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方向寻过去,直到北方不毛之地,眼底才能透出一点光芒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和自己有着同样宿命的一个大汉,突然就从冰层里伸展出来,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只像是一个小孩子。
他拨开多余的冰层,犹犹豫豫的走近那个比自己强壮好多倍的“孩子”,轻声的唤他。
“神?”
他担得起这个神?
青年的心中有一些不同于脑海中固定信念的想法,但他没有脱口而出,此时距离天地回归混沌之态,已经过去一千年,他等这个孩子,已经太久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完成自己的宿命。
那孩子愣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笑成了一朵花。
也许是太久没在人间见过什么人了,青年愣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神,我是来帮你的。”
那孩子呀呀的叫了几声,丝毫没有应有的本事展示出来,就这样,青年牵着刚出世的战神,一路向南,远离了冰天雪地的世界,途径一片沙漠时,青年第一次见到了绿洲。
那绿色一瞬间闯到自己的眼睛里去,泪水就在眼里打转,似乎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他慢慢的跪了下去,瘫倒在沙地里,身后的孩子在咯咯地笑着,一股气流从他的身体里往孩子的身上涌过去。
没过多久,沙漠里的青年不见了踪影,恍然的天地间,除了那个孩子,还有离他不远处的一把斧头。
斧头上电闪雷鸣般,似乎隐藏着无限的能量。
蓝紫色的电在整个斧头上乱窜,原本身后的那个孩子,一顿一顿的走向它,他的眼神从原先的天真无邪变成坚定,斧头离开沙面,一些细沙顺着战神的手慢慢的流回地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原本的风声也逝去无踪影。
当初人间长老的希望没有白费!
这天地,有希望了!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63章 正之祖
战神紧紧握着手里的斧头,沉沉的往大地中央继续行走,他所经之处,慢慢的开出花来,鸟莺渐渐开始盘旋,大地上多出许多的生命,那些生命逐渐的延展,最后覆盖在整个天地间,那时,他也走到了需要去的地方。
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磕头道谢,然后继续送他远走,直到这里。
天堑之间,有一缕光芒直通大地,映照在战神的身上,他手里的斧头在这个时候更加的尖厉,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杀气。
神斧出,誓要杀这天地威气!
斧头开始挥洒,短短时间内,那原本的光芒又窜出许多个分支,战神用力一挥,那些光芒往六个方向飞去,最后隐没在人间不知处,不再能看得见,只那原先中间的一株,被战神握在手里,渐渐的,手里的光芒愈来愈严烈,战神的身躯倒下来,身体化为一座大山,血液变成大河,毛发变成林植,逐渐消失在天地间。
光芒熄灭在山林之间,其中窜出的一缕魂魄漂荡到附近山庄的一个村子里,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体里。
要说这孩子,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原本就是一荒野人家而已,到了孩子三岁之时,他做了一个大梦,竟连续了三日,恍然间好像是经历了长长的一生。
待他醒来之时,已经不见山野,更是不见父母,一辆马车行进在石子路上,咯着孩子的屁股,身旁的女子温柔的哄着他,生怕惊扰到他的好梦,看起来也不是坏人,再说那梦中的情景,如同真实发生一般,自己就像生生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觉得小路晃晃悠悠的还有些安逸,便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醒来可不得了,牙牙小儿竟然已经像是活了好多年岁一样,一副老者姿态,手指捻着花,就冲面前的女子一挥手,那女子随即便叩拜在小儿面前,眼神里还有些许的惊喜和胆怯,似乎是见到了极想见的人。
“暗卫绝杀,叩见长老。”那女子不见了之前脸颊上的温柔,一身的英气,话语坚决,不似寻常人。
只见那小儿在榻上微微的侧了个身子,眼神瞥到她面前,一双肉嘟嘟的手稍微抬了抬,女子便会意的站了起来,立于一旁。
