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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明月宋时关_分节阅读_第56节

《唐时明月宋时关》 江左辰 6740 2021-11-29 10:59

  D-,白瓷的出现,标志制瓷业有了一次质的飞跃,让瓷器装饰手法变得全新,是元明从青花到五彩的瓷绘手法革命的基础。

  苏宸坐在那里,对两种瓷有了更多了解,同时他在考虑两种瓷融合的青白瓷,该如何下手。

  这时候,房门响起,白素素亲自端着茶盘走进屋来。

  白素素目光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柔声问道:“苏宸,你都忙了一天了,还不早点歇息吗?”

  苏宸摇了摇头道:“白日里忙的粗活,只是实践,真正要想出办法,还需要从实践中提取理论。”

  “你画的是什么?”白素素看着桌上的宣纸上画着许多奇怪的图形。

  苏宸笑着解释道:“这是窑炉和加温工具,我决定改善一下,用双火煻增加火网面积,双火口轮流添柴,这种加温方式,更敏捷有效地控制火温!”

  白素素有些听不懂,玉手端出来茶壶、茶杯和几样糕点,放在他的作案上。

  “来,喝杯茶,吃些糕点!”

  苏宸看着白瓷茶杯内的青莹茶水,想到元稹的一句诗,轻轻吟道:“雕镌荆玉盏,烘透内丘瓶。”

  他拿茶杯,仔细观察,并没有立即喝茶,看着白瓷杯半透光中呈暖色调,瓷片光润,洁白如雪,瓷化程度给人一种胎釉合一,内外难分的感觉,可见细白瓷质量极好。

  “素素,我自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明儿个你先回城里忙吧,过几日再来接我就行。”

  白素素神色复杂,点头道:“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研究起来也挺有乐趣的。”苏宸笑了笑,露出阳光般笑脸,像个大男孩般亲切爽朗。

  白素素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有一股暖意,也跟着露出笑容。

  苏宸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糕点,白素素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苏宸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目光迎上绝色佳人的眸光,递出一块糕点道:“你吃点吗?”

  白素素摇了摇头:“女儿家晚上吃的多,容易长赘肉的。”

  苏宸笑着道:“看你瘦的,一点也不胖,来,张嘴!”他拿起一块松花糕,塞在了她的嘴边。

  白素素愕然,只能张口咬下大半,带着一丝嗔怪,身子靠后,显得有点狼狈感,剜了他一眼,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喂她吃过东西,包括她的父亲和爷爷,因为大户人家,都是奶娘和丫鬟服侍的。

  苏宸看着她的嗔怪神色,难得一见白大小姐这样的憨态、可爱一面,他忍不住哈哈一笑,得意忘形之下,随手把她咬过的糕点,直接放进自己嘴里吃了。

  白素素看到这一幕,脸颊刹那间绯红一片,娇艳欲滴了。

   《唐时明月宋时关》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羡慕嫉妒恨

  翌日,苏宸穿起了工匠师傅们的粗布衣衫,很早就起床,开始他今日的窑炉手艺的学习,白素素跟他惜别之后,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白家烧瓷的庄园地。

  车已经驶出了山门一里外,庄园山地渐渐在缩小,白素素这才轻轻放下了车帘,收回了眸光,神色复杂。

  小桐在旁边说道:“大小姐,你一直回头望,看什么呢?”

  白素素一脸的惆怅,闻言轻轻道:“看看咱们庄园的风景?”

  小桐好奇问:“哦,很好看吗?”

  “好看!”白素素点头,心不在焉地回答。

  小桐歪着头,一脸不解,以前大小姐过来,可是从不会这样欣赏庄园风景的,再说,那景致真的很一般啊!

  “大小姐,这个苏公子好怪啊!竟然会不顾脏、不顾累,跟那些工匠师傅学习烧窑制瓷的手艺活儿,一般读书人,都很轻视这些淫工巧技的。”

  白素素听到她提起苏公子,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笑意道:“他的确是个怪人,跟其它士子不一样。”

  小桐点头道:“是啊,他好像对女子经商也没有什么意见,跟大小姐也很谈得来,若是其它读书人,肯定会一番说教,劝大小姐不要抛头露面,乖乖在闺阁内刺绣做女红,读女训和诗词了。”

  白素素听到这些,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一直以来,虽然掌控白家大部分生意往来,经商已经游刃有余,被九大家族不少家主认可,但世人还是对她这种女子经商行为始终觉得不妥,认为有伤风俗等等,常使她心中苦恼,不被外人理解。

