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比纸薄般的人物。
八十万大军居然被宋江等草寇杀的丢盔弃甲的。。。
又一贼出现了,此时李三坚心中哀叹。
间隙?自己自来到这世上以来就没见过此贼,如何与他有间隙?李三坚心中暗道。
“李判官勿慌,宫中自有梁供奉照应,某也能为李判官说几句话的。”杨戬见骑在马上的李三坚摇摇欲坠的,以为是被童贯有间隙一事给吓的,于是宽慰道。
“多谢了!”李三坚摇摇头,拱手谢道。
蔡京、高俅、童贯这些个鼎鼎大名的人物此时一个个的出现在了李三坚的面前,使得李三坚心惊且异常郁闷,郁闷的原因就是李三坚成为了蔡京的女婿,与高俅就差拜把子了。。。
那么自己又能成为童贯的什么呢?李三坚心中暗道。
。。。。。。。。
“熙宁六年,王之纯奏请求兴兵收复河湟之地,先帝神宗皇帝准奏,并专意委派先公子范前往巡视督师,与王之纯协力进兵。不几日,大军便攻占河州,拓地一千多里,招抚人口三十多万,连河州羌酋木征之妻亦被俘虏,此役被称作‘河州之役’,实乃我圣朝一场罕见的大胜,令朝野上下欢欣鼓舞。”李三坚进殿之时,童贯正在给赵佶讲述神宗皇帝时期对西夏用兵的战果。
王之纯,姓王名韶,字之纯,进士出身,足智多谋,富于韬略,官至枢密副使,以“奇计、奇捷、奇赏”著称,为神宗皇帝时期西北宋军之中一员名帅。年仅五十二岁就病故,被追赠为金紫光禄大夫,谥号“襄敏”。
先公子范是姓李名宪,字子范,为宫中宦官,宋神宗皇帝朝,督军于西北,屡建战功,被称作“宦将”。
元祐七年,年仅五十一的李宪病逝,绍圣元年,追赠武泰军节度使。累谥为“忠敏”。
童贯少时跟随在李宪身边,出生入死在西北战场之上,同时对李宪推崇之至。
李三坚进殿之后,刚想施礼,赵佶就挥挥手,示意李三坚等候在一旁。
童贯看了一眼李三坚后,继续说道:“熙宁六年,河州西戎木征部与董毡、鬼章羌兵合兵卷土重来,攻占河州踏白城。新任河州知州景思立闻讯,连忙集结兵马杀到踏白城,但因出师匆忙,加之敌我众寡悬殊,战斗刚一开始,景思立所部便处于重重包围之中。西戎复仇心切,蜂拥而上,我军死伤极为惨重,连河州知州景思立也战死在乱军之中。攻破踏白城的木征等人,旋即把河州城团团围住,却围而不攻,并扬言杀尽来援的我军。西戎贼军甚众,贼势甚大,战况是异常危急。十万火急的战报接连送进京城之后,宰相王文公等人主张保存实力,放弃河湟地区。先帝神宗皇帝—时也拿不定主意。不弃河湟,可能导致西北战事更为惨重的失利;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不容易夺回土地,就这样放弃,未免太失我大宋皇威。思之既久,先帝就准了王之纯与先公子范的请缨之奏,即发大军,兵分两路,救援河州。。。”
童贯娓娓而谈,就一说就是小半个时辰,使得伺立在一旁的李三坚感到脚都有些麻木了,但却不敢妄动,安安静静的持笏躬身而立。
同时李三坚也在偷偷的打量童贯,只见童贯年约四十余岁的模样,四方脸庞,皮肤黝黑,髻角的头发微秃进去了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材极为魁伟,钢筋铁骨一般。
特别令李三坚感到惊异的是,此人颚下居然有三缕长须?
童贯哪里像个宫中娘里娘气的内侍?穿上盔甲就是一员威风凛凛的战将。。。
特别是他的胡须,李三坚还专门留意了他的脸上,胡须不像是贴上去装点门面的,而似乎是实实在在从皮肉里长出来的。。。
这是什么神技?李三坚心中是异常纳闷,阉割之人居然还长胡须?长了胡须还是阉割之人吗或者是未阉割完全之人?阉割之人吗或者是未阉割完全之人,宫制会允许他一天到晚的在宫中溜达吗?
