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晚饭别做了,过来一起吃,我店里还忙着,就先回店里。”杨丽花也不是榆木疙瘩不识人神色的女人,察言观色听话听音还是略知道一些,她看出自己这个宝贝侄女神色中一种不能流露的不耐烦,也道是可能是陶小玲身体实在疲乏了,想着自己影响了宝贝侄女的休息,内心倒是有点亏欠感。
送走杨丽花,陶小玲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既有轻松感又有全身力气用尽后的脱力发虚感,确实想躺床上不再理尘世间烦恼之事。
可是能有这个心情躺床上梦周公嘛?怕是周公不曾见噩梦接不断,楼上还有个用床单裹着的恶魔瘟神呢。
“啊,不好,恶魔呢?床单裹着不会真的闷死了吧?这么热的天鸡蛋闷着都能孵出小鸡仔了,糟了糟了。”陶小玲靠着紧闭的大门楞神发呆片刻,突然想起来坏事了,赶紧跑上二楼去看她口中的恶魔瘟神。
陶小玲没有做梦,陈星却做了许多个噩梦,深陷入噩梦的梦境却是无法清醒,此时此刻的陈星最是虚弱无能,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让陈星永远沉溺于噩梦之中,让陈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陈星渐渐迷失在自己也无法感知的梦境之中,面色如秋叶之静美。
虽然这个世界有许多人在挂念着陈星,戴力、叶婷、几大家族家主,时不时还念叨着陈星的名字,甚至于在九天之上,陈星头顶直线距离数千公里的外太空上,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光膜显示器上一团床单包裹着的画面,嘴里碎碎念念着地球上没有人能听得懂的话语。
但是那又如何?陈星的命运没有沦落在哪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之手,尽管哪些大人物也在费尽心机渴望得到这个机会,但是他们的机会却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捷足先登了,陈星的命运此刻掌握在这个小姑娘之手。
这个小姑娘却是面对陷入深度休眠状态的陈星无语问青天,她是极度讨厌涉足到陈星的事情中,若有可能陶小玲情愿花钱也不要掌握陈星什么命运。
扯开裹着厚实床单的陈星,着实又一次把陶小玲给吓的一惊,没有她想象中的热烘烘酸臭味,相反的是仿佛扯开一个冰库,冒出丝丝寒气。
扯开床单的一瞬间,冷热气体交流在陈星须发之上竟然冷凝出一层冰霜,这一幕把陶小玲吓的不轻,这不是跟电影中的僵尸出没一样一样嘛,再一次刷新了陶小玲的见识,她甚至在想陈星要是张开嘴巴估计肯定能吐出来一口白气出来。
要不是朗朗乾坤的大白天,陶小玲可不敢再一次给陈星检查生命体征,但是这一次她失望了。
凭着手感,已经触摸不到颈动脉跳动的脉搏,手指头感觉不到鼻息间的呼吸,胸腹平稳如松,哪里还有什么生命体征,或许医院里的仪器还能检测到一丝的心跳呼吸,可此刻陶小玲可以肯定这个恶魔应该是归天了。
尘埃落定并不能让陶小玲一颗悬着的心跟着放下,相反这颗心悬的更高了,悬挂这颗脆弱的心的细丝更细了。
且不说陈星尸体出现的反自然现象怎么解释,单是如何处理陈星尸体就是一个**烦。
陈星有呼吸有心跳时,陶小玲期待着陈星快死,陈星死了又因为想着处理尸体而发愁,又想着能让陈星复活过来多好。
“我好笨,干嘛不试试,急救呀!”陶小玲突然兴奋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个医护人员,说不定就能救活了这个恶魔,和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从此恶魔感谢自己为自己改邪归正做个好人也不一定呀……