  但苏宸出现后,跟她相处时候,却从对方眼里和话里,感觉不到丝毫歧视和另眼相看,这也是白素素喜欢常跟苏宸交流的原因。

  “大小姐,你跟他还有婚约呢,是该退掉婚事,还是继续成婚啊?”小桐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地提出这个问题来。

  “婚约!”白素素怔怔出神,名义上,她是苏宸的未婚妻。

  以前她最讨厌的就是这门亲事,因为苏宸是个纨绔子弟,听说劣迹斑斑,普通女子都看不上他,更别说心性高洁的白素素了。但此时,忽然发现苏宸以前那些“顽劣之名”都是故意装出来,她对苏宸的感官,自然也出现了变化。

  人是会变的,每个人都会成长,想法和观念也会因为事情本身的变化,而发生不同的认知和感情。

  不过,白素素也清楚,自己跟苏宸之间,始终隔着了一个白家。只要自己继续担任白家的实际掌舵人,她就没有别的选择。除非苏宸会入赘,否则,两个人的婚事,很难促成了。

  还有一个办法,可能就是先成婚,让苏宸假装入赘,但是白素素户籍还是把自己写入苏家的户。但这样一来,等若欺骗了白家族人,一旦被二叔和其它族人知道,就会反对她这个嫁出去的外人,继续打理白家的生意了。

  白素素倒不是贪恋权势和金银财帛,而是不想看着白家就这样倒塌,让爷爷和残疾的父亲失望。

  这个问题,顿时让白素素心情变得苦闷,想到这两天苏宸经常哼唱的曲子,她也忍不住轻轻吟唱起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声音清脆婉转,只是稍微有点……跑调儿了。

  老周的歌曲,不是谁都能唱准调儿的,更何况没听过流行歌曲的古人。

  ………

  湘云馆。

  柳墨浓演完了五六折戏后,剧情进入了一个小高潮,吸引润州城内越来越多的富家子弟和千金小姐过来观看。

  全新的表演形式,舞台的张力,人物的鲜活,画面的唯美,词曲的配合,简直把观众想看的、想听的,都融合在一起,十分自然又丰富展开,一大批西厢记的死忠粉诞生了。

  花旦的柳墨浓名气,一下子飙升,已经压住了其它几大青楼的花旦,人气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可以推想一下,如果按照这个热度持续下去,中秋花魁选拔赛,柳墨浓毫无悬念能够夺取花魁之位了。

  而湘云馆的崔巧儿等一小撮人,则被彻底排挤边缘化了。

  其它亲近柳墨浓和中立的花楼姐妹都被柳墨浓启用,参与排练了;但以前关系不好的伶人,自然不在其中,以崔巧儿为首的十几个清倌人满眼的嫉妒和无奈。

  目前湘云馆大火,她们的生意虽然也好转起来,可是恩客们渐渐知道她们没有任何西厢记角色后,往往下次再来,也会换了倌人陪同,她们的生意变成湘云馆最差的一批人。

  “可恨,这个柳墨浓狐媚子,求了白家大小姐,献媚苏以轩,获得了戏曲话本,没准已经献身了,她私下又跟一个叫苏宸的郎中厮混,经常在房间独处,不清不楚,水性杨花的恨!”崔巧儿再次发挥毒舌的本性。

  “就是啊,她算什么清倌人,已经丢了身子,做出那些下贱事,不配在做花旦了。”

  这些人羡慕嫉妒恨,在背后议论,故意抹黑柳墨浓的名声。

  蓦然间,桑妈妈从后面走过来,冷哼一声:“崔巧儿,你还在嚼舌根儿,收拾下行李,明天不用留在湘云馆这了,去咱们另家丽春阁吧!”

  崔巧儿闻言转身,脸色大变道:”不要啊,桑妈妈,不要派我去那里!”

  她心中明白,丽春阁那种地方,属于三流青楼,一般都是红倌人,在人老色衰一些,中年妇人无法在湘云馆待下去了,才会过去那里卖皮肉生意的,靠歌舞在那是没有人懂欣赏的,恩客多数贫困家一些的汉子,船夫、长短工等,去丽春阁那里只为了生理需求,除非崔巧儿赎身出去,否则一到那里,靠卖艺不卖身是不会待久下去的,那么她的下场就会很危险了。

  崔巧儿直接下跪,脸色苍白,急得哭起来,跪地求道:“桑妈妈,再给巧儿一次机会吧,妾身以前也为咱们湘云馆出过不少力,求再给一次机会!”

