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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为帝_分节阅读_第42节

《他欲为帝》 一江风云客 6637 2021-11-29 10:58

  D-的玩意儿。这种想法对他们御家来说可算是代代相传,从最早的御雍,到现如今的御虎子,爷孙三代都相信钢铁的力量胜过那些华而不实的火光。

  听见御虎子这轻蔑的声音,青枝却是道:“洋人的火器威力其实不错,下次我可以带一些来给你看看。”

  怎知御虎子听了这话,连连摆手,笑道:“你啊你,现在还把生意做到自家人头上来了。”御虎子本来不饿,但是吃了两块绿豆糕,反而激发了一些食欲,吩咐下人准备一桌酒菜。

  御虎子起身,看向青枝,道:“走吧,吃点东西,陪我喝两杯。你这些日子这样忙碌还要帮我查事情。”

  青枝并不拒绝,起身道:“我先是将军府的管家,再是金利商行的分舵舵主。”

  御虎子看着青枝精致的面貌,哈哈一笑,推开门,带着青枝往饭厅去了。这一路上,青枝才开始像个管家,一项项地向御虎子说着府上最近的开销和人事变动。御虎子不相信天下所有人,或者说,不完全相信天下所有人。因为得到他的信任很难,所以对于姜南凤会背叛自己这种事,御虎子难以接受。但是青枝不一样,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倚仗,她是他的军师,他的幕僚,他的将军。除了不是他的妻子,青枝就是他的一切了。此刻听青枝近乎有些唠叨地说着地龙烧的银丝炭如何昂贵,他反倒感到一种不真切的满足。

  而青枝裹着的那件赤红色金丝掐花的披风,早有人算着时间,披着上了马车。说起来,这将军上,如今只剩一个女管家,而没有一个金利商行的分舵主了。

  将军府的饭厅装饰得并不如何奢华,御虎子对于这些外物都没什么要求,硬说也只有一点,那就是舒坦。这饭厅设置得大而干净,是一个适合坐下来大快朵颐,而不适合坐下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地方。

  饭厅外有侍女端着热水,伺候御虎子和青枝二人洗手。二人洗过手后,迈进饭厅中,在汉白玉的餐桌上坐下,菜已经准备好了,颇为简单,都是些北地的家常菜,而酒还温在炉子上。这饭厅之中没有下人,饮酒时候需自己取下自己斟酒,饮一口,无论是主还是客,都温暖而自在。

  御虎子给青枝斟酒,青枝却是自顾自地拿起筷子,每盘菜都夹一点尝尝。她的动作优雅简单,风情款款。御虎子将她的酒杯斟满,给自己也满满地倒上一杯。他坐下,见到青枝这风情万种的失礼行为,却是苦笑道:“你放心,都有人尝过的,没问题。”

  青枝却是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习惯了嘛,再说我只是饿了,想先尝尝。”

  “饿了就多吃些,咱们俩,我又不会笑话你。”说着,御虎子自己用手拿了一块羊排,递给青枝。

  御虎子喜食辛辣,所以府上的饭菜都迁就他的口味,调料放的很重,青枝还没接,就能闻到那羊排上传来的辛辣味道,却是硬着头皮接下。

  御虎子又自己拿了一块,一口咬下去,只觉得羊肉的鲜味和香辛料在口中蔓延开来,几乎冲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御虎子几口就将那一块上的羊肉吃了个干净,又拿了一块起来,准备吃时却见青枝手中的羊排几乎没有动,他笑道:“你就是不信我,这些东西吃了保准你不生病,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说罢,一口咬在手中的羊排上。

  看着御虎子的吃相,青枝皱了皱眉。看着手中羊排那油光闪闪的样子,终于放在面前的碟子中,开口笑道:“我吃不了这东西,太油腻了。你也是,哪有女人家嫌自己身体瘦弱的。”

  御虎子看着青枝的脸,道:“你就是奇怪,早晚被大风刮走。”说着,他端起酒杯,伸向青枝,道:“走一个,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忙碌。”

  青枝两只手端起酒杯,和御虎子的酒杯轻轻一叩,道:“我还是将军的人。”说罢,她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像是天鹅一般美好。