这房间之中,并不只是女子与小儿两人,反观全场,数名黑骑亦立于堂内,他们威严肃穆,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但独独的,他们面向小儿的时候,都显得那么恭敬顺从,只要小儿的一个动作,都能让他们提心吊胆。
遍布暗卫的房间,即便是针落入地上,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况且他们还都有那么一些造化,心跳声此起彼伏,整个厅堂都像是刀尖上的蚂蚁。
过了好一阵,终于,一个稚嫩的声音才打破这样的宁静。
小儿缓缓的张开口说话,“我且要历经恶诅数万年之久,才能长这一寸的身形,你等万要护这魂魄安好。”
虽然发出的是稚嫩的童声,但他所说的事情,却并不天真。
人间长老化魂魄为一青年,一长婴,直至一凡间孩童,才终将辟出了这人间的七个维度,供万物栖居。
以此为代价的,便是他自己终要承受恶祖的报应,承受天神的怒火,返还世间渡劫,至此褪去凡俗之身,成为真正能守护万物的人间长老。
前世纷纷扰扰,一经逝去,便永久不可再寻觅。
他既是那个闪耀南方极地功名状的人间长老身上的一丝魂魄,也是人间的一凡童,字号为“正”,亦有匡扶天下,树正气之意。
“正”之祖,至此诞生。
暗星族隐在暗处,至此,世间皆知人间维度管理者谓“正”,隐没在千奇百怪世界不知处的怪哉事务所,亦是人间最神秘的存在,有不少的人去寻找过那个所谓最神秘,最万能的地方,但都不得而归,寻常人见不得,有缘人躲不掉,事务所就这样,延延绵绵,一直沿着时间的长河贯穿下来。
若说人间,非人间,皆有恶霸,小到欺草辱文,大到杀人放火,虽然作恶不爽,但见到了管理者,都难免双腿抖瑟,不敢放肆。
若说他有什么权利,其实也说不准,有良家妇女被世道欺瞒而返还过去报复的,有恶人弑父当场被化为云烟的,也有有缘人只是得到一句简简单单的提醒,他们好像什么事都管,好像所有人间的差错都要纠正一番,但有时候想想,又什么都没做,不知道这其间有个什么样的标准,但是明白人都会吆喝一声,以此歌颂曾经战神的功名,更有不少人,带着从祖先传承下来的神话,对“正”者唯命是从,不敢放肆。
人间的冤魂经过下狱路的时候,会因缘巧合的路过那里,人们常说,道路的尽头,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这所谓的光明,便是尽头的事务所。
有缘进了事务所,便有机会寻解人生疑惑,做到坦然无畏的离开人世间,若说这有什么好处呢?且听我说来。
当年人间长老所辟出七个维度来,除了最神秘的第七维度,其他都四散在六合之中,他们看不见摸不着,属于异世,若非是特殊的地口,非常人不得见,这其间,属这第一维度的人间最犯难,人间气最弱,万物有生魂,死魂,所以人间常常是来得了,走不了,进来容易,出去难,所以这人间魂魄,必是事务所要重点处理的对象,若是一两个不得劲儿的逃过了法眼,就有游荡到其他维度的危险,到那时,维度再次被打乱,天地又难免重归混沌的命运。
到时,就算是他人间长老在世,也回天乏术。
所以,这守护,不止要确保多维度的纷乱,还要替人间“排忧解难”。
“正”者诞生于世,依次化身为“赵、钱、孙、李、周......”,各渡劫难,直至21世纪,方才渡劫终了阶段,以名为“邹正”,实掌怪哉事务所,守护世间周正。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64章 惜往矣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国之内分为三省,为菏泽、南城、冰河,三足鼎立,立于国土之上,再有菏泽市内,以星辉大楼为主的商业中心最为繁华,不光是经济,还有文化、政治中心,皆可沾上一份。
星辉大楼周边,不仅有繁华喧闹,亦有一片宁静之地,这地方金贵,寸土寸金,乃是市中心的别墅区——玫瑰园。
玫瑰园坐落有三三两两的复式楼,四周是草坪,丛林,和花园,若说近处看得见区域楼房的,都是说的瞎话,这玫瑰园住着的都是顶天了的人物,为了小区的隐秘,那草坪都是覆盖在房顶之上的,远处看过去,只能见三三两两的小车慢慢的行驶,最后消失在青草坪的一侧。
若是哪个闲蛋鬼拿着个无人机在空中乱窜,所能看见的也只是一片接一片的绿地,这种障眼法,专门针对偷窥狂,凡是要进一步窥探的,红外检测到,警报就会响起来,到时候,手铐是要玫瑰金还是土豪金,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灵儿是一个样子娇俏的小萝莉,走那么一点黑暗风,一身的洛丽塔,是自己所有花销的主要去途,平日里蹦蹦跳跳的,但遇事的时候,精明之处还是可赞的。
