现可没有你这种女儿!”
程锦云闻言勾唇笑了起来:“是啊,你是我爹后娶的续弦,儿子却比找这个原配的千金都大,我哪敢认这样的娘亲?这不是认贼作母么?”
“你说谁是贼?谁是贼?我撕烂你的嘴!”
“大夫人……”
小花急忙上前欲拦,程锦云却是唤住小花道,“小花,让她撕,她若是蠢到在这个时候敢动我一下,别说爹爹会怪罪,只怕战王也不会放过她!”
刘氏动作一滞,忽然就扫向程锦云上上下下的瞧,良久,她地就笑了一声,倾下身子:
“程锦云,我知道你是侯府的嫡小姐这没错,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成了这副丑样,战王也退了亲,你觉得你还能指望谁?”
“指望你死去的娘吗?别做梦了!”
程锦云盯着她那双狠毒的眼睛,模了摸额角的疤痕,却半点无畏惧,反而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是呢,大夫人提醒了我,这马上就去公主府了,听说公主师承鬼医,医术了得,能起死回生,既然这起死回生都会了,我这块儿疤想要去掉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刘氏一怔,脸色猛然突变:“别青天作白日梦了,被火烧毁的容貌是不可能复原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程锦云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多谢大夫人提醒,若非大夫人提醒,我还真的差点忘记了,我这块疤痕是因大火落下的后遗症,不过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被大火给烧了呢?看来我得好好想一想了!”
她原本是想着,她初来乍道身子还没有恢复,本该收敛锋芒,不过眼下似乎不一样了。
既然他即将去到的是长公主府,只要她能与长公主攀上些交情,那日后的的处境自然会不一样,因而在临走之前,程锦云也就无所畏惧了。
尤其是那场大火,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这对母女所为,只不过她暂时没有证据而已,若是被她查出证据来,她定要叫这对母女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想?你用什么去想?凡是都要讲证据的!程锦云,你被烧坏了脸,难不成,连脑子也被烧坏了?”
刘氏听闻程锦云的话后,先是心里面暗暗一惊,但随后,她便是十分强势的说道。
这刘氏虽然肚子争气,但心机却不深。当年因着蓝老爷子不同意,即便生了儿子也没能嫁给蓝远征。
直到蓝老爷子走了,而张氏的身子也因为生下了程锦云后一直不好,大夫说以后孕育艰难。所以,那蓝家老太太才是做主让蓝远征将刘氏给接进门来。
但哪怕是她给蓝远征生了儿子,但,对外,她还只能是妾。
直到张氏去了后,刘氏才被扶正,做了蓝远征的续弦。
而这些年来的养尊处优的生活,更是让她得意忘形了,而程锦云因着从小在她的刻意培养下,性格刁难任性,经常闯祸,搞得蓝远征心里也颇为头疼,只是碍于南宫澈的身份不能处置。所以她根本不把程锦云放在眼里,现在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顾及都没有。
“这个就不劳姨娘担心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的事都是因果循环的,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程锦云看刘氏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便也不急于一时,左右自己已经在这了,待自己养好身体,再报仇也不迟。
“哼,那我们就走着瞧,看谁会遭报应。”刘氏见自己落了下风,便不再开口,心里想着,一个没有母亲的嫡女,又毁了容,还能嚣张到几时。
回头给身边的丫头青儿使了个眼神。青儿便慢慢向刘氏靠拢过去。