  只可惜,御虎子沉迷羊排无法自拔,丝毫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美景。

   《他欲为帝》正文 第一卷 风起天京 九十章 京城来信

  青枝始终没怎么动筷子,就一直饮酒。这酒是从金利商行买的果酒,这酒并不醉人,喝起来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北地的军士们大多不喜欢这种酒,一来因为这酒不够烈,而来则是这酒太贵。但是御虎子却是尝过一次就爱上了这种酒,在府上饮酒,一定是这种酒。

  青枝本不善饮酒,但是这果酒就是连她也醉不倒,不过,多喝了几口,她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像是桃花一般红。北地夜长,屋中点灯早。此刻,她桃花般的面孔在灯光中显得隐秘而美丽。

  但是御虎子看不见,他始终埋头吃东西,偶尔抬起头来,都是与青枝说着府上军中的事儿,与这旖旎的气氛并不相称。但是青枝却是丝毫没有怨言,她就静静地看着御虎子吃东西,御虎子问话则是轻声作答。

  忽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有人在门外叩门,道:“大将军,京城的密报到了。”

  闻言,御虎子先是用桌上的毛巾擦擦手和嘴,上前开门,将那士兵手中的木匣拿过,问道:“吃过了?”

  “刚刚从军情所过来。”此人是军情所的小军官,御虎子隐约记得此人的脸。

  御虎子看看左右的侍女,道:“商银二十两,去吃点好的。和大家喝点酒暖一暖。”

  有一侍女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钱袋,看样子里面约莫就是二十两白银。御虎子大方,喜欢赏赐下面的人,但是他自己从来不在身上带银钱,所以身边的侍女一般都有准备,以备御虎子的需要。

  那小军官接过钱袋,又一次行礼道谢,美滋滋地走了。御虎子掂了掂手中的木匣,转身进屋。

  他一进屋就将木匣子递给对面的青枝,道:“打开看看,说给我听。”

  青枝自是将那木匣子接过,却见木匣的封口事用锡封好的,只能又递给御虎子,道:“我打不开!”

  御虎子接过,手中刚刚拿起的筷子都不放下,道:“所以叫你多吃羊肉,长长力气也好啊。”他嘴上说着,手中轻轻发力,那锡封就像是干燥的面团一般裂开,御虎子又将打开的木匣递回去。

  青枝本就没怎么吃东西,手上依旧干净着,于是直接将那木匣中的纸张拿出来,借着灯火看了起来。

  御虎子此刻则是在和最后一块羊排战斗,他只觉得今日这羊排烤得好,外焦里嫩。

  青枝看着那纸张上不多的文字,眉头却是缓缓地蹙起,看完后,则是将纸张直接放回木匣中,放到桌上,开口道:“是坏消息。”

  “嗯。”御虎子点点头,看向青枝道:“直接说吧,这几年,京中就没给过我好消息。”

  “朝廷向金国开战了。”青枝的声音里蕴藏着一丝怒气,虽然她极力掩盖,但是还是被御虎子抓住了。很奇怪,他这样迟钝的人却能抓住这样细小的情绪变化。

  御虎子笑着对青枝说:“要打仗对于咱们不全是坏事,还能磨磨刀,北地的百姓我会尽力保护的,你不必担心。”

  “还有一个更恶毒的安排,想必是冯天寿那老东西替许德想出来的。”

  “说说,怎么个恶毒法。”

  “北地这几年收成不好,所以粮饷军械朝廷有所帮助,但是还是咱们自己准备得多。现在许德愿意松口了,愿意把安西军的粮饷军械让一部分到北边儿来。”

  “条件是什么。”御虎子此刻冷静异常。

  “运输粮草军械的部队的人数由许德来定,而且燕主城以西的城池中都要驻扎安西军以巩固边防。”青枝将这些话说出来,看着御虎子的表情。

  御虎子却是淡定得很,努努嘴,道:“许德这一手,够狠啊。”

  御虎子身体后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难啊难啊,”下一瞬他又坐直了,看着青枝的脸,道:“有时候真希望我就是皇帝,天天好吃好喝,当个甩手掌柜,多好。”

  “把命攥在许德手中也好吗?”青枝白了御虎子一眼。

  “死了就死了,皇帝啊,当一天都值得。”说着,他自己倒是先感到这话语的荒诞,哈哈大笑起来,青枝本来板着脸,她见郭仪哈哈大笑,却也是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御虎子收敛了笑容,将酒杯斟满,抿了一口,道:“现如今北军中的粮饷还能撑多久?”

