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做不了。

　　“想什么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白如月轻叹一声，陆正则哪都好，就是太容易把罪往自己身上揽了。

　　当初没有拦住陆飞鸿进攻金莲，并不是他的错。说实话，就算陆飞鸿会因为他跟萧玉芙的事情暂时妥协，但是最终也不会改变他的真实目的。

　　毕竟在陆飞鸿的眼里，通天幕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只要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他恐怕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

　　这些所谓为了修仙界未来付出一切的人，往往比自私的人还要可怕。因为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未知的未来。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而现在越是有人反抗，越是有人拒绝，就越代表他们眼见之深远，考虑之全面。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不管陆正则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决定。而且陆正则也已经做得够多了，他那样敬重长辈的一个人，都肯为了自己同陆飞鸿撕破脸面，已经很令白如月意外了。

　　再想到他被锁在黑漆漆的地牢里，甚至被扣住了琵琶骨，白如月就更加心疼了。所以她不怪陆正则，是真的，不会在这个方面，去怪他。

　　“对于我而言，那段时间，的确是天都塌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还要干什么。”白如月虽然是笑着在说，但是在陆正则的心里，却宛如泣血。

　　“还好，有金莲陪着我，让我知道，我不能任性的倒下。不然，就对不起那么多保护我的人。”不管是白无尘还是白苏子，还是她的小舅舅，甚至金莲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为了守护金莲而牺牲，而白如月的存活，则代表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死去的人带着最好的祝愿，但是这祝愿对于当时的白如月而言，却是无比的沉重。她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了，也担不起这个担子，所以不止一次，动过自杀的念头。

　　但是，当看到那朵颤颤巍巍的金色莲花时，她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的软弱。即使再痛苦，再不想要活下去，她都有自己应负的责任。

　　否则，大家疼了她这么多年，不是白疼了吗？

　　所以她逼着自己开始修炼，逼着自己快速成长，复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了她唯一的念想。那个时候，萧天霁就是担心以她这样的状态，最终会走向歧途。

　　于是一有空就来找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想要跟自己多聊一会。免得自己真的去钻牛角尖，走入歧途。

　　“我刚开始说要来修仙界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我要找陆飞鸿同归于尽。”白如月没忍住笑了起来，有时候萧天霁的确有些异想天开。

　　就算她真的有这个想法，但是陆飞鸿好歹是个仙尊，天机台那么隐秘的地方，别说是找他同归于尽，恐怕还没等自己找到他，就已经被无数的人拦下了……

　　陆正则没有办法轻松的笑出来，他只觉得心疼与愧疚。但是白如月现在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即使在他的面前提起陆飞鸿的名字，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这次回来，萧天霁一直想跟着我，就是怕我有危险，或者想不开。如果他看到我现在这么轻松的样子，恐怕也会很开心。”

　　对于萧天霁这个好朋友，白如月的心里是真的感激。如果不是他陪着自己度过了那段黑暗的日子，恐怕她现在也不会如此的自由。

　　陆正则明白这个道理，原本冒出心里的醋意，现在却是全部化为了庆幸。庆幸还好在那时，还有人能陪着她。庆幸她最终还是撑了过来——虽然，他无比的愧疚与后悔。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危险了。”

　　陆正则从不轻易做出承诺，只要他一承诺，那么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办到。白如月愣了愣，随即笑道：“你别这么认真，我会很有压力的。”

　　她不是以前那个白如月，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白如月是真的不想再被任何人保护了。她也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伤害。

　　更何况，这个人是陆正则。

　　越是她开玩笑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现在可是魔族，厉害着呢！”

　　 《千年枕上蝶》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灰色地带

　　不得不说，在成为魔族之后，白如月的实力的确是大为精进。现在的她，能够自由的在修仙界行走，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在陆正则看来，这些说辞，不过是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摆出来的借口。于是也没有拆穿，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决定——一定要保护好她。

　　想要让金莲恢复，让白无尘复活，需要的灵草数量，可以说是令人无法想象。白如月跟陆正则这一路走来，也是找了许多的灵草，但金莲只是比以前稍微精神了一些，想要完全的成长，还差得远。

　　这一日，白如月打听到，有一边陲小镇，那里是各种商贩的聚集地。不仅有灵草、灵石，只要你想要的，基本上就没有找不到的。

　　不过，那里也属于修仙界的灰色地带。所有的一切交易，都不能在明面上来。每一年，那里都会举行拍卖会，但是想要进去，必须要有相熟的人推荐。

　　没有推荐信的人，甚至连拍卖会的入口都找不到。

　　“我已经让人将推荐信送过来的，约莫两日左右，便能到。”陆正则在知道这一消息之后，几乎立即就派月辉的人前去找推荐信。

　　这些年，他待在后山的时候，可没有闲着。像这种修仙界的灰色地带，陆正则不知道出入了多少次，对于其中的规则，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去那里的人都不会用真面目，每个人都会在脸上戴着面具。如非必要，不要同任何一个人说话。尤其是那些来找你搭话的人，更是不要理会。”

