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之体能过三十岁都是一个问题,修行,真是比登天还难。
可苏尘明白,唯有修行,他才能有资格寻找续命之法,甚至活下去。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苏尘陷入深深的迷惘当中,血罗刹清冷平静,不想说话时,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漆黑房间内,两人沉默无言。
良久,血罗刹清冷声音再度响起,“不过,我身上有一本功法,不知你想学吗?”
苏尘猛地抬起头,灰暗的眼眸里陡然迸发出亮光,他本不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如今有一本功法可学,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什么功法?”
“天下第一筑基法!”
“这么牛?”
“在哪?”
“大周皇宫御书房!”
“血罗刹,你拿剑捅死我算了!”
“不过,现在它在我身上!”
“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
“你太激动!”
“好吧,我承认!”
“今天我出去,就是为了这本功法。”
“你为了我去找功法去了?御书房那么危险,你…你有点傻!”
“不,你误会了,找这本功法,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你……”
……
《大周驸马爷》正文 第一卷 帝宫少年郎 第十章 人之章
大周皇宫,御书房。
灯火通明,烛影摇晃,周帝依然在批阅奏章。
大周万年基业,帝者百余位,这代周帝虽然不是一代明君,但论勤勉,无人出其左右。
不过,治国仅靠勤勉,依然不够,周帝一生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不辨忠奸,导致大周国运不断在走下坡路。
周帝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也不是一个昏君,只是,他所在的这个时代,强国环伺,势力如云,大周再强,也不可能与天下为敌。
“我,周烨,不能让祖先蒙羞啊!”
周帝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在心头掠起,帝者遭遇刺杀,足以说明,大周已不是从前那个让天下臣服和敬畏的大周。
或许,自雪国敢陈兵百万在天门关外那刻起,天下雄主对这个万年皇朝生出觊觎之心如野草般滋生,敬畏早已不存。
面临雪国疯狂挑衅,大周该如何决断?
是战,还是战?
“淑华,你所说的,的确有道理,当日文相也提到了这点,雪国应该是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周帝抬起头,看着一旁正替他研墨的阴贵妃,神色凝重道。
周帝十五岁登基,为帝二十五载,勤勤恳恳,半生操劳,不敢有一丝懈怠,虽仅至不惑,生命之火却在渐渐减弱。
阴贵妃一边研墨,一边看向周帝,目光落在他双鬓斑白的脸颊,心中微微有些痛。
她与前任皇后年少时同时入宫,同被周帝选中,一者为后,一者为妃,如今算来,已有二十载。
二十年光阴过去,她虽已不再年轻,但容颜姣好,可周帝却仿佛老了数十岁。
岁月无情催人老。
“应该是这样,太后曾说,为今之计,就是等,大周是守方,等得起,而雪国跨越北荒大草原而来,粮草供给定然是个庞大数字,他们耗不起。”阴贵妃愣神后,继续补充道。
周帝点点头,这个道理其实容易看透,可他深陷迷局,无法自知,指望朝中那些大臣,周帝呵呵。
“我大周,何时如此狼狈过?被人挑衅,却无法主动出击,何等耻辱!”
“我周烨,真是大周罪人,愧对历代先皇!”
周帝一声长叹,情绪激动,隐隐间,面容似乎更苍老了些。
轰隆隆~
一声惊天雷声响起,似乎也在嘲笑这位人间帝皇的无能。
“吾皇,保重龙体啊!”阴贵妃急切道,眼中有泪光闪过。
周帝摆摆手,看着窗外闪过的雷电,久久不语。
良久后,周帝回神,面容重新恢复帝者威严,道:“淑华,我有件重要事情交给你。”
……
……
昭阳宫。
苏尘手里拿着一张布帛似的纸张,借着微弱的宫灯,翻来覆去查看,仔细研读。
半晌后,苏尘抬头,眼中似有狐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天下第一筑基法’——?”
由不得他怀疑,自从转世后,前世功法记忆都遗忘了,但冥冥中对功法等级的敏锐感应来看,这本,属实一般。
或许,在这人间算得上极品功法,苏尘却有些看不上。
血罗刹从打坐中醒来,睁开一双星眸,淡淡扫视一眼苏尘,仿佛第一次看他,清冷道:“你……还嫌弃它?”