  “不到四个月,若是战事开了,则两个多月就能用完。”

  “这样啊,”御虎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问道:“若是全托金利商行代为采买,燕主城背负得起这个债务吗?”

  “肯定不行的,眼见着河道就冻上了,粮草全在南边儿运不过来。就算从海上勉强运来了,燕主城背负不起这样的债务。”见到御虎子为难,青枝想了想,一咬牙,道:“但是还有一个办法,能试试。”

  “说说。”

  “替金利商行养一只军队。”青枝说着,下意思去看御虎子的脸色。

  御虎子原本温和的面庞气息瞬间一耸,那双虎目中的柔色尽去,像是两把钢刷一般,从青枝身上扫过,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那老不死的意思。”

  青枝闻言,抿了抿嘴唇,道:“是我的意思,他不会冒这个险,他只要钱。”

  “你能确定他会答应?”

  “会的,只要你敢向他开口,他一定答应。”

  御虎子眼神稍微柔和,杀气减弱不少,道:“算了,我不能做这种事儿,我嫌自己命短。”

  青枝心中猜到御虎子会是这样的答案,有些后悔问这样的话,只能道:“我会尽自己所能帮你争取的。”她所说的争取当然是向金利商行。

  御虎子点点头,道:“你代我向朝中回信,就说许德的建议,我不接受。北地我镇北将军府,足够庇护下来!”

  青枝看向御虎子,御虎子的瞳孔在烛火中呈现赤金色,带着一股决绝的无上霸气。

  青枝应是。

  御虎子起身,道:“今日就在府中歇下吧,你的小院子前几日可是有花开了。”

  青枝最近忙于奔命,已经忘了庭院中那几株晚芙蓉。

  “我先回去了,早些睡觉。”说完,御虎子离开了饭厅,而那封京中来信却是静静地放在桌上。

  青枝将那木匣子拿在手中,她明白,御虎子还是无条件地相信了她,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还能够持续多久呢?

  下人们进来收拾屋子,却见到青枝怀中捧着一只木匣子,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一侍女胆子捎大,开口道:“青管家?”

  青枝从脑子里挣脱,看着那侍女的脸,低低地嗯了一声,也起身回了她那小院子。

  御虎子的住处距离青枝的小院子并不远,看上去像是一座阁楼般的建筑。刚刚到阁楼的门口,就有侍女上来伺候他更衣洗漱,他就一项项地在侍女的帮助下完成,换了一身睡衣,往寝室里去。

  他推开门,香风扑面,原是纸鸢守在门后,等待着他。

  或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长了,纸鸢已经有些打瞌睡,见御虎子进来,赶忙行礼道:“纸鸢伺候将军脱衣?”

  御虎子脑子里在盘算着什么,抬起手,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忽然他听出了这花魁话语中同往日不一样的地方,转过头看向那花魁已经卸下妆容的素净脸庞,道:“你自称什么。”

  那花魁听到御虎子的话,赶忙跪下,道:“奴婢……纸鸢……若是大将军不愿意,今后我就不这么说了,大将军恕罪。”

  御虎子看着那花魁诚惶诚恐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形象是否真的这般吓人,只道:“没什么,我就多问了一句,你起来,今后就叫这名儿,我听着顺耳。”

  花魁起身,脸色有些白,皆是被吓的。她继续伺候御虎子脱衣裳,口中道:“奴婢知道了。”

  御虎子躺进被窝里,被窝还温着,想必是纸鸢替他暖过床了。

  纸鸢见御虎子睡下,起身将灯火盖灭。蹑手蹑脚地在御虎子身边躺下。

  她来了御虎子这府上这么久,但是御虎子一直没对她做她一直想着的事儿,总觉得自己的位置不稳,说不定哪天就死在了这燕主城中。黑暗中,她的心跳加速,像是马蹄声。

  御虎子本来背对着她,听见这声音,却是翻身,用手臂将纸鸢一把揽入怀中,道:“睡吧,别去想其他的。”

  “嗯。”纸鸢闻声,闭上眼,感受着身边那宽厚的气息,不知何时,入梦也。

   《他欲为帝》正文 第一卷 风起天京 九十一章 万大人?万尚书?(1)

