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他们离开之后,那门却是露出一个身影,看着方戟二人离开的方向……
而方戟与罗槐刚往前走了一小会儿,便是拉着罗槐进了小巷。
“方老弟,怎么了?”
“嘘。”方戟示意罗槐噤声。“刚才醉仙坊有人……”
“那你躲什么?难不成……”罗槐随即反应过来,这方戟这么做,肯定是里面的声音不对劲。
“我这耳朵还是很灵的。”方戟觉得自己得亏以前经常去寻老鬼的踪迹,倒是把这听力锻炼出来了。
“先不说里面有人为什么不应我们,但我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五个人。而且至少知道有两个是练家子,一个步伐沉稳,应该善使重型兵器。另一个步伐轻盈,轻功不错。”
“那楼南呢?”
“有两个人被绑起来,其中一个受了伤,不知是哪个?”方戟低声道。
“你这耳朵真有这么灵?”
方戟笑而不语。就算是上一世,他作为千门八将的正将就已经会听骰子,何况这一世的他远比上一世厉害。
“这耳朵,不当山贼可惜了,怎么样?随哥哥……”
“南岐山的大业先放放,槐哥儿,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
“楼少爷,我们的正事还没说完呢,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模样看起来像翩翩公子的男人,但是此时手头上拿着一个匕首晃悠着,正在被绑着的二人跟前缓缓踱步。
“你爹楼东庭的秘方,交出来我便离去。”
年轻男子手一挥,那壮汉便是揭开了塞着楼南嘴的布。
“阮廷玉,你觉得我楼南像是傻子吗?见到了你本人,我给了秘方还能活命?”楼南一口唾沫啐到地上。“秘方对于你其实不重要,毕竟只要杀了我,以后能酿醉仙品的人就不存在了。”
“聪明,可是你还是会和你那不知变通的爹一样,死在我的手上。”
“我爹也是你杀的?!”楼南的声音略带颤抖,双手握拳,那指甲都要掐进自己的肉里了。
“你爹服的药被人多放了一味药,对于其他人顶多是大补,但对你爹来说可受不住。”阮廷玉说起这话就像是在闲聊一般,语气平淡。
“你难道就没好奇,你爹的药在事后去了哪里?那上门的大夫也是我的人,你爹起初服了他的药身体是不是好转了些,那也是我安排的,为了让他接近你们家。”
“没错,就是这副样子,我最喜欢了。你现在很想杀了我,但是又无可奈何,对吧。”阮廷玉说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太仁慈了些,本该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但我还是告诉了你,至少让你死之前知道了你们两父子是死在了我阮某人的手上。”
楼南旁边的老账房秦安嘴里塞着布,发出呜咽声,那头倒是在撞旁边的木柱,老泪忍不住横流。
不知是知道自家掌柜的死因,还是因为连带着楼南也要死的缘故才这般……
至于死,秦安是不怕的。毕竟他的脚都被打断,那原本敲算盘非常灵巧的手指已经没了指甲盖,鲜血直流……
此时的楼南,内心是充满了绝望。他对不起秦安,秦安即使受了这样的苦也没说出秘方。他也对不起他的父亲,竟是连他死得不明不白都不知道,轻信了那个郎中。而且,他后悔以前没听他父亲的教导,虚度时日,以至于他的酿酒造诣短时间里不足以支撑整个醉仙坊……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旁边那个尖耳猴腮,身材矮小的男子此时说道。
而别看他身材矮小瘦弱,但是下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刚才折磨秦安的便是他。
阮廷玉这种事情最喜欢的是亲力亲为,因为他享受着这个时刻。但是他也很聪明,懂得一些“方法”。
那便是知道如何让自己“分身”在这里杀人,这个时辰,他在这里杀人。
但是他会有人证,证明自在这个时间是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屡试不爽。
阮廷玉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因为他喜欢自己来最后一刀,愉悦的看着别人那痛苦而又带愤恨的表情……
楼南自然是就这般怒视着阮廷玉,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这阮廷玉已经在他眼里死了千遍万遍。
“对,就是这眼神……”阮廷玉看着楼南的眼睛反而是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小楼掌柜!小楼掌柜!你在吗!”