李三坚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卿家,你来了?”童贯告一段落之后,赵佶看着李三坚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半个时辰前明明看到自己了,李三坚心中嘀咕了两句,躬身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已到了半个多时辰了,见陛下正在修习兵事,微臣不敢打扰。”
“修习兵事?”赵佶闻言笑道:“朕不过是崇仰父皇之丰功伟业,父皇之天纵圣智,朕不及也!”
李三坚自来到这个世上以来,耳濡目染的就是宋神宗赵顼,先帝赵煦欲承其父之志,赵佶也同样如此,李三坚虽没见过,但想必他必然是个英明神武般的人物,于是李三坚说道:“先帝神宗皇帝小心谦抑,敬畏相辅,求直言,察民情,恤孤独,养耆老,振匮乏。不治宫室,不事游历,励精图治,实乃一代明君,不过陛下天纵英才,还如此年轻,即为之初,即荡涤海内污秽,平息纷扰,还朝政以清爽。革故鼎新、去除百弊。今后谁又能保证陛下就不及乃祖?别人不信,微臣可对此抱有极大的信心的。”
李三坚早已知道面前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宋亡国之jun宋徽宗,可李三坚虽已知道,却怎么也不相信,亡国之jun是这样的吗?
李三坚心目之中亡国之jun是骄奢淫佚、溺信虚无、崇饰游观、困竭民力,天下也是民不聊生、纷乱四起。
可赵佶怎么看也不像啊?李三坚心中暗道,就如李三坚所言,赵佶即为之初即荡涤海内污秽,平息纷扰,革故鼎新、去除百弊,欲承父兄之志,且有了励精图治之志,如此之人是亡国之jun吗?
也许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就改变了历史?李三坚心中暗道。
同时李三坚此言之中也暗含劝诫之意,只有像宋神宗那样才可为一代明君。
李三坚久习《鬼谷子兵法》,早已明白劝君之言是不能够一味的直谏,需捡些好听的,方能使其能够接受。
历朝历代,能够忍受指着自己鼻子痛骂的君主毕竟为少数。。。
李三坚此言一出,童贯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似乎是在鄙视李三坚乃是个马屁精。
“哈哈”赵佶闻言顿时大笑道:“父皇少而灵鉴,长而神武风教遐被,德泽远洽,殊方异域,慕化称臣,朕岂能望父皇之项背?不过啊李翰韧,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先帝赵煦二十七个月丧期,赵佶在宫中早已憋坏了,整日里烦闷不已,此时听李三坚大拍马屁,顿时“龙心大悦”,于是笑嘻嘻的吩咐道:“来呀,上酒,今日朕与李卿家好好喝几杯。”
皇帝丧期是不能饮宴的,但一般指的是大型、热闹酒宴,小规模的饮宴不算是违制的,同时此时皇帝想喝两杯,又有何人敢扰其雅兴?
《宋时雪》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腹之患
“卷帘人出身如燕,烛底粉妆明艳,羯鼓初催按六么。无限春娇都上,舞群腰。画堂深窈亲曾见。宛转楚波如怨,小立话心曲未终。一把柳丝无力,倚东风。”
皇宫之中,数个舞妓正在跳一种名曰六幺舞的舞蹈,舞姿婀娜多姿,轻盈优美,一旁还有数个歌妓弹奏着美妙的音乐,丝竹声声,犹如人间仙境。
“来,李翰韧,再饮一盅,我等许久没在一起如此饮酒了,此时此刻,朕忽然想起了端王府的时候啊。”赵佶端起一杯酒对李三坚笑道。
“陛下,请。。。请。。。”李三坚极为局促不安的说道。
此时正值先帝赵煦大丧期间,喝点小酒也还算了,居然还有宫妓歌舞?这已经算是违制了。。。
若此事过后被御史台言官参上一本,李三坚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皇帝赵佶肯定是没事,倒霉的只有李三坚。
可此时李三坚有心相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宫中枯燥的生活李三坚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主宰天下,似乎是想干嘛就干嘛,为所欲为的,其实对他的限制还是不少的,就连平日里的一些日常事情,如走路、坐姿、吃饭、睡觉等等都有不少限制的,必须规范,否则就会有人“冒死进谏”。。。
因此历朝历代的皇帝并不是个个都是做的喜笑颜开的,其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快乐。
对于赵佶这种皇帝更是,少年天子,且多才多艺,诗文词赋、琴棋书画、蹴鞠筑球是无所不通,这样的人,怎能甘心后宫枯燥的日子?
