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几个小时前还是这个稀有品种的诞生日,乔落停下筷子,眯着眼,蔫坏地笑了一下,“跟我说说赵蕴如今天干了什么?没趁这个好日子跟你诉诉衷肠?”
“好日子?”
程濯品了品这词,低笑一声,问题就随笑声散了。
之后看向乔落时目光更加不耐烦,“赶紧吃,吃完了就滚。”
乔落“嗤”一声,预料在他这儿扒不出什么料,不过不妨碍她心情好,拨电话把徐格从睡梦里搞起来盘问。
夏季凌晨五点多,出了饭店。
天际已初见熹光。
程濯手机响了。
手指一划,他接通了直接硬声冷笑。
“睡醒了就想孙子这毛病您什么时候能改改?干脆我天天五点半定个闹钟,听您教诲,就当上朝?”
电话那头沉厚的声音,中气十足,笑骂一句“臭小子”。
老爷子说自己做了梦。
梦里,程濯在生意场上被人使了绊子,犟着脾气,不肯用家里的半分关系,吃了不少苦头。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老爷子做没做这个梦,程濯不清楚,想暗示什么,程濯却很明白。
他对着电话淡淡说:“年纪见长,想象力倒是丰富了,少操心了,溜您那鸟去晨练吧。”
车厢安静,刚刚跟老爷子的对话声,也给乔落全听了去。
她啧一声说:“程爷爷是真老了,这消息闭塞的,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现在在老皇城旧古都的苏城有多么吃得开。”
说完,乔落从车座缝隙里摸到一条细窄的硬边,她费了点劲抽出来。
是一张灰色的贺卡,带信封的那种。
换个鲜嫩的颜色,很像情书。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程濯祝你生日快乐。”
乔落念出内容,手指在卡面上摩挲,稀奇道:“这字真好看,像女生写的,谁啊?谁这么古早还送你生日贺卡,徐格那帮相熟的女网红?不对啊,你竟然会收?很low唉,你虽然不是什么好猪,但烂白菜我求你别拱好吗?不然我真的要对全世界的男人都失望了。”
程濯冷冷剜乔落一眼,食指中指夹住贺卡,指弯一勾,从乔落手上夺去。
“这话你对徐格说吧。”
乔落摊手,“徐格已经没救了。”
车内的灯是昏的。
目光触及那笔的瘦金体,还是那个熟悉又难写的濯字,走势纤细,却稠芳傲骨。
多难得,能有这份见字如面的心热。
乔落见程濯眼神专注,凑过来八卦:“到底是谁啊?你还挺上心。”
想到是因为这个麻烦精,他才不得不把孟听枝搁在了一旁,程濯将纸原封不动地塞回去,拿信封一角点了点乔落的脑袋。
“少管我的事,少给我惹麻烦。”
第10章 一三届 三生有信的风铃一直在响
舍得刷卡给孟听枝买四位数裙子的阮美云女士只存在了一天,隔天那点母女温情就散了。
阮美云手里拿一只苍蝇拍,从茶几打到沙发,扯嗓子骂了几句后院的孟辉。
怪他有空打麻将没空装纱窗,她这辈子算倒了血霉才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全家都知道阮美云的性格,她说她骂她吼,你就听着,胆敢反驳一句,那就是愤怒值乘十的没完没了。
骂完孟辉,刷手机的孟听枝也让她不舒服了。
苍蝇拍刷刷在她面前啪了几下。
“隔壁小莉怎么一放假就有老同学约着出门玩儿,你那些老同学呢,怎么念个书就跟白念了似的。”
孟听枝忽然来了气,很想问问她高中没交到什么朋友怪谁?话没出口,那股陈年意气就散了。
怪不到谁。
她非常明白,即使现在成年了,人都很难摆脱原生家庭活成真正的自己。
“都是读十四中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阮美云丢瓜子皮,咕哝出这句话,拿遥控器调台,运气不太好,一连几个台都是广告时间。
从不要九百九十九只要九十九的智能拖把,跳到他好我也好的某某男科医院。
孟听枝听着阮美云的絮叨,有一搭无一搭地刷手机,忽然弹出一条艾特全体的群消息。
她点开十四中xxx的群名,本以为又是惯例的假期高中同学会,没想到是在聊八卦。