小路上没什么人,这条路除了平日里的各种豪车和花园的杂工,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她走在路上,用手剥掉手里糖果的糖衣,顺手塞进嘴里,一个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远处驶来的法拉利声音拉得很低沉,听起来还有点嚣张和放肆,也许是清晨有些薄雾,又打着灯,以至于没看到前方有什么人,径直就向小萝莉灵儿所在的方向轧了过去。
车子驶离原地,呜呜声渐渐消失,又回归宁静,凌晨四点的玫瑰园连虫鸟都还没醒来开始喧叫,人却已经上了路。
灵儿拍拍刚刚被水渍溅到的衣裙,撅着嘴,一脸的不悦,随即,她嗔怪了一声,“走路不看路啊!”
完事儿又看着自己的衣裙,满面愁容。
这刚为出门换的新裙子,就这样糟蹋了,比被抢了钱还心塞。
但耐不住老大的叮嘱,她还是疾步往前方走去,没回去捉弄那个看不见自己的傻屌,只是这次,她原先透明的身子,渐渐的在凌晨的雾气里显现出来。
她可不想再有什么人从她身旁飞驰而过,连个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老大这次的任务要紧,要是耽误了,自己就不用回去了。
想想老大那万年笑不露齿的冰块脸,灵儿不觉又加快了脚步。
不仅仅是最近兜里困难,金钱的味道,确实让人难以抵抗,这一身下来......灵儿瞅着身上的那一串水渍,认命的往菏泽市中心走去。
此时的整个菏泽都还在睡梦之中,人们还没开始走出梦境迎接新的一天,万籁俱静之下也嗅不出任何的危机。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今天得意了,明儿个不一定能走路,今儿个能走路了,明个儿也指不定跌倒。
人这一生,读书、工作、成家,哪一环出了错,人就有可能被打倒在地上。
年少时靠家室,青年时靠丈夫,年长时靠子女,终有一刻实现一无所依。
羽蒙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一,她不靠家庭,因为靠不上。
作为一个年纪轻轻就靠文笔吃饭的半路三流作家,从读大学开始就是自己养着自己,自己陪自己长大,那些可以被家长送到校门口的校友,一直都是她默默羡慕的对象。
从前个儿也因为困难半途想过从学校一走了之,但最后拌了个脚,却还是因为退学申请要家长同意,那要咋说,没办法,也就琢磨着慢慢走,靠着高压的工作和学习走过来了。
要说死,那可真是咬着牙撺着安眠药和粗绳子写过遗言的,但不也照样活到现在了。
这二和三呢,靠丈夫和子女,都不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也更是用不着争论了。
所以人生好好的活到23岁,已经谈得上很了不起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好好享受生活,就已经站在了高楼之上,心里想的是怎么好好的离开这个世界,我不爱它。
羽蒙穿了一身白裙子,好像所有女鬼都喜欢那个款式,但她不是为了吓人,单纯是因为那条裙子是他送的。
站在顶层,楼顶惯有的风将裙摆掀起在空中,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色木芙蓉,稍后,这朵白色木芙蓉,就会变成一朵沾着露水撒着瓣儿红玫瑰。
十多分钟过去,羽蒙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要自杀的人怎么都喜欢站在楼顶犹豫,这不是事先就想好要做样子的,而是站了上去,即便犹豫,都没有选择,那一刻的犹豫,只是属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不属于对自己决定的否定。
所以那一刻,羽蒙心里的咯噔并不是看开了,而是释怀了。
原来我也会怕死,原来我不是冲上天台就直接跳下去,是怂了吧。
身后捣鼓了十分钟的特警,终于在羽蒙犹豫的十分钟里,悄悄的敲开了天台被关上的大门,悄悄摸摸的,已经蹿到了她的身下准备趁她不备,稍微一用力,将人鼓捣下来。
稍微有一点声响,走在前方的那个特警就赶紧对身后做噤声的姿势,生怕惊动到面前的姑娘,就在最后一刻,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衣角,面前的姑娘却突然一侧身,让走在最面前的那个特警心里不仅一咯噔,还一愣。
羽蒙缓缓的转过身,风顺着她的面颊吹拂起长发,在下一刻,那双绝望透顶的眼睛映入特警的眼里。
羽蒙就那样盯着他,似乎在那一瞬间,就决定了要跳下去的决心,若是现在被人救下去,她保不齐过不好这一生。
人慢慢的,就像是睡觉往床上倒去一般,羽蒙偏离了原本应该面对特警的一侧,慢慢的向楼下坠去,几十层的高度,足够她绽放最后一个笑容。
算是对人生活到23岁的交代吧。
这一幕幕,人生就真的像是看电影一般,一张张画面窜入脑海,不断的加速,不断的加速。
“peng!!!”
