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突然感应到好多东西,零零散散的,但都跟那刃相关。
到乌骓山上,一看那蛇群、鬼群,才断定就是锁灵刃。
看那刃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其他异样,就径直回洛阳了。
一时半刻,难守也没办法将那锁灵刃的事情摸个清楚,也许慢慢就有什么动静了,难守想。
这器灵人虽然守护世间器物,但只要妖器不作乱,也就没什么事。
白鸽倒是忙得厉害,这当家的白枫老头老是觉得这孩子又被难守拐去花天酒地去了,还带走了那么多灵,真是荒唐,得给他找点事儿做,就让那些鬼谍无论大事小事都去找白鸽,自己跑到山南之境清静去了。
话说这白家就靠这爷俩胡闹,再加上难守不定时的折腾,还能在那九幽榜上常年不被比下去,也是不容易。
这九幽榜,是如今这九州大地最著名的名家榜,由最权威的家族一起参与排行。
这上面认定的,就是最权威的。
多少名士做梦都想一上那九幽榜,就是位列末次,也是一份荣耀。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22章 洛阳殇
老爷子急着喝下侍从倒进杯里的菊花酒,文人雅士谈什么品酒,讲究小酌,这真酒鬼可都是大快朵颐,豪饮!
“好酒啊!好酒啊!”白枫咽下后连连赞叹。
“我的酒能有差的吗?”
难守得意,但一想到这老头当初毁了自己万分宝贝的万年桃花酿,还是收敛了一下,“咳咳,我的酒其实也没那么好,您不用瞎惦记......”
......
“陈吾卫要招门客,救武帝。”
白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要紧事,突然对难守正口道。
“是啊,听白鸽说了,你不是让鬼谍全去烦他去了嘛。”
难守说完,一想不对劲。
“你突然讲武帝做什么?”
白枫顺了顺自己的胡须,看向难守,“你可去!”
“你要我入朝政?为何?”
难守诧异,这朝政之事,各方名士都不会主动去沾染,它改朝换代,更替沿袭,自然更与自己无关。
“你白鸽二人被困在乌骓数日,所见之事有何眉目?”白枫反问。
“这朝廷跟那锁灵刃有关?”难守疑问。
“不是朝廷,是九婴门!”白枫笑笑继而说,“鬼谍消息,那九婴门之主快要浮出水面,跟解人关联甚大。”
“白家的灵为什么会聚集在乌骓?”难守隐隐猜出一些什么。
“那鬼群只是意外,他们没料到会吸引这群有主的灵罢了,但有人祭灵不假,他们试图重唤刃的力量,跟皇室有关。”
“所以不是武帝?”
白枫摇摇头,“是贾南风。”
“女子乱政,有意思!”难守一想,整个通了。
这杨皇后劝武帝,意图撮合太子司马衷和贾充之女贾南风。这女子,跟九婴门有关联,是想大易天下啊!
难守素来追踪九婴门,因其跟器解一族挂钩,如此,这朝纲是不得不入了。
“你去,陈吾卫会大喜。”白枫突然调侃道。
重阳夜,洛阳城风平浪静,次日清晨,一个消息震动了整个洛阳城。
“听说了吗,这陈大人招揽了山南主人为客卿,这可了得,怕不是他司马盛世还要再延续......”
酒肆里一个富家公子跟同伴大声议论。
其间一个稍显弱小的公子摇摇扇子,附和道,“这山南主人榜世,那这九州百姓,大抵不会再如此民生怨起。”
一给公子们斟酒的小二一听这话,也忍不住插进来,“是啊,这山南就是不出世,都偶有其锄强扶弱的事迹流出来,我这驻店三十多年,听到的可多了。”
酒肆人多嘴杂,这店小二自然比寻常人更了解这洛阳城大大小小的事。
这旁边一公子从手袖里摸出一锭银子,亮在小二面前。
这店小二眼睛瞪得溜圆赶紧伸出手,准备接住这位大爷的“小费”,但这公子一收手又放在了另一边,盯着店小二。
“这倒是跟爷几个说说,这山南主人都有些什么事?”