青儿扶着刘氏的手臂说道:“夫人,这些个粗活哪用得着您呀,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罢,扶着刘氏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主动的帮着程锦云主仆收拾包袱,不时的用眼睛瞄一瞄这对主仆。
小花见程锦云第一次在刘氏面前没吃什么亏,便偷偷地说道“小姐,您这次挨了打之后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连老爷和刘姨娘都吃了鳖去”因为小花是张氏留给程锦云的丫头,所以在小花的心里仍旧觉得只有张氏是夫人,刘氏不过是个姨娘。
“你家小姐我现在容貌毁了,婚约也没了,再不反击,岂不是要被他们拆吞入腹了。”程锦云为自己性格的转变找了一个借口,免得引起小丫头的怀疑。
毕竟小花是从小侍候程锦云的,自己与原主有什么不对劲的,她第一个能感觉出来的。
要是被人知道她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原来的程锦云,而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不得把她当怪物处理了呀。小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说话,也低头收拾起包袱来。
因着程锦云是要到长公主府治病,所以两人只简单带上几身换洗的衣服,包了两个小包。
收拾好了包袱,刘氏的丫头青儿随着程锦云主仆向着府门口走去,路过厅堂的时候,刘氏的眼神直接越过程锦云,向跟在其身后的青儿看去
那青儿见刘氏向自己看来,立马向坐在厅堂的刘氏眨了下眼睛,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这主仆二人的互动都被稍一侧身的程锦云看了个正着
刘氏见都收拾好了,便起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刘氏的丫头青儿则一路帮着程锦云主仆将行李拿到府门口,“辛苦青儿姑娘了。”程锦云面容含笑,亲自将青儿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笑着拍了拍青儿的肩膀,放到小花手里
镇南侯又与南宫澈在府门口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正要送程锦云与南宫澈上马车。
“老爷,请等一下。”突然刘氏带着身边侍候的人一脸焦急的快步跑了出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的,战王殿下还在此,有什么事都等回府再说。”蓝远征冷脸呵斥着刘氏。
“不是的老爷,妾身刚才帮着二小姐收拾完东西后,发现妾身娘家送的琉璃镯子不见了。这可是皇后赏赐之物啊,这要是丢了可如何是好啊。”刘氏一边说着,一边偷着看了青儿一眼,看到青儿正冲着小花手里的包袱努了努嘴。当下底气十足的说道
“胡闹,镯子没了还不赶快在府里找,出来瞎嚷嚷什么?”蓝远征只觉眼皮狂跳,只觉得事情怕要不好。
此时就在府门口,由于战王的到来,门口现在已经围了许多百姓,想要一睹战王的风彩了,这个时候刘氏闹什么闹!
“老爷有所不知,之前二小姐看妾身戴那琉璃镯非常喜欢,想跟妾身讨了去,因是御赐之物,妾身便没给,刚才在给二小姐收拾东西的时候,二小姐不知为何突然拉扯了妾身一下,所以妾身才出来想要问问是不是二小姐贪玩,拿了去。”刘氏将之前想好的说词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罢还斜眼瞄了青儿一眼。
“没错,老爷,适才收拾东西时,奴婢也看见二小姐突然拉了夫人一把,想是就在那时候将夫人的镯子褪了去。”青儿马上跪下补充道
程锦云则淡淡的看着二人说完之后才说道:“哦,那你们就是怀疑是本小姐偷了那琉璃镯了?”
“月儿,听母亲一句话,那琉璃镯乃御赐之物,偷窃御赐之物是要杀头的,你快快将那镯子拿出来,今天虽然战王殿下在,但也不是外人,母亲一定会向王爷给你求情的。”因着南宫澈在,刘氏仍旧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
程锦云都被刘氏的笃定气乐了,“何以你们一定认为琉璃镯在本小姐手里?若是不在,你们要怎么说?”