　　陆正则去过一次拍卖会，当时是为了寻找，有没有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神药。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没有脸去见白如月。但是如果能够为她做些什么，也是好的。

　　只是令陆正则失望的是，哪怕是这个大名鼎鼎的拍卖会，也找不到此类的神药。拍卖行的老板，直接告诉他——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能够令人死而复生的神药！

　　那场拍卖会，打破了他所有的妄想。陆正则其实并不愿意回想起在那里的事情，但现在白如月要去，他却是努力的回想，将一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拿着推荐信，你需要找到入口。入口在一间客栈的后门，那间客栈的名字叫做祥运客栈。你只需拿出一块金子，交给店小二，然后他就会带你去入口。”

　　前去客栈的人，不是打尖就是住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给店小二金子。所以，这个区别身份的方式，向来都很隐秘。甚至不需要你多说什么，客栈的人就会自动的为你掩饰一切。

　　像这种地方，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要做到准确。否则一旦出现什么纰漏，就会被视为前来调查的修士，就地将你抹杀。

　　毕竟，拍卖会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修仙界明令禁止不能流传于世的。陆正则当时去的时候虽然没有细看，但也发现了许多令人惊讶的物品，被拿上来拍卖。

　　令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魔族的东西简直就是烂大街一样的存在。而那些禁术的秘籍或者用来走修炼捷径的毒物，竟是都在拍卖的行列之中。

　　也难怪，这拍卖行会如此的隐秘。因为这些事情一被发现，绝对是不被修仙界容忍的！

　　白如月点点头，将这些都记在心里。“没想到，你还会去这种地方？”

　　她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陆正则仿佛是跟这些地方完全搭不上关系的人。但是他不仅去了，而且去完之后，还没有带着人去围剿，实在是有些出乎白如月的意料。

　　陆正则无奈的笑了笑，以前的他的确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如果是之前，他知道了这种地方，定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打击，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一丝的退路。

　　毕竟那些禁术一旦被人买下，谁知道会拿来干什么呢？而且那些违法的交易，本来就不被修仙界允许，既然他们犯了法，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光，那么必定就会有黑暗的存在。与其赶尽杀绝，不如暗中监管，所以在离开那边之后，他也派了自己的人潜伏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黑暗。”这是陆正则第一次在白如月的面前，坦白自己的心迹。自从这些事情之后，他的观念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而这些，都是以前他想也没有想过的。

　　“不是每个去那里的人，都带着一颗罪恶之心。其中，也有很多被逼无奈之人。正如现在的你我。”陆正则也是后来，才想通了这些事情。

　　所以，他不想放过真正的罪恶之人，但也不想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毕竟，都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若是再被赶尽杀绝，那么该多么的绝望啊？

　　若是换做以前的陆正则，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些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来没有介于两者之间的事情。

　　而今天，他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其实也很令白如月意外。“你真的，变了很多。”

　　这种改变，不是从外貌上发生的，而是从内心，整个人的气质，都彻底的进行了改变。陆正则还是以前的那个陆正则，正义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消失。

　　只不过，他对于正义的认识，却是多了一层考量。也明白，有些时候，正义在你的手上，但有些时候，正义又在你的仇人手上。

　　无非是立场的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白如月笑了笑，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跟陆正则再次重逢之后，自己会觉得莫名的感到亲近与自在。因为，陆正则再也不是那个没有感情，没有共情的明光君了。

　　他现在也会思考，也会异地处之，也会将感情这两个字纳入他的信念之中。这样的陆正则，终于有血有肉起来，所以对于他，白如月才会觉得相处起来更加的自在。

　　因为喜欢的人变得更加喜欢，可不就想着亲近一点吗？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本来白如月是不打算问这个问题的，但是陆正则在同月辉联络上了之后，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没有闲下来过。

　　虽然他已经刻意的避着白如月，但是两人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不发现？

　　果然，陆正则没有像之前那般肯定，而是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陆飞鸿已经派人来找我了，跟我在一起，可能会暴露你的行踪。”

　　这一次，不是陆云风之前的打打闹闹。陆飞鸿恐怕已经确定了自己跟白如月在一起，所以直接派了天机台的人，前来寻找他的下落。

　　陆正则自然是想随时跟白如月在一起，但是，他的目标太明显，继续跟在她的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而这，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千年枕上蝶》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分别

　　这样啊……”

　　白如月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真正听到陆正则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些失落。不过她也明白，现在陆正则既然已经被盯上了，那么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自然会有危险。

