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有无是也。无则道之本,所谓妙者也。有则道之末,所谓徼者也。故道之本出于冲虚杳渺之际,而其末也散于形名度数之间。是二者其为道一也。。。”王安石是如此注疏的。
“如何?可知道荆公之意吗?”黄涣见李三坚痛苦的模样,于是笑问道。
李三坚闻言看着黄涣苦笑着摇了摇头。
“体者元气之不动,用者冲气运行于天地。”黄涣于是讲解道:“道有本有末,本者万物之所以生也,末者,万物之所以成也。。。”
“老师,何谓元气?何谓冲气?”一名名叫曾公明的生徒问道。
黄涣闻言答道:“元气乃阴阳冲和之气,冲气乃是阴阳中和之气,皆为一物之变化。”
黄涣这么解释,李三坚心中顿时就有些明白了,不就是说一物在不同条件下的不同形态吗?如水一般,遇到高温则化为蒸汽,蒸汽遇冷又凝结成水吗?
对于这些最基本的常识,李三坚还是明白的。
“尚书云,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士爱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黄涣接着说道。
黄涣接着讲解了王安石的见解,王安石认为天地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物构成,五行是指五种运行的元素,各有自己的属性。道是在五行之上的,是五行运行的规律。
“李生,你难道有何不同见解吗?”黄涣随后看到李三坚脸上阴晴不定的,于是问道。
“学生愚钝,哪里有什么不同见解?”李三坚闻言连忙起身拱手道。
李三坚是看法不同,但他又能说什么?说世上万物是由元素构成的吗?李三坚一旦口出此言,将会是骇人听闻的,将会打破这个世上所有人的认知,如此,李三坚将会被视作一个怪物,就算是许多年之后,会被人认为李三坚说的是对的,但李三坚此时的下场必将会是侵猪笼、点天灯、五马分尸,是大卸八块,是怎么惨怎么死。。。老子来这个世上连女人都未碰过呢,不能就这么死了,李三坚心中暗道。
因而李三坚还是闷生发大财为妙,况且王安石认为世间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构成,是由物质构成,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算是朴素唯物主义吗?李三坚心中暗道。
李三坚目前学习重点是摸清楚科举内容,是摸清楚科举规则,是混入官场,求得荣华富贵、光宗耀祖,是娇妻美妾、公侯万代,而不是来寻求真理的,不是来求证事情的对与错的,不是来那啥的。。。
这个关键环节不能搞错了,李三坚终于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
“哥哥,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不陪我玩了。”小豆芽服侍李三坚洗漱更衣后坐在他身上嗔道。
随着李三坚在县学听读时间过得越久,小豆芽也长得越来越大了,不但是长大了些许,同时人也长得越来越乖巧可爱了。
一张张宜真宜喜的粉脸带着稚气,两条弯弯长长的秀眉,配着樱唇,瑶鼻秀气挺直。
同时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再加上李三坚贫寒人家出身,没有什么架子,因而小豆芽与李三坚是越来越熟悉了,并且在李三坚面前没有什么顾忌,想干嘛就干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小豆芽坐在李三坚怀里动来动去的,使得李三坚是饱受“折磨”。。。
李三坚也快十五岁了,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再加上心智的成熟,李三坚偶尔的时候,也会想入非非的。
“豆芽,哥哥要读书啊,哪里有时间陪你玩耍?”李三坚异常窘迫,于是将小豆芽挪到一边腿上后笑道。
李三坚再怎么想入非非、禽兽不如,可不会对如此年幼的小豆芽下手的,只不过自己憋得异常难受。
“哎呀,就知道读书习字,有什么用嘛?”小豆芽倒不觉得有什么,很自然的在李三坚怀里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说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李三坚摇头晃脑的答道。
“啊?书中还有黄金啊?”小豆芽闻言眼睛都绿了,抓起书本一阵乱翻,将书翻了个稀里哗啦的响,临了还抓起书本抖了抖。
“哪里有黄金啊?”小豆芽抬头看着李三坚问道。
“这。。。”李三坚哭笑不得的说道:“只是比喻而已。”
“哥哥,比喻是什么意思啊?还有颜如玉是什么?”小豆芽又问道。
“比喻就是打比方的意思,比喻书中不但有黄金屋,还有美貌女子呢。”李三坚答道。
“哦。。。”小豆芽低头玩着书本嘀咕道:“又哄骗于我,黄金都没有,哪里有美貌女子嘛?”