人还没有救,小姑娘脑子里就yy起来了。
一阵风似的跑下跑上,在屋里翻出了几根一次性注射器,随身带回家的包裹里居然还有一小盒肾上腺素,几包本想当饮料喝的注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还有一些乱.糟的急救药品,这些东西弄回家是准备送给大伯家应个急什么用的,现在也管不了还送不送人,她要救人要紧。
把药品急救用品一股脑放进一个竹匾,放到阳台又感觉不是一回事,阳台不适合开展医治急救工作,把竹匾又拿到阳台边的房间,费了好大力气把陈星半拖半拉的弄进这个她简单整理好的抢救室。
拖拉着冰块似的陈星,依然让陶小玲出了一身的汗,也顾不得女孩子讲究贤淑干净,把陈星放地上自己也跪在一旁给陈星扎起针来,先是一针肾上腺素,也不管药对不对症,想象中应该是要先让心脏跳起来是吧?又是一针洛贝林,呼吸兴奋药。
然后动作麻利的找着静脉给挂上了水,毕竟只是护士,凭着感觉在挂液里推入她能拿得出来的一些急救药品,一本正经的做起了急救医生该做的事情,反正也是死人当成活人治,也没有什么医疗顾虑,放心大胆的医治救人,大不了就是还是死人。
推好药液,想了想感觉还是应该做心肺复苏,但是人工呼吸是万万不可能做的,让她对着个僵尸嘴做人工呼吸,就算是杀了她也不肯做的。
胸外按压嘛就勉强试试吧,陶小玲不知道的是她的无聊行为却是真正给了陈星莫大的帮助。
陈星不是没有心跳,有心跳,但是极为缓慢,就好像球体冲气一样,心肌缓缓扩张,又慢慢收缩,一个心展收缩扩张需要几近半分钟的时间,所以陶小玲根本就不可能检查得出来。
那样慢的心动压,血液流动自然极其缓慢,开始挂着的葡萄糖注射液几乎不见滴下去,陶小玲趴地上用手压着陈星胸口,做起了胸外按压动作。
确实有一些效果,因为人为的心脏压缩,心脏在紧压时收缩松手时舒张,输液管里渐渐有了流动,静脉缓慢滴入的葡萄糖注射液给陈星的大脑补充了能量,虽然只是一点点含量的葡萄糖,对陈星的大脑而言可以说是久旱逢甘霖,那是真正救命的神药。
胸外按压是个力气活,不仅仅要有力气,还得掌握分寸,普通人还真的就搞不来,也亏得陶小玲是真正受过培训的护士,虽然累的气喘吁吁,却也不见得热到刚才那样大汗淋漓。
若是有旁人在一边看着,定然会奇怪在这个躺着不动也流汗的天气,陶小玲呼哧呼哧做着体力活会越做越凉快。
所有事情都是身陷其中而不知有异,陶小玲周围空气温度因为陈星皮肤病态似的疯狂吸热,已经在一个小区域里把温度降到春秋季适宜温度,陶小玲自然不可能再汗出如雨。
能依然疯狂吸取热能,应该说陈星的状态还是健康的,但是不要忘了陈星现在的身体里存在着两种机制,地球星人的大脑和星外科技制造的生物电脑。
大脑会死,死了大脑的陈星还是陈星吗?
好在现在没有这个顾虑了,陈星依稀能听见陶小玲做广播体操似的“123,123……”
喊声渐弱,每一次胸口压下的力度在减弱,小姑娘的力气总是会到支持不住的一刻,而让陶小玲最后放弃胸外按压的原因不是力气没了,而是费力半天不讨好,陈星心跳依然不能恢复到明显脉搏跳动的程度,更枉然想什么呼吸恢复。
看了看竹架枝头挑着的输液袋空空如也,只能又是长叹一声怨自己运气不好,竟然没有把一个死鬼救活。
她也不想想究竟是她运气不好还是陈星霉运上头,好好的晒着太阳补充能量,被她用床单裹得差一点就呜呼哀哉。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花蝴蝶
陶小玲哪里想得到她救不过来的陈星其实没有死,裸露在空气中的陈星在以极其缓慢速度慢慢恢复。3秒钟记住--笔下.网单字母全拼(www.BXZWW.COM)
两个小时的瞎折腾换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虽然心里有准备,可还是有一些失望。
不仅失望,还很累很累,累到很不正经的躺在地砖上仰面朝天不再想动,满脑子还想着怎么处理这个恶魔瘟神尸身,总不可能摆在家里吧?
