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竹马白切黑_分节阅读_第94节
D-爸爸。
之前他拿了奖的事情,让他爸知道了。
他爸就用暖暖的安全来威胁他。
要么跟他爸走,要么跟那波人走,或者……跟暖暖在一起,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出意外死去。
……
他哪里还承受得住那样的痛苦。
那叫他濒临崩溃的痛苦,他不愿意她再受一分的苦。
从前,他以为只要他回来了,那便是永远能在一起,就算是有什么困难,两个人在一起总能解决的。
可是到底还是年轻,什么都没有,别人甚至轻易就可以让他的暖暖出事儿。
外面的天黑了,打了霜,空气有些冷。
他坐在床上,没有开灯,整个人压抑得不像话。
他一年又一年的克制,到头来……还是要分开。
安阳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离开了,以后他的暖暖是否会再给他机会,又或者……会给将他彻底遗忘,再……另寻他人。
少年的前面只有一条路,那条路上,没有她的陪伴。
他只能自己去走。
安阳闭了眼,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爆发。
第二天下午,他拖着白暖去吃火锅。
是一家很火的店。
里面的东西味道很棒。
他带着她进去,拉开椅子,给她点了她喜欢的吃的。
满满的一火锅。
她吃得很安静,也从不说什么话,只偶尔给他夹个菜什么的。
“暖暖……你喜欢我吗?”安阳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问出声来。
有些害怕,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白暖抬起头来,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才开口:“喜欢。”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只是表达喜欢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太平静了。
叫他总觉得像是假的。
“暖暖……你说爱我。”安阳拉了拉她的袖子,满眼的期待。
爱?
爱是什么?
白暖不明白这个定义,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疑惑不解。
他却以为她不爱,笑了笑,摇头:“算了算了,我不问,暖暖吃这个。”
他的不对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
白暖沉默了一下,把东西吃掉,同店员结了账,拉着他往街上走,看了眼四周的人。
看到了一家店,拉着人就走了进去。
“暖暖,你来这里做什么?要买东西?”安阳看着这上面的摆放,不大明白,主要是因为……这个上面的,全都是些专用器械之类的。
白暖扫了一眼,在最里面拿了个测酒仪出来,结了账。
安阳更看不懂了。
她拉着人又出了店门,走到一处空地上。
拿着测酒仪吹了一口气。
“看到了吗?我没有喝酒,所以我接下来说的所有话都是实话,不是醉话。”
《病娇竹马白切黑》正文 白头偕老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如果你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直在一起,我的答案是yes。”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还是那般没什么波动,只是手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无奈的感觉。
她不知道怎么消除他的不安,他想要安全感,她不知道怎么给,只想让他开心一些,别在这样了。
这样患得患失,生怕她离开,或者是生怕她不要他的人,真的,太卑微了。
卑微到让她心疼。
她的软绵绵,应该可以放心去放肆,因为她,真的很包容他,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愿意守着他。
哪怕他变坏,变丑,变得不再是自己的样子,她还是愿意。
天上下了雪,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雪很大,不过片刻,便将他们两个人的头发给弄白了。
她抬手给他弄掉雪花,沉默着等待他的反应。
他好像有些呆,眨了眨眼睛,当着白暖的面就伸手去掐自己的脸,掐红了好多,但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又握拳,准备咬一口。
白暖及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不赞同:“这是真的,别咬了。”
他忽地笑开来,这冬日大雪,没有暖阳,而他是她的暖阳。
是暖暖的太阳。
他伸手搂住她,蹭着她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暖暖……我好开心啊。”
开心到更难过了,甚至想哭泣。
为什么不能让他一直陪着他的暖暖……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在针对他……
安阳垂下眼皮,搂紧了她,不肯放手。
大雪将二人的头发变白。
好像……他们也曾经一起白头过。
“暖暖,你头发白了,是老太太了。”安阳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还是那样晃来晃去,只不过将白暖的手攥在掌心里,不让她受寒。
“你也白了。”不是她一个人!