“哈哈,真的有呢。”李三坚笑道。
“哥哥,美貌女子有。。。有我漂亮吗?”小豆芽问道。
“没有”李三坚坚定的答道:“我们家的小豆芽是这个世上最漂亮,是最可爱的呢。”
“真的呀?”小豆芽转头看着李三坚,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真的。”李三坚重重的点了点头。
“哥哥。。。”小豆芽喜欢得紧紧搂着李三坚的脖子说道:“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哥哥,豆芽好喜欢你呀,哥哥,豆芽困了,你抱豆芽去睡觉好吗?还。。。嗯,还要给豆芽再讲讲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天还未黑,就要睡了?”李三坚笑着问道:“我看睡觉是假,想听哥哥讲故事是真吧?”
“嘻嘻”小豆芽闻言娇笑道:“床上好舒服的,小豆芽最喜欢躺在床上听哥哥讲故事呢。”
“小精灵鬼。”李三坚点了点小豆芽的琼鼻笑道:“好吧,不过今天给你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吧。”
“好吖,好吖。”小豆芽欢喜拍手笑道,随后就挂在了李三坚身上死活不下来了。
李三坚笑了笑,紧紧抱着小豆芽就朝床边走去。
“翰韧兄好兴致啊,艳福不浅啊。”正在此时,窗户之外传来一声轻笑声。
因是普通茅舍,房屋较为破烂,窗户纸破了一个大洞,并且天气并不是很凉,因而李三坚并未将破洞糊上,此时忽闻一声戏谑之声,于是连忙将小豆芽放在床上,开口问道:“何人?”
李三坚随后走出了房间,只见门外站着三人,均是县学之中的生徒。
“哈哈,翰韧兄,小弟不请自来,撞破了翰韧兄的好事,恕罪,恕罪。”年仅十四岁的曾公明站着门外拱手笑道。
曾公明,表字东林,广南西路横州人氏,其父是横州一名小吏,小门小户的,个头不高,矮胖矮胖的,脸上经常挂着一抹高原红。
“哈哈,东林兄,没想到啊,翰韧兄居然有如此本领。”一同前来的县学生徒王之惠竖起大拇指说道。
冉云彪字铭石,广南西路邕州人氏,据说其母是大理国之人,今年一十三岁。
最后一名生徒姓司马名还都,字非缘,年十五岁,听说就要去州学听读了。
司马都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你们。。。东林兄、铭文兄,你们说哪里话?此人乃是吾妹也。”李三坚闻言连忙解释道:“两位兄台请嘴下留情。”
“哈哈,你的妹妹?”曾公明拍了拍李三坚肩膀笑道:“翰韧兄不必如此嘛,我等并未取笑的意思。”
曾公明打死也不相信小豆芽是李三坚的妹妹,定是他养在屋中的。
宋之文人狎妓、养些歌妓、舞妓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一些大才子、大文豪还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并以此为荣,并未觉得可耻,非但如此,还相互攀比,看谁养得更多、更佳,看谁更能得到她们的青睐。
只不过李三坚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虽小豆芽长得无比乖巧可爱,可毕竟是年约六岁的女童,他也下得了手?