“剁了喂狗?没有养狗呀,喂人家的狗还是算了,喂鸡喂鸭,好像大婶娘家的鸡鸭不吃人肉吧?不好不好,血淋淋的恶心死了。”陶小玲挨着陈星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幸好陈星大脑还处在休眠状态,要不然听到陶小玲血淋淋的话不知道会有多憋屈,要是陈星清醒状态听到陶小玲有这么个想法,还不把陈星吓的屁滚尿流,朦胧中听着几句也不过是在梦中又添几回血色噩梦。
“烧了吧?也没个地方烧人呀,烟熏火燎的弄哪里去烧呀?听说要砍好多柴火,搭成一个大柴堆才能烧的干净,别说天热了,就是凉快天我也砍不来一大堆柴火,这个办法不好。”说着说着陶小玲身子往陈星挪了挪,感觉靠近陈星一点要凉快的多了,好像开着冷气一样,意识里又回到了诊所里的日子,每一次一个大手术以后,都累到在地,在等待麻醉复苏的过程中,她们有一个休息时间,基本上也就随地躺一会。
“大不了我背着他到山沟沟里刨个坑给埋了吧,山疙瘩里都是石块呢,好像刨坑挺费劲的吧?这刨坑的事儿善民哥在还能干,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睡一会吧,好累”陶小玲直到昏昏沉沉睡过去还没有想出一个毁尸灭迹大计,也不知是她心大还是累的没了脾气,居然和她所认为的死人躺一块地上睡了过去。
“嗡嗡嗡……”陶小玲被一阵手机震动音吵醒,睡眼朦胧中摸着手机一看顿时一激灵清醒过来,是大婶娘打来的电话。
“铃子,身子舒服点了没有?”
“大婶娘,好多了,让婶娘费心挂念了。”
“挂念个啥呀,起来没?到家来吃饭吧,你那里冷冷清清的,到家一起凑个热闹。”
“好吧,起了洗一下就来。”
挂了电话看到她认为已死的陈星尸体,皱着眉头也没有好办法,先前她怕活的陈星,后来特别是最怕半死不活的陈星,好像半死不活的活过来就要血溅五步要杀人似的。
明明感觉死了的陈星她没有必要去怕,人死如灯灭,还怕他诈尸不成嘛?偏偏心里总是猫抓似的难受,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推开房门轰的一股热浪激起陶小玲一身鸡皮疙瘩,看看陈星遗体又摸摸门外墙面,突然感觉到房间里面不再是冷气宜人,而是阴气森森。
这不就是要诈尸的前奏吗?陶小玲感觉整个人又不好了。
是不是需要找前村王神婆问问?算了吧,真的要诈尸问谁也没有用,关键是陶小玲感觉王神婆的战斗力是远远抵不过这个瘟神恶魔的,问了反于事无补,何况这个事情还是别传出去的好,惊动到公家人知道问起来就麻烦大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诈尸?然后再暴起伤人杀人?不行,肯定不行!还有把遗体留家里阴森森的,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包袱。
还是用床单裹起陈星,看窗外已是黄昏,陶小玲咬牙把陈星背了起来。
二楼其实有后门直通后山的,陶小玲家建在一个一层楼高的小山崖旁,站在后山看过来就是一层,用两块楼板搭建的天桥连通后山和小楼二楼后门。
陶小玲吃力地背起陈星,晃晃悠悠走进后山,虽然这里的山不怎么险峻,陶小玲依然走的艰难,山路毕竟不是城里的平地好走,背着个死人更加不怎么好走了。
也还亏得陈星这几天脱胎换骨,体重剧减有30来斤,原本120来斤减到90来斤的重量。
相对于一个一米.的男人,90来斤体重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换在城市里长大的姑娘肯定是背着走不了山路的。
陶小玲打小就在家背着篓子上山割草捡柴什么的,有这个基础打底,还是勉强可以撑上一阵,自打进了中专学校,家里的活基本上已经撂下,休养生息久了力气也就使不上了,背的稍久一点就已经开始有些喘不上气了。
眼见得天色渐晚,任谁背着个死尸走在荒山都是心慌慌的,何况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走路已经跌跌撞撞。
这里的山路陶小玲还是比较熟悉的,再翻过一道山沟小溪,爬上前面黑黝黝的山头,那里草盛林密,随便把陈星往草丛一扔,任谁也找不到,是个藏尸灭迹的好去处。
想法颇好奈何力不从心,下坡时一个不稳踉跄一下陶小玲滑落一跤,陶小玲侧身抓住了一根树枝,总算没有滚落山沟小溪,可苦了背着的陈星,似石墩子一样咕噜噜滚落山沟,只听到“扑通,扑通”先后几声就没了动静。