说着将那银子抛向店小二,这店小二身手也灵敏,接了银子,当即往怀里一揣,将手中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放,坐在一旁,向诸位世家公子讲了起来。
“那是太康六年的春天,我家主子去了北边接济其他生意,我顾着店,想着多挣点油水,就将店铺关得晚了些,谁知真的来了一群阔绰的爷,我这也是当时听他们说的......”
接着店小二就说道出了那晚所听到的,关于山南主人的秘事。
说太康六年,这洛阳有一富甲,富甲有五位夫人,后来又娶了南边的李氏。
李氏是一农人家的女子,但生得美丽动人,无奈被这富甲看上,由于家中匮乏,家人拿了钱就允了富甲要带走家女的要求。
这富甲南下后,就将这李氏带进了家府。
你想想这大家后院,她一个柔情女子怎么应付得了。
富甲过了那个新鲜劲儿就忘记了这个李夫人,其他夫人妒她貌美,更厌弃她的家世,总是要三天两头的挑刺。
她也算是一个府中夫人,却过得不如一个奴才。
第二年春天,这夫人肚腩逐渐凸起,她想要隐瞒的孕事已经快瞒不住了,她便终日用那白绫去束那孕肚。
她害怕自己的孩子还未出生就遭遇不测,自己虽然怨恨那富甲,但孩子是无辜的呀,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但她还是被发现了,自己一个贴身的丫鬟,李氏当初看她被人欺负,就救了她一命,留在了身边。谁知,这丫鬟跑到其他夫人跟前多了嘴。
富甲出门后,几个夫人气势汹汹的赶去找李氏,把她绑进荒废的宅子里灌她汤药,然后,不管她吃喝。
第一日,李氏大吼大叫的喊救命。
第二日,滑胎。
第三日,宅子中失去了动静,没人愿意进去看。
第四日,一个胆大的小厮偷偷地拿了个馒头准备去看那可怜的李夫人,自己也是命苦之人,他同情她。
谁知这一看,这小厮竟然疯了,疯疯癫癫的从废宅子里跑出来,见人就拿着一块石头,问面前的人吃不吃馒头。
夫人们见了心烦,竟然让人一顿乱棍活活打死了那个小厮。
其中一个夫人带着那群打手就闯去了后宅,打算了解了李氏,但打开门却不见李氏踪影。
这地上,倒是布满血迹,好像试图去描绘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那捆绑李氏的椅子上立着一颗木珠,珠身溜圆,纹路奇特,世间少见。
这夫人就将那木珠带回了屋子,想是那李氏珍藏的宝物,对于李氏的失踪也没太在意。
毕竟这宅子里想要她消失的,不只是自己。
她一个大家府邸的夫人什么奇异珍宝得不到,拿那木珠,纯粹是觉得这李氏就不该有什么好东西。
她一个农家,用得着这些珍物吗?
她冷笑着,随手将那木珠放在梳妆台上。
是三月,春正浓,按理说这天气已经回暖,这夫人躺在床上却越发冰冷,好像坠入寒泉。
她迷糊中,听见一阵阵婴啼。
真的是婴儿的啼哭,不断地在她周围传出来,闯进她的耳中,不是做梦。
夫人赶紧起身背靠在床的里侧,盯着床外,浑身因为凉意也因为害怕而颤抖,额头不断渗出密汗,手紧紧的拽着被子,意图躲避什么。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23章 婴啼怨
这婴啼充满恨意,好像专门朝着什么而来。
它充满整间屋子,不在一个特定的方位。
夫人害怕极了,赶紧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住。
突然间,这婴啼竟然没有了。
这夫人想试探着伸出一个脑袋去看看情况,霎时,竟然听到一银铃般的笑声,诡异异常。
这夫人尖叫一声,震得乌鸦叫着飞离了屋檐。
第二日,伴随着侍女的尖叫声,大家看到的是满脸铁青的尸体。
这夫人,是活活被吓死的。
其他几位夫人跑去安置后事,其中一位夫人看见她狰狞的脸,愣是吓晕了过去。
你见过被吓死的人吗?
他们因死前见到超乎自己想象的事情,而将自己的眼睛瞪到生理所支持的最大,那眼球中也会留下那一刻所见。
剩余的几位夫人没有瞧见,那被盖上白布的夫人,在抬出去的时候,一阵风刮过来,露出她的半张脸。
那一双溜圆的瞳孔里,有一木珠的幻像。
仵作赶紧跑上前来,随手拉上白布盖住那夫人,怕惊着各位主子。
“那之后,你们猜怎么着?”