　　灰色地带她必须去，若是被修仙界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只怕是难以成行。所以白如月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你把这个拿上，到了那边之后，有我的人可以接应。”陆正则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了她，那是独属于陆正则的私令牌，并不是陆家所造。

　　所以就算白如月拿出来，也只有陆正则的人能够认出来，不会被其他的人发现。白如月没有推辞，接了过来。毕竟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也说不准。想要顺利的进行，多个照应也是好的。

　　陆正则不舍的看着她，他是打从心里不想要跟白如月分开。但是，事已至此，两人都明白，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抱一下吗？”

　　“嗯？”白如月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陆正则却没有再重复，而是张开手，轻轻的将她拥入了怀中。

　　“陆正则？”

　　突如其来的拥抱，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白如月毫无准备，只有微烫的脸颊，在提醒着她，心里有多么的不淡定。

　　“就一下。”陆正则的手微微收紧，贪婪的感受着怀里的香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自制力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在她的面前，甚至撑不过一秒。

　　陆正则的不舍与贪恋，都在此时，无声的朝着白如月涌来。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等你处理完了，可以再来找我。”

　　“真的吗？”

　　陆正则有些喜出望外，因为他以为，这次离开之后，想要再回到白如月的身边，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自己这个身份，对于现在的白如月而言，就是一个累赘。

　　他明光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尝过这么多挫败的滋味。但是在白如月的身上，却是一一的尝了个遍。在爱的人面前，不管再自信的人，心里都会有不安的地方。

　　越是在乎，越是卑微。

　　“真的。”白如月有些无奈，最开始，她的确是打算这一次去了灰色地带之后，就先回魔界。毕竟现在自己离开了魔界这么久，以陆飞鸿的本事，早晚都会得到消息。

　　所以她不可能一直都留在修仙界，不然，就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确不太安全。尤其是她的身上还带着金莲，那可是白无尘唯一复活的希望。无论如何，白如月都不能拿它来冒险。

　　但是陆正则的样子，也的确令她不忍。除此之外，白如月也不太想承认——她也不喜欢跟他分开。

　　两个人好不容易坦诚了心意，将之前的误会都一一解开，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却又不得不面临分别。金莲覆灭之后，白如月是真的觉得，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实在是太孤单了。

　　这段时间，有陆正则陪着自己，她真的觉得，天好像也更蓝了，水好像也更清了。有时候就连下场雨，都好像是老天给她弹奏的乐曲，什么事情都变得那么的开心与愉悦。

　　但是现在，陆正则终究还是要回到陆家。如果继续跟自己在一起，恐怕等待他的就不是闭门思过这么简单了。毕竟陆飞鸿那么的心狠手辣，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放过。

　　陆正则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一次，那经历光是听着，都令白如月毛骨悚然。所以，她是真的不想让陆正则再经历第二次了……

　　两人最终还是分开了。

　　为了不暴露白如月的行踪，陆正则与她背道而驰，甚至故意去了好几个相差很远的地方，扰乱那些人的视线。月玥一路跟着他，也在暗中查探那些人的身份，两方人马互相算计，竟是难得和平的回到了不归山。

　　“主子，都是天机台的人。”

　　月玥虽然跟在陆正则的身后，但是却从未出现在人前。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直接跟踪那些人，顺藤摸瓜，找到了线索。

　　而且不止如此，在他们接头的时候，正好月玥也在后面。他隐身的功法了得，当今天下，还没几个人能够发现。所以在那些人接头的时候，月玥在后面看得清楚，其中一个，正是之前陆正则派他调查过的人。

　　“带头的是蔡堔，之前跟着陆云风。现在被调回了天机台，这次的事，也是他在负责。”

　　陆正则点点头，天机台那边会有所行动，一直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这个蔡堔，之前让月玥去查，是因为蔡堔在调查修士失踪案子的时候，有些不太对劲。

　　现在看来，他的确很受陆飞鸿的重用。连寻找白如月下落的事情，竟然也交给了他。

　　月明上前一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同陆正则汇报了一遍。尤其是当初陆云风带人上门的事情，更是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你说，他亲自带人来的？”

　　陆正则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陆云风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到他的面前作乱。不过当时在飞云宗的时候，他的人也发现了自己。

　　不过以陆云风以前的性子，肯定会偷偷摸摸的去天机台告状，而不是自己找上门来。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所依仗。

　　而他能够依仗的，也就一人而已。

　　月明点点头，“他说是奉了仙尊的命令，但最后我真正同意去叫主子的时候，他却离开了。”

　　陆正则冷笑一声，“狐假虎威罢了。”

　　只怕所谓的仙尊，的确是让他他来查自己的下落。但是没有打算让陆云风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找人。毕竟如果自己真的跟白如月在一起，陆云风这样一闹，自己马上就会得到消息，怎么可能还乖乖的等着让人来抓？

　　不得不说，不管是成为少主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