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有些担心自己身上的黑暗,会玷污这份美好。只是他又非常渴望去感受那份美好,此刻的他,内心异常的纠结。
良久,独孤胜摇了摇头,终于,凝在空中的手缓缓收回。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掠过,树叶在风中摇曳,似乎为它们眼前这一幕而惋惜着什么。草儿也在低头摇晃,相互摩擦生出异样的声响,仿佛理解了眼前男孩的处境,悲伤的哭泣着,一切都充满了悲伤……
只有那株花儿,在风的韵律中自由舞动,随着那嫩长花茎的摇摆,一次次的碰触着独孤胜的指尖。
独孤胜愣住了,呆住了。整个人痴痴傻傻的望着一次次碰触他指尖的小花,感受着柔软花瓣一次次的轻抚,一瞬之间,他仿佛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此时他的心很简单,他不想眼前的花儿受到伤害,他想守护它。虽然仅仅只是一朵花,但在他的心中,这朵花此刻的分量,远远比任何人都来的重要。
风停了,初夏的风总是时不时的到来,却又时不时的散尽。
花儿停止了摆动,树叶停下了摇曳,连地上的草儿也在此刻挺了挺腰板。
一切都变得和之前完全一样,但独孤胜知道,一切却又不一样了。因为他有了动力,有了生存的意义,不再是迷茫和孤单。虽然,陪伴他的仅仅是一朵小花。
他静静地坐在这里,不动,也不想动,因为这里,他能感觉到,他不是一个人,不在是那个自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孤独王者。
太阳慢慢西斜,独孤胜躺在小花的边上,目光透过密林的缝隙,看到那通红的太阳。随着太阳的慢慢落下,他的心也缓缓平静,夜渐渐降临了。
入夜,阵阵寒风袭来,在外尚未归家的人们,都情不自禁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初夏的天气就是这样,当烈日当空时,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要融化一切。而当夜幕降临时,却总有阵阵寒意袭来。感受到风的变化,独孤胜不仅皱了皱眉头。
略微有些担心,转头看着自己身侧的小花。
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孤单,随着寒风瑟瑟发抖。似乎这风再大些,就能将它的花瓣尽皆吹落。独孤胜很是担心,那柔弱的花儿是否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寒风。
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走在路上的人们急匆匆的加快了脚步,嘴里还在咒骂着这突如其来的雨。
因为雨的到来,整个世界的节奏,仿佛都因此加快了。
风,变的更大了。
花儿的腰,也弯的更低了。
被雨水打湿的花瓣在风中也显得更加凌乱了。
独孤胜显得有些焦急,他没有去管落在他身上的雨水,任凭雨水打湿了他的面颊,打湿的他的衣襟。此时此刻,他只关心,这朵在他身旁,在风雨中,苦苦挣扎的小花。
独孤胜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他的词汇仍旧匮乏。虽不知所言,但却能感受到,此刻的心很痛很痛,从左肋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堵着,让他的感觉很塞。
这种感觉由下而上开始蔓延,胸口变得很堵,似乎连呼吸都无法顺畅。渐渐地,他的喉咙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很痛苦,很压抑,独孤胜坚持不住了,他的喉间发出了一声低吼。
然而,回应他的,是越下越大的雨,雨水拍打在小花上,让它此刻都直不起身子。而在花茎的最顶端,五片花瓣也随着雨水落下,根本挺不起来,全都耸拉着,围绕着花蕊盘缩。
看到此种情景,那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独孤胜身上弥漫的更加迅速了。他的鼻孔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难以呼吸,难以挣扎。每次的呼吸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滞涩感。
渐渐的,独孤胜的双目变的赤红,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但他却毫无所觉。只是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似失去理智一般、如受伤的野兽,粗重的喘息。
雨水落入他赤红的双眸中,随即滑落,似雨水,又似眼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见。独孤胜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几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始终的盯着那朵正在被风雨摧残的小花。任凭风吹雨打,他的眼睛都不曾眨动,只是盯着花,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唯一。
突然间,雨似乎变得更急了一些。陡然,一片花瓣从花蕊的边缘无声滑落。雨水迅速的将那坠落的花瓣拍打在泥土里,洁白的花瓣和附于其上的泥泞,显得格外的刺目。
已经残缺的花朵,变的更加凄凉。残存的四片花瓣,显得更加的无助。
独孤胜再也无法直视下去了,此时此刻,在他心中,这株花儿甚至比整个世界都要来的重要,因为它,让他不再孤独。因为它,让他有所向往,有所寄托。
陡然,独孤胜发出了一声如受伤野兽面临绝境时的凄厉嘶吼。体内汹涌的内力破体而出,七重天的实力展露无疑。但这股气息并没有停留在七重天初期,而是很快达到了七重天的中期,又没有停留多久,再次向上攀升,不一会儿,便达到了七重天的后期。
终于,这股力量的攀升停住了,停在七重天后期。但此时的独孤胜确是一点也没有发现他力量的变化。
小心翼翼将内力凝于体外,撑起了一片直径约一米的区域。雨水落下,全都打在了他用内力撑起的护罩之上,随即被蒸发,冒出丝丝屡屡的水汽。
而在独孤胜身旁的小花,有了独孤胜这一层护罩,没有了雨打风吹,终于重新挺起了嫩长的花茎。虽然失去了一片花瓣,但是此刻的它,依旧显得美丽。
雨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而独孤胜也是一直坚持着,用内力撑起一个大大的护罩。在天即将拂晓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而独孤胜此时也近乎脱离,正躺在地上,躺在那株小花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体虽疲惫不堪,但当目光落在小花上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石和安的身影出现在了密林中。
端详了一会此时的独孤胜,总感觉这一夜过去之后,这位少爷似乎又有了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同,索性便不再去想。转而对着独孤胜说道:“少爷,有新任务来了,您需要看看吗?”
