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H5上通过耍小聪明设计了分流方案，甚至还有整流方案，把一个H5分成了四份，按周分享，使得单一H5的流量降低到原先预计的28分之1，但是架不住这个流量太特么大了！到了1月分，渠道上线也超过了一个月，把渠道DAU纳入统计口径之后整个游戏的日活跃人数早就破了2000万，向3000万的关口飞速狂奔着，和吃鸡游戏的热度不相上下。

　　 在没有进行买量操作的情况下，上线这么长时间之后DAU还能持续增长，正是因为H5制造了大量的潜在用户，否则以巴人娱乐的自媒体矩阵转化过来的游戏用户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后劲。

　　 换言之，游戏玩家里已经有超过七成是自来水，不是巴人的原有粉丝。这种运营效果相比于买量是楚垣夕更愿意看到的，因为从H5进来的玩家都已经“出山”好几回了，对这个IP的认同感肯定更高，粉丝化的程度也高，利于这个IP的成长。

　　 之所以迟迟没有买量，是因为买量买来的玩家，不可能单独隔离在一组“买量服”里，不允许他们参与正常的跨服活动，必须允许人家正常登录到各个服务器中。

　　 但买量是以赚钱为目的的，至少也要买量玩家充的钱大于用来买量的开支，而买量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换言之一旦开始买量必然开始漂洗玩家，而且是无差别的漂洗，努力的掏空玩家的钱包。买量买来的玩家对IP认同感没那么高，其实洗洗更健康，但受到更大影响的是这个IP的重度粉丝，这就非常得不偿失了。

　　 所以楚垣夕明知道买量之后收入会出现一阵很长时间的暴增，但一直克制着没有买，这是多米诺骨牌，效果环环相扣。而支持他不买的另一个原因就是H5足够给力，自来水的量本身就不错。

　　 但这个不错是有代价的，而且一直由微信爸爸来承担，那就是对很多微信社群毁灭性的打击。

　　 H5虽然人为的按男女主角和武侠言情分成了四组，但背后的服务器是一个，虽然分享性靠的是内涵而不是像鲲鲲转圈圈那种强烈的道具刺激，但架不住人多。当DAU超过两千万奔向三千万的时候，每天都有一百万以上用户在分享，并刺激到一些还没进入游戏但喜欢上“出山”感觉的潜在用户进行二次分发。

　　 按说百万级别对用户这种几亿体量的超级APP来说不值一提，但谁也架不住每天都来一下，然后持之以恒不带喘口气的。

　　 至为关键也是让微信最难容忍的是，当初鲲鲲转圈圈虽然毒害猛烈，但大多数用户是把这种分享扔进垃圾群里的，因为只需要完成分享就可以拿游戏道具，而分享到活人群里会被鄙视甚至踢出群组，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怎么做。

　　 但《乱世出山》H5为祸之烈一开始并不明显，可是专杀活人群，因为需要有人帮点才能拿到剧情点，然后分享的时候逼格还挺高，不丢人。因为逼格挺高，随意感染力也不错，时间一长，一个活人群里一小半人开始分享，这群就没法看了，这微信能不怒就见鬼了！

　　 于是在暖冬中，楚垣夕接到了龙爸爸亲自打来的电话，人家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一句话：把你的H5关掉。

　　 其实楚垣夕一直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想到今后做小康还要狂蹭微信的力量，还打算顺势拉拉关系，可惜龙爸爸的时间是如此金贵以至于直接挂了电话。

　　 没有直接封杀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如果直接封杀，虽然玩家还是可以用微信登录的办法继承之前的点赞奖品，但很多潜在玩家就找不到路了，而现在至少留下了很多遗迹似的登录入口。不过微信一向大气，当年连渣易的《阴阳寮》都没有封传播，更何况区区《乱世出山》。

　　 比较意外的是，这一操作也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使得很多玩家不得不忍痛升级到VIP5，获取购买剧情点的资格，从而打开一条充值玩游戏的大门。

　　 但即便如此，DAU的增速也明显看到衰减，资深产品经理王乐预测DAU将在春节期间达到峰值，停在3500万上下，然后随着版本的更新缓慢下降。

　　 对产经来说，这并不是收入的天花板，因为DAU低而收入高的游戏很多很多，全看产经的心黑不黑，怎么变着花样漂洗玩家。而对楚垣夕来说，这就是《乱世出山》IP的天花板，当然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远远超出当初的预期。

　　 不得不说在天朝干互联网，如何有效的蹭微信的流量才是重中之重，特别是对微信生态的理解和封杀尺度的把握，绝对是门学问。

　　 但是外人暂时还不清楚《乱世出山》已经看到天花板，特别是DAU的数据是可以通过很多跟踪类服务商看到的，于是画出一条向上翘的DAU增长轨迹出来，弧形显得十分恐怖。

　　 这正是去见老樊的时间窗，再拖几天数据就要漏原形。楚垣夕放下龙爸爸电话之后立刻就约了老樊，于是一月八号，楚垣夕来到阿里中心。

　　 此时再见老樊，心态上已经和11月19号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时间过去还不到两个月。那时候《乱世出山》也不错，但DAU还不到800万，跟现在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一个IP不可能完全看游戏DAU做评价，楚垣夕的要价也不会是当初的价码×4，但双方的认识上已经非常接近甚至出现逆转了――楚垣夕知道天花板已经来了，而对方则认为还处于快速增长中。

　　 老樊明显做过功课，楚垣夕一坐下就听他问：“小楚，你上回临别的时候说的那个剧情卡分布的玩法，是不是需要对编剧保持绝对开放的态度？”

　　 一上来就谈内容是个很好的态度，从侧面显示出对方的重视，或者说，老樊正是要用这种方式显示出自己的重视。不重视的话，谁会去关心你的内容？更关心的是条件，条件上不给自己添麻烦是第一位的，其次是钱，这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