山沟光线不足,天空还有一丝红晕,站在山头还可以看清楚周围景色,山沟底下里已经黑蒙蒙一片,叫陶小玲摸黑去找掉落山沟里的陈星,那是打死也不敢做的事情。
虽然没有把陈星弄到她理想的抛尸地,这条山沟也算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平日里少有人来,掉落在这里也是天意吧?说不定还是这个瘟神恶魔自己选择要在这里呢,故意诈尸使坏让自己滑了一脚。
再说一个死人本就背出来弃尸的,掉下去了岂不是更好,有人看到还会以为是不慎失足而亡,这么一想,陶小玲便心安理得地踏上回家的路。
空身一人自然走的轻松,抛弃了心里难处理的包袱,脚步如风般轻快,很快又回到家里,想着大婶娘老两口怕是等急了,赶紧去院子里接水缸里舀了一大盆子水,端到房间洗了起来。
山里人也没有这么讲究,一般都是就着山泉水引下的水管在院子里直接冲洗一番,家里实在人多要避嫌的话最多弄个布临时拉一下,借着夜色麻利地一冲了事。
城市里待了两年让她在外面洗,那是抹不下这个脸面的,可弄一盆子水抹抹擦擦哪里有用惯了淋浴那般舒爽,换了三盆水才勉强感觉身体上没了汗臭味,抹干洗净套了身粉色衣裙,简单抹了点口红擦了点粉,翻出一个包包拎着就急匆匆赶去大伯家。
先不说陶小玲像只漂亮的蝴蝶似的翩翩飞舞着去赶她的晚宴,单说陈星裹着床单在山石间顺势而落。
说是山沟沟,其实应该是山涧,百十来米的落差看着不怎么深,真的身临其境从上面跌落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星跌落的地方坡度极大,往前走走就有一个缓坡,陶小玲本是想往那个地方过山涧的,没成想在最危险的地方把陈星给跌下山涧。
相对于三十多层的高楼的高度往下跳,正常人或许还可能滚落过程胡乱抓住个什么树枝草根,或者忍着痛扒着突出的石尖能缓一下跌落速度。
但是陈星现在什么状态呀?死人状态!还是一团床单包裹的状态,如一块落石毫无阻碍地滚落而下。
“啪”一声跌落山涧小溪,这和陶小玲在上面听到的稍有不同,在陈星跌落小溪前有不少落石已经“噼里啪啦”掉到溪水岸边。
这个季节是枯水期,溪水水位比较浅,陈星躺在溪水里都没不到口鼻。
身体上裹着的床单早被山石树杈割挂的不见踪影,穿着的刷手服也被撕的破烂,满身上下到处是划伤,腰眼上还插着个断树枝,一番惨不忍睹的模样。
还好陈星血管内的超微智能细胞触手间自锁拉紧,倒也不至于血液止不住哗啦啦流出来,虽然没有大出血,可也弄的满脸满身的血迹斑斑。
若是再晒个把月的大太阳,超微智能细胞补偿到最起码的启动能量,别说这样的高度掉下来,就是再加两个这样的高度扔下去都不会伤及皮毛,只是可惜了,被陶小玲这么一弄,白白浪费了许多超微智能细胞从伤口流出,被溪水带走,若是被那些挂念着陈星的大家族家主知道,肯定会心疼到剥了陶小玲的皮以解心头之痛。
陶小玲花蝴蝶般蹦跳着跑进杨丽花家,杨丽花家早已经坐着一屋子的老头老太,间杂着几个在外面时不时挤进屋讨吃的小孩。
“玲子……”
杨丽花正在摆席,看到陶小玲进来满是歉意的叫了声,却也无奈的笑笑摇摇头。
宽大的堂屋里摆了三桌席也显得拥挤了一些,走路都要侧身相让才行,满屋的嘈杂叫喊声还有满屋的烟草味糟烧香,仿佛是早起的茶馆夜间的赌场。
陶小玲脸上挂起笑容不停叫着三大爷二大伯、七姑六婆,还要小心回应着几个小孩,顺便从包包里掏出来几颗糖果糕点打发小孩。
还没走到酒席前面,酒桌上早已经坐满了人,山里人有习惯,女人小孩一般不能上正席,陶小玲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搬了一个方凳,在下席搭了个角。
其实也不是陶小玲不懂规矩,曾经也在厨房灶角对付过,实在气不过这些个三大爷二大伯四奶奶的吃饱喝足了又与她纠缠不休,也就不再顾忌规矩吃饱再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夜宴
老规矩女人不上席,是老旧年代的做派,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个老规矩这些个老头老太居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