“是啊~所以我们已经白头偕老诶~”他带着欢愉的声音响起来,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搂着她的腰就转圈圈,一下又一下。
白暖被转得有些晕,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转够了。”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暖暖啊~”他喊了出声,在这一片空地里,传出去,好远好远。
惊得躲在树上的鸟儿,都叫了两声。
“想跟暖暖永远永远在一起!”他好像找到了表达爱意的方式,一直在喊,一直在她耳边喊着。
声音又长又远。
听得她的唇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他……还真是不害臊。
她喜欢。
雪中的少年抱着她心爱的少女,在转圈圈,大声地表达着爱意,有路过的人,朝着两个人投去意外的眼神,又会心一笑。
年少的美好,总是这么让人放松。
白暖觉得这是自己最疯的一天了。
安阳带着她去到处玩,到处表达自己的喜欢,甚至还跟外国人,自豪地介绍起来白暖。
未婚妻……
他是这么介绍她的。
白暖就假装没听懂,垂下眼皮,将眼底的笑意敛去。
这个男孩子,真的是软,她的软绵绵,以后要对他更好一些。
可是……他们可能都没有以后了。
《病娇竹马白切黑》正文 他的眼泪落在了她的唇上
晚上回了家,他也不去洗澡,就拉着他看电影。
白暖都困了,他还是不放人。
“我困了。”白暖声音怏怏的,有气无力的,眼皮子都在打架。
现在都一点多了。
她真的……想睡觉。
安阳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格外的黏人:“再一会会儿嘛~”
“明天再一会儿。”白暖拒绝了,这个点,她平时都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
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吐槽好。
安阳垂下眸,电视的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有些说不清的不真实。
他吐了一口气,笑笑:“那好吧~暖暖,晚安。”他凑了上去,没亲她的额头,含住了她的唇。
耳尖微红。
一点一点,磨着她的耐心,也磨着她的心思。
白暖食指动了动,伸手将人给拉了过来,自己咬住了他的下唇。
愈发激烈,愈发的缠绵。
她只觉他是突然发了疯。
他索取得深入。
当两朵花相触的时候,它们的花芯,会传授着花粉,有些甚至还会伸出花芯去触碰另一朵花,两朵花的花芯,便纠缠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过了好一会儿,安阳才松开她,眼角有些潮,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凑了上去,亲了一口她的额头,声音一如往常一样,温柔且缠绵:“暖暖,晚安,我爱你。”
白暖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安稳,梦很交杂,有好有坏,她甚至有些沉沉的意识,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她,但是又醒不过来。
安阳坐在她旁边,抿了抿唇,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眼睛红了一片,眼角也潮了,他弯腰亲上她的额头,极为不舍:“暖暖……”
他抬起头来时,眼睛里的眼泪,落在了她的唇上,他吐了一口气,看着手机上的催促信息。
起身……
不敢回头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上午八点半。
白暖起来了,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吐了一口气,素白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她好像……感觉有人哭了?
还哭到了她的嘴巴上?
白暖觉得做梦有些莫名其妙的,揉着肩膀就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将柜子里,安阳选的裙子给拿了出来,换上了。
寒假之前,她就让定制了一对戒指。
是自己设计的款式,因为花了好一番的心思,所以有些慢。
今天好像就是出来的时间,她正好可以拿过来,给软绵绵一个惊喜。
白暖一想想,就觉得心情颇好,兴致勃勃地把衣服换上了,走之前,还看了眼安阳的房门,没开,以为他没起来,她就偷偷地出了门。
店员热情地接待了她。
白暖拿了自己的订单。
戒指的款式,一个内扣雪花,一个内扣光点。
那种眯眼看着太阳光的时候,会晕出来的。
他们都不伟大,不敢同日月争辉,但是……可以像雪花和光点。
白暖觉得寓意不错,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还是礼盒包装的。
上次送手链不大正式,这次正式一些,让软绵绵开开心心的。
《病娇竹马白切黑》正文 好像如往常一样
白暖是九点二十五回的家。
在客厅里纠结了一会儿要怎么说才好,最后还是在脑子里翻了一句诗经里的话,打算用来表个白之类的。
最后选用了韦庄的《思帝乡》。
她进了房间,拿了自己最好的纸,笔墨铺好。
拿着毛笔便写下来。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落笔的时候,心满意足,这是她最好的一幅字。
白暖眼底染了一层笑意,眉眼间带着几分温绻,等它风干,又拿了裱的框子出来,等它干了以后,就裱了起来,留了名。
再拿着东西出了门,看了眼旁边的门,软绵绵还没起来。
她抿了抿唇,将字跟包装好的礼盒放在他的门口。
还特意挪远了一些,怕他一出来,就一脚踩了上去。
然后自己拿了书坐在那边的榻榻米上,打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知道软绵绵看到了,会怎么样?
会跑过来抱着她转圈圈吧?然后嘴里再说着爱死她了之类的话。
一点都不矜持。
白暖垂眼看着手上的书,唇角翘起,心情颇好。
今天外面还是雪,有些大。
她靠着墙壁,有些凉,就拿了抱枕抵住一些。
十点。
十一点。
十二点。
一点。
两点。
三点。
……
直到下午四点五十五,白暖才终于沉不住气了。
放了书,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走了过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
白暖这才想到,昨天他淋了雪,这会儿不会发烧生病了吧?
白暖拧了房门,试试能不能拧开,他没关。
拧着眉就进去了。
门一开,没有人。
里面的东西干干净净的。
像是他还没来的时候一样。
白暖抿了抿唇,手中的礼盒握紧了一些,将字放在了这里,盒子拿着,转身出了门,走到安阳家门口。
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搬东西。
“请问,这里住的人呢?”