这边讲故事的店小二开始吊胃口。
“怎么着?”
刚刚给银子的公子,赶紧又拿出一些碎银拍到店小二面前,让他接着讲。
小二收了碎银,笑眯眯地看向诸位公子,“这富甲家中的夫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因各种诡异的方式死去,最后连那富甲都难逃一劫,在回程的船难中,活活被雷劈死。”
“听说,那都是山南主人救了那农家女,帮她复仇,除了这富甲一家。那些阔绰宿店的大爷,正是赶去参加这富甲的葬礼,这好好的洛阳贵府,硬是变成了‘义庄’,停了那一家子的尸首。自作孽,不可活啊!”
众公子听完,都连连赞叹,“这富甲一家也算‘恶有恶报’!”
“只是那山南的手段也未免残忍了些,灭了全家啊!”
之前那个为百姓说话的公子在一旁感叹。
自然是残忍过头了。
坐在旁边一桌听那小二叨唠了半个时辰的难守,都有上去把那小二头拧下来的冲动。
我要真是灭了那全家,这天地可还容得下我这号人?
难守想,真是流言四起,阻挡不住啊!
难守大口将酒喂进肚里,想起那时的真实情况。
那日,难守正在山南之境里接待白枫,谁知,器灵突然感应到妖器作乱,难守二话不说就赶去阻止。
他走到富甲的府门前,就已经感到强烈的不安。那一股怨气直冲器灵而来,难守还没见到妖器,就已经窥探了些许那罗生核的秘辛。
当日,李氏被绑在废宅,已经饿得没力气叫喊,她看着面前滑落的胎儿,心如死灰。
正准备咬舌之际,一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拿出一木珠,对李氏说了些什么,李氏竟然露出了笑脸。
红衣女子以那婴孩为阵,李氏对着那木珠喃喃自语。
这不久,突然起风,废宅中那四处飘荡的布帐突然挡住了视线,等风停,再看过去,那李氏和红衣女子竟都不见了踪影,唯有地上的血阵和那椅子上一颗木珠。
难守在府门前回过神来,赶紧步入府中去找那木珠。
器解族在作乱,那恶灵注入罗生核,不会只是死去一位夫人那样简单。也是至此,难守怀疑,那器解族如今是一女子当家。
那富甲府中的其他夫人,接见了这个所谓可以解决府中怪事的难守,奈何那李氏连同胎儿被害的事情无法传出府门,夫人们便又回绝了难守的好心。
这个时候,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难守私闯了富甲的府邸。
他灵活的翻进后院,到了几位夫人的居所。毕竟这种事总是做,很少有人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浪子进自家宅院。
他通过器灵的指示,翻进了前一日遇害的那位夫人门内,见到了那颗木珠。
那溜圆的木珠,便是罗生核。
罗生核,是古核内丸所化,本是一净物,因古树而生,还有些灵气,是洛阳有名的古玩市场里青阳门的镇店之宝。
谁知,竟突然失窃。
这青阳馆主靠这罗生核吸引顾客,这灵物失窃,馆主痛惜之余,还是找人打了同样的木珠摆在原处,意图蒙混,不敢声张。
那日的红衣女子,便是带着这罗生核,去找李氏。
这灵物,便积了婴怨,成为妖器。
这妖器怨念极深,它作婴啼,杀伐不断。
难守正看着那木珠,突然听见门外似乎有脚步声,猜测是解人,便先追了出去。
出了房门的难守看见一抹红色身影,遁入围墙外。想起那和李氏耳语的红衣女子,便紧跟着追出了府门。
追过街巷,狗被惊醒,叫个不停。
一直追到一片竹林里,那身影,却彻底消失了。
难守在竹林里不断地找,却发现自己始终在绕圈子。
这倒好,人不见了,自己也被困住了。
这夜色已深,走出去,怕是要花费一点功夫。
这山南一派,已经是迷境高手,谁知道,这当家主人有一天也会被困住。
难守就地坐定,他闭上眼,开始回忆刚刚经过的所有地方。
要解迷境不难,迷境欺的是眼盲,只要心不盲,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可找到破解之法。
一幕幕场景展现在难守脑中,他不去看。待器灵从原身化为黑雾,他径直的朝前方走去。
这时,被云遮住的月亮显现出一点光辉,慢慢的整个挂在空中,难守也走出了方才的黑暗。
只是......
