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夕罕见的陷入沉思，茶室里静悄悄的，几个人都不说话。

　　 人家顾虑的也是对的，毕竟自己这边属于未拍先赚，人家要采购需要拍钱的，这钱数量还不小，就算巴人集团也不能说：“这么点钱你们至于的吗？”

　　 所以人家肯定是希望稳妥起见，拍成正剧自然是稳妥的多。

　　 过了一会张咚咚实在太压抑了，忍不住吐糟：“都是特么芒果台！要不是他们天天顶风作案也不至于的！”

　　 顿时，三个人开启连环吐糟，要说起来各家卫视对芒果简直是罄竹难书，可芒果势力太大，连有关部门下明文都敢阳奉阴违，一直欺负国家不敢下重手。结果一旦下重手就是无差别AOE全屏攻击，像张咚咚这种小花小草立刻遭到无情碾压，有的时候连人都做不成了。

　　 要知道在去年11月份芒果台已经被中央巡视组单独拎出来大棒子抽过一顿了，明目就是过度娱乐化，连黄金档编排都逼着调整过，甚至省委直接进行窗口指导，给芒果台总结了三个过度：过度集中综艺娱乐、过度依赖明星艺人、过度追求商业价值和市场效果。

　　 这帽子换别人戴不动吧？肯定吓得瑟瑟发抖，至少半年内就别放那些被点名批评的节目了吧？王牌节目留个快本得了，这个节目深入人心，保留下来谁也不会说什么。不，芒果台依然故我，连着几档大剧照播不误，新老综艺扎堆上，无非增加一些新闻专题和公益节目了事，以为这样就算完成整改。

　　 这就是好号称最懂年轻观众心理的芒果，就不知道懂不懂上级领导的心理。现在领导怒了，倒霉的是张咚咚这些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楚垣夕听着很好笑。为啥芒果台顶风作案难道你们会不明白？特别是管辛，优土就是网综搞的最好的视频平台，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齐雨的关系楚垣夕对芒果格外关注，芒果顶风作案的原因特别简单，不这么做拉不动收视率。拉不动收视率商业价值就下滑，像芒果这种以KPI为导向的大台，带有很浓重的现代企业特征，各单元的结构是市场经济下的产物，完不成KPI谁来了都没用。你让芒果不以市场效果和商业价值为导向，这个台得推倒了重建。

　　 但这是垂死挣扎，即使对省委阳奉阴违都没用，因为卫视们已经逐渐经不住网络的冲击了。如果说岛国人的生活才刚开始向线上移动，那么国内已经移动了许多年，随着90后逐渐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大踏步的把生活内容兑现在网络上的趋势已经到了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

　　 这就是为什么BAT前些年一齐上马视频平台的原因，这是大趋势。这也是视频平台现在的价值如此之高的原因，当网播视频平台能够提供足够丰富足够好的内容，辅以充分发达的媒体和短视频节目，传统电视台除了权威的新闻发布之外还有什么是不能被取代的？

　　 2018年尤其明显，五大卫视里只有帝都卫视还算四平八稳，其他几家惨不忍睹，尤其是芒果台，2017还有6档综艺的收视破1，到了2018只剩下两档，但另有三档在网播时热度非常高，到了电视机上不受待见。

　　 电视剧更别提，芒果全年收拾第一的《谈判官》只有不到1.2，一共两部破1，很多拼命买水军买热搜的大剧扑街扑到天涯海角。

　　 再说现在再数落芒果的罪状有什么用呢？大环境已经这样了，就共度时艰吧！看着他们三个人卖惨，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赶紧同意他们定的时间表，楚垣夕也不打算肉磨了，反正现在这个已经不是重点。

　　 他拿起茶杯假么三道的喝了一口，见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只好叹口气：“好了好了，我同意，毕竟你们更关心项目成功，四方联合签约肯定不会害自己。合同内容大伙都看过好多遍了，没问题就签了吧。”

　　 说着，楚垣夕拿出合同。这是三份合同，一份巴人和张咚咚的影视合作协议，成立项目公司；第二份是影视项目公司和优土、泰山台的三方合作协议，第三份是四方成立游戏项目公司。

　　 因为占股比例的问题，第三份直接四方各自签约，这个合约巴人是吃着亏的，而泰山占着便宜，当初聊的时候楚垣夕是为了他计划中的综艺所以忍了，那么现在到了提出来的时机。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因为男主换成李子风的现实，纵观三份合同，采购费用只是比原计划稍稍下降，巴人和张咚咚实际上反而是占便宜了，这也是张咚咚着急忙慌组织签约的原因，生怕又出点什么变动再被碾压一遍。

　　 结果没等他提，反而是管辛问：“楚总，你们这个IP推广，就没想过反过来做一本官方小说？就算不从漫画反推，从游戏反推也该出一本官方小说吧？很容易提升IP口碑的，你看农药和LOL不是都弄了官方小说么？”

　　 楚垣夕心说我们弄官方小说会很尴尬的，游戏里边AI写了那么多剧情，要是官方小说写到最后还不如AI可怎生了得啊？到时候脸往哪搁？他们弄官方小说提没提升口碑不知道，反正炒作的不专业，我们又不缺炒作，论炒作巴人是专业的。

　　 而且有漫画珠玉在前，这个小说不好写，既要有所发扬，又要有所取舍，要是声叔肯写的话把握还大一点，毕竟漫画脚本一直都是他写的，就是不知道声叔都十亿身价的人了是否愿意动这个笔。

　　 不过管辛这个人倒是让楚垣夕觉得有意思，大文娱下边也有自己的文学部门，但是他居然提都没有提，这是相当懂得分寸的人，容易成事。

　　 略加思索，楚垣夕一点头：“我跟声叔说一下，这个小说最好还是他执笔。不过他最近弄综艺台本呢，不见得有时间啊……”

　　 这话是对管辛“随口一说”，但他一直注意着卫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