众人心中均是这么想的。
“诸位兄台寻在下何事?”李三坚懒得解释了,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于是干脆不解释了。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小酌一二如何?”冉云彪答道。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信手拈来
灵山县一侧有一处丘陵,丘陵之上有数个山亭,其中一个山亭名曰“文笔亭”,站在文笔亭之中可以鸟瞰整个东湖。3秒钟记住--笔下.网单字母全拼(www.BXZWW.COM)
东湖是灵山县一个较大的湖泊,被群山叠翠环抱,水清碧澄,渔岛、小村、荔园、蕉林、鸥鹭交相辉映,像是一面镶满珠宝的明镜。
站在山上观夕阳之余晖、晚霞之绚丽。整个湖区如同披上霓裳,水色墨黛,波泛金光。
同时此处空气也是异常清新,清风拂面,使人心旷神怡。
东湖也是文人墨客喜欢游览之处,灵山县的商贾也看到了此处的商机,山亭之上下有许多酒肆、茶坊,供文人士子饮酒泼墨、击节吟唱。
冉云彪乡绅出身,家有良田数百亩,家中较为富裕,因而王之惠叫了一桌酒宴,摆在了文笔亭之中,于是四个半大小子坐在文笔亭之中,饮酒作乐。
“诸位兄台,为我等同窗之谊,请满饮此杯。”王子颖长得人高马大的,不像个读书人,倒像个武夫,为人也是异常豪爽。
“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同窗也,诸位兄台请。”曾公明首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又喝酒,李三坚心中暗暗嘀咕,以酒会友、樽酒论文、李白斗酒诗百篇,等等等等,为何都要借助于酒?难道没有酒就什么都不能干了吗?
不过虽李三坚心中暗暗嘀咕,但李三坚还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李三坚舔了舔嘴唇心中暗道,度数不高,酒中还隐隐带着一丝荔枝的味道。
李三坚、曾公明、冉云彪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司马都却浅尝辄止。
“非缘兄,此酒名曰荔枝烧,乃是用荔枝酿造而成,味道还不错,为何你。。。?”冉云彪心中隐隐有一丝不满,于是问道。
“在下不胜酒力,喝不了多少,见谅见谅。”司马都拱手道。
“此酒千杯不醉,多饮几杯又有何妨?非缘兄如此推脱,所为何也?”冉云彪仍是不依不饶的。
“我说你少说两句。”曾公明见司马都有些尴尬,于是推了一把冉云彪,出来圆场道:“非缘兄可是咱县学试、校双优呢,马上就要入州学了,哪里像你一般,狂喝滥饮的。”
曾公明这句话还不如不劝,明显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司马都家学渊源,是广南西路少有的书香门第,司马都自幼就饱读诗书,进入县学之后也是成绩优异,此次就被灵山县县学推荐入桂州州学,若州学仍是如此,那么有很大可能进入太学,若进入了太学,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
“如此良辰美景,在下早已沉醉其中也,又何必借于酒力?”司马都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
“美景能当饭吃吗?”冉云彪轻哼了一声,又灌了一大口酒下去。
“呵呵”李三坚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端起酒盅岔开话题,笑道:“荔枝烧?果然是酒如其名啊,味道还真不错,不知道是如何酿造而成的?”
有些人天生就不能饮酒,沾酒就醉,如此又何必勉强于他?
司马都向李三坚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怎么?翰韧兄难道还打算酿酒不成?”曾公明笑问道。
曾公明估计的没错,李三坚确实有这个意思,但不是酿酒,酒哪有那么好酿的?没有专门的酿酒之物,没有熟练的工匠,如何能够酿出美酒?况且李三坚对酿酒一事也是一窍不通的。
李三坚兜里的钱财是越来越少了,三张嘴整天要吃饭,尤其是山魁,食量简直是地动山摇、惊天动地的,如此坐吃山空,李三坚根本是坚持不了多少时间的。
因而李三坚打算在听读之余,搞搞副业,如在李三坚所租住的茅舍或县学门口摆个“小卖部”什么的,也能补贴点家用吧?