只是,这几乎半柱香就完成的事情,睁开眼后,面前却是敞亮的,已经过去了一整晚,刚刚的月亮已经被太阳替代,不见踪影。
这是多厉害的迷境,竟能连人的心神也干扰!
难守突然有些觉得,这件事,极其不简单。
等难守走出迷境,匆匆忙忙的赶到富甲府中,那剩余的四位夫人,却早已离奇死亡。
难守赶紧冲去找那枚罗生核,却什么都找不到。
就是器灵,也感应不到任何东西。
那李氏,更是连躯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入松》正文 第一卷-山南 第24章 改国运
那日红衣女子究竟跟李氏说了什么,会让一个近乎绝望的女子,开心得笑起来?
难守开始细心回忆那日器灵所现,那遮住视线的纱帐之下,似乎还有一个人影......
难守想透过那层纱帐,将女子的消失,探个干净。
既然是妖器,那便已经吸入了恶灵,是器解族,那红衣女子呢?难道如今这器解族,真是女子当家?
这倒好,这不可一世的器灵主,人也没救到,伤亡也没阻止,那妖器更是没法净化,他这器灵主还要不要混了!
所以,他自己倒从来不肯提这洛阳“义庄”的事,业绩惨淡,着实丢脸。
虽然不肯提,但他还是在心底留着那个疑问,一直沿着蛛丝马迹,去找到那时的根源。
至于那富甲本人,他天打雷劈,许是自己作恶多端,遭到天谴,关自己何干?
这九州大地,但凡出现一些不明就里的事情,这九州百姓都会往山南主人身上推。
他也习惯了,谁让他山南之境那么神秘莫测呢!
难守摇摇头,接受了那小二的胡说八道。
宰相肚里能撑船!
“山南主人逆乾坤,尔等小民唯愁撑......”
难守刚踏出酒肆,就听见洛阳街上一群小孩子拉着手转圈,一边跳一边念这歌谣。
这街道上人来人往,也都在谈论这山南主人榜世,难守这下知道自己究竟是多有影响力了,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富甲之耻,瞬间被抛却脑后。
走过一个小摊贩,难守突然被一张面具吸引。
那画工真是世间少有,紫面之上还有薄如蝉翼的翼羽覆盖,“不错不错”,难守说着就准备往脸上戴,这小贩赶紧阻止,倒让难守诧异了。
“公子见谅,这面具是一女子所留,放于我这儿,我收了钱答应那女郎遇到有缘人才给。”那小贩赶紧解释道。
“那何为有缘?”这倒让难守心里称快,果然有趣。
小贩取出底下的一只罗扇,递到难守面前,“公子可作诗,我拿与那位女郎,诗佳,我代为将那紫面赠到公子府中,可否?”
这小贩说话气度,倒像是个世家公子的模样,一点也不失仪态。
“好!”说罢,难守就提起笔,往那罗扇上题字。
不出片刻,将那罗扇递还给小贩,转身便走。“洛阳皇宫,我等着那张紫面!”
这倒让小贩吃惊了。
只见那罗扇上用小篆俊逸的写着,“山南”。
何须二话,他山南主人而今如雷贯耳。这“山南”二字,敌得过那满口金玉。
这样看来,那难守也有做匪的潜质,竟然靠那山南之名相挟。
这缘也罢,无缘也罢。
只是,让难守没想到的是,那紫面不仅没有依着所想出现在自己面前,反倒是进皇宫的时候,看到了一名女子戴着那面具和自己擦肩而过。
那女子并未注意和自己擦肩而过那轿子中的来人,难守却转过头,问面前的陈吾卫。
“那是何人?”
陈大人看了看身后,也摇了摇头,大概是面具之下,也无法辨认出那女子罢了。但看那女子,左右侍女相随,还在这皇宫重地随意穿梭,怕也是来头不小。
这山南主人进朝,这宫中闲置的宫女黄门都躲在外围忍不住好奇的往里面张望。
只见那亭中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