《遗世神王》正文 第1卷 风起 第7章 第一个任务
独孤胜看了眼身边的小花,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石和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石和安掏出手机,放到独孤胜眼前,说道:“任务是昨天夜里发布的,目标就在临津市。目前居住于临津市市中心的一套独立别墅里,是一个富豪,名叫吴鸿轩。目标在临津市还算有点地位,平日里应该会有保镖守护。这个是吴鸿轩的照片,你看看吧!”
独孤胜接过手机,打量着眼前屏幕上的中年人。
这名叫做吴鸿轩中年男人,在照片上看上去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皮肤白皙,看的出来平日里应该是享受惯了,保养的很好。独孤胜将吴鸿轩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后,便将手机递还给了石和安。
石和安接过手机,对独孤胜开口道:“如果少爷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按照任务要求,需要在一周内完成。少爷如果方便的话,尽量不要拖到一周之后。”
独孤胜依旧是那一副淡漠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石和安看到了独孤胜的点头示意,便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这片小树林,向着店铺的方向离去了。
在石和安离开之后,独孤胜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花。沉思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也转身离去。
当石和安回到“和安户外用品店”时,独孤胜却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此时的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胸口和背后均绣有两柄交叉的血红镰刀,看上去平添了几丝寒意。
衣服是暗狱的专属服饰,在这个时代中,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宽大的黑袍几乎将独孤胜笼了个结实,除去露在外面的一双脚外,剩下的便只有眼睛以上的部位。
独孤胜看到了石和安回来,便向着市中心的方向急速奔行而去。这段日子,他对临津市也有了基本的了解,对于吴鸿轩别墅所在位置,独孤胜已经了然于胸。
临津市,市中心的大街上。
今天,对与慕容云清来说,也是个值得开心的一天。前天刚过生日,父亲慕容天特地从外地回来为她庆生。对这个父亲,慕容云清很是依赖,每一次父亲回来,虽然都会给她带好多有趣的东西,但她却更开心的却是能见到自己的父亲。
这种依恋,甚至在很多时候,都让慕容云清的母亲有些嫉妒。
此时的慕容云清正跟着慕容天在大街上闲逛,随着她们一起的,还有慕容云清的表姐,盛晓盼。盛晓盼比慕容云清大了整整六岁,二八年华,正是一个女生最美好的时候。
慕容云清虽然年仅十一岁,但却已经出落的很水灵了,尤其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有神。同行的表姐盛晓盼,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可能是因为天气有些热,脸上微微显得有些红润,整个人更是我见犹怜。
慕容天带着一大一小两位小美人逛街,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昂首挺胸,一手牵着一个,整个人大步大步的往前迈着。那模样,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看着路边的一个个眼中喷火、恨不得取而代之的路人,慕容天心中满是自豪,甚至悠闲的哼起了小曲。
慕容云清和盛晓盼也都只是微微笑了笑,她们都明白慕容天的习性。尤其是慕容云清,虽然刚刚只有十一岁,但她的心智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对于自己父亲孩子般的做法,看在眼中,却甜在心头。
另一边,独孤胜终于进入了临津市的市中心。看着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流,独孤胜放慢了脚步,开始朝着吴鸿轩的别墅走去。
一袭暗狱黑袍,在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胸口和背后绣着的血色镰刀,使得每一个直视他的人,呼吸都不由为之一怔。
熙攘的人群,似乎也能感觉到独孤胜的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意,大街上的人虽然很多,但靠近独孤胜的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他。独孤胜每向前一步,前方拥挤的人群从中分开,后方的人群重新汇聚。自始至终,在他的周围,始终保持着方圆一米的“真空地带”。
慕容云清和盛晓盼已经早早的把慕容天甩在了身后,两人兴致勃勃的走进了下一家服装店。此时的慕容天,已经不复之前的荣光,大大小小的袋子挂满了全身。看着这两位小天使又走进了一家店,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绝望。
“太可怕了!”慕容天在心中如是的想着。
回想起了与慕容云清母亲一起逛街的日子,慕容天只觉得头都大了。现在的慕容云清和盛晓盼在他的眼中,再也不是小天使的模样,俨然已经化身成了手持三叉戟,头上长着一对尖角的小恶魔。
从店中出来,两人也没有管已经快要累趴下的慕容天。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想起了刚刚盛晓盼在服装店试穿的衣服,慕容云清不禁说道:“表姐,你真漂亮,身材也好,穿什么衣服都感觉很好看!”
