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套房里耗时间到凌晨三点，这才顶着夜空出门了。
凌晨三点首都燕京，较之白天少了一丝喧闹，多了一份宁静。夜空之中，繁星点点，深邃遥远。
方飞扬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潘家园。
上车以后，苏雅芝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夜市就夜市喽，为什么那里还有一个奇怪的名称，叫做‘鬼市’？”
说实话，为什么有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名字，方大老板还真没有调查过。他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这种夜晚交易的买卖，可能由于时间特殊，所以被老百姓冠与神秘的称呼，它本身并不代表什么。
现在身边的美女刨根究底，方飞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此时，手握方向盘的司机嘿嘿的乐起来，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忍不住插话说道：“您两位是要去潘家园的鬼市吧，这为什么叫鬼市吧，里面还有一个神秘色彩的故事，要不，听我给两位唠叨几句？”
方飞扬一瞧这位本地司机师傅自告奋勇，忙说：“行呀，那你就给我们普及一下那神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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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63章 海捞货
出租车司机得意的点了点头，眼睛从后视镜里冲着方飞扬笑了笑，继续说道：“说，这鬼市开在阴阳交替之时，周遭又忽明忽暗，影影绰绰，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所以不光阳世间的生人来往，更引得了阴间神鬼的兴趣，搞不好前脚从您处买下东西，后脚就躺回棺材里去了”
“各种传说中最为有趣的是相传慈禧太后过六十大寿，非得让手下小太监们准备狐裘，那时正逢国难当头，上哪里弄狐狸皮去呀？眼见着时限将至脑袋不保，小太监无奈之下烧香拜佛，还真有了回应，趁着夜色在鬼市上买来了极品狐狸皮，而卖家竟一个转身化作一缕青烟而去，再摸狐狸皮竟还是热的，小太监这才醒悟那卖家是狐仙化身，脱下皮来救他一命。(本站小说文学网.yunlaige)”
凌晨三点多，两个年轻人乘坐一辆出租车去“鬼市”，在车上又听见司机说了这么一段阴气森然的鬼神传说。吓得苏雅芝俏脸刷白，缩低了身子，直往方飞扬怀里钻。
方飞扬也颇感意外，原来民间还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传闻。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又习得一身高明的内家拳法，倒是不忌讳这种虚无缥缈的鬼神故事。
方大老板搂着女友的肩膀，笑着对司机说道：“听上去蛮有意思的，莫不是那个小太监原先就对那只狐仙有恩？不然，狐仙也不会牺牲这么大。”
“这谁知道啊，说不定小太监上辈子曾经做了好事，救过当年的小狐狸再扯下去，就没完没了，接着就是一段段聊斋故事了，哈哈”
出租车司机一边平稳的操控着汽车，一边兴趣十足的说道。像他这种开夜车的师傅，就喜欢和乘客多唠嗑打趣，也能驱除点困意。
缩在方飞扬怀里的苏雅芝到底是个女孩子，听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她捂着耳朵怯生生的说道：“好了好了，不管潘家园为什么被称为‘鬼市’我也不想知道了，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呵呵好，不说了”
现在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燕京大都市的交通状况那是畅通无阻，出租车一路急速行驶，很快载着他们到底了目的地。
凌晨4点钟，潘家园门口人影憧憧，摊主们用三轮车载着装满小件工艺品的纸箱子，顾客们开着车、走着路聚集在潘家园市场门外，噌杂拥挤，把大门顶得叮咚作响。
等到4点半大门一开，人群一拥而入，迅速各就各位。
