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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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您这地儿不错啊,雅静,别致,好,小弟看着,可是喜欢得紧了,哈,可惜了,要是早知道,小弟前些年就该来捧捧场的。”哥俩个进了二楼的雅间,方才分宾主落了座,就在下人们沏茶的当口,萧畏环视了一下室内,毫顾忌地鼓了下手掌,嘻嘻哈哈地便说笑了起来。
捧场?打劫还差不多,这话一出,饶是萧如义心理承受能力强,却也被噎得忍不住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只不过冲动归冲动,萧如义还没浅薄到当场发作的地步,也就只能是假咳了几声,转开了话题道:“小九,听说舒老先生回乡了,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呵呵,舒老爷子想师娘想得紧了,这就紧赶着回了。”萧畏一想起舒老爷子临离去时还整蛊了自己一回,心里头便有些子来气,索『性』满口跑火车地给舒老爷子随便安了个回乡的理由,听得萧如义哭笑不得――舒老爷子都古稀之年了,哪还有甚花花心肠的,再说了舒老爷子的婆娘乃是盐一级的人物,别说这会儿都七老八十了,便是年轻之时相貌也着实不咋地,二者的结合本就是指腹为婚的结果,老两口感情一直淡漠得很,这一条满京师的人都知晓,偏生到了萧畏这儿,上下嘴皮子一磕还就变了样,真令萧如义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
“嘿嘿,好你个小九,连舒老先生都敢编排,真有你的,罢了,直说罢,今日到哥哥这儿来究竟想做甚子?”萧如义本就不算是城府极深的人物,实在是不愿跟萧畏再继续绕弯子,嘿嘿一笑,索『性』将话摊开了来说了。[
“还是四哥爽快,哈哈,够意思!唔……”萧畏哈哈一笑,赞了萧如义一句,摇着手中的折扇,却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一双眼珠子转悠着瞄向了侍候在雅间的一众下人们。
“尔等退下。”萧如义一见萧畏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实在是猜不透其究竟在玩啥子名堂,愣了愣,还是挥了下手,示意一众下人们退了出去,这才微笑地看着萧畏道:“小九,如今只剩你我兄弟了,可以说了罢?”
“啊哈,是这么回事,小弟近来手头紧,打算整个赚钱的门道,一时间不称手,就想着找各位哥哥合合手,左算右算,还是觉得四哥这儿靠谱,这不,找上门来了。”下人们都退出去了,可萧畏倒好,依旧是嘻嘻哈哈地没个正形,瞧得萧如义腻味得够呛,眉头险些就此皱成了个大写的“川”字。
“哦?赚钱的门道么,有意思,说说看,有甚子哥哥能帮得上忙的?”萧如义压根儿就不相信一向纨绔到了家的萧畏能有甚子赚钱大计划,心里头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又在冒啥坏水了,可口中还是应付地回了一句。
“得,我就说呢,一众兄弟里,就属四哥带劲,要不小弟也不会一拿定主意就找四哥来了,嘿,还是四哥好啊。”萧畏竖起大拇指,狠狠地拍了拍萧如义的马屁,而后神秘兮兮地靠到了萧如义的身边,装模作样地压低了声音道:“四哥,您可知晓如今马市如何?”
“马市?”萧如义一听这话,登时就愣住了,满脸子疑『惑』地看着萧畏,愣是搞不清楚这小子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线,竟问起如此敏感的问题来了――说起来,大胤皇朝的疆土之内并不缺马场,然则所有的马场全都控制在了八藩手中,至于朝廷么,呵呵,说起来可笑,每年在马政上花费不老少,可马『毛』都没捞到多少根,倒也不是中原没有马,只不过有的大多是拉货用的驽马罢了,还贵得要命――一只牛只要二两多的银子,可一匹不咋样的马却少说也得三十两开外,至于能上阵作战的战马少得可怜不说,价格也贵得离谱,没有三百两银子以上压根儿就下不来,若是能做良种的马,那就更是不得了了,少说也三千两以上,还没个地方买去,这也正是看似强大的朝堂始终拿八藩可奈何的根由之一。
“怎么?四哥不了解马市么?唉,看样子小弟这是白跑了一趟喽。”眼瞅着萧如义半天没回过神来,萧畏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很是失落的样子。
“呵呵,瞧九弟说的,哥哥我有如此不堪么?”萧如义虽还是猜不透萧畏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不过兴趣倒是被勾了起来,呵呵一笑,摆了下手道:“中原之地马贵牛贱,一马十牛,这事儿孩童都懂,哥哥当然也是知晓的,就不知九弟这话是从何说起来着?”