那阮廷玉的匕首正准备挖出他的“战利品”却是突然被这敲门声惊得缩回了手。
“人呢!不在家又不在这醉仙坊的。小楼掌柜?!”
“嗨,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东西就放门口,爱取不取。”
“不行,放这里被人拿走了岂不是要我们赔,你赔得起吗?”只听一声有些丧气的声音。“这样吧,你去这后门候着,这楼掌柜应该是去购置东西了,两头等着,就不怕撞不着了。”
“好主意!我这就去,你在这等着哈,人来了你喊一声,可别让咱白等。”
……
这两个家伙!后门都堵人,本公子等下怎么出去?!
正文 第五章 演技源于生活
第五章
“我们这么做的话,那他们……”
“他们会尽快请我们进去,杀人灭口。3秒钟记住--笔下.网单字母全拼(WWW.bxzww.com)”
……
罗槐想起刚刚方戟与他说起的,此时二人说完话,罗槐冲方戟使着眼色,但见方戟没有丝毫反应。
这厮是演得好还是咋的呢?
那罗槐便是准备起步去后门,但刚迈两步那门还真真的开了。
方老弟这方面倒是真的有东西的。
罗槐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好玩,但就是穿着方戟这身颇有“男人味”的衣服有些不习惯。他原本身上的衣服太过名贵,可不像是普通老百姓会穿的。
“进来。”开门的是个尖耳猴腮的矮子,看着两个人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耐烦。
“嗯?你是?”方戟面露疑惑的问道。
罗槐见方戟的表情,这家伙装的好像是真的来这找醉仙坊的掌柜一般,而且装得是很熟,还公然质疑这矮子的身份。
没错,作为一个骗子,不是应该给人机会去质疑,而是你反过来去质疑别人。
“与其自己想方设法去掩饰,不如主动去质疑。就算对方没问题,你就是翻也要翻到让他觉得他有问题。”
说这句话的还是方戟上一世的小师弟,也就是“谣将”,小师弟是说谎的天才,方戟觉得这方面他甚至是青出于蓝。
此时,方戟还有一丢丢怀念与小师弟的“那些年,我们一起骗过的女孩”。
“我?我是新来的伙计。”这尖耳猴腮的家伙明显有一丝慌乱。
“你这个头,怕是连砖头都扶不稳吧。哈哈哈!”
罗槐分明看着那矮子的手已经握紧,青筋暴起。
“嗨,你这伙计是真不行,得亏是我们,换别人,叫门这么久都不开下门应一声,准没你好果汁吃。”
方戟骂骂咧咧骂了两句。
“你家掌柜呢?”
“买东西去了。”那矮子含糊的说了一句。
“行吧,这东西放这了,你拿进去。”方戟放下刚刚前面小摊子打包买下的东西,就要走。
“别走……来,进来坐吧两位大哥。我们家掌柜很快就回来。”
“那……有酒吗?”
“有的有的。”
这家伙看起来比我们还着急。罗槐此时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了。原本他还有些小怕,但是他现在更想看这方戟蒙人。
所以,进去就进去呗。
其实罗槐是见过这矮子的,倒不是在现实中。
以前的他闲来无事,把洛城发过的通缉令,大大小小的,都看了一遍,基本在册的通缉要犯身体特征,基本相貌都有了了解。
这矮子是梅家庄案的采花贼,姓名不详,手上的人命也是多不胜数。就拿梅家庄那次,大大小小七十三口,甚至连家里的狗都没放过,是个狠人。
之所以官府能知道这人的大致长相,是因为没杀干净,躲过去一个,给了证词。
那现在矮子说进去,那就进去呗。槐哥儿的底气都是方戟给的。方戟说里面的人他单手都能放倒,那还怕什么呢。
扛着这坨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方戟和罗槐便是跟在这矮子的身后进了醉仙坊。
偌大的一间酒坊就这一个矮子,而且门窗紧闭屋内昏暗,槐哥儿刚踏进门的一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方戟这么厉害,槐哥儿的建议是让他自己杀将进去,而他则是去报官,顺路回来还能买点糕点庆祝。
但是方戟说里面有人被挟持,他硬闯进去难保里面的人不会狗急跳墙。
“槐哥儿,你连见义勇为的觉悟都没有,有什么颜面上南岐山见你的偶像南凤天?”