  旁边其它女子也都替她求情:“是啊,桑妈妈,再给崔姐一次机会。”

  桑妈妈摇头道:这不是你犯事儿或是得罪我,我可以绕过你的。你的做法,已经跟咱们湘云馆背道而驰,影响咱们大局了,背后金主不允许有人影响他的生意,留不得你,去吧,总比沉河了好!”

  崔巧儿吓得脸色一变,寒蝉若惊,再也不敢多嘴了,一脸悲戚和绝望。

  其它清官人也不再求情了,纷纷沉默,背后金主潘家,可是江左大家族,操控着湘云馆,作为幕后投资者,潘家的人若是下狠心了,可不会手软。

  桑妈妈扫她们一眼,冷声道:“有人在背后聒噪儿,嚼舌根儿,破坏柳姑娘的清誉,都是这个下场!”说完后,寒着脸转身离开了。

  第三进西厢院,柳墨浓的阁楼上。

  小荷推门进房,看到柳墨浓卸妆完毕,手里拿着苏宸的诗词集子发呆,上前说道:“小姐,好消息,崔巧儿因为背后诋毁小姐,被罚去了丽春阁,不会再出现湘云馆,那个地方很脏乱,以后她的下场肯定很不好,真实活该,这下没人跟小姐做对了。”

  柳墨浓闻言,轻轻叹道:“这是湘云馆做给我看的,告诉我,他们更重视我了,给我至高地位;但也有警告,如果哪天我人气不行了,影响她们赚钱,咱们下场也不会比崔巧儿好到哪去!”

  小荷有些紧张,喃喃道:“咱们应该不会吧?”

  柳墨浓有点兔死狐悲的伤感,摇头道:“世事难料!对了,外面还打听到什么风声?”

  小荷想了想,回道:外面都传……传小姐使了狐媚子手段,才得到苏以轩公子的西厢记话本;还跟苏宸郎中的关系不清不楚,甚至留他过夜,徘徊在两男子之间,早已不是清白身子了。哼,他们纯是嫉妒在乱说,小姐千万别难过……”

  柳墨浓闻言,毫无难过之色,反而脸上的喜色竟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轻笑起来:“太好了,她们传的越逼真越好!”

   《唐时明月宋时关》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布局(上)

  润州城,芙蓉楼。

  这是润州公认的第一酒楼,修建在城内的月华山上,为东晋刺史王恭所建。之所以闻名天下,是因为唐代大诗人王昌龄当年被贬为江宁县丞,曾在附近的金陵渡送朋友坐船北上,提前一夜便在芙蓉楼上宴请饯别,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芙蓉楼送辛渐》: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正是这首名作,使得芙蓉楼从此名扬天下,蜚声古今,这就是大文豪的影响力。

  唐末五代,芙蓉楼被江左九大家族之一的杜家购入,对芙蓉楼进行翻新修缮,依山傍水,轩昂宽敞,湖泊曲廊,别致典雅,形成了绝佳的景致。

  不论是酒楼环境的自然风光,还是古迹名声的光环加持,都使得芙蓉楼当之无愧成为润州第一酒楼。

  一到夜里,芙蓉楼灯火通明,真正的达官显贵,巨贾豪绅,会在这里宴饮,才显得最上档次,这是白润楼,丰岳楼,天福楼无法比的优势。

  芙蓉楼第二层的雅间内,丁家今晚要在此处设宴,专门宴请润州城内做陶瓷生意的商贾乡绅等,他们的瓷器生意各有不同。

  有的是在当地经营瓷器铺子,分销给城外州县村镇,主要是生活用品的瓷器,这些需求量大,但往往价格不高。

  有的是往湖州、常州、江州、袁州等州府运转销售的行商大户。

  有的则是做邻国番邦的瓷器生意,比如对吴越、闽国、蜀国、大理、南汉、西域的瓷茶之路,需求量也不小。

  还有的专门跑海路,跟契丹、高丽、扶桑、南洋做生意,风险大,但利润高。

  这几十户商贾,可谓是收购瓷器进行倒卖和分销南方各地和番邦的商业大亨了,以前他们都是从丁家以批发价进购青瓷,再从白家进购白瓷,跟两家同时合作打交道。

  今晚丁家把众人都请到润州最豪华的芙蓉楼设宴,他们还是略有些奇怪,感觉今年的瓷器商谈会似乎提前了,设宴规格从天福楼挪到芙蓉楼来。

  “梁老板,你也来参加这个宴会了。”

  “丁家主发了请帖,焉能不来,贺老板,你也来了。”

  “这位是欧阳老板吗?幸会幸会啊!”