得,上钩了!萧畏一见萧如义的神『色』已动,心情自是大爽,不过却没带到脸上来,而是长叹了一声道:“马可是好东西啊,唉,要是我父王当年有骑兵大军在手,又岂会让刘铁涛那一干小人从容而退,憾事啊,憾事!”
“得,得,得,九弟,甭跟哥哥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好了。”一见萧畏如此作态,萧如义心痒难搔之下,话也就说得不怎么客气了。
“嘿嘿,四哥,事情是这样的,小弟呢,打算整个商社,专一贩马,哥哥觉得可行否?”萧畏见萧如义有些子发『毛』了,也就不再卖关子了,整了整衣衫,一脸子正容地问了一句。
“嗯?这个……”萧如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萧畏,见其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登时就更深了几分,迟疑着问道:“九弟打算从何处贩马?又打算如何贩马?”
“四哥这话问得好,小弟虽不才,却颇有些门路,弄些马来不难,只是……”萧畏话说了半截就停住了,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萧如义。
“哦?九弟可有甚碍难之处么,且说说看好了。”在萧如义的印象中,萧畏虽是个喜欢胡闹的主儿,可办起事来多少还有些子靠谱,这一听萧畏说得如此之肯定,萧如义倒真起了兴致了,这便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萧畏呵呵一笑,将折扇合了起来,提在手中掂了掂,笑着解说道:“成,呵呵,既然四哥问起了,小弟不说也不好不是?啦,是这么回事,小弟呢,可以从江南调些丝绸香粉之类的货物,盘到燕西,找小弟的外公换些马匹算不得难事,只不过有几桩事不太好办啊,这头一条么,小弟手头紧了些,又琢磨着吃独食也不好,就打算找四哥合合手,有钱大家赚就是了,第二么,这马政署该着陈太仆卿在管着,小弟跟陈太仆寺卿的儿子怕是有些小小的误会,呵呵,不好待见啊,还得四哥出面通通路子,拿个条子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四哥您说呢?”
小小的误会?呵,瞧萧畏说的如此轻巧,听得萧如义险些就此笑出了声来――据萧如义所知,当初萧畏不知何故跟太仆寺卿陈明远的二儿子陈百涛起了争执,双方大打出手,愣是整得陈百涛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可到了萧畏的口中竟成了“小误会”,至于萧畏所说的找柳啸全买马的事情,更是令萧如义原本十分的热情彻底丧失殆尽――八藩皆有马场不假,彼此间偶尔也会互市良种马,以为配种之用,可一旦轮到朝廷要马,八藩却是连根马『毛』都不给,不但如此,便是连私下贩卖马匹都掌控得极严,只要抓到了走私马匹者,不问缘由,一律砍头,别看柳啸全是萧畏的亲外公,手中又握有天下最大的几处马场,手中的马匹多得数不过来,可一旦萧畏前去要马,同样没戏,至少在萧如义看来,这件事连一丝的可能『性』都没有,道理么,说起来很简单,八藩防朝廷就跟防贼似的,真要是让朝廷建起了骑军,那还能有八藩的好?在这一点上,八藩的态度是完全一致的,朝廷不是没试过,实际上,为了能建起一支骑兵军,朝廷该试的手段又有哪一样没试过的,真要能成事,还轮得到萧畏这样的货『色』来出面?
“九弟说的这事情不小,哥哥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要不改日再议?”到了此际,萧如义已然是兴趣全,可又不好当面斥责萧畏是在胡说八道,也就打着哈哈勉强地应付了一句。
“那成,小弟就等四哥的准信了,呵呵,小弟今日赢了些银两,就当哥哥的投资好了,咱亲兄弟明算账,就算哥哥两成股份罢,哈哈,告辞,告辞!”萧畏该说的话都已说了,至于萧如义信还是不信,他可就不管了,反正赢了钱,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好说,好说,呵呵,九弟慢走,哥哥就不送了。”萧如义巴不得萧畏赶紧走人,这一听萧畏要走,立马站起来送客,丝毫挽留的意思都没有,萧畏也不计较,哈哈一笑,摇着折扇径自行出了雅间,溜达着下楼去了。[
萧畏才刚离去,雅间里一扇暗门便声息地敞了开来,数人从密室里缓步行了出来,当先一人赫然正是二皇子萧如涛。萧如义见状,几个大步便迎了过去,略有些子气急地开口道:“二哥,您可是都听见了,那小子……”
“嗯。”萧如涛轻吭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摆了下手,打断了萧如义的话头,而后默不作声地走到雅间正中的几子后头,面表情地端坐了下来,一手轻轻地捻动着一串玉制念珠,眉头微皱地沉思着,良久不发一言,唯有一双眼中却时有精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