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疫情不是他发现的,会让上面的人怎么想?原本那些人就已经觉得他年岁大了,若不是许华明考上大学,怕是村长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这些王根生不可能不想。
一个个去许华明那里报名,不多时院里的人散去,许华明把记好名子的纸递给王根生,让他对一下。
王根生心思不在这上在,他只想着事情万一压不住得有做替罪羊的。
他接过纸叠好放进兜里,一手拿着旱烟袋,点着后抽了两口才说话,“华明,这事你怎么看?”
“叔,我还是那个意思,这事不能拖。”许华明淡淡的开口。
“你说的简单,这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事,就凭借一个土郎中的话就相信了,闹到镇里去,让镇上怎么说?镇上早些年就说过,有病要看大夫,不能相信土郎中,可队上的人穷,哪有去得起医院的,董老头给村民们看病,我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把痢疾的事报上去,上面问起是怎么发现的怎么说?”王根生语重心长道,“这些年咱俩一起搭班子,这事你也是知情人,上面真要处分,你这个大学念不念了?我这个年岁了,不当村长也没事,可是你还年轻,未来的前途还很远啊。”
王根生话里处处是为许华明着想,这才把事压下来。
他心里也得意,你许二狗想把自己摘出去,天下可没这么容易的事,是你把痢疾的事闹出来的,原本可以什么事都没有,现在闹出来了,你想把自己摘出去也不行。
许华明想了一下,“叔,我上不上大学不重要,今年不上,还有明年可以考,痢疾不是小事情,还是上报吧。”
王根生:.....这就是个棒槌啊。
他恨不能用手里的旱烟袋把他的头给敲破了,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草。
咋就有这么轴的人呢。
好话坏话说尽,利益关系也说明白了,他就是油盐不进,你说气不气人。
王根生当场脸一拉,“二狗,这事你回家和你妈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别最后把我装进去,弄的里外不是人。”
“叔,这事....”
王根生打断他的话,“回去吧,回去和你妈商量。”
说完,也不听许华明说话,转身回了屋。
许华明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屋里李树珍一直看不明白,这时才有空问自家男人,“明明是功劳,你咋还往外推呢?”
“你懂个屁。”王根生气囔囔的坐到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整张脸也弥散在烟雾里,“董老头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啥功劳?”
李树珍一听就害怕了,“真会传染人啊?那刚刚咱们家来这么多的人,咱们岂不是传上了?”
王家老大从里屋出来,“妈,别听他们瞎说,啥病说传就传人啊?”
“也是啊。”李树珍听大儿子这么说,也觉得是自家男人夸大其词了。
王根生不待见长子,“你媳妇呢?”
“上地去了。”
“那你咋不跟着一起去?”
“她说老二病了,让我在家里照顾。”王家老大抓头。
王根生看了就有气,“你个孬种,老二病了有我和你妈,用得着你在家?还不上地去?”
王家老大别看在外面凶,在家里却特别怕他爸,一被骂立马就出去了。
李树珍不满道,“老大也是心疼他弟弟,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啥?”
“你懂个屁。”王根生又骂了一句,却也不多说,眉头紧锁,一脸的心事。
李树珍只当他是愁刚刚的事,也没敢接话,心里却想着天天屁屁的,也不知道你懂个啥。
王根生上当然愁,却不是愁刚刚的事,还愁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事。
大儿媳妇嫁进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身体,当年他带着两人去市里查过,都没有毛病,还好去年大儿媳妇有身孕了,一家人都高兴,结果没几个月孕就掉了。
那时家里人为这事气氛一直很消沉。
只有王根生心里是高兴的,那个孩子也是他从董老头那偷的药下在大儿媳妇喝的汤里的。
原因很简单,他知道那不是他们王家的种。
去市里检查那次,医生私下里和他说有问题的是大儿子,所以两个人才不能有孩子,王根生将这事瞒了下来。
哪成想儿媳妇突然有身孕了,这样的苦水他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瘪在肚子里。
只是让王家当那个便宜爹,他也不能同意。
可事情有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上个月大儿媳妇身子不舒服,董老头给把过脉,说可能又有了,只是月份小,得再过一个月才能确定。
一袋旱烟抽完,王根生下地出了屋,身后李树珍追问他去哪,他回了一句去找人收地,就出了家门。
许华明前脚刚到家,后脚孙德就来家里,他蹲在许建设的耳边不知说了啥,许建设就往屋里看。
许华明正在做饭,看到后淡声道,“王家收地的事推了。”
许建设脸一垮,“大哥,已经干两天了,再有两天就完事了,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许华明话不多,却不容拒绝。
孙德一直乖巧的站在一旁,看到人进屋了,这才又窜到许建设身边,“那咋办啊?”
“没事,先把活干了再说,王家真说今天给结钱?”许建设一直盯着屋里看,注意着他哥的动静。
“说家里的地没有多少,就差那点,村里又说有什么病,就想抓紧收完。”孙德一边说也一边往屋里看,“你妈呢?要不然问问你妈呢?”
“不用,咱们俩现在就走。”趁着他哥进西屋和他妈说话,许建设爬起来就院外走。
孙德立马跟上去。
不多时,许华明从外屋出来,看到空空的院子,到也没意外。
转身又回了屋。
另一边李英把采到的人参拿到了董老头面前,看到超过五十年的老参,董老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真让你找到了?我在这山上也转悠了几十年,一次也没有碰到过,你的运气到是不错。”董老头将人参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看着,那眼神就是看心爱的人也不过如此。
李英清清嗓子,“参给你了,要不要再打赌?”
董老头抬头瞄她一眼又低头看参,“赌,我就不信你还能再找一根五十年的参出来,你要真找出来我就叫你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