苏尘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出鄙视,可那种事实一般的眼神,还是让他受伤了。
他真的很想指着血罗刹的脑袋,吼道:“没错,老子就是嫌弃,这种垃圾,也好意思拿出来?”
苏尘有些委屈,他真的看不上这个功法,他就算学了,也是浪费时间,就他这资质,没有最顶级的功法,根本就没用。
血罗刹没有言语,静静看着苏尘,面具下的脸庞清冷无双,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异色。
这个布帛上记载的功法,的确有天下第一筑基法,她没有骗他,只不过有个秘密,她没说。
按照她原本意思,就是让苏尘修炼上面表面记载的功法,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如今看来,眼前这个清秀少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普通。
至少对功法的敏锐,她也及不上,不,她所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苏尘的敏锐。
诚然,那布帛上记载的功法已然是一等一的功法,但的确不是天下第一。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算了,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一定学得会,那功法修炼难度极高,非悟性极高者无法习得。
“你倒着练试试!”
血罗刹最终还是告诉了苏尘布帛上功法的秘密。
“嗯?倒着练?你确定?不是坑我的吧!”
苏尘有些紧张,功法倒着练,那还不走火入魔?
他又不是小孩,这等骗人的把戏也想骗他?
血罗刹没有在意苏尘的神色,自顾说道:“许多年前,有一位前辈,曾将一门绝世功法阴差阳错倒着修炼,结果……你猜,结果怎么样?”
苏尘一怔,似乎没想到血罗刹这样一个冷酷杀手,也会吊人胃口了?
嗯,不错,跟他在一起,连杀手都变得像正常人一样了。
“结果怎么样?”苏尘配合着惊讶,面容极为好奇问道。
“死了!”
苏尘愣住,眼皮一翻,极为无语。
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说话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那位前辈习得一身惊人本领,大杀四方,无敌天下的故事吗?
死了?这也太无趣了吧!
“那岂不是说,我练了这功法,也会跟那位前辈一样喽!”苏尘咬牙,恶狠狠道。
血罗刹颔首,旋即摇头。
“几个意思?”苏尘质问。
“你跟他不一样,这本功法有些特殊,顺着练,是一本功法,倒着练,又是另外一本功法,而且,倒着练的功法,才是真正的!也是天下第一筑基法!”
血罗刹说完,看着苏尘,一幅爱信不信的模样。
苏尘倒不是怀疑血罗刹的话,只不过倒着练,是不是真的能练成呢?
“那,你觉得我练成这本功法,需要多长时间?”苏尘忐忑问道。
血罗刹这次仔细盯了苏尘一眼后,才不缓不急道:“我没练过,所以不清楚,不过看你资质,如果能入门的话,至少二十年吧!”
“二十年?你没开玩笑吧?就这破功法,要练二十年!”苏尘满脸不信,人间功法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这是最少的时间,只多不少,你那资质……”
接下去的话血罗刹没说,苏尘也清楚,他的资质的确差了许多。
说完,血罗刹就不再理会苏尘,自顾打坐静修,独留苏尘一个人愣在当场。
久久后,苏尘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可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呀!”
……
翌日清晨,苏尘早早醒来,去了趟宫殿御厨房,要了不少好东西,什么鸡鸭鱼肉,每份都打了些过来。
来到房内,苏尘走到血罗刹身前,美滋滋道:“血大高手,饿了吧,想吃东西吗?”
血罗刹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如既往清冷、孤傲。
苏尘没有丝毫惧意,这两天相处,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美女杀手,心肠应该不是太坏,就是太冷了些。
他感觉有些无趣,将吃的东西递给后者,然后一屁股坐在一旁,又吃了起来。
一旁的血罗刹倒不客气,直接掀开面具一角,将吃的递进嘴里,丝毫没有顾忌。
苏尘见她连吃东西都不愿掀下面具,不禁无语道:“血高手,你看咱俩也算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为何不能坦诚相见呢?”