青儿看程锦云一派坦荡的模样,眼神里越发得意,心想着,等一会琉璃镯从你的包袱里掉出来,你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刘氏用眼神向那青儿示意一下,青儿随即站起身来,上前欲抢小花手里的包袱,两人撕扯间,本就系的松松垮垮的包袱瞬间散开,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小花赶紧去捡,“呀,小姐,夫人怎么给咱们收拾的衣服怎么都是坏的?”小花拿起散落的衣服,发现每件衣服上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口子。
“……”南宫澈看着散在地上的衣服,眸子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来。。
“嘶……竟不知侯府上的小姐竟然穿着如此破烂的衣服?竟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是啊!是啊!镇南侯府竟已困难到这种程度了吗?堂堂嫡女竟然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围观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嘀咕着,大有一副看恶母一样的架式向刘氏看去。
而这时刘氏却是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她只是不愿意蓝月若去长公主府,怕她的脸被医好,所以才设下这个圈套,让战王看清她的面目而厌烦她的……
一旁蓝远征似乎也隐约的猜明白点什么,只是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青儿看见包袱散落后,也发现了衣服的异样,但也来不及细想,忙的上前跟着翻找,想着,只要找到那琉璃镯,那程锦云便是死罪,到时候没人会追究几件破衣裳的事情了。当她把包袱整个翻个遍的时候,除了衣服之外,却未见琉璃镯。这一下青儿懵了,一脸惊恐的回过头看着刘氏。
刘氏见青儿一脸惊恐,心下一惊,暗道要不好。于是赶快命令“再仔细找找”
“不可能啊,奴婢明明看见她们把那琉璃镯藏到包袱里了,为什么没有了呢。”青儿虽然一脸的不敢置信,但她仍然要将程锦云偷御赐之物的罪名落实。毕竟那是青儿趁程锦云主仆俩说悄悄话的时候,亲自放进去的,却在打开包袱不见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哦,你亲眼所见?本小姐倒不知你竟有如此眼力。那你为何不在当时就拆穿我呢”
府门口闹成这样,蓝远征也是感觉心慌气短,没了主意,就想着赶紧解决这件事,便道:“刘氏,战王殿下在此,休得胡闹。我镇南侯府素来是书香门第,怎会有子女偷盗,快快回你的院子寻找吧,至于这个胡说八道的贱婢,给我拉下去打死。”
“父亲且慢,既然刘姨娘和她的丫头青儿一致说是女儿偷了那琉璃镯,是非曲直今天务必要说个明白了,否则女儿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蓝远征本想将此事压下,回府再私下处理,结果没想到程锦云竟也不依不饶。
“那你说怎么办?父亲本想保全侯府的颜面,既然你执意如此,就别怪查出来之后父亲保不住你了。”程锦云听见此话,就知道自己容颜毁了之后,就已经是蓝远征的一步弃子了。
当即说道:“好,既然当时收拾东西的就我们四个,那就挨个搜一搜吧。我的包袱已经搜完了,既然青儿是刘姨娘的丫头,又力证是我偷了镯子,那么便请她先自证清白吧,然后我和我的丫头愿意一并搜身,以证清白,父亲觉得此法可行?”
事已至此,众人皆觉得程锦云说道有道理,毕竟她是侯府嫡女,搜身肯定要先搜下人的。
“来人,给青儿搜身”蓝远征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毕竟搜的是女眷的身,所以府门口的侍卫是不能动手的,只得从府内叫出来两个粗使的婆子。
就在青儿昂着小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程锦云,等着看她丢脸的时候,突然一个婆子从她的袖口里拿出来一支流光溢彩的镯子。
众人一看,这不就是那刘氏丢失的琉璃镯吗?青儿立刻就傻了眼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放到二小姐的包袱里了,为什么会在我身上”青儿吓的喃喃的说了实话。
“来人啊,这个贱婢竟敢偷盗御赐之物,还意图陷害侯府小姐,拉下去仗毙”蓝远征咬吩咐道。
门口的侍卫马上拉着青儿向着府内拖去。
”不要啊老爷,不是奴婢啊,夫人,夫人求求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啊。”青儿被拖下去的时候,大声的呼喊起来
“父亲,现在可以证明女儿的清白了吧?只是可惜了这些衣服了,您让姨娘给女儿准备的衣服全坏了。幸亏在府门前发现了,否则女儿穿了这样的衣服出去,丢的可是咱们镇南侯府的脸啊。”程锦云一脸悻悻地说道。
早在从青儿身上搜出琉璃镯,蓝远征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当着战王的面,又在府门前,毕竟刘氏现在是镇南侯府的夫人,所以还要保全她的脸面,所以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氏后道“不要紧的,你先随战王殿下去,回头父亲让人把你的衣物给你送去。今日之后就此翻过吧,大家都不要再提了,休要让战王殿下笑话。”
“月儿,到了长公主府要懂事,切莫莽撞行事,不要惹事,长公主殿下添麻烦。”蓝远征又换上一副慈父的面孔,嘱咐道。
程锦云在心里连连冷笑,她这个渣爹果然够渣,明明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他却是选择护住了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