总是要寻些乐子的。
此时赵佶困于宫中枯燥的日子,想找人陪他喝酒、聊天,听听歌、瞅瞅舞蹈什么的,难道李三坚就立即“冒死进谏”,以博得自己的直臣之名?
李三坚可不是如此迂腐之人的。
“卿家!”赵佶见李三坚脸上阴晴不定的,于是说道:“为何闷闷不乐的?”
“哦,禀官家,微臣忽然想起府衙之中的一些案件,因此。。。”李三坚闻言连忙以开封府府衙之中的事情搪塞。
“呵呵,卿家真是勤政。”赵佶闻言看着李三坚问道:“周吏人一案,卿家是否对朕心怀怨言?”
当然有怨言,李三坚闻言愕然看着赵佶心中暗道,周方庚一案没有赵佶护着,或者说赵佶全力支持李三坚的话,定能将其一干人等严惩。
不过虽李三坚满腹埋怨,但此时怎能明言?不但不能明言,连神色也不能表现出一丝半毫。
对皇帝存有怨言,那么做官也就做到头了。
“官家!”李三坚心中念头快速转了一圈后答道:“千万不要吓唬微臣啊,微臣自绍圣四年就跟随陛下,至今已四年了,在此四年间,陛下恩遇于微臣,可谓是恩重如山,陛下待微臣如兄如师,臣坚哪里敢有怨言?”
李三坚的这句话倒是实话,曾经的端王赵佶在李三坚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不但解决了李三坚的后顾之忧,同时还在经义、文章等方面给予了李三坚不少帮助,可谓是李三坚的半个师父,可以说没有赵佶,就没有李三坚的今天。
李三坚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此情此恩,李三坚一直铭记在心。
李三坚说到动情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赵佶见到不由得叹道:“难为你还记得,哎,朕兄弟虽多,但其实朕自幼也是很孤独的,朕自幼父皇、母后也是先后离世,此与你和曾相似啊,因而你我之间乃是半师半友。”
赵佶始终是以李三坚的师父自居。。。
“陛下!”李三坚抹了把眼泪后又道:“官家问起周吏人一案,微臣有何想法,微臣此时心中只是有些伤心。。。”
“伤心?”赵佶闻言诧异的问道。
“正是!”李三坚答道:“微臣伤心的是,微臣年少,少不更事,恶吏如此祸害我大宋江山社稷,可微臣却无法为陛下分忧,微臣此时深感无力之极。”
李三坚此言带着一丝隐隐的劝谏的意思,但李三坚先打出感情牌,然后再做出一副自伤自怜的模样,料赵佶能够接受。
这种劝谏方法亦是出自《鬼谷子兵法十三篇》,李三坚活学活用,用在了赵佶的身上。。。
李三坚希望赵佶今后对待如周方庚这种恶吏万不可心慈手软,一定要杀一儆百,否则将会严重影响宋律的公正性。
果然赵佶闻言又是长叹了口气后道:“朕知道你为了大宋江山社稷,为了朕,实乃是位忠臣直臣,可你要知道,宫中之事,朕有时候也是做不了主的。”
赵佶与李三坚算是半师半友,此时两人又喝了不少酒,赵佶此言就是肺腑之言了,算是对李三坚吐露了心声。
太后向氏此时的身体是越来也差,虽仍在“垂帘听政”,但却是少有理政了,几乎是赵佶做主了,不过虽然如此,赵佶仍是不得不顾忌向太后,向太后的人,赵佶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李三坚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宫中之事,能够不参与就不参与,能够少掺和就少掺和。
话说宫中之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掺和的,基本上掺和进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对此,李三坚是心知肚明的。
“行了,不说这些事情了。”赵佶随后问向李三坚道:“朕记得你在礼部试之时写过一篇文章,名为《边策问》,其中对西戎边事是颇有见解,朕很好奇,你明明是琼台儋州之人,为何对西戎之事如此了解?”