“啊?这里住的人啊?不知道啊,反正我们是收到消息,这里要卖。”
白暖手中的盒子攥得更紧了,好像要捏进手心里一样。
没说什么,转个身就回了家。
就这么十几米,没有空调的路,有些冷,她穿得又单薄,唇有些发白。
她还是那副模样没什么表情。
回了家,门没关,自己沉默地进了安阳之前的房间,把字拿了出来,走到客厅的垃圾桶旁边,丢了进去。
手中的戒指……
她垂眸看了一眼,上面带着点点血迹,她的掌心也破了口子。
白暖还是没什么表情,将盒子也丢了进去。
拿着书又坐回了榻榻米上,靠着墙壁,这次没有用枕头垫着。
只是一点一点地看着上面的字。
风从她没有换上的门那边灌了进来,地暖都不怎么管用了。
她靠在那里看书,同往常一样,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书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她看完一本,就换下一本。
从五点到八点,三个小时。
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只垂眸看着书,指尖冻得发紫,她也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病娇竹马白切黑》正文 妈妈,我的软绵绵不见了
“暖暖,你怎么不关门啊?我的天,这家里都冻死了,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白母回了家,就看到家门大开,一边说着,一边把门给关上,什么都开了。
白暖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抱歉,没注意。”
然后又继续低头看了起来,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也感觉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觉得……好像这样子,会舒服一些。
看书,她就舒服了。
白母还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直到看到了垃圾桶里的东西,把它给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字,又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戒指,上面还有名字。
这才明白过来,出事儿了。
白暖出来的时候,没关上安阳之前房间里的门,这会儿大开着,白母瞧了一眼,大致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白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虽然是妈妈,但是……也没安慰过孩子啊,尤其是……像她家暖暖这种,看起来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的。
白父在对待女儿的问题上,就没这么细心了,看到这个东西,直接就开口了:“暖暖,安阳呢?去哪儿了?这东西好好的,干嘛丢垃圾桶里……”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白母给捂住了嘴巴,往后拖。
白父怕她把自己给弄摔了,连忙弯腰就着她。
“他走了,东西不要了。”白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跟以往一样。
可是莫名的,他们就是听出来几分不一样的滋味儿。
那种感觉,就像是……
如果你觉得难过,大可以发泄出来,但是像她,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
白暖只知道看书,她看着书,就觉得心安了一些。
不看书,人就有些不大对,整个人就好像丢了一大堆的书一样。
不舒服,特别的不舒服。
白暖抿了抿唇,从榻榻米上下来了,书也放在了一边。
刚下来,身子就晃晃的。
“暖暖,你没事儿吧?”白母见状,松开白父跑了过去,扶住白暖的胳膊。
这才惊觉,她身上凉得吓人,又伸手触碰上她的额头,滚烫。
吓得有些懵了。
从小到大,白暖都是那种很少生病的,而且就算是生病了,她也可以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子,昏昏沉沉不知所措的样子。
“妈……”白暖才说了一个字,就没能坚持住,眼前一黑,软了身子。
两个家长连忙开车把白暖给送进来医院里。
忙活了一整天。
白父出去打安阳的电话去了。
白母就坐在床边陪着白暖,看着她打点滴。
白暖没睡多久,就睁开了酸涩的眼睛,转了转,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觉得有些刺眼,以至于她眼睛都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白暖抬手就抹掉了。
动作也将白母给惊醒。
“暖暖,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跟妈妈说啊。”
白暖转过眼睛来,看着白母,声音又轻又飘,带着茫然无措:“妈妈……我的软绵绵不见了。”
《病娇竹马白切黑》正文 她的奶糖,只能给软绵绵
一句话便叫白母这个已经过了青春期的女人,也险些落泪。
红了眼,握着白暖的手:“没事儿啊,我女儿这么优秀,没事儿的,会有很多人喜欢的,不怕啊。”
白暖只是依旧迷茫地看着她,摇摇头,带着如同孩童般的倔强:“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他。”
别人再好,也不是她的软绵绵。
她的软绵绵,是那个会撒娇、会做坏事儿、会耍小手段、会大声说喜欢她、会永远只站在她这一边、会因为她受伤了就要发疯的男孩子。
那些人再好,都不是她的软绵绵,都不是。
白母没忍住,偏过头去,捂着嘴,哭了出来,眼泪直落。
白暖只是看着她哭,开了口:“妈妈,别哭,爸爸会心疼的。”
她还没退烧,现在说话,总觉得像个孩子,却又清醒得很。
白母抹了眼泪,红着眼眶转过头来:“暖暖,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没关系的……我是妈妈,不会笑话你的。”
白暖没哭,眼底带着不解的茫然:“妈妈,什么是难过?”
什么是难过?
什么是开心?
什么又是快乐?
还有……什么又是爱?
她不大懂这些东西。
没有人教过她,她只知道,这些词的语文定义。
白母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