说完,苏尘还故作叹息了声,清秀脸上满是伤感,一幅黯然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受情伤的痴情男子呢。
血罗刹闻言,轻轻瞥了眼苏尘,看他那拙劣的表演,面具下的唇角划过一抹弧度,没有言语,继续小口吃着眼前食物。
哎,真是块千年寒冰!
苏尘心中不禁叹道,随后被他抛之脑后,狼吞虎咽起来。
咚咚咚!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震天喊声:“苏尘,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踹门了啊!”
苏尘吓得一哆嗦,嘴里的包子差点没把他噎住,眉头皱起,大清早的,扰人清净,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下一刻,苏尘脸色一变,这声音,是小青!
苏尘刚想提醒一旁的血罗刹,扭头看过去,哪还有血色身影,只留案桌上狼藉的残羹。
差点忘了,血罗刹是个高手,还是个杀手,隐藏身形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苏尘随意收拾一下,推开房门,看着眼前一袭青衣的小青,脸色极差,腮帮子鼓鼓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怒火。
苏尘咯噔一声,暗道坏了,昨夜他好像忘记去请安了,回来时担心血罗刹安危,也没去告知公主一声,小青肯定是问罪来了。
想到这,苏尘有些不好意思,身为人家亲卫,似乎有些不尽职。
“苏尘,你还知道回来啊!嗯?”小青见苏尘气色很好,嘴角还沾着油啧,一股浓郁的包子味迎面扑来,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好一个苏尘,晚回来不面见公主也就算了,还有心思在房间里大吃大喝,心还真是大啊。
“苏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昨个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去向公主报备,你可知道公主等……”
小青顿了顿,止住下面的话,继续大声质问道:“当亲卫第一天,就如此玩忽职守,还想不想混了?”
苏尘站在小青跟前,躬着身,脸上满是赔笑,一幅低声下气模样。
哎,谁让他不着边际,小青前脚刚教的规矩,后脚便忘了,活该他倒霉。
小青见状,暗道,这小子认错态度还算不错,螓首微不可查轻点了下,声音似乎也低了许多。
脸色却依然板着,想起昨晚,公主为了等苏尘,连晚膳都没吃,更是为苏尘等到了凌晨,后来还是在她的连番要求下,公主才去就寝。
眼前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公主这么对他吗?
哼,岂有此理!
《大周驸马爷》正文 第一卷 帝宫少年郎 第十一章 被抓壮丁了
昭阳宫,亲卫房。
两道身影对面站着,一者略微躬着,脸上谄媚笑着,一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方劈头盖脸一阵怒骂。
正是苏尘和小青。
许久后,或许小青骂的累了,声音小了,脸上却依旧气鼓鼓。
苏尘松了口气,挥袖抹了抹脸上的口水,讨好道:“小青……姐,公主殿下有没有生我气啊?”
提起公主,小青刚下去的怒气又蹭蹭地往上涨,柳眉一皱,隐有薄怒,呵斥道:“你还好意思提公主,你这条命,还是公主救的,刚当第一天亲卫,就如此不守规矩,以后还了得?”
苏尘只能嘿嘿赔笑,把姿态放得极低,连连摇头,大骂自己不是人,辜负公主厚爱云云。
小青见苏尘认错态度还不错,怒气消减不少,又提了一句:“你还是喊我小青吧,年龄比我还大,叫我姐姐,也不知羞,哼!”
苏尘瞪大眼睛,似乎在说,冤枉啊,我也才十六啊,我也很小好吧。
“那小青你这么早来我这,不是单纯来训我一顿的吧!”苏尘深吸一口气,甩开杂念问道。
“啊?哦,对了,东宫中的人来我们昭阳宫了!”小青顿时有些犯迷糊,拍拍额头才想起来。
苏尘收起心思,有些疑惑,问道:“东宫?来我们这干嘛?”
“不知道,跟公主谈了一会,就命我来将你唤过去。”小青也纳闷,只好如实回道。
苏尘心中有些猜测,便说道:“那走吧。”
说完,苏尘将房门关上前,朝着房内道了一句:“我去去就回。”
“你在跟谁说话?”小青扫了一眼房间,空无一人,不禁狐疑道。
苏尘毫不慌乱,神秘兮兮道:“我在跟我自己说话,这叫修行!”