虽然不知道偶像这词是什么意思,但方戟的话确实说动了罗槐。
槐哥儿因此有了见义勇为的觉悟?不不不,槐哥儿觉得他得亏方戟提醒,他得拿本子记下他干过的好事,去南岐山与众好汉把酒言欢时能说道说道。
“矮子,快倒酒,你两个哥哥可快渴死了都。”
罗槐见方戟这般说话,倒是眨巴着眼,只是有点贪吃的捡起桌上小碟装的炸豆子吃了几个。
开玩笑,真打起来,那个矮子也是先砍旁边的小戟吧。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矮子!”
方戟愣了下,其实这也不怪他,只怪这位仁兄确实长得不到一米四,虽然在霍比特人或者约德尔人里面算是姚明……
紧接着,楼下下来个拿着纸扇的公子哥儿,以及一个不像是大魏人的西域壮汉。
罗槐倒是一愣,毕竟这与方戟说的一样,人都对上了。
看来方老弟这耳朵确实好使……
不过最让他有些无奈的是,这两个家伙他也见过。
西域壮汉是塞外帮的,也是通缉犯。
而那个公子哥,倒不是朝廷通缉犯,罗槐纯粹是见过。
阮廷玉,江南阮家的,在大魏敛财最厉害的世家阮家,虽然不是嫡长子子,但也是阮家长房的二公子,刚才他与方戟去的醉霄楼就是阮家的产业。
也是他的前任老爹想嫩死的家伙。
醉霄楼……醉仙坊……原来如此。
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罗槐倒是继续捡几个炸豆子放进口中,不紧不慢,全看方戟一人“表演”。
“你们两个又是哪位,小楼掌柜呢?”
“等下你们先去下面,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那阮廷玉使了个眼色,便是示意两人动手,而他便是上楼,继续“炮制”楼南。
这阮廷玉其实很是生气,刚才那两个小厮坏了他的好事,害他没有在那一刻挖出他最想看到的眼睛。
实在是有些该死。
不过现在好了,没人能再打扰他了。
“来,我们继续刚刚的事吧,楼掌柜。”
……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槐哥儿,那两个家伙我一巴掌就拍晕过去了。”
“知道你厉害了,走快点,我快赶不上看好戏了。”罗槐上楼,见到满脸惊恐的阮廷玉也是一愣。“你继续呀,你不是还要做事吗?”
说罢,罗槐找了个长凳坐好,笑容可掬。
“你们……”
“下次你要干这杀人越货就别请那两个了,长得歪瓜裂枣不说,还不经打,可以考虑请我。”
“方老弟你又埋汰人了,明知道这家伙没有下次了。”
正文 第六章 上中下三策
“你别过来……”
这句话倒是让方戟没想到的,试想一下,他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觉得他有超能力,就这么一说,他就真的不过来了。
就在这阮廷玉来个“穷图匕现”,一把匕首想要拿两个被绑的人当人质时,方戟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就飞了出去。
那筷子生生插在阮廷玉前面的木墩上。
“你再走一步,下次就是插你的眼睛了。”
这燕双鹰式的威胁方戟很喜欢。可惜这世上还没有枪,要不然还能学燕双鹰来一句:“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阮廷玉倒还算是有种,只是额头有些冷汗,咽了一口唾沫,便是把匕首给扔在了地上。
“槐哥儿,这家伙叫什么?”
“喂,有你这样当着人的面叫我名字的吗?”罗槐嘟囔了一句。“这家伙叫阮廷玉,阮家二公子,阮家是江南府的世家,别的没有,就是特别有钱。”
“对对对,两位好汉,我们阮家很有钱……”
“让你说话了吗?别插嘴。”方戟骂了一声,而后便是让罗槐给楼南二人松绑。
楼南被罗槐松绑,第一时间是要去看秦安的情况,但因为被绑着太久,腿有些麻痹,差点一个琅跄摔在地上,得亏罗槐还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秦叔,你怎么样了?”