  最近的朝廷变得很安静,无论许德手下的势力做什么事儿,那一帮子忠臣都是默不作声,放弃了同许德对抗。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张千福的死和许德在朝廷上的霸道威慑住了这一批人,但是只有许德自己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这样沉默本分,是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回来,那个人的名字,叫做万可法。

  十月刚到,天京城虽然地处南方,但是温度还是下来了,夜间更加凉了,若是在朝廷的门部中当值,都还得准备一件薄薄的外套,以防着凉。除了天气的变化,日子的划分也开始变化,白昼变得更短,黑夜变得更长,这就导致每日群臣上朝时,都必须摸着黑来。

  若是家中富裕,颇有手段的官员尚且能够找驾马车来上朝,而一些始终守着所谓气节二字的官员就只能不行或者学郭仪,骑一匹老毛驴。

  此刻,有一人骑着一匹老毛驴,慢慢地向皇城移动着。他那匹老毛驴步伐不大,肋骨清晰可数,瘦弱可怜,而老毛驴上的人也差不太多,头发苍白,颌下白须,一件官服陈旧,已经洗得变色了,官服外,还套着一件披风,上面的补丁四五个。

  此人是翰林院编修,薛凡,此人虽然贫寒,但是的确是三朝老臣了,只不过武帝时候,他就已经是翰林院编修了,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是翰林院编修。如今他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是守着自己汉臣的身份,加上翰林院编修这位置本就没什么油水,到如今这个时候了,还要骑毛驴上朝。

  一阵风刮来,道路两旁还未开门的酒肆门边的酒旗飘扬。薛凡的胡须也在风中荡漾,他伸手想要把胡须按住,不曾想这一抬手,原本披在肩上的披风却被带到了地上。他赶忙拍拍老毛驴的脖子,老毛驴对于休息的机会很珍惜,当即停下脚步。

  薛凡叹口气,扶着毛驴的脊背,缓缓地把脚伸下来,一只脚踩实了,另一只脚才又挨地。过路的人不少,既有准备支摊儿的小贩,也有早起巡逻的城防军。但是所有人都无视了这个老人缓慢的动作,从他身边走过。

  薛凡弯下腰,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地上的披风的一瞬,另一只手先于他,将披风捡了起来。

  薛凡抬头,那是一张他熟悉而有陌生的面孔,看上去他最近清减了不少,但是脸上的浩然之气却是更加地充沛。那人将披风替薛凡盖在肩上,拱手行礼,道:“薛编修,别来无恙啊。”

  薛凡一个老人,历仕三朝,养气功夫已经不错,此刻却是双唇抖动着,他双眼看着那人一声崭新的官服,几次想要张口叫出那人的名字,终于是老泪先于话语滚出眼眶,随即跪倒在地,呼喊道:“万尚书,您可回来了。”

  听闻这一声万尚书,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只见万可法站在马车旁,一身全新的官服把人衬托得精神万分,他本想悄悄上朝,但是被薛凡这一嗓子喊出了名字,终于是没办法再隐匿下去。周围不断有人哭喊着跑来,在万可法身边跪下,一个个大人的模样就像是被欺负了小孩子回家找到自己的娘亲一般。

  万可法有些尴尬,本来只是想要帮薛凡捡一件披风,却招来了这样的下场,万可法只能将身边的大人们一个个搀扶起来,口中不断说着:“大家先起来,都起来……”

  于是,本来独行的一架马车变成了一架马车,加上一群马,再加上一匹老毛驴的奇妙搭配。而它们的主人,却是都走在前边儿,围在万可法身边。争先恐后地向万可法陈述这些日子万可法不在朝中,他们自己是如何地坚强努力,细数许德的数十项罪责。

  远远地,两个骑士停了下来,正是御衍和刘献二人。看着前边几乎把道路阻挡起来一大群人,御衍看了几眼,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在走路?”

  刘献毕竟冷静些,很快就认出了人群最中间的万可法,道:“万尚书回来了。”

  “万尚书?”御衍听了这话,极尽目力,在昏暗中时看出一个背影,的确很像是万可法,道:“果真是,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许德就这么把人放回来了?”

  刘献想着前些日子,朝中的传言,道:“这万大人不知道还是不是从前的万尚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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