终于到了开市时间。
举目四望，人头攒动，几乎是摩肩接踵。
虽然人多，但市场并不喧哗，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方飞扬看见周围好多人都是人手一只手电筒，从远处看去，星星点点的光柱，彷佛是一群刚从演唱会散场回来的歌迷。
“来，老婆，咱们也把随身手电筒拿出来照照，给这鬼市增加点气氛，嘿嘿”
方大老板知道，带着小手电本意是为了把货看得更清楚，这都是从上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他搂着身边的苏雅芝，也从包里掏出那只从酒店里带出来的强光手电筒，饶有兴趣的对着周围照了照。
其实倒不必那么多此一举，因为到了现场才发现潘家园市场的灯非常亮。但手电筒是必须要带的，这只是一个标志，说明买家懂行。
市场经营的主要物品有珠宝玉石、仿古家俱、文房四宝、古籍字画、旧书刊、陶瓷、中外钱币、竹木牙雕、皮影脸谱、佛教信物、民族服装、服饰、文革遗物及生活用品等。
那些地摊老板一个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围巾围脖将自己挡得密不透风。要知道现在虽然是初春时节，但是北方的深夜还是寒风刺骨、冰冷难忍的。不穿得严实一点，这些人想守着地摊蹲到明天早上，估计身体够呛。
“冷吗？”方飞扬拉着苏雅芝的小手，轻声问道。
“有一点儿，你要是赶快从这条边的地摊上给我淘出几件古玩珍宝出来，我一兴奋，也许就不冷了。”
苏雅芝俏皮的朝方飞扬眨了眨眼睛，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却抑制不住那种第一次逛“鬼市”的欣喜和好奇。
方飞扬嘴角一歪，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这可就为难我了，这里可是潘家园，又不是菜市场，你老公我尽量吧。”
说着，他拉着苏雅芝来到一个地摊前面。
这是一个固定摊位，摊主是一个热心的大叔，大约五十岁不到的样子，带着个眼睛。要不是全身裹得像个大粽子似得，换上一套得体的衣服，那斯斯文文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一位大学教授。
“两位，随便看啊，我这里摆出来是一批‘海捞货’，难得一见啊。”
眼镜大叔口中的‘海老货’，也叫“海捞瓷”，是历史上外销瓷的一个分类。明朝末年，瓷器大量出口，而马六甲海峡作为亚、非、欧等地往来的海上枢纽，成为中国商船必经之地，一些商船因故在此沉没，所载瓷器打捞出水后统称为海捞瓷。
海捞瓷虽然不能和明清官窑瓷器相提并论，但由于来自沉船，具有较明显的历史背景，所反映出的文化和历史价值不可低估。
“哦，没听说最近有打捞沉船之类的消息啊，让我好好看看”方飞扬微笑着冲着眼镜大叔点了点头，面色沉稳的回答道。如今的方大老板可不是刚入行的菜鸟了，不是卖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也不可能听风就是雨。
摊位上垫了一块厚厚的灰色棉布，上面搁着一摞海捞瓷器，有两件器身上还有珊瑚的附着物，腐蚀斑斑，靠近仔细闻一闻，还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
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水产货”的意思。
但是方大老板看了两眼，几件东西都没有上手，就站起身来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我看不准”
接着拉着苏雅芝就转身离去。
“怎么？刚才那些东西不对吗？”
苏雅芝一脸的不解，貌似方飞扬这鉴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那还用说，方飞扬根本不需要动手去触摸，凭空感应能力开启，短暂的扫了几眼就知道，这位眼镜大叔的待售品只不过是用化学方法处理过的赝品。仿制的手法还一般般，没有什么技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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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64章 其貌不扬的刀剑