  “哦,几位老板都到了,沈某来晚一步,见谅见谅!”

  “无妨,丁家主尚未出现,不算来迟。”

  此人话音刚落,丁跃溪从楼梯口走下,似乎刚从三楼赴宴下来,来到雅间门口,对着里面出现的宾客,抱拳道:“诸位老板,丁某人刚在楼上一席,陪了殷刺史小酌两杯,没有亲至楼下迎接,只让犬子和管事在楼下引客,礼数不全,请多见谅!”

  这些商贾本来就是三流家族居多,算是江左乡绅富户,称不上巨贾;其中排入二流家族的只有三四家而已,本来就都比丁家逊色太多,又听说方才丁跃溪在三楼陪殷刺史小酌两杯,顿时俱露出钦佩和羡慕之色。

  平时他们想见刺史一面,都是非常困难的,心中也知殷正雄是丁跃溪的大舅哥,而丁殷管殷刺史称呼一声舅舅。

  “丁家主不必客气,我们能被邀请参加此宴,已是荣幸了。”

  “承蒙丁家主如此关照,我等家族的瓷器生意,才能赚取许多银子,每年还为我等专门设宴几次,有个交流做瓷器生意的机会,更是令人称道。”

  “就是啊,丁家主有气量,鄙人佩服。”

  这些商贾各个都是八面玲珑之人,说话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吹嘘拍马都是张口就来!当然,到翻脸时候,也是比翻书还快,一切以利益至上。

  “诸位仁兄贤弟,都请入席吧。”丁跃溪伸手示意,让大家落座。

  这个大房间内,放下了三张大的圆桌,每桌十多人,共容纳了四十余人。

  在座位上,都有一个小木牌,上面有毛笔黑字,写着他们的名字,提前排好了位置。

  能够跟丁跃溪同席一桌的,肯定是二流家族,或是三流家族中靠前的家主,座位远近是以家族的财力来排的,跟官场仕途入座一样,等级观念习以为常,都没有觉得意外。

  众人入座之后,丁跃溪笑着拍手示意。

  须臾间,从门外走进了一些靓丽侍女,手里端着一件件细白瓷器,器型有碗、炉、盘、罐、盂、碟、杯盏、执壶、瓷瓶等,放在了每一张桌案上。

  “这是……细白瓷?”

  这些商贾们看着白瓷,面面相觑,还以为丁家会让人端上青瓷。每年都是如此,如果有工艺创新,出了更细致瓷面,或是花纹、器型都了变化的新青瓷,会给大家展示一下,但是今年却先上白瓷,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也有商贾消息灵通,已经听说了辛秘,最近一段时间丁家买通了白家一位烧瓷工匠师,得到了制造细白瓷的秘方,暗想难道丁家真的要生产白瓷,阻击白家的生意了?

  丁跃溪微微一笑道:“诸位,一定很奇怪,为何这一次宴会,丁家会先让人亮出白瓷而非青瓷。呵哈哈,这些可不是白家的细白瓷,而是我丁家最新烧制出来的,一点不比白家的瓷器逊色。”

  众人闻言,都惊讶、好奇地拿起这些白瓷仔细观摩,发现这些瓷器,跟白家的白瓷,还真是差不多的质感。

  丁跃溪捋着胡须,面露自信神色,语气坚定道:“从本月起,丁家正式生产白瓷,将与青瓷大规模烧制。如果诸位从丁家一起购入青瓷和白瓷,那么价位肯定会有大优惠,白瓷价格,会比白家低二成,青瓷也会同时降下去一成,这两种瓷器都从丁家批量购买,你们的成本将会降低不少啊!”

  在场的商贾乡绅,可都是人精,心中快速盘算了一下,如果购入白瓷比白家去年的价位下降二成,青瓷连带能下降一成,还真是能够省出不少瓷器的引入成本,利润自然会多出一些来。

  不过,这里有些家主跟白家关系也不错,合作了数十年,可不是说断就断的,因此陷入为难之色。

  丁跃溪看了同席的贺家之主贺继宽一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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