“少……少爷,老身没事……”秦安说话的声音非常虚弱。
罗槐看着这秦安,双手没了指甲盖,双腿被打断,手段极其残忍,让他有些不忍心去看。
楼南看了秦安的状况,便是怒火上头,拿起刚刚被阮廷玉扔在一旁的匕首,就要刺死阮廷玉,但是却被罗槐一把拦下。
“楼兄弟,别冲动,这人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怕他还能跑了不成?”
罗槐双手握住楼南那因为愤怒握紧匕首的手,紧接着慢慢掀开他的拳头,接过了手上的匕首。
“多谢二位恩公搭救,多谢……”楼南此时抹着泪,身子都有些颤抖。
方戟很明白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尤其是第一次经历的时候。当卸下心里积压着的负担,眼泪往往绷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真正明白以后连哭的机会都没有的那种感觉之时,真的会想嚎啕大哭一场。
“楼兄弟,你先去找东西给这位秦老伯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把你们的事情,都说给我们听。”
……
“也就是说,你还杀了人父亲?那我可帮不了你了阮廷玉?我们大魏那是百善孝为先,你晓得不?”
“槐哥儿,你不是和你爹断绝了父子关系?”
确实,方戟觉得全场这个“大孝子”是最为资格说这句话的。
“去去去,多嘴。”罗槐笑骂了一句。
此时方戟与罗槐已经听完了楼南讲述事件的经过,罗槐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是拉着方戟低声商量。
“方老弟,这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做?阮廷玉是不能留的,但是他一死楼南一样遭殃,听你说的这江南府阮家的本事,事发后,楼南必死。”方戟叹了口气,随即看着罗槐的眼睛,看样子两人都是“心有灵犀”。
“除非……”
栽赃,嫁祸,方戟上一世其实没少干,当然这一世前不久刚干了一笔,帮助那谢金牛杀了李瀚,甩的干净。
但是这一起明显比起谢金牛那件事更不好办。谢金牛那事,还算简单,一来他与李瀚并无交集,二来谢金牛也不知他的名字。那谢金牛事后也肯定是不会回洛城,不然给康王“私下报复”的机会实在太蠢。
谢金牛虽然憨直,但不是真的全蠢。
也就是说对于日后要在洛城发展的方戟来说,没啥大影响,哪怕谢金牛在,顶多会说二人是老朋友,康王还能查到他头上不成?
估摸着现在的康王正想办法针对那被他嫁祸的“王太尉”呢。
但是阮廷玉……
方戟刚刚为止还算是见义勇为。但是现在,他算是有了“私心”了。
他想开酒楼,而眼下的醉仙坊正是他想要的。而开酒楼,现在看来,就是要与阮家争利。大抵上局面就是以后这洛城,有他没阮家,有阮家没……不存在的,阮家必死。
阮廷玉该死,但是得有个法子让他死远些。
眼下他初来乍到洛城,公然挑衅阮家这么一个世家,与他而言不能说找死,但是至少发展有些受阻是免不了的。
所以必须得栽赃。
把这阮廷玉直接弄死,说是说得过去,但是阮家免不了还是会暗着来。
槐哥儿保了?现在指望不上,方戟确确实实的知道槐哥儿与他那尚书父亲有很深的矛盾。
父子间是没有隔夜仇,但是明显这对父子的夜晚是南北极的极夜,很长时间都不会天亮。
那么处理阮廷玉,需要做到的只要一点:拉人下水。
方戟人生地不熟,洛城谁能背这个黑锅他还真不清楚。
但是显然面前有个“洛城万事通”知道。
“这件事,能够嫁祸的只有三个人,随你挑。”
而果不其然,槐哥儿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三个嫁祸对象了。
“哪三个?”
“第一个自然是痞子王爷李驰,痞子王爷混不吝,而且护短。绮萝商会全洛城都知道是这痞子王爷的,你去求求绮萝,现在给你把刀剁了阮廷玉都成。”
方戟皱起了眉,先不说这绮萝会说什么,难保他不会被小洛姑娘咬死。
“下策,换一个。”
“确实是下策,那听听这中策。”罗槐终于知道自己有机会逗这方戟,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中策呢,就是嫁祸南岐山,一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