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帮你在寒国开直播间，然后黑了你两三百万韩元打赏。这个事情，我从聊天群里听说了。”陈师兄长叹一口气，“你急钱用的话，我先帮老方还钱给你吧。”
“呃？”林东连忙甩手摇头，“我不是为了那件事来寒国的。”
陈师兄继续语重深长地说：“咱们师兄弟背井离乡在外国闯世界，抱团是必须的。老方可能遇着什么急事，应该不是故意要黑你钱的。”
“我这次来寒国，真的不是为那件事。”林东忙不迭解释道：“有个寒国职业玩家向我发起挑战，奖金据说有两千万韩元。而且，我来寒国最主要目的是找人。”
“挑战？哈哈哈~~”
陈师兄捧腹大笑，笑林东很傻很天真，“这是寒国人最喜欢的套路。随便找个小有名气的外国人发起挑战，然后将比赛吹嘘成国与国的大战。以此来吸引观众，吸引商家赞助。”
“之前也有类似的中韩大战。实际上就是随便找个中国人，然后寒国这边派出最强的人出战。结果自然毫无悬念啦，寒国人就是靠着这些战绩，自称宇宙最强，天下第一。”
“那二千万韩元奖金，你就别惦记了。寒国人敢给你下战书，就肯定有百分百把握赢你。”
“听师兄的，那个挑战你别去。老实找份兼职一边干，一边寻人。寒国这边有几十万个中国人，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花的时间金钱应该不会少，我也会尽量帮你的。”
陈师兄絮絮叨叨的话，满满都是关爱和真心。
但是，林东并不打算听从。
“这个挑战，我肯定会赢。二千万韩元奖金，也肯定要拿到。这样就够花销了。”
陈师兄皱眉说道：“年轻人别那么犟。虽然输掉挑战，没有什么实际损失；但是丢脸啊。”
林东反问：“不敢应战，岂不是更丢脸？”
“呃。”陈师兄竟是无力辩驳，只得摇头叹气，“随你便吧。”
……
凌晨时分，林东随着陈师兄来到“大林洞”。
BJ饺子，SC火锅，S县小吃等等，满街尽是中国字的招牌；空气里飘荡着熟悉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林东一脸愕然，这里和国内的美食街毫无区别。
“傻眼了吧。”陈师兄笑道：“大林洞就是中国人社区，足足几万同胞生活在这里。你不会说韩语也是没所谓的。”
“牛b！”林东感慨道。
“随便找分兼职先干着，一边赚钱一边找人。脚踏实地，别想电子竞技的事情了。寒国人在这方面蛮厉害的。”陈师兄再次劝道。
“师兄，你放心吧。我绝对能赢！”
“唉。”
……
说说笑笑之间，两人回到出租屋。
虽然首尔是寒国的首都，也号称国际大都市；但是城市建筑着实不咋滴，现代化高楼大夏远远不及国内一线城市。
老旧建筑比比皆是，陈师兄的家就是老旧三层小楼房里某个单间。
小门，小窗，小客厅，一切都特别的狭小，整个房间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地板。
“咱们打地铺吧。寒国这边习惯将供暖设备放在地板里，冬天打地铺很暖和的。”
林东耸耸肩，微笑道：“我怎么样都没所谓。我以前睡过公园，睡过麦当劳，睡地板已经算很不错了。”
“不介意就好。我去卧室给你拿被铺。”
这时候，卧室趟门从里面被拉开，走出一个素面朝天，长发披肩的女孩，打着哈欠说道：“三更半夜，怎么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咳咳咳！你，你怎么在这儿？”陈师兄一脸懵逼，“我不是告诉过你，先回宿舍住一段时间吗？”
“那个破宿舍实在太小，四个人挤在一起很不方便，上洗手间都要排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发我回宿舍？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女孩推开陈师兄，总算看到坐在地板上的林东。
“你好，我叫林东，刚从羊城过来。”
“呃。你好。”女孩呆了一小会，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崔敏。你先坐一会儿，我和老陈有话要说。”
崔敏一手揪着陈师兄的耳朵，把他拉近卧室。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却无法隔绝里面的声音传出。
“好你个陈大牛，是不是又装好汉，接济师兄弟？！”
“咻！咻！你小声些。”
“还不准我说话了是吧？！早就说好的，在这边赚够一百万，就回国创业。而你总是招人回来白吃白住，什么时候能存够钱？”
“师兄弟刚从国内过来，人生地不熟……”
“我警告你，再这样下去。我找韩国佬嫁了算数。”
……
“唉~~”一声长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不要打搅别人的生活。
林东掏出信封，数了一百万韩元放在桌上，跟一百万软妹币差远了，只能聊表寸心。
挽起背包，轻轻的离开别人的家。
……
黑漆漆的天空飘着小雪，冷幽幽的夜路没有行人。
林东傻傻的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上游荡。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
有感而发，林东不由自主地哼唱起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毫无疑问，熟悉的那个她，不会像歌词那样，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当然无法对着她挥手寒暄，说一声：“好久不见。”
走着走着，林东走进了一间亮着灯的饮食店。
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在收银台上打瞌睡。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低着头玩手机。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带着口罩的女孩，轻声哼唱着什么，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奇怪的店，奇怪的人。
林东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听着女孩的歌声，继续发呆。
没过多久，老板娘模样的大妈从厨房走了出来，把一碟东西放在女孩面前。
“哎一古！……思密达。”
“康森思密达！”女孩摘下口罩，露出甜甜的微笑。
美女标配的大眼小嘴，却搭配了塌鼻梁，脸蛋也不是流行的那种尖细瓜子型。
严格来说，这个女孩算不上顶级美女，却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或者说萌。
但是，当她把食物夹起来放进嘴里之后，一切就跟“萌”字没关系了。
血淋淋，软绵绵的生肝。
生！肝！
女孩就这么叼进嘴里，然后舔着染血的红唇，对林东甜甜一笑。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