“骗人!哪有你这样修行的!”小青嚷嚷不满道。
“爱信不信!”
说完,苏尘迈开步子朝着主殿走去。
“哎,等等我呀!”小青顾不得拌嘴,赶紧小跑着跟上。
……
不多时,苏尘和小青来到昭阳宫主殿,入眼处,周若曦一袭浅白衣裙,容颜绝美脱俗,端坐主座之上。
下首处,则是一身浅青色宫装的女子,面容婉约,正是阴贵妃贴身侍女,红竹。
咦,是她!
她怎么来了?
苏尘按下疑惑,迈步走近殿前,躬身行了一礼,道:“公主殿下,侍卫苏尘前来请安。”
周若曦从苏尘进殿时就已看到他,虽对他昨日没及时来报备感到有些恼意,但看到前者安然回来,心下还是欣喜,螓首轻点,脆生生道:“来了,回来就好。”
苏尘没有从公主语气中感到异样,心底稍松,脸色带着几分愧疚道:“臣昨日回来晚了,未来得及禀报,望公主恕罪。”
“无妨!”
周若曦感受到苏尘的歉意,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笑容,灿若夏花。
一旁的红竹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这苏尘,短短几日,就得到若曦公主青睐,不简单,想起昨日他在太后和贵妃面前的侃侃而谈,心底浮起一抹钦佩。
怪不得,太后和贵妃要选择他。
周若曦没有注意红竹的神色,大眼睛看着苏尘,素手指着红竹,介绍道:“这位是东宫之主阴贵妃的贴身侍女,红竹。”
“今日她前来,是奉太后和阴贵妃懿旨,向本殿下借你一用。”
“不知你可愿意?”
语气轻缓,丝毫没有逼迫苏尘的意思,一切决定全凭苏尘一人拿主意。
这一幕,再次让红竹诧异了,若曦对苏尘似乎过于爱护了些吧。
这难道不是一道命令就可以解决的事吗?
苏尘脸上带有一丝疑惑,看向红竹,道:“红竹大人,不知是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
红竹道:“贵妃娘娘已经有好多年未省亲,准备今日启程省亲。”
“省亲?真的是省亲?这个时候?”
自己算是被人抓壮丁了?
苏尘不解,又有些不平。
他原本意思是想说,省亲就省亲,带上他干嘛,他跟阴贵妃又不熟,合着才见过一次面。
后来想想,这么说的话,他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都是一个问题了。
红竹回道:“没错,娘娘的家族在北河道,与京畿道接壤,来回五日便可。”
苏尘内心一叹,他猜测阴贵妃绝不是省亲那么简单,将他带上,估计是太后的意思。
接着,他内心一阵哀嚎,太后还真是看得起他,他这个病秧子,赶路不是遭罪吗?
可他又不能反抗,真是倒霉到家了。
苏尘脸上露出一丝沮丧,心情很不好,声音低沉道:“能不能不去?”
红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苏尘竟然是这个回答,这可是懿旨,谁敢反抗?
眼前之人,还真是有些胆魄,连她都有些佩服。
红竹没有说话,周若曦看向苏尘,脆生生道:“苏尘,这是懿旨,不能不听的。”
苏尘无奈,只能点头,看向红竹,道:“何时出发?”
“巳时出发,还有一个时辰。”红竹算着时间,回道。
“我回去准备一下。”苏尘惦记着血罗刹,没有打算着急走。
红竹一叹,原本娘娘的意思就是让苏尘即刻动身,如今看这样子,只能等他了。
苏尘心情很郁闷,却又没地方发泄,环顾一周,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命苦啊!
辞别公主,苏尘回到房间,见到血罗刹正独自打坐,静若冰山。
“你心情很不好?”
血罗刹没有睁眼,清冷的声音轻轻回旋,让苏尘烦躁的心略微平静了几分。
苏尘瘫坐在床沿,愁苦的脸上挂满了无奈,闷闷不乐道:“我要出宫几日。”
“多久?”
“五日吧!”
“五日时间,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