“走这么快干嘛，人家还没有看清楚呢。(本站小说文学网.yunlaige)”苏雅芝皱起了可爱的小鼻子，语气不满的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整个一摞子赝品，被化学药品浸泡而成的，你想要啊？呵呵”方飞扬轻轻地的摇了摇头，一脸的笑意。
“啊？！！不是吧，原来都造假的，我看上面又是泥沙，还有粘着珊瑚，还真以为是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呢。”
“这些都是造假者故意展示出来的假象，用来迷惑像你这样买家的。真正的“海捞瓷”出水后，由于保养不好，致使釉面暗淡无光，因为釉的表层被破坏，海生物的液体及贝壳还沾在上面，即使出水后，已把器物冲洗干净，但沾在釉层破气泡里的胶质物质还在，无法彻底洗干净，因此釉表还会附着一层胶物质遮住釉光。”
“咱们看到的刚才那几件东西，器身上虽然有局部被侵蚀过的痕迹，但是它们釉色还贼光发亮，明显是最近新烧制出来的工艺品呵呵，这位造假先生的功力还不到家呀”
在苏雅芝面前，方飞扬就是绝对的权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雅芝在自己男朋友面前总是“坐享其成”。她原先还有一定的鉴赏基础，跟着方飞扬久了，也懒得自己去揣摩着东西是真是假，反正，听方飞扬的总归错不了。
接下来，两人沿着固定摊位和市场大棚，兴趣十足的一路边走边看。
事实上，这里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把潘家园的货色组合起来，兵器系列可以武装一支古典军队；乐器系列可以组织数个乐队；戏剧行头可以打扮一个京剧团、藏戏团；可以建庙；可以建一个荣国府，一个翰林院，一个古钱庄，一个图书馆
潘家园古玩市场果然名不虚传，那些做生意的卖家带来出售的东西千奇百怪，只有你不敢想的，没有你想不到的。但是想从这些看似玲琅满目的旧货堆里“淘”到心仪的宝贝，怕是不那么简单。
东方渐渐亮了鱼肚白，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那样偷偷的展露头角的时候，市场内的人流量也是随着越来越多。方飞扬和苏雅芝更是可以看到许多组团前来游玩的外地游客，打着“淘宝团”的旗号，兴高采烈的“淘宝”。
方飞扬挽着佳人的那盈盈可握的小蛮腰走到一个卖刀剑的摊子上，突然站住了脚。这是一个出售各式兵器的摊位。
“哎呦，老板，您来啦，来看看，我这里从秦朝的青铜刀剑、汉代的战马刀，唐代的仪刀、鄣刀、横刀，到乾隆皇帝的龙泉宝剑，是应有尽有您随便看！”
这摊子后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摸样比方飞扬还要年轻一些，操着一口河南的口音，夹着这半生不熟的京腔普通话，态度却是异样的热情。
由于刀剑收藏在目前的行业里属于冷门，有价值的刀剑兵器能保存下来的非常少，而且那些出土那些古代刀剑大多都是碳素钢打制的，在泥土里很容易受到腐蚀，品相好的不多。
真正懂得玩刀剑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这个摊位生意好像不怎么好，而且位置也是在拐角里，并没有几个人驻足。
方飞扬之所以停下来来观望，是因为他自己曾经在黄袍山的暗室山洞里得到了一把道家传承千年的“三清宝剑”。那是他和师傅宋龙山对古代兵器都没有什么研究，宋龙山特意从燕京将陈学之请过来和其他老专家一起“会诊”。
今天难得又在这片著名的古玩集散地看见了貌似古老的刀剑，一时兴起，就停下脚步多看一会。当然了，他对这位年轻小摊主吆喝的什么秦朝古剑啊，什么唐代仪刀啊，耳朵都自动“屏蔽”掉。
这位摊主广告喊得也太响亮了，要是他的货真的是秦朝、汉代的东西，这位仁兄还至于凌晨三四点出来摆地摊吗？
方飞扬循着那人的手指看去，入眼处却是六七根破铜烂铁，并且上面还是锈迹斑斑，一点都看不出是刀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是农村烧灶的烧火棍一般。
“呵呵，兄弟，你这里的东西年代够久远的哦，上面都锈迹斑斑的。”
方飞扬拉着苏雅芝，他们的样子就像一堆外地游玩的小情侣，饶有兴趣的对摊主说道。
“这位大哥，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些东西都是出土的玩意，在底下埋得久了都是这样子，要不然早就被人给收走了，您看看，要是有喜欢的，我给您算便宜点儿”
那摊主继续吹嘘着，还伸手递给方飞扬一根劣质的香烟。方飞扬也没有拒绝，道谢一声接了过来。