县学对生徒是有一些津贴,可对于李三坚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东林兄说笑了,在下愚钝。”李三坚于是答道:“如何知晓酿酒之术?你们也都知道,在下家中一贫如洗,此时包括在下在内,还有养活三个人,因而在下打算做点小本买卖,以贴补家用,贩些酒来做些买卖,还是很不错的。”
三人闻言均是瞠目结舌的,均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李三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翰韧难道不知朝廷榷酒之事吗?”司马都随后问道。
果然是乡野粗鄙之人,连朝廷律典都不甚了解,司马都心中暗暗摇头。
司马都心中鄙视李三坚,但表明之上却没有任何异状。
李三坚闻言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三坚知道县学要学习朝廷律典,但目前为止,李三坚并未接触到。
“愿闻其详。”李三坚随后问道。
“太复杂了。”曾公明闻言摇头道:“简言之就是官府榷酒,是不允许我等小民酿酒、贩酒的,若私自酿酒、贩酒,轻则抄家流放充军,重则砍头啊。”
“户私造,差定其罪。”司马都点头道:“城郭二十斤,乡闾三十斤,弃市;民持私酒入京师五十里、西京及诸州城二十里者,至五斗处死;所定里数外,有官署沽酒而私酒入其地一石,弃市。。。”
李三坚闻言吓了一大跳,心中不由得暗呼侥幸,幸好没有先干,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既然如此,那些酒又从何而来?”李三坚随后指着不远处的酒肆问道。
“官酒库之中买来的。”曾公明答道。
“小民贩酒会受到官府、酒楼或酒坊的层层盘剥。”王子颖也开口道:“且几乎都是些难以下咽的劣酒,像荔枝烧如此好酒,非一般人家能买到手的。”
酒楼不仅是卖酒的场所,而且很多还附有酿酒作坊,就是通过mai官曲或买扑而能够酿酒的作坊,集酿造与售卖于一体,如此非有钱有势的官酒务、官酒库、大户人家不能经营,由此看来,平常人家,就算你有钱也开不了酒楼的。
“喝酒,喝酒。”冉云彪端起酒盅后说道:“他们只管卖他们的,我等只管喝酒便是。”
李三坚白了冉云彪一眼,郁闷的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完了。
你倒是不在乎,家中殷实,李三坚心中暗道,可对于李三坚就断了这条生财之路。
由此看来,做买卖果然也是条荆棘之路,李三坚此时暗暗庆幸,若当初准备做买卖,发家致富,结果也许就会鸡飞蛋打。
弄不好xing命都得搭进去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偏能酣宴绕云雕,待把梅酸上下天。更著登临生月魄,欠千遥举更青天。”
“妙哉!翰韧兄,此诗是出自哪里?”曾公明等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李三坚吟的这首诗出自哪里?
“此乃在下拙作。”李三坚拱手笑道。
“妙,真是妙。”曾公明赞叹道:“翰韧兄文采果然了得,小弟实不及也!”
“东林谬赞也!”李三坚谦虚道。
我有宋诗词密码在手,作诗写词,信手拈来,虽李三坚口中谦虚,不过李三坚心中却是暗暗得意。
“翰韧兄不但文采出众,句读之术亦是了得啊。”冉云彪也不由得赞道。
此时黄涣已将李三坚所写的句读之法油印成册,发给了县学众生徒,生徒们学会之后,从此读书均是感到要容易多了,并且容易记忆了,仅仅为了这个,众生徒还是佩服李三坚的。
雕虫小技而已,司马都心中倒是不以为然的,诗词做得好,又有何用?经义理解得透彻,文章写得好那才算好。
目前朝廷科举可不以诗赋取士了,而是以经义取士。。。
“来人,再送几坛酒来,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四个半大小子击节吟唱,饮酒作乐,一坛荔枝烧很快就见底了,冉云彪仍未尽兴,于是又吩咐一名小厮道。
“诸位仁兄,小弟实在是不胜酒力,就此告辞!”此时司马都起身告辞道。
冉云彪眉头一挑,就欲发作,曾公明连忙偷偷了拉了一把冉云彪。
冉云彪冷哼了一声,闷声又喝了口酒。
“假清高,有什么了不起的。”冉云彪看了一眼司马都的背影冷哼道。
骂得好,李三坚心中暗赞道,李三坚也看出了司马都确实有些自命不凡的,不就是将要升入州学吗?
不过李三坚虽心中暗赞,但表面之上仍是劝道:“铭石兄,不必在意嘛,非缘不胜酒力,又何必强求于他?今日我等兄弟三人只要尽兴就成。”
“翰韧兄此言甚是。”曾公明也赞同道:“人家可是书香门第出身呢,如何瞧得上我等市井之徒?就由他去吧,来,翰韧兄、铭石兄,小弟敬两位哥哥一杯。”
“好。。。”冉云彪少年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