“官家!”李三坚闻言答道:“谈不上了解,只不过微臣在端王府之时,纵览史书,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心腹之患与癣疥之疾的区别,秦之有韩也,譬如木之有蠹也,人之有心腹之病也。夫齐之于吴也;疥癣之病也。此时西戎为吴之齐,而北虏方为秦之韩。癣疥之疾不足惧,心腹大患才是最可怕的。”
李三坚很想说其实大宋的心腹大患不是西夏也不是契丹,而是最北面的女直,也就是女真,同时李三坚又想说内政不理才是心腹之患。
但此时李三坚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三坚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因此微臣还是这种观点,能够不对西戎用兵就不要用兵,尽量与其交好,甚至尽量忍让,此时当集中全力应对最北面的北虏,陛下,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哼,西戎僭越称帝,叛我自立,并且不断寇边,袭扰我朝军民,攻城略地的,如此,怎样才能与其交好?”赵佶尚未说话,一旁的童贯冷哼了一声道:“难道非要忍声吞气吗?如此我大宋颜面何在?我朝历代先皇无不以收复河湟、河朔等地为己任,如此不用兵怎样才能收回来?等着贼子们拱手相让吗?还是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要回来吗?”
一般来说,皇帝在与大臣论事之时,内侍们怎敢胡乱插嘴?弄不好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可赵佶是个较为随和之人,对待下人较为宽厚,同时赵佶自幼父母双亡,在宫中长大,身边一天到晚的围着一群内侍、宫女,因而赵佶是从骨子里对他们是信任的,甚至可以说是信赖、依赖。
赵佶闻言丝毫不以为忤,端着酒盅笑嘻嘻的看着李三坚,等待他的回答。
“可其紧要之处在哪里?”李三坚也喝了不少酒,闻言心中顿时有些生气,于是反驳道:“其紧要之处在于你根本就拿不下西戎,自我朝仁宗皇帝宝元二年以来,我天朝与西戎的战事已经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六十年之久,在此六十年间,我朝除了劳民伤财、耗费国力使得国库空虚,还得到了什么?得到过一寸土地吗?就算得到也很快失去,根本就拿不稳,如此又何必与西夏用兵?”
李三坚随后对赵佶说道:“陛下,微臣仍是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那就是不到有实力将其一举击败,不到有了灭其国的能力,万不可轻易与西夏动兵。”
与西夏的和与战,自仁宗朝开始,直到现在,皇帝、朝廷大臣之间不知道争论了多少回了,直到目前为止,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纠缠在一起,争论不休的。
李三坚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观点就是对的。
同时李三坚也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当中去,可童贯如此言语,使得李三坚不得不出口反驳。
“你又怎知目前我天朝无力全取西戎?”童贯闻言道:“若我天朝上下一心,全力与西戎一战,必能灭其国,诛其族,可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文人啰嗦的紧,瞻前顾后的,从而贻误了战机,西戎战事也是久拖不决,小子,知道什么是贻误战机吗?料你也不懂军伍之事。”
“我是不懂!”李三坚气往上冲,大声说道:“可我也知道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的道理,无必胜的把握,绝不可轻易动刀兵。”
李三坚说完,端起酒盅,猛灌了一口,喝的太急,就剧烈咳嗽起来。
赵佶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宋时雪》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误打误撞
“你说我是纸上谈兵吗?”李三坚醉醺醺的问向扶着自己的一名小黄门道。
赵佶召李三坚饮酒,饮的是一种名为“蔷薇露”的御酒,产自禁中御酒库,味道是甘甜芳香,使人回味无穷。
这种酒不要说一般士庶百姓喝不到,就连一般的朝廷大臣都无法品尝,属于宫廷专用御酒。
不过酒再好,喝多了一样会醉。李三坚与赵佶等人开怀畅饮,于是乎就喝醉了,并且醉得还不轻。
在酒席之上,李三坚与童贯就西夏战事激烈辩论了起来,之后被童贯指着鼻子痛骂为“纸上谈兵”。
李三坚耿耿于怀,于是醉醺醺了问向一名小黄门。
“哎哟,奴婢哪里知道啊?李相公,你快走吧,晚了,宫门就关闭了,那么就不好出去了。”小黄门扶着李三坚哭笑不得的说道。
同样喝得差不多的赵佶命人将李三坚送出宫去,不过宫中是不允许骑马乘轿的,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