盛晓盼听到了慕容云清的这样说,有些脸红,略带害恼的对慕容云清说:“云清你瞎说什么呢?其实你也很漂亮的,活脱脱一个小美女!”说着还摸了摸慕容云清的头。
正当盛晓盼还想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一直围绕在她们身边的路人,不由自主的分开了一个口子。从这个口子中,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一个显得有些瘦小的身影。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慕容云清与盛晓盼看到这一幕,都不由愣了愣神。这种黑色长袍,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快要绝迹了,也只有一些拍古装剧的剧组人员会偶尔穿穿。
缓步走来的黑袍人,透露着一丝的凛冽和神秘。挺直的衣领遮盖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庞,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地面,丝毫不看面前的行人,仿佛根本不担心会撞上他们。
因为盛晓盼比黑袍人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隐隐约约可以透过衣领,看到此人的面目很是年轻,不似是一个成人,反倒像是一名少年,甚至只是一个孩子。
黑袍少年继续前进,笔直的行走,拥挤的人流在距离他一米时,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道路。少年穿过人群,并没有多看路人一眼,仿佛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便全都是空气,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多停留哪怕一眼。
慕容云清和盛晓盼的位置,正是黑袍少年正前方。少年继续前进,并没有因为前面有两个人而改变方向。
黑袍少年正是独孤胜,此刻的他,倒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真的陷入了深层次的思考之中。
这一路上,独孤胜发现了自己修为的变化。明明昨天只有七重天初期的修为,为何能够一夜暴涨到七重天后期?独孤胜有些不理解……
事实上,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仍旧还记得,上一次,当他亲手杀死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时,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剧烈的情绪波动,引发了体内力量的共鸣,从而一举突破了境界。
虽然隐隐猜到和情绪有关,但独孤胜向来喜欢追根溯源,他想弄清楚,这种突破的契机根源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情绪的波动会引起突破?除了情绪的波动外,是否有其他方式能够引出那一丝突破的契机与变化?如果能够真正明了其中的关键,这样的突破过程,是否能够复制?
沉浸在思考,身体不知不觉开始了自我保护起来,一股股冰寒刺骨杀意自体内散发出来,对身边的一切生命给予警示。此刻的独孤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也没有意识到,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正站着两个人。
渐渐的,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独孤胜仍旧低头思考。而盛晓盼则是紧紧抓着慕容云清的手,盯着眼前的黑袍少年,不知为何,心头生出了一股恐惧。
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会为这名黑袍少年让路。但随着距离的不断逼进,盛晓盼隐隐的感觉到了原因。
空气似乎凝固了,难以呼吸。
以少年为中心,似乎有无数尸山血海的腥臭气息,不断涌进她的鼻孔,让她抓着慕容云清的手微微颤抖。后背已经湿透了,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纷纷竖立,一股来自灵魂的死亡压迫,让她几乎窒息。
与盛晓盼的难以自持相比,慕容云清很是淡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紧张气氛。她很奇怪眼前这个黑袍人。也奇怪自己的表姐抓自己抓的那么紧,甚至让她都感到有些疼痛了。
渐渐的,两人完全处在了独孤胜的一米禁区中,此时的盛晓盼,已经彻底陷入了恐惧。在她的眼中,眼前的少年再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化身成了一座高山,一座用无数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汩汩血河自尸山流下,在少年的脚下汇聚成海,渐渐淹没了她的脚,她的膝盖,她的大腿,一直往上。
盛晓盼想跑,想远离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但是她动不了,她的双腿已经在颤抖了,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丝残存的理智,甚至会当场失禁。她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离开,当看到那么多人都主动让开一条路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的。
当双方的距离仅有半米的时候,此时在盛晓盼的感觉之中,鲜血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口鼻,大批大批的鲜血倒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她无法呼吸。很快,鲜血淹没了她的双眼,世界一片血红,当感到自己即将窒息时,却也渐渐的放松了身体。
“自己,就要这样死了吗?”盛晓盼在心中默默的悲哀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随后,一股巨力传来,顿时将她拽出了那个少年身边。
当盛晓盼重新清醒过来时,却见到慕容天的双手正紧搂着她和慕容云清的腰。三人跌坐在路边,慕容天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慕容天眼中满是骇然。其实在看到独孤胜从人群之中走出时,他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数十年的经历,让他知道,人群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分开。见到自家女儿和盛晓盼仍旧傻傻的站在那里,立刻放下了身上各式各样的袋子,飞快的冲了过来。
当来到两人身边,距离独孤胜只有一米的时候,慕容天顿时也有了和盛晓盼一样的感觉,恐惧不断充斥着他的内心。而当他看到慕容云清和盛晓盼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量,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挣脱了内心的恐惧,一手一个,抱着两女便冲出了这片区域,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也用尽了他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