“呵呵，我看看就好，对刀剑这类古玩，实在是没什么研究”
反正方大老板也逛累了，这位仁兄的地摊货，虽然没有什么品相，毕竟人家也是冷兵器嘛。方飞扬便蹲了下来，打量起这一堆横七竖八的破铜烂铁来。
其实，在留存下来的国内刀剑收藏品中，明、清两代的刀剑居多。但由于许多商贩与收藏爱好者缺乏专业保护知识，误认为越残缺、锈蚀的刀剑就越彰显古董地位，使古董刀剑得不到保护。而有些商贩为了获取更大利益，在本已磨损的刀剑上加工，画花纹，以此瞒天过海。
这位年轻摊主上摆放的大多数也是清早期的普通碳素钢细窄剑，长约三尺三寸到五寸之间，剑柄长约五寸，可系带剑穗。那些刀嘛也是常见的环首刀，单面长刃，纤长挺直、剽悍实用。其中还夹杂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都是现代人臆想出来的仿货。
而且，这个刀剑地摊上的兵器基本没有剑鞘和刀鞘，就是光秃秃、剥壳带锈的裸露在外面。
“咦？这是什么”
方飞扬并没有上手，而是用眼睛扫了一下那几把刀剑，其中一把黑不溜秋，很不起眼的中短剑引起了方飞扬的注意。
这把看上去中规中矩的铁剑虽然同样锈迹斑斑，其貌不扬，但是方飞扬能从器身上感到一丝明显的寒意。
念想之间，凭空感应能力展开。
方飞扬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处激扬荡气的场景画面。
月色如水，剑若寒霜。
舞剑者一身白衣，手持这把二尺二寸青锋之剑，足不沾尘，轻若飘云。忽然间，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方飞扬心神一收，当即心花怒放、暗自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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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65章 讨价还价
在方飞扬脑海里的影像画面中，这把二尺二寸的中短剑散发着寒霜一样的华光，剑身上布满了精美细密的纹路，犹如蛛丝网一般，恰似云雾缠绕，又像是高山流水一泻千里，直达剑尖。锋刃薄而有韧性，伴随着主人的剑舞，在空气中有规律的震动。
人剑合一，浑然天成。
“兄弟，这把废铁怎么卖的，是乾隆皇帝用过的，还是康熙大帝御驾亲征佩戴过的？”
方飞扬故意大大咧咧的说道，还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从一摞子刀剑中抽出那把中短剑。方大老板可算是古玩市场的常客了，对于这里面的门道，他是驾轻就熟，您要是想买什么物件，那可千万不能直接拿起来问，否则对方绝对会给您开个天价出来的。
摊主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大哥，康熙帝乾隆爷那是什么身份，他们随身宝剑小弟我自认没这个福分能收藏到手，我之前乱吆喝的你可别当真，谁做生意不打个广告嘛不过，你手里这把也不是什么废铁，那是是从内蒙收来的古董刀剑，花了1000多块钱呢！”
方飞扬继续扮演游客的角色，叫道：“你别蒙我啊，这玩意像我老家灶头里用的烧火棍，能值1000？看我们是过来游玩的，瞎宰人是吧。”
摊主说：“哎呀，我的哥哥哎，咱们可不干那种事，现在这旧货市场出台了好多规范，你说的那种事只有缺德的人才干呢大哥，你诚心想要的话，给800吧。”
“400块，同意我就拿走。”方飞扬直接将摊主这次的报价砍掉一半。
那年轻的摊主听到方飞扬的话后，一张脸难看的像是死了亲人一般，哭丧着脸“委屈”的说道：“大哥，你也太狠了吧，你这是让我亏本出售啊。”
“400亏本啊，我虽然不是喜欢玩刀剑的人，但是也听朋友说过，在你们‘鬼市’里买一把生锈的破剑也不过几块钱，一百不到的样子。
“大哥，你说那是什么年代的行情啊，现在哪里还能找到这么低的出售价。你到整个旧货市场看看，低于500块和老板谈，人家都懒得理你如果你能一百块买到一把生锈的破剑，哦，不是，生锈的古剑，我的货就白送给你。”
年轻的摊主不甘示弱，据理力争着。
方飞扬不动声色的放下那把二尺二寸的中短剑，假装犹豫一会，又说：“这样啊，那我只能接受500块。你要是能卖咱们就成交，不然我就去别的地方接着逛。”
这位年纪二十多岁的地摊小老板估计从凌晨到现在还没有开张呢，现在难得等到一个生意上门，也不愿意就此错过。一咬牙，干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