研究表明,从高楼跳下的人,有四成是被事先吓死的,所以羽蒙很庆幸自己成了那四成左右的人,没能亲历骨骼碎裂,血浆溅地的过程。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65章 小四三
只是那个亲眼看着自己转身倒下去的特警,在一瞬间落下了眼泪。
做警察这么多年,生生死死也见了不少,战友离世也有,陌生人也不少,若说释怀,是可以想通的,即便差了几分颜色,现代医疗也可以最终治愈,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消逝,还是难以承受。
那是活生生的人啊,救不起来,就好像是被自己害死的。
特警依旧保持着一个向前的姿势,面前的姑娘已经不见了,身后的队友在慢倍速的扑向自己,一切都太快了。
姑娘下去了,自己的心也跟着跳了下去。
羽蒙,一个21世纪最坚强最不认命的职场姑娘,竟然有一天会因为感情失利而选择让生命消亡,这是从前羽蒙在书里都不会安排的矫情情节。
你说那个人有什么好的,若说家室,他独身一人,若说关切,还不如自己身边的一只小猫,可唯独那一滴秋水的温柔,让羽蒙在湖泊里如痴如醉,无法逃离,那个深坑,她是怎么爬也爬不出去啊!
对女人来说,男人最致命的一点,就是温柔,哪怕他整天抽烟喝酒烫头,可只要他回家,他温柔的跟你说话,你都觉得这个人好得不得了。
现象行为学管这个也有个专业名词,叫做“渣”。
宏才的渣,不止在他人面兽心的态度上,更在于他欺骗自己隐瞒家室,让自己无缘无故就做了个遭人恨的小三。
这写都写不出来下三滥,愣是给自己碰上了,要去责怪什么人,有气无力,毕竟自己不是正统,要说什么轮不上。
毕竟,自己也是主动的一方。
爱情里,虽然往往都是男人先开始哄骗,但一旦姑娘到手了,付出的都是女孩子,况且她本来就是那种向往轰轰烈烈的姑娘,逮住一个人,就冲昏了头脑。
羽蒙是在大三的时候认识宏才那个男人的。
那时候,羽蒙是学校学生干部中的一员,主要负责的是晚会筹备之类的事情,虽然谈不上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基本上院里院外的大部分晚会,都归她忙活。
大家都知道办晚会,除了统筹节目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找赞助,一般的学校,会有专款专拨,但一般都是用在大型的晚会上,像羽蒙马上要面对的这一场晚会,只是自家院内的相对小一点的会,所以所有的统筹工作都需要自己去做。
安排好了下面的事情,她这个主事人也就担当起了交际花的责任,负责到外面去拉赞助,这也因此就认识了宏才。
羽蒙那会儿已经过了18岁,看模样是个成年姑娘,但心底里的岁数比面子上的岁数还要大,和人讲起话来,也是丝毫的不生疏,十分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